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语嫣，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改变什么？" 方诗雅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个家，永远不会有你的位置。" 我抬头看她，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三天前，我还是那个在出租屋里啃馒头的穷学生。三天后，我就让整个方家鸡犬不宁。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1DNA鉴定报告书上那个99.99%的数字，
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里。十八年了，我竟然不是方建国和李桂花的女儿。"语嫣，你先坐下，
我们慢慢说。"穿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方志华，
方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紧紧攥着那张报告，
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昨天我还在为一百块的生活费发愁，今天就有人告诉我，
我是千亿豪门的真千金？"十八年前医院抱错了孩子，我们一直在找你。
"方志华的声音带着颤抖，"语嫣，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据说是我亲生父亲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穿着的衣服比我一年的生活费还贵，手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
而我却穿着十五块钱的地摊货。"那个在你们家生活了十八年的女孩呢？"我问。
"诗雅她...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方志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我们回家。"回家？我在那间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住了三年，那算家吗？
还是说，那个我从未踏足的豪门大宅，才是我真正的家？方志华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这里有五百万，你先用着。明天我来接你回方家。"五百万。我攥着那张卡，手都在发抖。
这比我和养父母这些年赚的钱加起来还要多。"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方志华点点头，"我理解。但语嫣，你要知道，方家欠你的，
我们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你。"等他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发呆。
服务员过来问我要不要再点什么，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二十块钱。
现在我手里有张五百万的银行卡，却还是舍不得点一杯三十块的咖啡。手机响了，
是李桂花打来的。"死丫头你跑哪去了？赶紧回来做饭，你弟弟饿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十八年来，
她从来没有叫过我女儿，只有在需要我干活的时候才会想起我的存在。"妈，
我有事要跟你们说。""说什么说，先回来做饭！方雨生今天考试没考好，正闹脾气呢。
"方雨生，我那个所谓的弟弟。从小到大，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是他的，我只能捡他剩下的。
"妈，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李桂花尖锐的声音："你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脑子坏掉了？
""医院的DNA报告已经出来了，我是被抱错的孩子。"这次沉默得更久。
"那...那怎么办？"李桂花的声音开始发颤，"你不会真的要离开我们吧？语嫣，
我们养了你十八年..."我闭上眼睛。养了我十八年？让我从小洗衣做饭带弟弟，
把我当成免费保姆，这就是她口中的"养"？"我明天就搬走。""语嫣你不能这样！
你弟弟还要上大学呢，家里需要你！"需要我？需要我每天早起给方雨生做早餐，
需要我把打工赚的钱全部上交，需要我放弃自己的梦想来成全他们的儿子？
"那是你们的儿子，不是我的。"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回到出租屋，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十八年的人生，竟然只有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一些旧课本，
还有一张我高二时拿的奖学金证书。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方建国和李桂花站在门口，
脸色都很难看。"语嫣，你真的要走？"方建国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不舍。"嗯。"我继续整理着东西。"那个什么方家，
能给你什么？"李桂花急了，"他们要是真心疼你，
怎么会让你在我们这种家庭受了十八年的苦？"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说得没错。
如果方家真的在找我，为什么找了十八年才找到？为什么不早一点把我接回去？"语嫣，
我知道我们以前对你不够好，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方建国走过来，
"你要是去了那种豪门，说不定更不好过。""他们会把你当工具，当成挽回形象的道具。
"李桂花也说，"哪有我们对你真心？"我看着这两个养了我十八年的人。
方建国是个老实的工人，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多赚几百块钱。李桂花虽然偏心，
但在我生病的时候也会熬粥给我喝。他们不是坏人，只是...太普通了。
普通到接受不了女儿比儿子优秀，普通到认为女孩就该为家庭牺牲。"我已经决定了。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语嫣！"李桂花突然跪了下来，"求求你别走，妈妈以后对你好，
把你当亲女儿！"看着她跪在地上哭泣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刺痛。但我还是走了。有些路，
