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莉森，一位职业女画家，有一天小区里新搬来了一名完美男邻居。
自从男邻居搬来后迅速成了我们社区的模范邻居，对人热情，处理事务有条不紊。
我起初也以为他是个好邻居，而就在他和小区的一位太太朝夕相处，密不可分的时候。
我发现他在偷穿我的衣服，开始复制我的行为。并且在和小区的富太太相处不久之后，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触我。而在不久之后，
那位富太太就消失了……一初遇布朗我是艾莉森。
作为一名职业画家前不久刚搬到这片富有市井气息的小镇上，
希望以此可以画出一幅不错的作品。这天正在窗前作画的我却被新搬来的邻居所吸引。
街对面，7号门前。搬家卡车像个巨大的、沉默的金属甲虫。搬来的邻居只有一个人。
新邻居，布朗先生。他穿着一条熨烫得能割伤手指的卡其裤，
一件浆洗过的、白得晃眼的衬衫，正独自一人，
将那些大小一致、棱角分明的纸箱从卡车上卸下。他搬着箱子，动作非常利落。
动作……不对劲。太流畅了，像设定好的机器。箱子落地，悄无声息。
他的脚步是一条死板的直线，精准得让人心头发毛。阳光落在他银灰色的头发上，
反射出金属般冰冷的光泽。明明是很干净利落的一个人，我却感到一股莫名的不适。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有一股寒意，细小的、带着鳞片的，顺着我的脊椎往上爬。
我试图捕捉他脸上的表情，但距离太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仿佛固定住的弧度——他在笑？
她下意识地在画板角落涂鸦，几笔勾勒出一个僵硬的、拎着箱子的身影，
却鬼使神差地在那张模糊的脸上，画上了一双异常清晰、毫无温度的眼睛。就在这时，
布朗先生突然停下了动作。他像是精准地感应到了窥视，猛地抬起头，视线穿透玻璃窗，
直直地撞进了我的眼里！我的心猛然一颤！布朗先生抬起一只手，不是随意地摆动，
而是以一个精确的、仿佛测量过的角度，向她挥了挥。然后，他咧开嘴。八颗牙齿。
不多不少。标准的、教科书般的微笑。但那笑容没有抵达眼睛。那双眼睛，
即使在午后的阳光下，也像两口深不见底的、结冰的井。
我出于礼貌回复一个笑脸随后便猛地拉上了窗帘，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画板角落那双被我自己画下的、冰冷的眼睛，正无声地凝视着我。我烦躁地撕下那页速写，
揉成一团，却在纸团脱手的瞬间，
见窗外——布朗先生正将一个不属于搬家物品的、色彩鲜艳的、小小的巴黎铁塔形状的东西，
快速而隐蔽地塞进了他熨帖的衬衫口袋。那东西，是我昨天下午在琼斯太太家的冰箱上见过。
琼斯太太当时还得意地摩挲着它，说这是女儿从巴黎带回来的纪念品，独一无二。
我的胃里一阵翻滚。抓起桌上冷掉的咖啡灌了一大口，试图压下那股寒意。
橡树谷社区修剪得如同绿色地毯般的草坪在窗外延伸，安静、整洁、完美得令人窒息。
这里的一切都像上了发条，追求着一种体面而无害的“正常”。布朗先生的出现，
更像是一个模范标准的到来，要化解一切“另类”。
(二)完美的陷阱与冰箱帖的寒意布朗先生以惊人的速度成为了橡树谷社区的“模范”。
他准时出现在周三的社区园艺俱乐部。当琼斯太太热情地介绍她新培育的玫瑰，
邻居们热烈讨论施肥技巧时，布朗先生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
脸上挂着那永恒不变的八颗牙微笑，像个完美的背景板。 他不参与讨论，只是专注地观察，
目光扫过每个人的手、他们谈论时习惯性的小动作、甚至他们水壶的款式。
他每天下午五点零三分，会准时出现在独居的史密斯太太家门口，
帮她将沉重的分类垃圾桶推到路边。时间精确得像原子钟。史密斯太太起初有些受宠若惊，
后来便习以为常，甚至带着点炫耀地向我提起：“布朗先生真是个天使，准时得让人安心！
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的院子里那几株开得过于恣意、甚至有点“侵占”到小径的蓝色绣球花。
在业主会议上，当大家为是否要统一更换更贵的节能路灯争论不休时，布朗先生第一次开口。
他的声音平稳，毫无起伏，像电子合成的播音腔。“琼斯太太关于预算的担忧很有道理，
”他看向琼斯太太，后者立刻挺直了腰板，
“但彼得森先生提到的长远节能效益也非常值得考虑。” 他将双方观点总结得条理清晰，
滴水不漏，却没有任何自己的见解，只是将别人的话重新包装，抹去了所有棱角和情感。
最终，
他的“折中方案”——一个毫无新意、但听起来最“稳妥”的提议——被大家一致通过。
邻居们纷纷赞叹：“看看人家布朗先生！”“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真希望大家都像他这样通情达理。”我坐在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速写本的边缘。
通情达理？那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高效的模仿。她看着布朗先生接受着赞誉，
那完美的笑容如同焊在脸上。一丝寒意再次爬上她的背脊。几天后，那丝寒意凝结成了冰。
那天，我去琼斯太太家还园艺剪刀。刚进门，就听到琼斯太太懊恼的声音：“真是见了鬼了！
我冰箱上那个埃菲尔铁塔的贴片，怎么就少了一个？我明明整套都贴得好好的！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琼斯太太那色彩斑斓、贴满世界各地纪念品的冰箱门。
