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婚了。因为李建楠出轨、家暴，所以不得不选择结束这段令我身心俱疲的婚姻。
不过没争取到抚养权。娘家穷得叮当响。自己也是既没学历，也没什么一技之长，
根本养不活孩子。三岁女儿抓着我的手。嗷嗷直哭，求我别走。李建楠硬生生将孩子拉开，
说会再给她找个新妈妈。新妈妈不仅长得漂亮，做饭还特别好吃。可是女儿说她不要。
她就要自己的旧妈妈。李建楠发火了，直接一巴掌将孩子扇倒在地。我看着女儿哭花的脸。
双手紧握成拳，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小曼，等着。等妈妈赚到了钱，
一定会回来把你给接走。1.十年后。当我开着新买的保时捷，
重新回到这个名叫新桥的小镇，内心感慨万千。当初离婚的时候我是净身出户。
能带走的东西，只有几件百分百聚酯纤维的衣服，和已经穿到开胶的破鞋。
我没有回父母那里。传统封建的家庭，始终觉得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结了婚，
就不该再给娘家添麻烦。至于离婚了，那就更得有自知之明，万不能回去招人嫌。
身无分文的我，只好先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这一干，就是整整半年。我终于有了一笔存款。
同时我也意识到，该另谋出路了！虽然那份工作很稳定，但是并不能满足我的野心。毕竟，
我是想赚大钱，日后好把女儿接到身边一起生活的。于是我又干起了销售。
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三寸不烂之舌。从最开始的基层业务员，到销售主管，销售总监。
再到如今的集团分公司总经理。我！江清禾！终于有能力给女儿一个光明的未来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李建楠的家。十年未见，也不知道小曼现在长什么样子。
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是像李建楠那个贱男人一样，有着微胖型的身材，还是像我一样，
瘦如竹竿？小曼，我的宝贝女儿。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找了个地方停好车，
我快步往李家走去。路过一条小巷子，看见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我没作半分停留，继续迈着大步子向前走。这时其中一个小姑娘忽然开口，
恶狠狠地威胁道：“我警告你李小曼，你要是敢告诉你父母，我一定揍死你！
”“她哪来的母啊，她就是个没妈的野孩子！”“就是！野孩子！
看她身上这件棉袄都穿多长时间了。咦～真臭！”我倏然停住脚步。听到李小曼三个字，
和这些恶毒的话语，瞬间心碎成渣。天气阴沉沉的。快要下雪了。我迅速调整好状态，
缓缓回过头。只见被围困在墙角的那个小姑娘，穿着一件黑色棉袄，耷拉着脑袋，
看上去可怜兮兮。难道她就是……我的心脏有些不舒服，指甲也陷进了肉里。
又一步步走回去，在几个霸凌者好奇的打量中，试探着喊了声：“李小曼？
”穿黑色棉袄的小姑娘抬起头，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迷茫与疑惑。
她的长相十分清秀，一看就是个性格乖巧的孩子。也正因如此，才容易被人欺负。
我微微弯下腰，心疼地问：“你是叫李小曼吗？”“嗯。”她从喉咙里发出很轻的声音。
我继续确认道：“你爸爸叫李建楠，奶奶叫陈虹萍，对不对？
”几个霸凌的坏胚子见情况不妙，立马一溜烟跑开了。而她们一走，
小曼整个人的状态明显稍微放松了些。“漂亮阿姨。
”她怯生生地反问：“你是我爸爸和奶奶的什么人？”“……”此话一出，我再也忍不住，
泪水似珍珠般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整整十年来的日思夜想，在这一瞬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抚摸上小曼的脸颊。泣不成声地说：“我不是他们什么人。
我……是你妈妈。”2.镇上不似大城市，吃喝玩乐的地方比较少。我还没吃午饭，
小曼也没吃，于是便带着她来到一家小餐馆里。老板娘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犹豫了下，没忍住问道：“你是小曼的妈妈，盼娣？”江盼娣是父母给我取的名字。
显而易见，是想再生个耀祖。后来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我多了个弟弟，名为江大宝。
其实以前我并不十分讨厌我的名字。直到离婚后去到大城市，见识到了井底之外的世界。
才意识到身为父母，用盼娣二字为女儿命名，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我开始逐渐觉醒，
