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艾旅！
你不是还要参加最近的自由潜水大赛吗？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暑假也不能这么赖床啊！”
父亲艾特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一丝惯常的、被生活磨砺出的粗糙感。
艾旅含糊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爬下床。
他趿拉着拖鞋走下楼梯，揉了揉眼睛：“来了，老爹。
薇薇呢？”
“臭老哥，叫我干嘛？”
一个脑袋从二楼卧室门后探了出来。
艾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灰色短发，睡眼惺忪，满脸怨气地瞪着楼下的艾旅，“吵我美梦……”十六岁的艾薇穿着统一的蓝白校服，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姣好面容和身材，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
但在哥哥艾旅眼里：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己。
“别在那儿折腾你那几根头发了，再折腾真秃了。”
艾旅说着，随手挑了一下自己那一头显眼的蓝色短发，“你看我这蓝色的我说什么了？”
艾薇在楼上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行了，臭小子，别贫了。”
父亲艾特打断了两人的斗嘴，指了指桌上的背包和一块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装备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拿着赶紧去比赛！
就知道磨蹭。”
他语气里带着无奈。
自己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身子骨弱，怪让人心疼的。
可偏偏一到了水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鱼得水，仿佛那片蔚蓝才是他真正的归处。
甚至连洗澡都只爱泡浴缸，讨厌淋浴。
“那我走了。”
艾旅抓起三明治和背包，“薇薇，记得多吃点，长身体。”
“要你管！”
艾薇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才哒哒哒地跑下楼。
父亲没再多说，只是拿起手边的酒瓶，走到面朝大海的二楼阳台。
他看着儿子逐渐远去的背影，走向海湾处那个正在举办活动的广场，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一切，久久地停留在更远处那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上，眼神复杂，像是藏着无数心事。
“爸！
我吃完了！
快带我去看老哥比赛！”
艾薇很快解决了早餐，冲着阳台喊道。
可怜的老爸屁股还没坐热，就又得起身。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了那只仿佛长在他手里的酒瓶。
“哟，这不是艾家闺女吗？
都长这么大啦！
你爸呢？”
路上，邻居陈阿姨热情地打招呼。
艾薇刚要回答，父亲艾特就抢先一步说道：“嗨，陈姐，吃了吗？
孩子非要去看她哥比赛，我这就带她过去。”
陈阿姨打量了一下有些不修边幅的艾特，叹口气：“哎，艾特啊，不是陈姐说你，你也稍稍拾掇一下自己嘛。
凭你这模样，再找一个也不是难事。
要不，陈姐给你介绍一个？”
艾特尴尬地挠了挠他那头同样偏灰色的乱发：“这个……真不用了，陈姐。
一个人习惯了。
那啥，比赛快开始了，我们得赶紧走了哈！”
他没给陈阿姨继续发挥的机会，赶紧拉着艾薇溜了。
“爸。”
走在路上，艾薇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妈妈到底去哪了？
无论我和哥问你多少次，你就是不肯说……她是不是……”艾特看着女儿微微发红的眼眶，心软了下来，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妈她现在……还不能回来。
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放心吧，莉莉她肯定会回来的，肯定……”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慰女儿，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出租车驶向活动现场，窗外车水马龙。
艾特的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的海平面，仿佛那深邃的蓝处，有什么东西也在回望着他。
活动现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父女二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能看到舞台的位置。
舞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槽，下方与不远处的海水相连，俨然是一个小型的海上擂台。
此时，上一轮的选手刚刚浮出水面，主持人正卖力地播报着成绩：“……最高下潜深度，68.2米！”
台下响起一阵礼貌性的掌声。
这个成绩对曾在练习中无装备下潜到95.7米的艾旅来说，实在不够看。
“爸！
快看！
轮到老哥了！”
艾薇兴奋地拽着父亲的胳膊。
艾旅也看到了家人，高兴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准备下水。
他总觉得，在100米以下的深海，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OK呀！
