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赵恒。现在是大宋的官家。可我知道，我不是赵恒。我的灵魂，是刘禅。对，
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
我就成了这个叫赵恒的年轻人，坐在一张椅子上，一群人跪在我面前，喊我万岁。他们说，
先皇驾崩了，我是唯一的儿子。我吓坏了。我当了一辈子皇帝，除了会喊“相父”，
啥也不会。现在没相父了，我拿什么活？我只能装病。我说我头晕，我看不见，我吃不下饭。
太医们围着我转了一圈，开了一堆不苦的药。他们说，官家这是悲伤过度，需要静养。
静养就静养。反正我只想躺平。可外面不让我躺平。金人打过来了，
把咱们的两个皇帝都掳走了。现在岳飞在前线打仗，打得很好，眼看就要把金人赶跑了。
朝堂上的人每天都吵。有的说，赶紧打，收复河山。有的说，不行，金人太厉害，得谈和。
我听着他们吵，头更晕了。我谁也不敢得罪，谁的话我也不听。我就坐在龙椅上，发呆。
今天，气氛特别不对。大殿里静得可怕。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哭丧着脸。“陛下！
十二道金牌！岳家军大营前，一日之内，连到了十二道金牌啊！”满朝文武，
哗啦一下全跪下了。“陛下！快下旨吧！再不召回岳飞，他要造反啦！”“是啊陛下！
兵权在手，国之大事啊！”秦葛，就是那个一直主张谈和的宰相，也跪在最前面。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东西。我看着他，心里发毛。金牌？我不知道金牌的事。
我一句话都没说过。可他们都说，是我下的旨。我想解释，可我张不开嘴。我说了，
他们会信吗？他们只会觉得，这个皇帝疯了。我看着秦葛。他好像很着急。我突然觉得，
这个人有点眼熟。不是长得眼熟，是那种感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我死死地盯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神，从着急，慢慢变成了疑惑，
然后是震惊。他好像也认出我了。不可能。我晃了晃脑袋。我一定是病糊涂了。就在这时，
秦葛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走到我的龙椅前，停了下来。他离我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我看着他，
脑子里“嗡”的一声。那张脸，那个眼神……我再也忍不住了。2我从龙椅上弹了起来。
龙椅很硬，硌得我屁股疼。可我顾不上了。我冲下台阶，鞋都跑掉了一只。满朝文武都傻了。
他们大概从没见过一个皇帝像我这么狼狈。我一把抓住了秦葛的袖子。他的袖子是丝绸的，
滑溜溜的，差点没抓住。我抓得很用力，指节都发白了。我抬起头，看着他。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相父！”我喊出了这两个字。
声音很大，带着哭腔，在大殿里回荡。整个大殿，死一样的寂静。落针可闻。然后，炸了锅。
“陛下疯了！”“秦相公是奸臣啊！陛下怎么喊他相父！”“来人！护驾！快护驾！
”几个老臣当场就晕了过去。禁军冲了进来，刀都拔出来了，对着我，又对着秦葛，
不知道该听谁的。秦葛的身体，在我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剧烈地一震。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他的嘴唇在哆嗦。“你……你是……”我不管不顾，
就是抓着他的袖子哭。“相父！我可算见到你了！这皇帝我当得心里发毛啊！他们天天吵架，
我头都大了！金人打过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相父，你快给我拿个主意吧！
”我把我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我太害怕了。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我就像个没头苍蝇。现在，
我好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秦葛看着我，眼神从震惊，慢慢变成了了然，最后，
是一种深沉的……悲悯？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想拍拍我的背，
但看到周围人的眼神，又放下了。他转过头，对着满朝文武，声音不大，
但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陛下没有疯。”他的声音很沉稳，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陛下只是……思念先帝，忧心国事，以致心神激荡。”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从今日起，朝政，由我一人全权负责。若有异议，立斩不赦。”他的话，像一把刀，
把所有人的话都堵了回去。大殿里，又安静了。禁军们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把刀都收了回去。秦葛又低头看我。“陛下，请回座吧。有臣在，天下太平。
”我看着他，抽了抽鼻子。这句话，我好像听过一辈子。我点了点头，松开他的袖子，
乖乖地走回龙椅坐好。我把掉掉的鞋子穿好。坐端正了。秦葛转身，面向群臣。
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秦相公了。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光。那是一种，
我只在丞相祠堂里才能感受到的，智慧与威严的光。他说：“传我将令。”“第一，
所有金牌，皆为伪造。岳飞继续北伐，不得后退一步。”“第二，
立刻释放所有因主张北伐而被下狱的官员。”“第三，打开府库，三日之内，
我要见到十万石军粮，送往朱仙镇。”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大臣忍不住喊道：“秦相公！
你这是要毁了宋朝啊！军粮从哪来？路途遥远，如何运送？”秦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路，我来修。车，我来造。”“三日之内，粮草必至朱仙镇。”3秦葛的话，