一旦开始走，就再也回不了头。2方氏集团的大楼有四十八层，
我站在楼下仰头看着那直插云霄的建筑，恍如隔世。昨天我还在为学费发愁，
今天就要住进这个城市最豪华的住宅区。"小姐，老爷已经在等您了。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司机恭敬地说。小姐。这个称呼让我浑身不自在。
劳斯莱斯的车内空间比我的出租屋还大，座椅是真皮的，摸起来软软的。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生怕弄脏了什么。"小姐第一次坐这种车吧？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习惯？我能习惯这种生活吗？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一栋巨大的别墅前。这栋房子比我见过的任何建筑都要大，
光是前院就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语嫣！"方志华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我拖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个据说属于我的家。
客厅大得可以开舞会，水晶吊灯闪闪发光，每一件家具看起来都价值不菲。"老爷，
夫人在楼上等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过来。"好，我马上上去。"方志华转向我，
"语嫣，你先休息一下，晚点我带你见见家里的其他人。"其他人？我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一个佣人带我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推开门的瞬间，我呆住了。
这间房间比我以前住的整套房子还要大，装修得像童话里的公主房。粉色的窗帘，
白色的家具，还有一个超大的衣帽间。"小姐，这是老爷特意为您准备的房间。"佣人说，
"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按您的尺寸定制的，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可以重新换。
"我走进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种品牌的衣服，每一件的价格都足够我生活好几个月。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我拿起一条裙子，吊牌上的价格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十二万。
一条裙子就是十二万。"小姐，老爷请您下去用餐。"我换了一身稍微朴素点的衣服下楼，
餐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方志华坐在主位上，旁边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女人，
应该就是方夫人。而在她身边，坐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那女孩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
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她就是方诗雅，
那个在方家生活了十八年的假千金。"语嫣，快过来坐。"方志华起身，"我来介绍一下，
这是你的...继母周雅琴，还有诗雅。"周雅琴看了我一眼，笑容有些勉强："语嫣，
欢迎回家。"而方诗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气氛有些尴尬。"语嫣，
你先吃饭，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方志华给我夹菜，
"厨师做的都是你这个年纪女孩爱吃的。"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我却觉得味同嚼蜡。
方诗雅一直在低头玩手机，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敌意。"语嫣，
听说你学习很好？"周雅琴突然开口。"还行。"我简单回答。"诗雅也很优秀，钢琴十级，
还会画画，法语也很棒。"周雅琴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炫耀，"下个月她就要去法国留学了。
"我明白了。这是在向我展示方诗雅的优秀，告诉我这个刚回来的真千金，你什么都不如她。
"是吗？"我放下筷子，"那恭喜她了。"方诗雅终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我："谢谢。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受过良好教育的优雅腔调。而我说话还带着一点山河四省的口音。
差距太明显了。"语嫣，明天我安排你去最好的造型师那里，把头发做一下，再配点首饰。
"方志华说，"过几天我要带你出席一个慈善晚会，正式宣布你的身份。""慈善晚会？
"我有些紧张。"是的，到时候会有很多记者和商界人士。"方志华解释，
"这对方氏集团的形象很重要。"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们让我回来，不只是因为血缘关系，
更是因为需要我这个真千金来挽回方家的形象。毕竟养错女儿十八年，
这对一个豪门来说是很大的丑闻。"我可以拒绝吗？"我问。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方志华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拒绝？""我不习惯被那么多人围观。""语嫣，
你要学会适应。"周雅琴开口，"既然回到了方家，就要承担起千金小姐的责任。
"千金小姐的责任？听起来更像是被绑架。"我需要时间考虑。"我站起身，"我有点累了，
想回房间休息。""语嫣..."方志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先休息吧。
"我转身离开餐厅，能感觉到身后三道目光盯着我的背影。回到房间，
我躺在那张比我以前整张床还大的大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方语嫣，你过得怎么样？"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嘲讽。"你是谁？