给自己改了个名字——江清禾。意味着清零过往，再如同禾苗般扎根大地，野蛮生长。
“我是小曼的妈妈。”我搂着女儿的肩膀，友好地冲她笑了笑，“这么多年不见，
你还是这么年轻。”老板娘被我夸得有些害羞了，“哪有！你才是越活越年轻，
越活越漂亮呢！”“想吃点儿什么？”她又问。墙上贴着一大块红色的菜单，有家常炒菜，
也有那种特色砂锅。我吃什么都行，关键是得让小曼吃好。孩子看上去非常清瘦，
脸色也有点发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一定很不好。
“小曼，你来点吧。”我内心愧疚的不行，“妈妈请客，今天中午敞开了吃。
只要是店里有的，你想吃什么都行。”老板娘乐呵呵地笑着。下一秒，
看着小曼放不开的样子，又叹了口气道：“还是亲妈好啊，
这么些年孩子跟着后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吃舍不得给她吃，穿舍不得给她穿，
小曼身上这件棉袄，还是我送给她的呢！”我跟老板娘详细一打听。
原来在我离开的第二个月，那个贱男人就跟出轨对象赵新岚结婚了，
并在次年生下儿子李天赐。有了他的存在，小曼在家渐渐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亲爹不疼，
奶奶不爱。赵新岚更是动不动就对她又打又骂。别说给新买衣服新鞋了，
有时候连饭都不让她吃。我听着听着，眼睛又被泪水模糊了。
“我看你现在的条件应该还不错。”老板娘好心建议：“如果方便的话，还是把孩子带走吧！
谁生的谁心疼，跟着后妈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小曼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我紧紧搂着她，
恨不得将她塞回自己的肚子里，好好保护着，谁也欺负不到。我说：“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就是要带走小曼。”老板娘欢喜道：“那太好了！”“小曼听到没？
你妈妈要带你去过好日子了！想吃什么菜赶紧点，今儿个慧琴婶给打八折。”小曼不贪心，
就点了一锅清炖老母鸡。我又加了一道小炒牛肉和两道素菜后，找了个位子，
跟她面对面坐下。等了没多大一会儿，菜就陆续上齐了。小曼拿起自己的碗，
用汤勺盛了小半碗香喷喷的鸡汤。出乎意料。她没有自己喝，而是递给了我。“妈妈，天冷，
先喝点汤吧。3.这算是我人生至今为止，吃过的最幸福的一顿饭。
我知道我的女儿乖巧懂事。可没想到，她居然还这般体贴孝顺。隔了整整十年。
这漫长的光阴，似乎并未让我们母女俩变得有多么生分。我欣慰极了！离开餐馆后，
我随着小曼一起来到曾经的家中。天气严寒。李建楠他们一家人，正围着火炉吃吃喝喝。
炉子的铁网上放着烤年糕，烤橘子。还有一些花生、瓜子、蜜饯什么的。看到小曼回来了，
陈虹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这么冷的天，你又跑去哪里野了？一天到晚不着家，
你弟弟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吗？”“你也知道这是冷天啊？”嘭！
我一脚踹开另一侧大门，心情极度不爽，“那怎么连件棉袄都舍不得给你孙女买？
”这动静引得他们全家不约而同朝我投来视线。“江盼娣？”李建楠第一个人认出我。
从他的目光中，我捕捉到了惊讶、疑惑、鄙夷、贪婪等情绪。接着，他缓缓站了起来。
李建楠绝对不会想到。在跟他离婚后的第十个年头，我会重新回到这里。
以另一副他不敢再轻易招惹的姿态。“哟！”李建楠吊儿郎当地打量着我，“土鸡变凤凰，
这是榜上大款了？”凤凰两个字大概是戳中了赵新岚的痛处，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这是在夸我变美了。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明显是不想让李建楠继续跟我交流下去，
赵新岚态度不怎么友好地问：“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你来做什么？”“当然是接我女儿！
”我开门见山地回答。“你是说李小曼？”赵新岚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是我们老李家的孩子，凭什么让你接走？”听这话的意思是，她还不愿意放人？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怎么，”我对眼前这个插足别人婚姻，
还虐待孩子的女人厌恶到了无法言表的地步。用看蛆虫的眼神看着她，
故意挑衅道：“你姓李？”“我不姓李，你也没资格带走她！”赵新岚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供她吃，供她喝，养了整整十年。她还没回报我呢，凭什么就这么让你带走？
