听见色彩的康定斯基

**第一章：黑暗世界**陈默站在窗前，他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却永远无法看见它的颜色。

三年了，自从那场车祸夺走他的视力，他就再也没能真正地"看"过这个世界。

耳边传来楼下的喧闹声，是新邻居在搬家。

他听见纸箱摩擦地面的声响，听见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还有——画框相撞的清脆声响。

他下意识地数着：一下、两下、三下......这是他在黑暗中打发时间的方式，用声音丈量世界。

突然，一阵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

是颜料的味道，浓烈的丙烯气息让他皱起眉头。

他摸索着想要关上窗户，却听见"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啊！

对不起！

"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我的颜料桶翻了，是不是溅到您了？

"陈默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猛地缩回手，语气生硬："没关系。

"说完就要关上窗户。

"等等！

"那个声音急切地说，"我上楼给您送些湿巾，真的很抱歉！

""不用了。

"陈默冷冷地说。

他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打扰，更讨厌别人因为他的残疾而表现出的过分热情。

但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拒绝。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陈默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门铃响了第三遍，他才不情愿地挪到门边。

"您好，我是楼下的新邻居，苏雨晴。

"门外的声音带着歉意，"刚才真的很抱歉，我给您带了湿巾，还有一些我自己烤的饼干......"陈默打开门，却没有让开的意思："我说了不用。

""可是......"苏雨晴的声音顿了顿，"您的衬衫上沾了颜料，我可以帮您......""我看不见，所以无所谓。

"陈默打断她，"如果没有别的事......""等等！

"苏雨晴突然说，"您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您是调音师吗？

"陈默一愣。

这是他失明前的工作，现在虽然还在做，但已经很少接单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音乐厅见过您！

"苏雨晴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三年前，您为那架施坦威调音，我在旁边画速写。

天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陈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

三年前，那是他还能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