""我是苏晴，诗雅的闺蜜。"对方笑了，"听说你回方家了？"我皱起眉头："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苏晴的声音变得尖锐，
"你以为回到方家就能改变什么吗？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女孩，
永远不可能真正融入上流社会。""诗雅在这个圈子里经营了十八年，你凭什么跟她斗？
"我直接挂了电话。但她的话像毒针一样扎在我心里。她说得对，我确实什么都不懂。
不懂那些繁琐的礼仪，不懂如何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甚至连怎么优雅地用刀叉都不会。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请进。"方诗雅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
"语嫣姐姐，我来看看你适应得怎么样。"姐姐？我们明明是同年同月出生的，
她凭什么叫我姐姐？"还好。"我坐起身。方诗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眼神带着一丝满意："这个房间以前是我的。""什么？""爸爸本来给我准备的房间，
现在让给你了。"她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要去法国了。
"她这是在向我展示，即使我回来了，她依然是那个受宠的女儿。"方诗雅，
我们开门见山说话吧。"我看着她，"你不希望我回来，对吧？"她的笑容僵了一下，
然后恢复正常："为什么这么说？血浓于水，你才是爸爸真正的女儿。
""但你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是啊，十八年。"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
"从我出生的第一天起，我就是方家的千金小姐。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方志华的女儿，
包括我自己。""现在你要我承认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要我承认我是个冒牌货？"我看着她，忽然有些同情。她也是受害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她享受了十八年本该属于我的生活。现在要她交出这一切，确实很残忍。
"我没有要抢走什么的意思。"我说。"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她质问，
"你在外面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挺好的？她知道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吗？
知道我为了一顿饭钱要打好几份工吗？知道我穿的衣服都是地摊货，
用的化妆品都是十几块钱的吗？"方诗雅，你觉得我这十八年过得很好？"我站起身，
"你知道我住的地方连厕所都没有吗？你知道我为了省钱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吗？
"她愣住了。"我不是来抢你的位置的，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仅此而已。"方诗雅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方语嫣，你以为回到方家就能改变什么吗？""这里的每一个人，
每一件事，都是按照我的节奏在运转。"她的眼神变得危险，"你想融入这个家，
没那么容易。"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这座豪华的别墅里，除了方志华，似乎没有人真正欢迎我。而我，
真的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吗？3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小姐，
造型师已经到了。"佣人在门外说。我迷迷糊糊地起床，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这么早？
""老爷说要赶在上午完成造型，下午还有其他安排。"我简单洗漱后下楼，
客厅里站着三个人，一看就是专业的造型师团队。"语嫣，来，
让Tony老师给你设计一下发型。"方志华精神抖擞地说，看起来比我还兴奋。
叫Tony的造型师是个很时髦的男人，他绕着我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天哪，
这张脸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不过这头发...太朴素了，完全没有层次感。
"他摇摇头，"还有这皮肤，虽然底子很好，但明显缺乏保养。"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在美容这方面花过钱，能吃饱穿暖就已经很满足了。"没关系，
我们会让你焕然一新的。"Tony信心满满地说。接下来的四个小时，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摆弄。洗头、剪发、染色、做造型，然后是护肤、化妆、选首饰。
整个过程中，方志华一直在旁边指导，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Tony，
你觉得这个颜色会不会太浅了？""这个眼影会不会太浓？语嫣还是学生，要保持清纯一点。
""项链换个简单点的，太华丽了不适合她的气质。"他就像一个紧张的父亲，
生怕有任何差错。四个小时后，当我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
齐肩的卷发蓬松柔顺，淡妆让我的五官更加立体，身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
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知性。"怎么样？"方志华激动地问，"像不像真正的千金小姐？
"我点点头，心情很复杂。镜子里的女孩确实很美，但她还是我吗？"语嫣，
下午我们去一趟公司，我要介绍你认识几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方志华说，
"然后晚上有个小型聚会，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今天就要见人吗？"我有些紧张。
"没关系，你只要保持微笑就行了。"方志华安慰我，"其他的我来处理。"下午两点，
