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刃短剧

枕边刃短剧

作者: 青札

穿越重生连载

《枕边刃短剧》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青札”的原创精品冰冷承嗣主人精彩内容选节:永熙四年的雪落得格外也格外才交十铅灰色的天幕便沉沉压下将整座皇城捂进一片死寂的苍白风刮过宫苑夹卷起地上未及扫净的雪沫打着旋儿撞在朱红宫墙发出呜呜咽咽的悲像无数无处可诉的幽魂在凤藻宫偏殿西暖炭火烧得极铜盆里银丝炭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蒸腾起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层薄薄的白氤氲了窗空气里浮动着浓重的药沉甸甸压得人胸口发几乎...

2025-08-01 19:41:09

永熙四年的冬,雪落得格外早,也格外狠。才交十月,铅灰色的天幕便沉沉压下来,将整座皇城捂进一片死寂的苍白里。风刮过宫苑夹道,卷起地上未及扫净的雪沫子,打着旋儿撞在朱红宫墙上,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像无数无处可诉的幽魂在哭。

凤藻宫偏殿西暖阁,炭火烧得极旺,铜盆里银丝炭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蒸腾起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层薄薄的白雾,氤氲了窗棂。空气里浮动着浓重的药味,沉甸甸的,压得人胸口发闷,几乎盖过了角落里那点微不可闻的、清冷的梅香。这暖阁,像一个用热炭精心煨着的药罐子,表面滚烫,内里却沉滞着一股驱不散的阴寒。

我跪坐在厚厚的锦垫上,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鎏金暖手炉,指尖被炉壁的温热熨贴着,心口却像是塞满了冰渣子,又冷又硬,硌得生疼。目光越过面前低矮的紫檀炕桌,落在对面小小的身影上。

李承嗣,我唯一的胞弟,大邺的六皇子。他才五岁,小小的身子裹在厚厚的狐裘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几乎透明,不见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红润。他蜷在暖炕上,盖着厚重的锦被,像一只被霜打蔫了的小雀儿。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咳猛地从他喉咙深处撕扯出来,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小小的身子咳得蜷缩成一团,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仿佛要将他那点微弱的气息彻底震散。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他隔着锦被仍显嶙峋的脊背,却在中途硬生生顿住。悬在半空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终究只是轻轻落在炕沿冰冷的紫檀木上。

“承嗣?”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自己的。

咳声渐歇,他费力地喘着气,小小的胸膛像破旧的风箱般起伏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脸来,那双酷似母妃的、本应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灰翳,黯淡无光。他看着我,乌黑的眼珠费力地转动了一下,小小的嘴唇嚅动着,声音细弱得像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带着孩童特有的委屈和疲惫:

“阿姐……”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艰难地挤出来,“药……好苦啊。”

那声音,细若蚊蚋,却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猝不及防地捅进我的心窝,狠狠一剜,再狠狠一拧。一股尖锐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前瞬间模糊一片。喉头像是被滚烫的硬块死死堵住,哽得我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苦?承嗣,这宫里的日子,何曾有过半分甜呢?

我慌忙垂下眼,死死盯着暖手炉上镂空的花鸟纹路,视线一片模糊的水光。强自咽下喉头那股腥甜的铁锈味,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探身,用尽量轻快的语气哄着:“乖,良药苦口。等承嗣喝了药,身子好利索了,阿姐给你寻最甜的蜜饯果子来,好不好?就像……就像以前母妃宫里的那种。”

“母妃……”承嗣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在他嘴里轻轻滚过,带着懵懂的依赖和一种深埋的、本能的孺慕。他小小的眉头蹙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然而很快又被一阵新的、更猛烈的咳嗽打断。小小的身体蜷得更紧,像一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我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跟着那咳嗽声被狠狠揪紧、撕扯。暖阁里烧得极旺的炭火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一股蚀骨的寒意从脚底猛地窜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冻得我指尖都僵硬麻木。

这寒意,如此熟悉。许多年前,也是这样冷得刺骨的冬天,也是在这样看似温暖的宫殿里,我眼睁睁地看着母妃一点点枯萎下去,最终变成一具冰冷的、盖着明黄绸缎的棺椁。

母妃裴氏,曾是冠绝后宫的丽质佳人。父皇也曾盛宠,将她捧在掌心,仿佛她是这深宫寒夜里唯一的光亮。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郑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日渐长成,朝堂上郑氏一族的势力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盘踞,母妃的恩宠便成了扎在皇后心头的刺,也成了父皇权衡朝局时,一个越来越沉重的负担。