各位选手，预备——走！”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艾旅与其他西位选手一同跃入水中。
海水包裹全身的瞬间，艾旅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越往深处去，在陆地上时常困扰他的那种虚弱感就越是减弱，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鼓舞。
“好舒服……”他心里想着，浑然不觉自己正在逼近一百米的极限深度。
岸上，艾薇开始不安起来：“爸，哥怎么还不上来呀？
是不是……嘘！”
艾特立刻捂住了女儿的嘴，脸色微变，“就你这乌鸦嘴，能不能盼你哥点好？”
他可是深知自己闺女这“言出法随”的被动技能有多邪门，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其他选手陆续上岸，主持人都报完了成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屏幕上艾旅那仍在跳动的深度数字上。
“98.7米！
99.1米！
99.8米！
100米！
破百了！！”
主持人激动地嘶吼起来。
全场瞬间沸腾！
欢呼声、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然而，后台的工作人员却乱成了一锅粥。
“找到没有？！”
地面指挥对着对讲机吼道。
“没有！
热成像上根本没有人！
该死！
他根本不在100米的位置！”
水下搜救员的声音带着困惑和焦急。
“那你他妈告诉我！
这计数器上快270米的深度是怎么回事？！”
地面人员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惊恐地喊道。
另一边，艾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
只有从指缝中滑落的泪水，透露了这个总是在儿女面前强装镇定的男人，此刻只是一个失去了妻子、又即将可能失去儿子的可怜人。
“爸……你怎么了？
你别哭啊……你相信我，哥肯定没事的！
我的乌鸦嘴这次一定管用！
爸……”艾薇看到父亲的样子，自己也吓坏了，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最终，父女二人被工作人员劝离了现场。
回家的路上，艾薇看着颓废地瘫在沙发上、死死攥着酒瓶的父亲，和那在月光下散发着诡异幽蓝光芒的瓶身，带着哭腔问：“爸，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留在那等消息？”
艾特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绝望，他喃喃地说出了一个埋藏己久的秘密： “你妈妈……也是被这片大海……带走的。”
柔和的月光洒在相顾无言的父女身上，仿佛无声的安慰，又像是冰冷的预兆。
“艾旅！
你不是还要参加最近的自由潜水大赛吗？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暑假也不能这么赖床啊！”
父亲艾特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一丝惯常的、被生活磨砺出的粗糙感。
艾旅含糊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爬下床。
他趿拉着拖鞋走下楼梯，揉了揉眼睛：“来了，老爹。
薇薇呢？”
“臭老哥，叫我干嘛？”
一个脑袋从二楼卧室门后探了出来。
艾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灰色短发，睡眼惺忪，满脸怨气地瞪着楼下的艾旅，“吵我美梦……”十六岁的艾薇穿着统一的蓝白校服，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姣好面容和身材，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
但在哥哥艾旅眼里：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己。
“别在那儿折腾你那几根头发了，再折腾真秃了。”
艾旅说着，随手挑了一下自己那一头显眼的蓝色短发，“你看我这蓝色的我说什么了？”
艾薇在楼上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行了，臭小子，别贫了。”
父亲艾特打断了两人的斗嘴，指了指桌上的背包和一块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装备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拿着赶紧去比赛！
就知道磨蹭。”
他语气里带着无奈。
自己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身子骨弱，怪让人心疼的。
可偏偏一到了水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鱼得水，仿佛那片蔚蓝才是他真正的归处。
甚至连洗澡都只爱泡浴缸，讨厌淋浴。
“那我走了。”
艾旅抓起三明治和背包，“薇薇，记得多吃点，长身体。”
“要你管！”
艾薇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才哒哒哒地跑下楼。
父亲没再多说，只是拿起手边的酒瓶，走到面朝大海的二楼阳台。
他看着儿子逐渐远去的背影，走向海湾处那个正在举办活动的广场，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一切，久久地停留在更远处那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上，眼神复杂，像是藏着无数心事。
“爸！
我吃完了！
快带我去看老哥比赛！”
艾薇很快解决了早餐，冲着阳台喊道。