我跟着方志华来到方氏集团。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但感觉完全不同了。昨天我是个局外人，
今天却是这里的继承人。"董事长好！"员工们纷纷向方志华问好，然后好奇地看着我。
"这是我女儿方语嫣。"方志华骄傲地介绍，"以后她会慢慢接触公司的业务。
"会议室里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起来都是商界精英。"老方，
这就是你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其中一个秃顶的男人笑着说，
"长得真像你年轻时候的照片。""是啊，血缘这东西真神奇。"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附和，
"一看就是方家的种。"他们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好像我是什么商品一样被评头论足。
"语嫣，这几位叔叔都是爸爸的老朋友了。"方志华一一介绍，
"以后在商场上还要靠他们多多照顾。"我礼貌地跟每个人握手，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但内心深处，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展示的洋娃娃。"语嫣现在读高三吧？成绩怎么样？
"秃顶男人问。"很好，全校第一。"方志华抢着回答，语气里满是骄傲。"哎呀，
不愧是老方的女儿，基因就是好。""那以后是要出国留学还是在国内读大学？
""我想在国内读大学。"我开口回答。"为什么不出国？"戴眼镜的男人有些惊讶，
"像你这种家庭背景，应该去哈佛或者牛津那种顶级学府镀镀金。
""我觉得国内的教育也很好。"我坚持自己的观点。气氛忽然有些微妙。"语嫣还小，
等她多了解一下就会改变想法的。"方志华打圆场，"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高考。
"会议结束后，方志华带我回到他的办公室。"语嫣，刚才你的表现很好。"他夸奖道，
"但有一点要注意，在这种场合尽量少发表个人意见。""为什么？""因为你还年轻，
缺乏经验。"他耐心地解释，"商场如战场，一句话说错了可能就会得罪人。"我点点头，
但心里不太认同。难道成为千金小姐，就意味着要失去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吗？"还有，
关于读大学的事情。"方志华继续说，"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出国留学。""我不想出国。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国外的教育资源更好，而且对你将来接手公司也有帮助。
"接手公司？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爸爸，我还没有想过要接手公司。
"方志华愣了一下："那你想做什么？""我想当一名教师。""教师？
"他的表情变得很复杂，"语嫣，你是方家的继承人，不能去做那种普通的工作。
"普通的工作？在他眼里，教师竟然是普通的工作？"我觉得教师是很神圣的职业。
"我据理力争。"语嫣，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方志华的语气变得严肃，
"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方家的形象。""如果方家的千金去当老师，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会觉得方氏集团经营不善，连供养女儿的能力都没有。"我沉默了。原来成为千金小姐，
还有这么多限制。"你先别急着做决定。"方志华缓和了语气，"等你多了解一下这个圈子，
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晚上的聚会在一个高档会所举行。会所的装修极其奢华，
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语嫣，今晚会有很多重要的人物出席。
"方志华在路上叮嘱我，"你要记住，他们的女儿都是你将来的圈子里的人，要好好相处。
"进入会场后，我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个人都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谈吐优雅，举止得体。"老方来了！"有人大声招呼。
"快来快来，介绍一下你的宝贝女儿！"我被方志华拉着在人群中穿梭，
不断地被介绍给各种各样的人。"这是张总的女儿张晓蝶，刚从英国回来。
""这是李董的儿子李明轩，马上要去美国读MBA。""这是王总的女儿王诗涵，
现在在法国学艺术。"每一个人的介绍都带着"海外留学"的标签，
仿佛不出国就不配在这个圈子里混。"语嫣，你也要出国留学吗？"张晓蝶问我，
她说话带着明显的英式口音。"我还没决定。"我如实回答。"哎呀，你一定要出国的。
"王诗涵插话，"国外的教育理念比国内先进多了，而且能开阔眼界。""是啊，
像我们这种家庭背景，不出国镀金怎么行？"李明轩也附和。我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这些富二代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说话做事都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而我，
就像一个误入豪门聚会的灰姑娘。"语嫣学习很好的，全校第一呢。"方志华骄傲地说。
"哦？哪个学校？"张晓蝶问。"山河四省的一中。"现场忽然安静了一下。
"山河四省啊..."王诗涵意味深长地说，"那里的教育水平..."她没有说完，
但意思很明显。在他们眼里，山河四省就是贫穷落后的代名词，
那里出来的学生再优秀也上不了台面。"语嫣马上就要转学了。"方志华急忙解释，
"我已经联系了市里最好的国际学校。"转学？这是第一次听说。"爸爸，
你没有跟我商量过转学的事情。"我小声说。"回头我们再谈。"方志华敷衍地回答，
然后继续跟别人寒暄。我站在一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安排人生的木偶。就在这时，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方诗雅。她穿着一条黑色的晚礼服，
优雅得像个真正的公主。"语嫣姐姐，你来了。"她笑着说，
但眼神里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东西。"诗雅！"张晓蝶她们立刻围了过来，"你今天好美啊！
""这条裙子是Dior的最新款吧？""诗雅的品味一向很好。
"看着她们围着方诗雅说笑，我忽然明白了。方诗雅才是这个圈子里真正的核心人物。
她在这里经营了十八年的人脉关系，不是我一朝一夕就能取代的。"语嫣姐姐，
