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故事导语：你相信报应吗？我不信。我信奉的是代码和逻辑，
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直到我死，我都不信。我死在最信任的人手里，
我呕心沥血的一切成了他们的庆功宴。我以为那就是终点。可当我再次睁开眼，
世界在我眼中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我能看见风的轨迹，能听见光的私语。
我成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报应或许会迟到，但天道，从不缺席。
而我的第一道旨意，就是送给正在祝寿的岳父，一份天降的贺礼。我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我的意识像一团雾，飘在城市上空。下方是川流不息的车辆，
像一个盒子里滚动着的彩色珠子。我穿过一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里面的人对我视而不见。
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一个叫赵德海的男人正拿着一个金色的奖杯，
头发梳得没有一丝乱。那是我的岳父。旁边站着的女人，是我的妻子萧若水。他们正在笑。
主持人用夸张的声音喊着：“让我们再次恭喜赵德海董事长，凭借‘星环’项目，
荣获本年度科技卓越贡献奖！”星环。我的项目。我呕心沥血三年的东西。
我记得我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手机屏幕上也是这个画面。赵德海在台上说，
这是他带领团队独立研发的，是公司的骄傲。萧若水在台下鼓掌，眼神里全是崇拜。那时候，
我刚签完离婚协议。他们说，我太偏执，不懂得变通，给公司带来了风险。我的死，
被定性为一场意外车祸。林越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看着屏幕上的那张脸，温和，慈祥，充满成功者的魅力。可我只觉得恶心。
一股巨大的愤怒，从我意识深处翻涌上来。不是人类的愤怒，更像是……世界的愤怒。
天空中的云开始聚集，旋转，形成一个漏斗的形状。城市里的风停了。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一道光从云层深处伸出，连接到地面宴会厅的屋顶。整个城市的光都暗了一下。
电视画面变成了雪花。我听到了很远地方的尖叫声。我的意识聚焦在那片屋顶。一个念头，
清晰而坚定。该死。哗——许！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了昏暗的天空。它不像是闪电，
更像是一根从天顶捅下来的光柱，精准无比地砸在宴会厅中央。
我看到了赵德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手里的奖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光柱散去。
赵德海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头发根根倒竖，身上冒着青烟。全场大乱。尖叫声，哭喊声，
桌椅被撞翻的声音，混成一团。摄像机镜头疯狂地对准他。
一个眼尖的记者惊叫起来：“快看！他胸口！有什么东西！”镜头拉近。
在赵德海被烧焦的西装上，一张黄色的符箓，正在慢慢化为灰烬。符箓被烧了一半，
上面朱砂画的诡异符号，还在闪烁着微弱的残余光芒。那东西，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我的岳父，没死。我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团雾，我居然会失望。
第 2 章赵德海被送进了医院。全城的媒体都在报道这场“天降神罚”。
有人说他是作恶多端，遭了天谴。也有人说这是某种高科技的电击武器，是商业恐怖袭击。
网络上吵翻了天。我飘在医院上空，穿透墙壁，看到了躺在特护病房里的赵德海。他没死，
但也不怎么好。全身大面积烧伤，但奇怪的是，都没有伤及要害。
他就像一个被精准打击过的沙袋，皮开肉绽，骨头却没事。他醒了，眼神里全是恐惧。
他不是怕死，是怕那道雷。那种来自天地间的绝对力量，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玄应子……玄应子救命……”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低声说：“董事长，玄应子先生已经在路上了。”赵德海抓住他的手，
力气大得惊人：“保护好若水！别让她出去！那东西……那东西冲着我来的，
也可能冲着她去！”我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没有任何波澜。曾经，我把他当成半个父亲。
我甚至觉得，能娶到萧若水，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了这样一个开明、有能力的好岳父。
现在看来，我天真得可笑。我转开视线，穿过另一堵墙。萧若水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
她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膝盖，身体微微发抖。她的脸上没有泪，只是很白，