可怜的老爸屁股还没坐热，就又得起身。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了那只仿佛长在他手里的酒瓶。
“哟，这不是艾家闺女吗？
都长这么大啦！
你爸呢？”
路上，邻居陈阿姨热情地打招呼。
艾薇刚要回答，父亲艾特就抢先一步说道：“嗨，陈姐，吃了吗？
孩子非要去看她哥比赛，我这就带她过去。”
陈阿姨打量了一下有些不修边幅的艾特，叹口气：“哎，艾特啊，不是陈姐说你，你也稍稍拾掇一下自己嘛。
凭你这模样，再找一个也不是难事。
要不，陈姐给你介绍一个？”
艾特尴尬地挠了挠他那头同样偏灰色的乱发：“这个……真不用了，陈姐。
一个人习惯了。
那啥，比赛快开始了，我们得赶紧走了哈！”
他没给陈阿姨继续发挥的机会，赶紧拉着艾薇溜了。
“爸。”
走在路上，艾薇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妈妈到底去哪了？
无论我和哥问你多少次，你就是不肯说……她是不是……”艾特看着女儿微微发红的眼眶，心软了下来，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妈她现在……还不能回来。
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放心吧，莉莉她肯定会回来的，肯定……”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慰女儿，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出租车驶向活动现场，窗外车水马龙。
艾特的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的海平面，仿佛那深邃的蓝处，有什么东西也在回望着他。
活动现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父女二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能看到舞台的位置。
舞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槽，下方与不远处的海水相连，俨然是一个小型的海上擂台。
此时，上一轮的选手刚刚浮出水面，主持人正卖力地播报着成绩：“……最高下潜深度，68.2米！”
台下响起一阵礼貌性的掌声。
这个成绩对曾在练习中无装备下潜到95.7米的艾旅来说，实在不够看。
“爸！
快看！
轮到老哥了！”
艾薇兴奋地拽着父亲的胳膊。
艾旅也看到了家人，高兴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准备下水。
他总觉得，在100米以下的深海，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OK呀！
各位选手，预备——走！”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艾旅与其他西位选手一同跃入水中。
海水包裹全身的瞬间，艾旅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越往深处去，在陆地上时常困扰他的那种虚弱感就越是减弱，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鼓舞。
“好舒服……”他心里想着，浑然不觉自己正在逼近一百米的极限深度。
岸上，艾薇开始不安起来：“爸，哥怎么还不上来呀？
是不是……嘘！”
艾特立刻捂住了女儿的嘴，脸色微变，“就你这乌鸦嘴，能不能盼你哥点好？”
他可是深知自己闺女这“言出法随”的被动技能有多邪门，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其他选手陆续上岸，主持人都报完了成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屏幕上艾旅那仍在跳动的深度数字上。
“98.7米！
99.1米！
99.8米！
100米！
破百了！！”
主持人激动地嘶吼起来。
全场瞬间沸腾！
欢呼声、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然而，后台的工作人员却乱成了一锅粥。
“找到没有？！”
地面指挥对着对讲机吼道。
“没有！
热成像上根本没有人！
该死！
他根本不在100米的位置！”
水下搜救员的声音带着困惑和焦急。
“那你他妈告诉我！
这计数器上快270米的深度是怎么回事？！”
地面人员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惊恐地喊道。
另一边，艾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
只有从指缝中滑落的泪水，透露了这个总是在儿女面前强装镇定的男人，此刻只是一个失去了妻子、又即将可能失去儿子的可怜人。
“爸……你怎么了？
你别哭啊……你相信我，哥肯定没事的！
我的乌鸦嘴这次一定管用！
爸……”艾薇看到父亲的样子，自己也吓坏了，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最终，父女二人被工作人员劝离了现场。
回家的路上，艾薇看着颓废地瘫在沙发上、死死攥着酒瓶的父亲，和那在月光下散发着诡异幽蓝光芒的瓶身，带着哭腔问：“爸，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留在那等消息？”
艾特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绝望，他喃喃地说出了一个埋藏己久的秘密： “你妈妈……也是被这片大海……带走的。”
柔和的月光洒在相顾无言的父女身上，仿佛无声的安慰，又像是冰冷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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