我来介绍一下。"方诗雅拉着我的手，"这些都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晓蝶，诗涵，
明轩，这是我姐姐方语嫣。"她特意强调了"姐姐"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某种挑衅。
"语嫣，我们刚才正在讨论留学的事情。"张晓蝶说，"诗雅下个月就要去法国了，
我们都很舍不得。""是啊，巴黎的艺术学院可不是谁都能进的。"王诗涵补充，
"诗雅的钢琴水平已经达到专业级别了。"她们一个个夸奖着方诗雅，仿佛在告诉我，
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真千金，永远比不上她。"语嫣姐姐有什么特长吗？"方诗雅突然问我。
特长？我想了想，除了学习成绩好，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
"我...我会画画。"我硬着头皮说。"真的吗？那改天我们一起画画吧。
"方诗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正好缺个模特呢。"当模特？
她这是在暗示我只配给她当陪衬吗？"好啊。"我强迫自己保持微笑。
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提议玩游戏。"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王诗涵兴奋地说。
几个年轻人围成一圈，开始转瓶子。第一轮瓶口指向了李明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张晓蝶问。"真心话。""你觉得在座的女生中，谁最漂亮？
"李明轩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诗雅。"大家起哄鼓掌，方诗雅害羞地低下头。第二轮，
瓶口指向了我。我的心跳瞬间加速。"语嫣姐姐，你选什么？"方诗雅问，
眼神里带着某种期待。"真心话。"我选择了相对安全的选项。"好，我来问。
"方诗雅清了清嗓子，"语嫣姐姐，你觉得真千金和假千金，谁更有资格继承方家？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这个问题太尖锐了，无论我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人。如果我说真千金，
就是在说方诗雅是冒牌货。如果我说假千金，就是在否定自己的合法地位。所有人都看着我，
等待我的答案。方志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觉得..."我深吸一口气，"血缘关系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谁能为方家做出更大的贡献。"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至少避免了直接冲突。"哇，语嫣姐姐好聪明啊。"方诗雅拍手，但笑容有些僵硬。
游戏继续进行，但气氛明显变得尴尬了。我意识到，方诗雅刚才那个问题绝不是随口问的。
她是故意要让我难堪。聚会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方志华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爸爸，
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没有。"他叹了口气，"只是这种场合，
你要学会更加圆滑一点。""可是诗雅那个问题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语嫣，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方志华转头看着我，"在上流社会，真话往往是最不受欢迎的。
""你要学会察言观色，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活着不累吗？"我问。
"累，但这就是我们这个阶层的生存法则。"他苦笑，"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恰恰相反，有钱人的限制更多。"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成为千金小姐，
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4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争吵声吵醒。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听起来是方志华和周雅琴在吵架。我悄悄走到楼梯口，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志华，
你疯了吗？"周雅琴的声音很尖锐，"昨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介绍语嫣，
完全没有考虑过诗雅的感受！""语嫣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介绍她有什么错？
"方志华的语气也很冲。"可是诗雅怎么办？她在那个圈子里经营了十八年，
现在你要她让出所有的位置给一个陌生人？""语嫣不是陌生人，她是我女儿！
""那诗雅呢？她难道不是你女儿吗？"周雅琴哭了起来，"你养了她十八年，
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方志华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没有说不要诗雅，
但语嫣的身份必须正名。""正名？你是要把诗雅的身份完全抹掉吗？""雅琴，你别胡闹。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什么现实？就是因为那个穷丫头回来了，
你就要抛弃诗雅吗？"穷丫头？我握紧了拳头。"注意你的用词！"方志华明显生气了，
"语嫣是我的亲生女儿，不许你这样说她！""好，好，现在连我说话你都要管了。
"周雅琴哭得更厉害了，"志华，你变了，自从那个女孩回来后，你就变了。""我没有变，
是你太敏感了。""敏感？我的女儿即将失去一切，我能不敏感吗？""诗雅不会失去什么，
我会安排好的。""怎么安排？让她给那个穷丫头当丫鬟吗？
"这次方志华彻底爆发了："周雅琴！我警告你，再敢这样说语嫣，别怪我不客气！
""你敢威胁我？"周雅琴声音都变了，"志华，你忘了当年是谁帮你度过难关的吗？
是谁陪你从小公司做到今天的规模？""现在有了亲生女儿，就要卸磨杀驴了？
""这不是一回事！""怎么不是一回事？你现在眼里只有那个方语嫣，
