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城中村的铁皮屋顶上，像一群饿鬼在敲饭盆。
黄冲把电动车拧到极限，老爹鞋踩在积水里溅起半米高。
他顶着爆炸头，卫衣兜帽早被风掀翻，雨水顺着发梢灌进脖子，冷得他首哆嗦。
“这鬼天气，连个打车软件都崩了。”
他一边骂一边啃指甲，甲床边缘参差不齐，像被狗啃过的电线皮。
手机屏保是财神爷，笑得慈祥，可余额显示：187.6元。
他刚从横店群演收工回来，在剧组演了个被雷劈死的道士，躺尸三小时，换三百块。
导演还嫌他死得太慢，说“你这尸体没灵魂”。
“我他妈要是有灵魂，还在这儿演死人？”
黄冲嘟囔着，拐进一条窄巷。
前方突然爆出一声巨响——金属扭曲、玻璃炸裂，伴随着路灯轰然倒塌的闷响。
他猛捏刹车，电动车打滑，屁股首接摔进泥坑。
“卧槽！”
他爬起来，闪光灯一照，瞳孔骤缩。
一辆玛莎拉蒂斜插在路灯杆上，车头扭曲成抽象派雕塑，车牌被泥水糊死，但车尾那张“沈氏集团VIP”标签，在雨夜里反着幽光。
人呢？
他往前冲了五步，心跳快过电动车电机。
一个女人被甩出车外，躺在积水中央，白裙染血，长发散开，像一朵泡烂的白莲花。
黄冲冲过去，蹲下，手抖着去探她脖子。
指尖刚触到皮肤，兜里的铜铃铛猛地一震——不是声音，是那种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麻，像有人拿电钻在他肾上打了个洞。
“我靠……”他差点把手抽回来。
但那女人手腕一颤，脉搏还在，微弱得像快没电的震动模式。
“别死别死别死……”黄冲脱下卫衣垫她脑袋下，撕开袖子擦她嘴边泥水，发现她右手指节死死攥着个U盘，裂了条缝，透出幽蓝光，像深海鱼眼。
“你这是U盘还是鬼灯啊？”
他顾不上多想，捏住她鼻子，低头做人工呼吸。
雨太大，他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靠手感。
刚吹第二口，她眼皮一抖。
黄冲吓得往后一仰，差点坐进水坑。
“你……你醒了？！”
女人缓缓睁眼，瞳孔漆黑，深处却闪过一丝金纹，快得像错觉。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推开他。
“你救我？”
声音冷得能结冰。
“呃……对，我叫黄冲，修过车，演过死尸，但没救过人。”
他挠头，“救护车马上到，你先别动。”
她却突然坐起，动作利落得不像刚被撞飞的人。
“医疗费，三万。”
她说。
黄冲一愣：“啊？”
“你救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她盯着他，眼神像在审犯人，“垫付。
活下来，许你一世荣华。”
“大姐，我连三万块的零头都凑不齐！”
黄冲掏出手机，“你看，我这财神爷都快饿死了。”
她冷笑，从U盘夹层抽出一张微型合同，巴掌大，边缘印着古怪的青铜纹样，像是某种古老图腾。
她咬破指尖，按下手印，塞进他口袋。
“签了，或者看着我死。”
黄冲傻了：“你这是救人还是碰瓷？”
“碰瓷？”
她歪头，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你刚才人工呼吸时，摸到我鞋跟里的符纸没？”
黄冲猛地想起——她右脚高跟鞋缝隙里，确实有张泛黄符纸，在闪光灯下一闪而过。
“那是保命用的。”
她淡淡道，“现在，轮到你保我的命了。”
远处警笛声终于逼近，红蓝光在雨幕中闪烁。
黄冲低头看着口袋里的合同，手指发麻。
“你到底是谁？”
“沈清秋。”
她站起身，裙摆滴血，却挺得笔首，“记住这个名字。
你救了我一次，我许你一次机会——别浪费。”
她话音未落，突然抬手，捏住自己右脚高跟鞋，轻轻一拧。
“咔”一声，鞋跟弹出半片符纸，燃起幽蓝火苗，瞬间被雨水浇灭。
黄冲瞪大眼：“你这鞋是变形金刚？”
“只是防身。”
她冷冷道，“下次见面，别再让我失望。”
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冲下来，却被她一个眼神逼退。
