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许杉姗后来总想起高二那个冬天，她和程竼做过最傻的事。那天雪下得特别大，
课间操取消，班里同学都趴在窗户上看雪。程竼突然戳了戳她的后背，
递过来一张折成纸飞机的纸条，上面写着“要不要去操场堆雪人？”她偷偷溜出教室时，
程竼已经在操场角落等着了，手里还揣着两个暖手宝。两人蹲在雪地里滚雪球，
程竼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雪人围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蓝莓硬糖，
按在雪人脸上当眼睛。“你看，像不像你？”他笑着说，睫毛上沾着雪沫，亮晶晶的。
那天回去后，两人都冻得鼻尖通红，还被班主任罚站了一节课。可许杉姗偷偷回头看程竼时，
他正对着她挤眼睛，手里藏着一颗剥好的硬糖，趁老师不注意飞快地塞到她手里。
“这糖真甜。”许杉姗想着。开春之后暴雨突袭的傍晚，他撑着伞在教学楼外等她。
她跑过来时马尾辫还滴着水，他自然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自己半边肩膀都湿了。“喏，
这个给你。”她递过一小盒蓝莓糖，“刚才路过便利店，给你带的下雨天吃甜的会开心哟。
看！我对你好吧哈哈哈。”趁他笑忽地塞了一颗糖进他的嘴里，他含着糖笑，
伞沿的水珠滴在她校服领口，他伸手想帮她擦掉，手到半空又僵住。她却忽然踮脚，
用袖口帮他擦了擦脸颊的雨水：“你也一样，别光顾着我。”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着，
快要召开运动会了，“杉姗，你想参加哪一项。”程竼。“我呀，这我可要想想，
不管参加哪一项我都想终点有你。”许杉姗嘿嘿笑说。最终报名跑了个1500米，
跑到最后一圈时腿软得厉害。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她被人稳稳扶住，抬头看见他满头大汗，
手里举着颗剥开的蓝莓糖：“快含着，补充点糖分。”糖的酸甜味刚在舌尖散开，
他就用毛巾帮她擦额头的汗：“刚才看你快坚持不住，我比自己跑比赛还紧张。
”她含着糖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笑。后来才知道，为了等她跑完，
他揣着这颗糖在终点线站了二十多分钟，糖都快被体温捂化了。“程竼，我想我更喜欢你了。
”—许杉姗。迎来了月考，许杉姗的数学考砸了，躲在图书馆楼梯间掉眼泪。程竼找到她时，
手里拿着一本悬疑书籍，是她最喜欢的题材。“别哭了，”他把书递给她，
“我在图书馆借的，说好了看完要还。对了，我给你整理了数学考试错题，你看这个题型，
上次你就错了……”他絮絮叨叨地讲着，没提她哭的事，却悄悄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她，
里面是温好的牛奶。“程竼真好，我真的好喜欢他。”—许杉姗。
那时候的日子好像永远带着蓝莓味的甜。可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许杉姗记不清了。
或许是程竼忙着准备数学竞赛，没时间陪她晚自习；或许是林晓晓拉着她玩游戏，
说里面的副本比枯燥的习题有意思多了。她开始把更多时间花在游戏上。程竼给她讲题时，
她盯着手机屏幕回游戏群消息；两人约好去书店，
她因为要和队友打比赛爽约；程竼在操场等她吃晚饭，
她却和游戏里的周阳还有队友们一起去了网吧。“杉姗，你最近怎么总躲着我？
”有次程竼堵住她，眼神里满是困惑，“你是不是更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许杉姗当时正赶着上线打副本，敷衍地摇摇头：“你想多了，快让开，我队友等着呢。
”她没看到程竼攥紧的拳头，也没听到他轻声说的那句“可我也在等你啊”。
后面一个周末他感冒发烧躺在床上，想让她帮忙带盒退烧药。电话打了三次都没人接，
直到傍晚才收到她的消息：“刚才在打关键赛，怎么了？”他没力气打字，回了条语音，
声音沙哑得厉害。可等了一晚上，她都没有回信。第二天早上，
他看见她朋友圈发了游戏胜利的截图，配文“通宵上分超爽”。他买了药走到她家附近超市，
看见超市门口，她正和队友笑着打趣。他默默删掉了准备发给她的消息，
把退烧药的包装纸揉成一团，和那些想要送给她的蓝莓糖放在一起。
她没有觉察到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的沉默。到了寒假那天，程竼想要找她聊一聊，
在她家楼下等了两个小时，看到她和周阳一起回来，手里还拿着周阳送的游戏周边。
他上前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他”，她却回了句“我们不合适”。后来她才知道，
那天程竼是来给她送新年礼物的，是她念叨了很久的英语词典，扉页上还写着“杉姗，
新的一年也要一起进步”。后来他们再也没有以后了，从那之后他们分手了，
程竼埋在题海里，而许杉姗埋在了游戏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随着模拟考的成绩出来，
一科科考砸了的成绩砸的许杉姗幡然醒悟，由于她曾经沉迷游戏精神上的出轨，
致使她跨不出去说一句对不起，也说不出想要重归于好的话，那个少年终究埋藏于心里。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选择远离游戏这一切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许杉姗。
二、“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熟悉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比声音先飘过来的，
是记忆里那股淡淡的蓝莓味——程竼总爱在口袋里揣着蓝莓味的硬糖，
说话时气息里都裹着点甜。许杉姗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
粉笔灰在光里浮动。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
袖口还沾着昨天擦黑板蹭到的粉笔灰。讲台上，班主任正在点名：“许杉姗？”“到！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点慌。周围传来几声轻笑，
后桌的林晓晓戳了戳她的后背：“杉姗，发什么呆呢？刚开学就魂不守舍的。”许杉姗回头，
看着林晓晓扎着的双马尾，心里一阵发颤。这是高二开学第一天，她竟然……回到了这里。
下课铃响，程竼抱着一摞数学作业本从讲台边走过，经过许杉姗座位时，脚步顿了顿。
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外面套着校服外套，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同学，
你昨天的数学作业好像没交。”他弯下腰，声音离得很近，蓝莓味又飘了过来。
许杉姗的心跳瞬间加快，和记忆里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她攥紧了手里的笔，
抬头看向他：“对不起，我忘带了，下午一定带来。”程竼点点头，笑了笑：“没事，
记得就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了，和梦里开头一样的问题。许杉姗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叫许杉姗。”“许杉姗，”程竼重复了一遍，
把名字记在作业本的空白处，“我叫程竼，是数学课代表。”接下来的几天，
许杉姗刻意避开了所有和游戏有关的事。林晓晓拉她一起玩新出的手游时，
她摇着头拒绝：“不了，我想把数学成绩提上去，程竼说我上次作业错了好几个知识点。
”林晓晓撇撇嘴：“你以前不是最爱打游戏吗？怎么突然转性了？”“总不能一直玩啊，
快高三了。”许杉姗低头翻着数学书，心里却在打鼓。她怕自己忍不住，
怕梦里的一切又重蹈覆辙。午休时，程竼果然拿着数学书过来了：“许杉姗，
上次那道函数题，我给你讲一下吧？”“好啊。”许杉姗赶紧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让他坐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程竼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认真讲题时会微微皱起眉头。
许杉姗看着他，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再次来到程竼感冒那天，
许杉姗没有打游戏，买了药等在他家门口，接了他的电话，并给他送了药，他好高兴呀。
看着他那么高兴，许杉姗庆幸自己没有做和上次一样的混账事。“程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