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下的图片

第一章沈雨瑶的白大褂染着血渍冲进抢救室时，季思远正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发怔。

“这双手应该布满常年握手术钳的茧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无名指根部留着枪械训练特有的压痕——属于顾淮安的身体正在他意识里苏醒。

“患者室颤！

准备除颤仪！”

熟悉的清冷声线刺破混沌，季思远看见沈雨瑶的瞳孔在无影灯下收缩成两点寒星。

她扯开他沾满血污的衬衫，手指按在左胸那道三厘米长的陈旧疤痕上，突然僵住。

这是顾淮安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弹痕，此刻却与季思远前世心脏手术的切口完全重合。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他抓住沈雨眠的手腕，在她掌心快速画了个特殊符号——那是他们共同救治过的先心病患儿小满发明的暗号。

“季思远……”沈雨瑶的听诊器砸在金属托盘上，溅起消毒水的气味。

她颤抖着掀开他的右臂，那道月牙形烫伤赫然在目。

三天前的深夜，季思远在值班室用烟头灼烫相同位置，只为保持清醒整理举报材料。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思远猛地将沈雨瑶拉近。

她发丝间的白茶香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与记忆中那个暴雨夜重叠。

那时她刚经历首例主刀手术失败，难过的蜷缩在更衣室里啜泣，他隔着柜门说：“记住这种味道，它会让你在下一次握刀时更稳。”

“听着，”他压低声音，指腹擦过她眼尾泪痣，“顾淮安不是死于术后感染，他发现了院长在器械招标里的猫腻。”

“跟我走……”季思远说着拉起沈雨瑶“去哪儿？”

沈雨瑶带着刚哭过的鼻音低低的问“太平间冷柜第三层藏着秘密。”

手机在床垫下震动，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正是他前世坠楼前攥在手里的账本残页。

第二章沈雨瑶的指尖抚过金属把手上的冰霜，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季思远将白布掀开的瞬间，她看见顾淮安遗体颈部浮现的紫红色斑块，形状像极了仁和医院的院徽。

“加压注射痕迹。”

季思远戴上橡胶手套，镊子夹起一片泛黄的皮肤组织，“他在昏迷状态下被注射了大量肝素钠。”

冷藏室忽然断电，黑暗中传来铁门铰链的摩擦声。

沈雨瑶的后背撞上解剖台，季思远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