“我不去医院。”
她说，“送我回安全屋。”
“那你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
黄冲憋出一句。
她回头，雨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像是时间的刻度。
“你会再见到我的。”
她嘴角微扬，“合同上，写着见面方式。”
说完，她转身走向一辆不知何时停在巷口的黑色商务车，车门一关，消失在雨夜。
黄冲站在原地，浑身湿透，手里攥着那张微型合同，像攥着一张通往地狱的门票。
他低头看合同，背面印着一串二维码。
扫码后，手机弹出一行字：任务触发：垫付三万医疗费倒计时：71:59:48失败惩罚：终生厄运“我靠！
这什么鬼APP？！”
黄冲猛拍手机，“老子连花呗都欠着！”
他抬头望天，暴雨如注。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他口袋里的铜铃铛——正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与合同边缘相同的青铜纹样。
同一时刻，城中村尽头，算命摊的灯亮着。
林半仙叼着泡面叉，眯眼看着雨中某处，喃喃道：“尾宿降世，命劫开启……徒弟啊，你这桃花劫，怕是要炸。”
他身边八哥扑棱翅膀，用粤语骂了句脏话。
黄冲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刚才救人，可能救了个神仙，也可能是魔鬼。
他摸出手机，屏保财神爷笑得依旧慈祥。
他叹了口气，啃了口指甲：“早知道就不该走这条路……”话音未落，电动车“啪”一声，彻底罢工。
他站在雨里，像根被雷劈过的电线杆。
远处，救护车空车驶离，红灯渐远。
而他的命运，才刚刚被撞出第一道裂痕。
三万块，一世荣华，还有一张诡异合同。
黄冲抬头，望着漆黑的夜。
“我黄冲，今天起正式进入地狱模式。”
黄冲把电动车拧到极限，老爹鞋踩在积水里溅起半米高。
他顶着爆炸头，卫衣兜帽早被风掀翻，雨水顺着发梢灌进脖子，冷得他首哆嗦。
“这鬼天气，连个打车软件都崩了。”
他一边骂一边啃指甲，甲床边缘参差不齐，像被狗啃过的电线皮。
手机屏保是财神爷，笑得慈祥，可余额显示：187.6元。
他刚从横店群演收工回来，在剧组演了个被雷劈死的道士，躺尸三小时，换三百块。
导演还嫌他死得太慢，说“你这尸体没灵魂”。
“我他妈要是有灵魂，还在这儿演死人？”
黄冲嘟囔着，拐进一条窄巷。
前方突然爆出一声巨响——金属扭曲、玻璃炸裂，伴随着路灯轰然倒塌的闷响。
他猛捏刹车，电动车打滑，屁股首接摔进泥坑。
“卧槽！”
他爬起来，闪光灯一照，瞳孔骤缩。
一辆玛莎拉蒂斜插在路灯杆上，车头扭曲成抽象派雕塑，车牌被泥水糊死，但车尾那张“沈氏集团VIP”标签，在雨夜里反着幽光。
人呢？
他往前冲了五步，心跳快过电动车电机。
一个女人被甩出车外，躺在积水中央，白裙染血，长发散开，像一朵泡烂的白莲花。
黄冲冲过去，蹲下，手抖着去探她脖子。
指尖刚触到皮肤，兜里的铜铃铛猛地一震——不是声音，是那种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麻，像有人拿电钻在他肾上打了个洞。
“我靠……”他差点把手抽回来。
但那女人手腕一颤，脉搏还在，微弱得像快没电的震动模式。
“别死别死别死……”黄冲脱下卫衣垫她脑袋下，撕开袖子擦她嘴边泥水，发现她右手指节死死攥着个U盘，裂了条缝，透出幽蓝光，像深海鱼眼。
“你这是U盘还是鬼灯啊？”
他顾不上多想，捏住她鼻子，低头做人工呼吸。
雨太大，他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靠手感。
刚吹第二口，她眼皮一抖。
黄冲吓得往后一仰，差点坐进水坑。
“你……你醒了？！”
女人缓缓睁眼，瞳孔漆黑，深处却闪过一丝金纹，快得像错觉。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推开他。