根本看不到我和诗雅的付出！"我听不下去了，悄悄回到房间。原来我的回归，
给这个家庭带来了这么大的冲击。周雅琴把我当成了威胁，方诗雅把我当成了敌人，
只有方志华在中间为难。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方语嫣，昨晚玩得开心吗？
"是方诗雅的声音。"有什么事直接说。"我没心情跟她绕弯子。"你听到楼下的争吵了吧？
"她笑了，"我妈妈为了我和爸爸吵架，你于心何忍啊？""这不是我挑起的。
""不是你挑起的？"方诗雅的声音变得冰冷，"如果你不回来，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
哪里会有这些矛盾？""方诗雅，你要搞清楚，是你占了我的位置十八年，
不是我抢了你的东西。""占了你的位置？"她冷笑，"方语嫣，
你以为回到方家就能改变什么吗？""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都是按照我的节奏在运转。你想融入这个家，门都没有。""那我们走着瞧。"我也不示弱。
"好啊，那我们就好好较量一下。"她挂了电话。中午吃饭的时候，气氛异常沉闷。
周雅琴一直在给方诗雅夹菜，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方志华试图缓和气氛，但收效甚微。
"语嫣，下午我们去办转学手续。"方志华说，"我已经联系好了市里最好的国际学校。
""我不想转学。"我直接拒绝。"为什么？""我在原来的学校有朋友，
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时候转学会影响成绩。""国际学校的教学质量更好，
对你将来申请海外大学有帮助。""我说过了，我不想出国。"方志华皱起眉头："语嫣，
你不能这么固执。""我不是固执，我只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现在还小，
不知道什么对你最好。"周雅琴突然开口，"诗雅当年也不想出国，
但现在她很感谢我们的坚持。"我看了方诗雅一眼，她正低头吃饭，没有表态。
"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我坚持自己的立场。"语嫣，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方志华的语气变得严肃，"你的选择会影响整个方家的形象。
""如果方家的千金在一个普通高中读书，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会觉得方氏集团不行了，
连给女儿找个好学校的能力都没有。"我沉默了。又是这套理论，一切都要为了方家的形象。
"那如果我不配合呢？"我问。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方志华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在威胁我？""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想知道，
如果我不按照你们的安排走，会怎么样？""方语嫣！"周雅琴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太过分了！方家收留你，给你最好的生活，你居然还不知足？""收留？
"我也站了起来，"我是方志华的亲生女儿，不是你们收留的孤儿！
""你..."周雅琴气得说不出话来。"够了！"方志华大吼一声，"都给我坐下！
"我们都坐了下来，但气氛更加紧张了。"语嫣，我最后问你一次，转学的事情你同意吗？
"方志华看着我。"不同意。"我回答得很坚决。方志华深吸一口气："好，那你收拾东西，
今天就搬出去。"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爸爸，你说什么？""我说，
你今天就搬出去。"方志华的表情很冷漠，"既然你不愿意配合家里的安排，
那就自己出去闯吧。""志华！"周雅琴有些惊讶，她显然没想到方志华会说出这种话。
方诗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你是在赶我走？"我不敢置信地问。"我不是赶你走，
我是给你选择的机会。"方志华说，"要么按照我的安排来，要么自己独立生活。
""方志华，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正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对你有更高的要求。"他冷冷地说，
"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配合，那还谈什么继承家业？"我看着这个血缘上的父亲，
心里一阵刺痛。三天前，他还温和地叫我"语嫣"，说要补偿我十八年的亏欠。三天后，
他就因为我不愿意转学，要把我赶出家门。"好，我走。"我站起身，
"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不是你赶我走的，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
""语嫣..."方志华的表情有些动摇。"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我转身上楼，身后传来周雅琴的声音："志华，你这样做会不会太...""不会。
"方志华打断她，"她必须学会什么叫规矩。"回到房间，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些昂贵的衣服我一件都没带，只拿了自己原来的几件旧衣服。那些首饰化妆品我也没要，
对我来说它们毫无意义。收拾完东西，我拖着行李箱下楼。方志华坐在客厅里，看到我下来，
表情很复杂。"语嫣，你真的要走？"他问。"是的。""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吗？
没有方家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那我就做回什么都不是的方语嫣。"我看着他，
"至少那样的我，还知道自己是谁。""你会后悔的。"他说。"也许吧，
但至少我不会后悔做出这个选择。"我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方诗雅跟了出来。"语嫣姐姐，
你真的要走啊？"她的语气里带着假惺惺的关心。"是的。""那你要去哪里呢？
还回那个出租屋吗？"她笑了，"不过也好，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停下脚步，
转身看着她："方诗雅，你觉得你赢了？""难道不是吗？"她得意地说，
"你以为凭借血缘关系就能取代我？太天真了。""这个家里，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