我记得那个雪夜,母妃寝殿里的炭火也烧得很旺,空气里弥漫着和我此时闻到的、如出一辙的浓重药味。她靠在引枕上,曾经光彩照人的容颜枯槁得脱了形,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亮得惊人,像燃尽了生命最后一点热度的残烛。

我那时还小,只知道哭,扑在她床边,紧紧攥着她冰凉枯瘦的手,一遍遍喊着:“母妃别走!母妃别丢下承欢!”

父皇就站在床边不远处,明黄的龙袍在烛光下晃得人眼晕。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偶尔掠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也辨不清。

母妃没有看我,她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直直地投向那个身着龙袍的男人,嘴角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一种了然于心的嘲讽,又或许,是一种终于解脱的释然?那笑容凝固在她灰败的脸上,像一副诡异的面具,深深地烙印在我年幼的眼底。

“陛下……”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您……可曾……真正快活过?”

父皇的脊背似乎僵了一瞬,他没有回答。殿内死寂,只有炭火爆裂的微响和我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母妃的目光终于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我那时全然不懂的、浓得化不开的哀伤与诀别。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尖冰凉刺骨。

“承欢……”她气若游丝,嘴唇翕动,“护好……承嗣……别……信……”

后面的话,终究被一阵剧烈的呛咳吞没,化作唇边蜿蜒而下的暗红血线,刺目惊心。那只紧握着我的手,骤然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垂落下去。

母妃的眼睛没有闭上,依旧望着帐顶繁复的藻井,空洞,却又像蕴藏着千言万语。那凝固在唇边的笑容,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父皇沉默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覆在母妃尚未瞑目的双眼上,缓缓向下抹过。然后,他俯身,将呆滞如同木偶的我抱了起来。

他抱着我,一步步走出那间充满死亡气息的寝殿,走上高高的宫城墙楼。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刀子般刮在脸上。整个皇城匍匐在脚下,被厚厚的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干净得刺眼,也冰冷得彻骨。

父皇将我放在冰冷的城垛上,有力的手臂环着我,防止我跌落。他的下颌抵着我的发顶,目光投向远处无边无际的雪幕。那低沉的声音裹挟着风雪,清晰地灌入我的耳中,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承欢,看见了吗?”他抱着我的手臂稳如磐石,声音却像结了冰,“这便是帝王家。坐在这最高的地方,心,就得是这城下的砖石,够冷,够硬。情……是穿肠的毒药,心软……是致命的软肋。”他顿了顿,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那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沉甸甸地压下来,“这龙椅,容不下软肋。你母妃……便是太明白了。”

风雪呼啸,灌满我的口鼻。父皇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雹,砸在我幼小的心上。软肋?所以,母妃成了被割舍的软肋?因为她的存在,让父皇在面对郑家时,有了那么一丝丝不该有的顾虑?所以她的死,是必然的结局?

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似乎从未停歇,一直下到了现在,冰封了凤藻宫偏殿的暖阁。

承嗣咳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将我从冰冷刺骨的回忆里猛地拽回现实。他小小的脸憋得发紫,小小的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襟,仿佛要将那颗孱弱的心脏从胸腔里掏出来才能呼吸。

“药!快拿药来!”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焦灼而尖锐得变了调,像一根绷紧到极致即将断裂的琴弦。

守在暖阁外间的小宫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手忙脚乱地端来一直温着的药盏。黑褐色的药汁在白玉碗中晃动,散发出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苦涩气味。我一把接过药碗,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碗壁灼烫着我的指尖,我却浑然不觉。碗沿碰到承嗣干裂的嘴唇,他本能地抗拒着,小脑袋虚弱地偏开,紧闭着嘴,发出微弱的呜咽。

“承嗣,听话,喝了药就不咳了……”我强忍着心头的剧痛和指尖的灼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哀求着,试图将药汁喂进去。