”原来如此。我说呢，明明不喜欢我女儿，也不会好好对待她，为什么还要横加阻拦。
搞半天，是在这儿等着我。不过我是不可能顺着她的话，自己往坑里跳的。想要钱，没门！
“凭什么？”我一步步逼近她，恨不得用眼神将这个毒妇千刀万剐。“凭你们十年里虐待她！
不仅不给她吃饱穿暖，还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赵新岚，你也有孩子，这么对我女儿，
就不怕报应遭到你自己孩子身上吗？”然而面对我的指控，赵新岚却没有半分惭愧，
反而面露出几分不屑。她挑了挑眉，质问我：“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我还说你偷了我十万块钱呢！”呵——这可真是人贱则无敌。要证据是吧。掏出手机，
我把和餐馆老板娘聊天的录音放了出来。“这就是人证！还有我女儿身上的伤，
现在我就报警，让警察过来好好调查调查！”小曼的伤我还没来得及看。
不过饭间我跟她聊了很多。听她的描述，应该不怎么严重。
我这么说就是为了吓唬一下赵新岚。而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赵新岚，在听到我这番话后，
果然横不起来了。她看看李建楠，再看看陈虹萍。用眼神示意该他们上台表演了。
4.陈虹萍这个老不死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她为人强势跋扈，当年我和李建楠结婚后，
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不过说来也怪我傻。是人是鬼都没看清，尽听信了这对母子花言巧语。
见赵新岚怂了。陈虹萍立马跳出来，拍着桌子冲我吼道：“江盼娣，你少血口喷人！
”“我们家小曼明明吃穿不愁，反倒是你，十年前狠心抛弃了她，
现在又回来在这惺惺作态是几个意思？”听着她如此反咬一口。我心底的恨意逐渐蔓延，
眼神不由了冷冽了几分。“吃喝不愁？赵虹萍，你哪儿来的脸敢说这种话？问画皮鬼借的吗！
”许是我刚刚踹门的动静过大，引来不少人站在门口看热闹。这样也好。有他们在场，
事情就好办多了。我继续声讨：“她身上穿的这件棉袄，是餐馆老板娘买给自己女儿，
她女儿穿着有点小，于是转送给了小曼。这就是你说的吃穿不愁？”“那又怎么样？
”陈虹萍死鸭子嘴硬，“别人送件衣服，就能证明我们没给她买过？”“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我侧过身看向门外。那群看热闹的人里，有陈虹萍的死对头刘开莲。小曼刚出生那年，
刘开莲家有只鸡跑到路上被车给撞死了。陈虹萍二话不说就给捡了回来，且拒不交还。
自此以后，两家成了仇敌。刘开莲每次见到陈虹萍，不夸张地说，那脸简直比粪坑还臭。
我故意说：“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让街坊邻居们说道说道，
看看这些年你们几个对孩子到底是好是坏。”“好个屁啊！”刘开莲果然趁机报复起陈虹萍，
像我告状道：“自打你离开后，这小曼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
全给她大孙子了。”“对了。”她又补充一句，“前两天我还亲眼看见她拿衣架抽小曼呢，
污蔑她偷家里的钱。”偷钱？脑海中浮现出在巷子里看到的一幕。我在心里暗想，这件事情，
应该不是假的。这一家猪狗不如的东西对小曼十分苛刻，肯定不会给她零花钱。
那几个霸凌者成天找麻烦。小曼没有别的办法，可不就只能从家里偷钱给她们。
我可怜的女儿。都被逼成什么样了。“谁污蔑她了？”提到这件事情，
陈虹萍毫无惧色地说：“早就怀疑这孩子品行不端，一直在家偷钱，但是又没有证据。
”“后来我儿媳妇就在房间装了个监控，逮个正着。”“你们说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敢偷钱，
如果不严加管教，以后还得了？还不得变成社会上的垃圾！”她的用词残酷且狠毒。
小曼年纪尚小，又经常受欺负。大概是觉得既委屈，又无地自容，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妈妈，不是这样的。”她抽泣着向我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偷钱，我是……”“看到没！
”赵新岚一下来了精神，扯着嗓子打断小曼的话，“她自己都承认了，她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是个小偷！”“有本事你就报警啊，赶紧报警把她给抓起来！”小曼哭得更凶了。
细想着女儿这些年的处境，我的心都在滴血。我一把将她拉过来，护在自己怀里。
面对赵新岚的咄咄逼人，一点没在害怕。“我确实得报警。”果断掏出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