一种失血过多的白。她的助理正在旁边安慰她：“萧总，您别太担心，赵董吉人自有天相。
”萧若水没说话。她抬头看着电视，新闻里正在循环播放雷击的画面。
专家们头头是道地分析着“球状闪电”的形成原理。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不是意外。
”助理愣了一下。萧若水重复了一遍：“不是意外。”她的眼神很迷茫，像是在问别人，
也像是在问自己。“是林越。”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新把头埋进膝盖里。
“他回来了……他来报复了……”助理不敢说话了。我飘在她面前，看着她颤抖的肩膀。
我心里那股滔天的愤怒，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漏了一个洞。愤怒还在，
但里面渗进来了别的东西。酸涩，苦闷，还有一点我说不出的悲哀。我以为我成了天道，
就再也不会有人的情绪了。原来不是。天道，也会心痛。《奈何》里的情绪，
大概就是这样吧。明明心里已经下了一场海啸，表面上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第 3 章玄应子来了。他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五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穿着中式对襟衫，手里盘着两颗油亮的核桃。他走进病房的时候，
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都凝重了。赵德海像看到了救星，挣扎着要起来。玄应子按住他，
示意他别动。“赵施主，不必惊慌。”他的声音很平淡，“你身上有我赐的‘避雷符’，
寻常天劫，伤不了你的性命。”赵德海喘着粗气：“可那是什么东西？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厉害的雷！”玄应子没回答他。他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
他的眼神很深邃，好像能穿透云层，看到飘在上方的我。“阁下，何必呢？”他轻声说，
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意识一动。他能感觉到我？玄应子继续说：“逝者已矣，尘归尘，
土归土。你如今执念不散，化为厉鬼，强行逆天改命，只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心里冷笑。厉鬼？你太小看我了。我凝聚意念。病房里的灯管开始闪烁，
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桌上的水杯，水面开始泛起波纹。玄应子眉头一皱。他并起食指和中指，
对着水杯轻轻一点。水面瞬间平静。“看来，你不是普通的鬼魂。”玄应子推了推眼镜，
“倒像是一股新生的‘气’，一股怨气。”他转过身，对赵德海说：“赵施主，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以至于引来了这么大的因果？”赵德海脸色一白：“先生，
我……”“不必说。”玄应子摆摆手，“我不管你和它之间有什么恩怨。
但它既然动用了‘雷’的规则，就已经踏入了‘门’内。这件事，我管了。
”他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一个罗盘。那罗盘很古旧，黄铜质地，上面刻满了谁也看不懂的符号。
他把罗盘放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后，指针“嗖”的一声，
直直地指向天花板。指向我所在的位置。“找到了。”玄应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藏得还挺深。”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符箓，咬破指尖，点了一滴血上去。符箓无火自燃。
一缕青烟，盘旋着向天花板飘去。我感觉到了威胁。那不是物理上的威胁，而是规则层面的。
就像一个程序员，要修改我的核心代码。我猛地收缩意识，穿透天花板，向着高空升去。
那缕青烟在后面紧追不舍。它的速度很快，像一颗追踪导弹。我第一次感觉到，
我这个“天道”，似乎也不是无敌的。至少，在这个叫玄应子的家伙面前，
我像个刚入门的菜鸟。第 4 章我一口气冲上了万米高空。身后的青烟才渐渐消散。
我喘着……哦，我没有肺，不会喘。但我的意识感到了疲惫。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
原来动用力量是会消耗的。我停在云层之上，俯瞰着下方的城市。灯火辉煌，
像一片倒映在地上的星空。那么渺小，又那么真实。我以前也是这星光里的一员，为了生活，
为了未来，奔波劳碌。现在，我成了这片星空的观察者。一种巨大的孤独感，淹没了我。
我以前总想着人定胜天，现在我才知道，我，就是天。可这天，也太寂寞了。我回到医院。
玄应子已经走了。病房里只剩下赵德海和他的心腹。“玄应子先生说，
那东西被他暂时赶走了，但根本问题不解决，它还会回来。”心腹低声说。
赵德海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怨恨。“解决……怎么解决？林越已经死了！死人怎么还能回来！
”“董事长，或许……我们可以报警？就说我们怀疑林越的死另有隐情？”“胡说！