就在这时,暖阁厚重的锦帘被无声地掀开一道缝隙。一个穿着深褐色宫装的老妇闪身进来,又迅速将帘子掩好,动作麻利而谨慎。是陈嬷嬷,母妃留下的老人,也是我和承嗣在这深宫之中唯一可以托付些许真心的旧仆。她鬓角已染上霜色,脸上刻着岁月和忧心留下的深深沟壑,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此刻更是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焦虑。

她几步抢到暖炕边,目光飞快地扫过承嗣痛苦的小脸和我手中端着的药碗,眼中痛色一闪而过。她俯下身,极其自然地从我手里接过药碗,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老宫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沉稳:“公主,让老奴来吧。您歇歇手。”

陈嬷嬷的到来让我紧绷的神经稍松了半分,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我看着她熟练地用小银勺舀起一点药汁,凑到唇边仔细吹凉,再小心翼翼地哄着承嗣一点点喝下。那专注而慈爱的侧影,恍惚间竟与记忆中母妃的身影重叠了一瞬,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又被我死死压下。

“嬷嬷,”我退开半步,声音依旧带着不稳的余颤,目光却紧紧锁着她,“承嗣的药……这几日可都是太医院照方煎的?可曾……经了旁人的手?”

陈嬷嬷喂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银勺边缘的药汁微微晃荡。她没抬头,目光依旧专注在承嗣身上,喂完一勺,才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承嗣唇角的药渍。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公主放心。药是老奴亲自看着煎的,从抓药到端进这暖阁,不曾假手他人。只是……”她浑浊的老眼终于抬起,飞快地瞥了我一眼,那里面翻滚着难以言说的忧虑和恐惧,“只是六殿下这病,拖得太久了……反反复复,总不见大好。太医院那起子人,滑得像泥鳅,开的方子……唉。” 她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欲言又止的沉重。

“不见大好?”我咀嚼着这四个字,心一点点沉下去。太医院……郑家……皇后……无数冰冷的念头在脑中疯狂冲撞。母妃临终前那句未能说完的“别信……”如同鬼魅的低语,再次在耳边响起。别信谁?太医院?还是……这宫里的每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摸向袖中,指尖触到一支冰冷坚硬的东西。那是一支极普通的银簪,簪头是简单的祥云纹样,磨得有些发亮,是母妃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旧物之一。它在我袖中,已藏了许久,像一个沉默的、冰冷的见证者。

就在这时,暖阁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接着是守门小宫女带着惊慌的阻拦声:“王公公,您……您怎么来了?殿下刚用了药,正歇着呢……”

“放肆!”一个尖细而跋扈的声音响起,带着内廷总管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拿腔拿调,“咱家奉的是皇后娘娘的口谕!你敢拦?”话音未落,锦帘已被粗暴地一把掀开。

内侍监总管王德全那张保养得宜、却堆满了虚假笑意的白胖脸孔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手里捧着几个盖着明黄锦缎的托盘。王德全目光如滑腻的毒蛇,飞快地在暖阁内扫视一圈,掠过剧烈喘息、小脸煞白的承嗣,掠过端着药碗、脸色紧绷的陈嬷嬷,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笑容堆得更深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算计的精光。

“哎哟,长公主殿下安好!”他夸张地行了个礼,声音尖利得刺耳,“皇后娘娘心系六皇子玉体,听闻殿下近日又有些反复,心疼得紧!特命奴才送来上好的辽东老参两支,还有库房里新得的燕窝、雪蛤,给六殿下补补身子。娘娘说了,务必让殿下安心静养,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开口,凤藻宫那边,定当竭尽全力。”他一边说,一边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托盘呈上。明黄的锦缎揭开,露出里面包装考究的参盒和玉罐,在炭火的光晕下泛着冰冷而华贵的微光。

那刺目的明黄,那“凤藻宫”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母妃临终前那悲凉的笑容、父皇在城楼风雪中冰冷的话语、还有陈嬷嬷眼底深藏的恐惧……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将我死死缠住。

一股冰冷的怒火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竭尽全力?好一个竭尽全力!母妃当年缠绵病榻,凤藻宫送来的“补品”从未断过!那些所谓的“关心”,最终都成了催命的符咒!