像一块石头扔进了滚油里。朝堂上炸了。“妖言惑众！妖言惑众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指着秦葛的手直抖。“三日之内修路造车？这是神仙也办不到的事！秦葛，你误国！
”“就是！朱仙镇远在千里之外，十万石粮草，莫说三日，三十日也运不到！
你这是在拿岳家军的性命开玩笑！”“罢免秦葛！罢免秦葛！”我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吵，
手心全是汗。我看了看秦葛。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那些骂声，
吹过来的风一样，跟他没关系。他的眼神，很平静。那种平静，让我也跟着慢慢镇定下来。
我想，相父既然敢说，就一定有办法。我清了清嗓子。大殿里，瞬间又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鼓起勇气，学着记忆里那些皇帝的样子，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点。“够了。”我说。“朕，信相父。”“朕，
给相父最高权限。国库，工部，户部，所有部门，任凭相父调遣。”“三日之后，
朕要看到结果。”我说完，就闭上了嘴，心脏怦怦直跳。这是我当皇帝以来，
第一次自己做主。感觉……好像还不错。秦葛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有一丝赞许。
然后，他转身，对那些还在发愣的太监说：“笔墨伺候。”他走到一旁的书案前，拿起笔，
就开始写。他写得很快，笔走龙蛇。没人敢去打扰他。那些刚才还骂他的人，
现在都缩着脖子，不敢出声。我看着秦葛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好像天塌下来，
都有他顶着。就像很多年前，在成都的宫里一样。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葛写完了。
他把一叠图纸卷起来，交给一个心腹太监。“立刻去工部，把所有人都叫起来，连夜开工。
图纸怎么画，就怎么造。材料不够，拆宫殿！”太监拿着图纸，跑了。
秦葛又写了第二份命令。“传令，京城所有车马行，所有会做木工活的匠人，
立刻到工部报到。违令者，斩。”命令一道道传下去。整个临安城，因为这个叫秦葛的人，
彻底动了起来。我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切，觉得很新奇。原来，当皇帝也不全是坏事。
起码，能让相父这么厉害的人，好好干一场。天快亮的时候，秦葛忙完了。他走到我面前，
鞠了一躬。“陛下，请回宫歇息吧。剩下的事，交给臣就好了。”我看着他，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点了点头。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我回宫的时候，
天边已经泛白了。临安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奔走的兵士和工匠。锤子敲打的声音，
吆喝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这座沉睡的城市，醒了。我躺在龙床上，
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脑子里全是秦葛的身影。相父。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还会走吗？我不敢想下去。我只能翻来覆去，等着三天后的消息。4三天。
我整整三天没睡好。吃的饭，也像蜡一样，没味道。我每天都派人去工部打探消息。
回报的人，说的都一样。工部那边，跟炸了锅一样。上百个工匠，围着一个古怪的木头架子，
吵吵嚷嚷。有人说，这东西根本走不了。有人说，这东西就算能走，也载不了多少东西。
秦葛就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饿了，就啃口干粮。渴了，就喝口水。
眼圈都熬黑了。我听着回报，心里更急了。第四天早上。我正在喝粥，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陛下！成了！成了！”“噗——”我一口粥喷了出来。
“什么成了？”“木牛流马！秦相公的木牛流马，成了！”我手里的碗都拿不稳了。
我扔下碗，往外就跑。“快！备驾！去工部！”我等不及了。我要亲眼看看。工部大院里，
围满了人。我挤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东西。就立在院子中央。样子很古怪。有点像牛，
又有点像马。木头做的，关节处都是些齿轮和连杆。很结实。秦葛站在旁边，看起来很疲惫，
但眼睛亮得吓人。他看到我，迎了上来。“陛下，请看。”他拍了拍那木牛流马。
一个工匠走过来，摇动一个手柄。格当嘚——格当嘚——那木头家伙，真的动了起来。
它迈开腿，一步一步，走得很稳。院子不大，它就在里面绕圈。所有人都看呆了。
“能载多重？”我忍不住问。秦葛笑了笑。“按图纸造的，能载二百斤粮草，日行百里。
而且，这东西不吃草，不喝水，只要有个人摇动把手就行。”“我已经造了五十架。五十架，
就是一万斤粮草。日夜不停，三日之内，必到朱仙镇。”我看着那木牛流马，
激动得说不出话。太牛了。相父，你太牛了。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古代的拖拉机啊。“路呢？
路能走吗？”我又问。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臣已经派人连夜修路了。”秦葛说，
“从临安到朱仙镇，有几段山路最难走。臣用改良的‘木牛流马’，能爬坡，能过坎。
其他的平路，直接走官道就行。”我彻底服了。他不是在复制，他是在改良。
他把一千多年前的设计，用宋朝的技术，优化了。这已经不是诸葛亮了。这是科学家啊。
我看着秦葛，想夸他两句，可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我只说出了一句。“相父，
辛苦了。”秦葛摇了摇头。“为陛下分忧，乃臣本分。”他顿了顿，又说。“陛下，