”赵德海低吼，“报了警，‘星环’项目的事就瞒不住了！我会坐牢的！
”他烦躁地抓着头发。“星环”项目，现在是他的一切。是他登上顶峰的阶梯，
也是他唯一的软肋。我看着他，心里一个计划慢慢成形。你想守住它是吗？
那我偏不让你如愿。我不是要直接劈死你。那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
亲手把你最宝贵的东西，一点点毁掉。我开始学习如何使用我的“权限”。
我不能直接创造物质，也不能干涉人的思想。但我可以影响“规则”。比如，概率。
我调动意念，像是在操作一个看不见的界面。我找到了赵德海公司的数据库。
里面存着所有项目的资料。我找到了“星环”项目的合作商名单。第一个，
是一家负责提供核心芯片的供应商。他们的工厂，建在一条河边。我集中精神，
引导着地下的水流。这很难，像是用一根头发去拉动一艘船。我感觉到我的“本源”在消耗。
但很值得。三天后，新闻爆出，那家芯片供应商的工厂地基，因为“罕见的地壳变动”，
导致河水倒灌，整个生产线全部瘫痪。“星环”项目，核心供应链断了。赵德海公司的股价，
应声下跌。我坐在云上，看着这一切。感觉就像下了一盘棋。我是执棋者。赵德海，
只是我棋盘上的一颗子。第 5 章供应链断掉的消息，让赵德海焦头烂额。
他动用所有关系去公关，去抢修，但损失已经造成。更重要的是，市场的信心动摇了。
我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第二个合作方，是一家物流公司，负责“星环”产品的全球配送。
他们的总部大楼，在城市另一端的开发区。我找到了他们的位置。这一次，
我不想再搞什么地质变动了。那太消耗本源。我需要更巧妙的方式。
我调出了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一个念头出现在我脑子里。冰雹。这个季节出现冰雹，
概率极低。但对于我来说，概率只是一个可以修改的参数。我再次消耗本源，
修改了那片区域上空的气流参数。冷暖气流提前交汇。一场百年难遇的强对流天气，
正在酝酿。两天后，下午三点。当物流公司的满载卡车队，准备出发前往机场时，
天空突然阴了下来。黑色的云，像打翻的墨水，迅速铺满了整个开发区。然后，豆大的冰雹，
从天而降。不是普通的冰雹。每一颗，都有鸡蛋那么大。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车窗玻璃瞬间被砸碎，车顶被砸出一个个大坑。那场面，就像末日电影。十几辆崭新的卡车，
在几分钟内，就被砸成了废铁。新闻画面触目惊心。“星环”项目，再次遭受重创。
赵德海公司的股价，开始自由落体。我看着新闻里记者的报道，心里没有喜悦，
只有一种平静。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拨乱反正。赵德海快要疯了。
他在办公室里砸光了所有能砸的东西。他开始怀疑所有人。他认为是竞争对手在搞鬼，
派出了商业间谍。他把公司所有高层都骂了一遍，搞得人心惶惶。只有萧若水，
还保持着一丝冷静。她不相信是商业间谍。这太诡异了，太巧合了。供应链断掉，
物流车队被毁，都像是“天灾”。但偏偏，所有天灾，都精准地打在“星环”项目的命门上。
她想起了医院里，玄应子说的话。“它动了‘雷’的规则。
”规则……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超自然事件，神秘学，古籍。她甚至去了一趟城隍庙，
找了一个看起来很德高望重的老道士。老道士听了她的描述，沉吟半天，给了她一个护身符。
让她贴身戴好。萧若水把护身符握在手里。那上面有淡淡的檀香味。
她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但她觉得，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她不知道，
我就在她身边。看着她为自己那个罪恶的父亲，寻找虚无缥缈的庇护。
我心里那股《奈何》的悲凉，又浓了几分。第 6 章萧若水的怀疑，像一颗种子，
在她心里慢慢发芽。她开始悄悄地观察父亲。她发现赵德海越来越偏执，越来越神秘。
他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她会听到他在里面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充满了恐惧。“玄应子先生，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决它？
”“我不管您用什么方法！钱不是问题！”“什么？需要我的头发和指甲？好，
我明天就给您送过去！”萧若水站在门外，手脚冰凉。头发和指甲？这听起来，
像是某种邪恶的巫术。她对自己父亲的认识，开始产生了动摇。
那个在她心中一直如山一般伟岸的父亲，好像正在露出她不认识的另一面。
她决定自己去找答案。那天晚上，赵德海喝了点酒，睡得很沉。
萧若水偷偷拿了他的书房钥匙，溜了进去。书房很大，一面墙都是书。另一面墙，
挂着各种名贵的字画。她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她开始一排一排地检查书架。抽屉，柜子，
都翻了个遍。都是一些正常的商业文件和书籍。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
她注意到了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山水画，画的是雄浑的泰山。她记得，
这幅画是父亲最喜欢的一幅，曾经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为什么会移到书房里来？