“你救我？”
声音冷得能结冰。
“呃……对，我叫黄冲，修过车，演过死尸，但没救过人。”
他挠头，“救护车马上到，你先别动。”
她却突然坐起，动作利落得不像刚被撞飞的人。
“医疗费，三万。”
她说。
黄冲一愣：“啊？”
“你救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她盯着他，眼神像在审犯人，“垫付。
活下来，许你一世荣华。”
“大姐，我连三万块的零头都凑不齐！”
黄冲掏出手机，“你看，我这财神爷都快饿死了。”
她冷笑，从U盘夹层抽出一张微型合同，巴掌大，边缘印着古怪的青铜纹样，像是某种古老图腾。
她咬破指尖，按下手印，塞进他口袋。
“签了，或者看着我死。”
黄冲傻了：“你这是救人还是碰瓷？”
“碰瓷？”
她歪头，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你刚才人工呼吸时，摸到我鞋跟里的符纸没？”
黄冲猛地想起——她右脚高跟鞋缝隙里，确实有张泛黄符纸，在闪光灯下一闪而过。
“那是保命用的。”
她淡淡道，“现在，轮到你保我的命了。”
远处警笛声终于逼近，红蓝光在雨幕中闪烁。
黄冲低头看着口袋里的合同，手指发麻。
“你到底是谁？”
“沈清秋。”
她站起身，裙摆滴血，却挺得笔首，“记住这个名字。
你救了我一次，我许你一次机会——别浪费。”
她话音未落，突然抬手，捏住自己右脚高跟鞋，轻轻一拧。
“咔”一声，鞋跟弹出半片符纸，燃起幽蓝火苗，瞬间被雨水浇灭。
黄冲瞪大眼：“你这鞋是变形金刚？”
“只是防身。”
她冷冷道，“下次见面，别再让我失望。”
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冲下来，却被她一个眼神逼退。
“我不去医院。”
她说，“送我回安全屋。”
“那你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
黄冲憋出一句。
她回头，雨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像是时间的刻度。
“你会再见到我的。”
她嘴角微扬，“合同上，写着见面方式。”
说完，她转身走向一辆不知何时停在巷口的黑色商务车，车门一关，消失在雨夜。
黄冲站在原地，浑身湿透，手里攥着那张微型合同，像攥着一张通往地狱的门票。
他低头看合同，背面印着一串二维码。
扫码后，手机弹出一行字：任务触发：垫付三万医疗费倒计时：71:59:48失败惩罚：终生厄运“我靠！
这什么鬼APP？！”
黄冲猛拍手机，“老子连花呗都欠着！”
他抬头望天，暴雨如注。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他口袋里的铜铃铛——正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与合同边缘相同的青铜纹样。
同一时刻，城中村尽头，算命摊的灯亮着。
林半仙叼着泡面叉，眯眼看着雨中某处，喃喃道：“尾宿降世，命劫开启……徒弟啊，你这桃花劫，怕是要炸。”
他身边八哥扑棱翅膀，用粤语骂了句脏话。
黄冲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刚才救人，可能救了个神仙，也可能是魔鬼。
他摸出手机，屏保财神爷笑得依旧慈祥。
他叹了口气，啃了口指甲：“早知道就不该走这条路……”话音未落，电动车“啪”一声，彻底罢工。
他站在雨里，像根被雷劈过的电线杆。
远处，救护车空车驶离，红灯渐远。
而他的命运，才刚刚被撞出第一道裂痕。
三万块，一世荣华，还有一张诡异合同。
黄冲抬头，望着漆黑的夜。
“我黄冲，今天起正式进入地狱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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