可以给岳飞发一道真正的圣旨了。告诉他，粮草已发，让他安心打仗。”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来人！笔墨伺候！”这一次，我要亲手写。我要告诉岳飞，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身后，有整个大宋。还有我这个，虽然啥也不会，但绝对信任他的皇帝。
5圣旨送出去了。我的心里，一半是激动，一半是忐忑。激动的，
是相父真的创造了一个奇迹。忐忑的，是这奇迹到底有没有用。金兀术不是傻子。
他一定会想办法截断我们的补给线。我把我的担心告诉了秦葛。秦葛正在吃午饭，一碗白饭，
一碟青菜。他听我说完，放下筷子。“陛下所虑甚是。”他说。“臣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了？”我问。“臣派了一支人马，护送木牛流马。”秦葛说。“一支人马？
多少人？”“五百人。”我愣住了。“五百人？够吗？金兀术要是派出几千精锐骑兵，
五百人怎么挡？”秦葛微微一笑。“陛下，打仗，不光是看人多。”他没有再解释。
我看着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但我选择相信他。相父说够，那就一定够。接下来的日子，
我每天都盯着地图。那是朱仙镇到临安的路线图。我用笔在上面，一点一点地，
标记着木牛流马可能的位置。一天，两天。前线没有消息。朝堂上的人，又开始嘀咕了。
他们说，秦葛异想天开，粮草恐怕早就被金人劫了。岳飞的大军，现在肯定断粮了。我不听。
我把那些说丧气话的官员，都罚去抄书。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相父不会错。第三天傍晚。
我正在地图前发呆，一个太监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陛下！大喜！大喜啊！
”“岳元帅的捷报！”我一把抢过捷报。手都在抖。捷报很短。“臣岳飞，叩谢陛下天恩。
十万石粮草，已于今日午时，尽数运抵大营。军心大振！金人闻风丧胆！臣已率军，
准备渡河，直捣黄龙！”我看着捷报，眼泪又下来了。这一次，是高兴的。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我把捷报紧紧抱在怀里，又哭又笑。相父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我立刻让人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临安城。很快，城里就沸腾了。百姓们涌上街头，
敲锣打鼓。“大宋赢了！”“官家万岁！”“秦相公千岁！”听着外面的欢呼声，
我心里美滋滋的。这种感觉，比当皇帝还爽。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做了件有用的事。
虽然，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信了相父。晚上，秦葛来见我。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陛下，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相父。”我说。
“你跟着我，也累了。今天，我请你吃饭。”秦葛愣了一下。“请臣吃饭？”“对！
”我大手一挥。“不叫别人，就我们俩。我让御膳房，给你做最好吃的。”6御膳房很卖力。
摆了满满一桌子。什么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我看着，都眼花缭乱。
秦葛只是看了一眼，就坐下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慢慢地吃。我有点尴尬。
“相父，你怎么不吃点好的？”秦葛放下筷子，看着我。“陛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是圣人言。但如今国库空虚，前方将士还在吃糠咽菜，臣一人，食不下咽。”我脸一红。
是啊，光顾着高兴，忘了这茬。“那……那都撤了？”我小声问。“不必。”秦葛说，
“陛下有心，臣领了。这些菜，赏给那些造木牛流马的工匠吧。他们辛苦了。”“好！好！
”我连忙点头。我觉得，相父真是太高尚了。换做是我，肯定先吃了再说。我们俩，
就着一碟青菜，一碗白饭，吃完了这顿饭。吃完饭，秦葛没有走。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相父，有事就说。”我说。“陛下。”秦葛的表情严肃起来。“岳飞大军粮草已足，
攻势甚猛。金兀术败局已定。但是……”“但是什么？”“但是，金人困兽犹斗，
恐会狗急跳墙。我担心，他们会想一些别的法子。”“什么法子？”秦葛摇了摇头。
“臣不知道。但陛下必须做好准备。这场仗，恐怕还没这么快结束。”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刚放下去没几天，又悬起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等。”秦葛说。
“等他们出招。我们再应对。”“还有，陛下要记住。从现在开始，
您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后宫的官家了。您是天子，是所有将士的精神支柱。
您要表现得……自信，从容。”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能给相父添乱。
我不能让前方的将士，因为皇帝是个软蛋而灰心。我要学着，当一个真正的皇帝。
就像……我爹，刘备那样。虽然我学不来。但我可以装。送走秦葛，我一个人在宫里，
踱来踱去。自信，从容。怎么才能自信，从容？我想了很久。想出一个好办法。
我让人弄了个铜锅，又弄了些上好的羊肉片，蘸料。在御书房里，生起炭火。我一个人，
涮起了火锅。热气腾腾。我吃得满头大汗。对。就这样。越是危险，我越要吃得香，睡得好。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的皇帝，一点都不怕。我一边吃，一边点头。我真是个天才。
7我吃火锅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反应……有点奇怪。宫里的太监宫女，看我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