“拿走!”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克制而微微发颤,像绷紧的弓弦。身体因激动而微微摇晃,袖中的银簪硌得手臂生疼。我死死盯着王德全那张令人憎恶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裹着冰碴子,“六弟身子弱,虚不受补!皇后娘娘的好意,本宫代六弟心领了。这些东西,原样拿回去!”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与抗拒。暖阁里的空气骤然凝固,炭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王德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像是被冻住的猪油,慢慢凝固成一种阴冷的假面。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长公主殿下这是……折煞奴才了。皇后娘娘一片慈心,殿下何苦……”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炕上气息奄奄的承嗣,“六殿下这病,拖久了可不好。若是传出去,说殿下您……拦着不让娘娘赐药滋补,耽误了六殿下的病情,这……恐怕于您,于六殿下,都非善事啊。”

那话语里的威胁,赤裸裸的,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咝咝声。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微微抬起了头,眼神闪烁,带着窥探。

陈嬷嬷端着药碗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几滴黑褐色的药汁溅落在她深褐色的衣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看向我,嘴唇哆嗦着,无声地翕动,像是在哀求。

承嗣似乎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惊扰,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痛苦地抽搐着,每一次呛咳都撕扯着我的神经。

那咳声,像濒死的小兽哀鸣,瞬间刺穿了我被愤怒点燃的冲动。王德全那阴冷的假笑和陈嬷嬷眼中深切的恐惧,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我瞬间清醒。硬碰硬?在这凤藻宫总管面前?在这郑皇后一手遮天的后宫里?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将承嗣更快地推向深渊!

胸腔里翻涌的怒火被强行压回,灼烧着五脏六腑,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绞痛。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无法平息内里的灼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才勉强维持住脸上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平静。

“……王总管说得是。”我的声音干涩紧绷,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是本宫……思虑不周了。六弟病着,本宫心里着急,言语失了分寸。皇后娘娘的恩赏……自然是一片慈心。”我垂下眼睑,避开王德全那毒蛇般的审视目光,袖中的手却攥得更紧,银簪冰冷的棱角深深嵌入皮肉,“陈嬷嬷,替六弟……谢恩,收下吧。”

陈嬷嬷如蒙大赦,慌忙放下药碗,几乎是扑跪在地,朝着王德全和那堆刺目的“恩赏”叩头:“老奴……老奴代六殿下谢皇后娘娘天恩!娘娘千岁千千岁!”

王德全脸上的冰霜这才稍稍化开,重新堆起那令人作呕的笑容,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这才对嘛。长公主殿下深明大义,体恤娘娘苦心,奴才这就回去禀报,娘娘定当欣慰。”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将托盘放在一旁的高几上。那堆锦盒玉罐,此刻像一堆冰冷的墓碑,无声地立在那里。

“奴才告退,不打扰六殿下静养了。”王德全又行了个虚礼,目光再次扫过炕上咳得气息奄奄的承嗣和我苍白如纸的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转身领着两个小太监,趾高气扬地退了出去。

锦帘落下的瞬间,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承嗣的咳声也奇迹般地弱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公主!”陈嬷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脚边,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裙裾,仰起的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泪痕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您……您刚才太险了!那阉人,他是皇后娘娘的狗!您这样顶撞他,万一……万一传到凤藻宫……”

“我知道。”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死死盯着那堆放在高几上的明黄锦盒,它们像毒蛇盘踞在那里,散发着无声的威胁。“嬷嬷,去把药渣收好。还有,”我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些东西,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这些……‘恩赏’,找个稳妥的地方,锁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动!”

“是!是!”陈嬷嬷连连点头,挣扎着站起身,抹了把眼泪,脚步踉跄地冲向门口去收拾药渣。

暖阁里只剩下我和承嗣。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仿佛在睡梦中也被无边的苦楚缠绕。我慢慢挪到炕边,重新坐下。指尖颤抖着,轻轻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濡湿的碎发。

那张苍白的小脸,瘦得脱了形,安静得可怕。只有鼻翼间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一股巨大的、灭顶的恐惧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母妃临终的眼神,父皇冰冷的话语,王德全的阴笑,陈嬷嬷的泪水……所有的一切都在脑中疯狂旋转、轰鸣。

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被这无形的毒一点点耗死?还是……做点什么?

袖中的银簪,冰冷坚硬,像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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