她走上前，仔细端详。画很旧了，纸页边缘有些发黄。她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画卷。
在画轴的末端，她摸到了一个微小的凸起。她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书架，
竟然缓缓地向旁边移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密室。萧若水的心跳得飞快。她拿出手机，
打开手电筒，走了进去。密室不大，像一个保险库。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个铁皮柜。
她打开柜子。里面，是几个厚厚的文件夹。她颤抖着手，打开第一个文件夹。里面，
是“星环”项目的完整原始设计图。每一页的右下角，都签着她的名字。旁边，
还有另一个签名。林越。是她和林越一起，熬了无数个通宵画出来的。她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了一份技术转让协议。甲方，是林越。乙方，是赵德海的公司。转让价格，一元钱。
而林越的签名，是伪造的。萧若水感觉天旋地转。她打开第二个文件夹。
里面是各种照片和跟踪记录。记录着林越每天的行程，住址，甚至是他和什么人见了面。
她打开第三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份文件。一份合同。
合同的标题是：《意外事故服务协议》。甲方，是赵德海。乙方，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服务内容，是制造一场“看起来像意外”的车祸。服务价格，五百万。合同的生效日期，
就在林越出事的前一天。萧若水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她的世界，
也跟着一起碎了。第 7 章我感觉到萧若水身上传来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不是能量，
是情绪。是崩溃，是绝望，是信仰的崩塌。我瞬间出现在她身边。她瘫坐在密室的地板上，
像一尊破碎的雕像。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声的哭泣，
比撕心裂肺的嚎啕更让人心碎。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我曾经恨过她。
恨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恨她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选择了离开。现在，我只觉得她可怜。
她被自己的父亲，蒙在鼓里，当成了一个最可笑的傻瓜。我想伸出手，去擦掉她的眼泪。
但我没有手。我只是一团意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这残酷的真相淹没。
过了很久很久。萧若水才缓缓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花了，但还能用。她打开相机，
对着那些文件，一张一张地拍了下来。她的手抖得厉害，照片拍得歪歪扭扭。
但她拍得很认真，很仔细。像一个正在进行最后仪式的祭司。拍完之后，
她把一切都放回了原位。关上密室的门，把书架移回去。她走出了书房，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第二天，赵德海发现书房里被动过，大发雷霆。
他把家里的佣人都审问了一遍，但没有人承认。萧若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餐厅里，
安静地吃着早餐。赵德海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怀疑。“若水，昨天晚上，
你是不是进过我书房？”萧若水抬起头，眼神很平静：“没有。我睡得很好。”她的平静，
让赵德海感到了不安。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已经失控了。
而我，把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件事。那张救了赵德海一命的符箓。还有那个叫玄应子的道士。
我顺着那天青烟留下的微弱痕迹，开始追溯因果。我的意识，像一张无形的网，
覆盖了整个城市。我在寻找那个罗盘的气息。那是一种古老而玄妙的气息，带着规则的味道。
终于，在城西一座僻静的古茶馆里，我找到了他。他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慢悠悠地品着茶。他的面前，摆着那个古旧的罗盘。罗盘的指针，
正安静地指向我所在的方向。他好像一直在等我。我凝聚意识，出现在他对面。
玄应子放下茶杯，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你来了。”他说。
“我一直在等你。”“新生的天道，阁下？”第 8 章他没有用嘴说话。他的声音，
直接在我的意识里响起。这让我很惊讶。我的交流方式，是通过影响世界来表达，比如打雷，
刮风。而他，可以直接进行精神层面的对话。“你到底是谁？”我问他。“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