那套巴黎铁塔冰箱贴，确实少了一个塔尖部分。“也许是掉到冰箱后面了？
”我随口安慰着琼斯太太，心里却咯噔一下。“不可能！我每天擦冰箱都看着呢！
”琼斯太太笃定地说。回到家，像被无形的线牵引，几乎是下意识地，
望向街对面布朗先生家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没有完全拉拢。下午强烈的阳光照射进去，
将室内映照得一清二楚。他家的厨房崭新、锃亮，像从未开过火。巨大的冰箱门光洁如镜，
空无一物。除了正中央。那里，端端正正地贴着一整套闪亮的巴黎铁塔冰箱贴。金色的塔身，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个不少。包括琼斯太太丢失的那个塔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会是巧合吗？巧合？去他妈的巧合！琼斯太太那套是独一无二的手信！
肾上腺素推着我冲下楼，几乎是跑到他家门口。按响门铃的指尖冰凉。几秒后，门开了。
卡其裤，白衬衫，完美的八颗牙。他像个橱窗里的假人模特。“下午好，艾莉森女士。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死水。我强迫自己直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
指着屋内冰箱的方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布朗先生，您的冰箱贴……很特别。
”他侧身，让开一点视线，笑容弧度精准不变：“哦，您说这些小玩意儿？是的，
我很喜欢收集一些……有特色的纪念品。”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我的探究，
“昨天在市区一家很有情调的小店看到的。店主说，这是最后一套了。很幸运，不是吗？
”幸运？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橡树谷社区这虚伪的“阳光”，
此刻照在身上，冰冷刺骨。他眼底深处，那飞快掠过的、一丝类似于“满足”的东西，
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是……是很特别。打扰了。” 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
回到我那凌乱却真实的家，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布朗先生那片光秃秃的、毫无生机的院子。
一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他在观察。他在收集。他在……复制。
”(三) 花园失窃与暗夜窥视我的花园是我心灵的绿洲，
也是我在这片过分整洁的社区里小小的叛逆。这里没有统一的草坪，
有的是肆意生长的香草、攀缘的藤月季、几丛姿态狂野的观赏草，
的骄傲——三株从稀有品种展会上淘来的、盛开着梦幻般雾霭蓝色的绣球花“无尽夏之梦”。
它们是我画作的灵感源泉，是我在这个追求“完美”的社区里，保留自我印记的象征。
然而一切来的是那么诡异，布朗先生开始在他那片死寂的前院忙活。翻土，耙平，
动作依旧精准得像台挖掘机。起初没在意，直到那天清晨——拉开窗帘的瞬间，我如坠冰窟，
浑身血液似乎都冻住了。他的前院，一夜之间，成了我花园的“镜像”！香草区的位置，
藤架的角度，甚至那几丛观赏草！最刺眼的，是那片刚栽下的花苗——薰衣草，鼠尾草，
还有……“三株雾霭蓝色的绣球花！” 晨光中，那初绽的花瓣颜色，熟悉得让我心脏绞痛！
不可能！本地苗圃根本没货！我发疯似的冲进自己的花园，扑到最大的那株“无尽夏”前，
手指颤抖地拨开叶片，扒开根部附近的土壤。果然！在其中一株最大的绣球花根部附近，
土壤有被小心翻动过、又匆忙回填的痕迹！虽然很隐蔽，但瞒不过我这个主人的眼睛！
有人动过它！有人从这里取走了枝条？或是……根茎？本地所有苗圃我都熟，
这种稀有品种短期内绝不可能有货！恐惧夹杂着愤怒。最终愤怒压过了最初的恐惧。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需要盟友！抓起手机，拨通了琼斯太太的电话。
手指哆嗦着拨通琼斯太太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琼斯太太！是我！您听我说，
布朗先生他……他在复制我的花园！他偷了我的绣球花！”“哦，亲爱的艾莉森！
” 电话那头传来轻松愉快的笑声，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我早上看到了！真让人惊喜！
他是不是偷偷跟你取经了？那布局，那花草，特别是那几株漂亮的绣球，跟你家的可真像！
哈哈，看来你的品味连新邻居都征服了！” 她完全没抓住重点。“不是像！他是在抄！
他偷……”“哎呀，模仿是最高形式的赞美嘛！” 她再次打断，语气淡了下来，
“布朗先生多好的人啊，又热心又懂生活。不像有些人，总爱胡思乱想。” 最后一句，
像根冰冷的针。电话被挂断。我握着手机，站在自己生机勃勃却又危机四伏的花园里，
四面八方的寒意涌来，将我淹没。橡树谷社区完美的表象之下，冰冷的潮水正在上涨，而我，
是唯一感觉到溺水的人。那天夜里，我睡得像在噩梦里沉浮。死寂中，
一种细微却穿透耳膜的声音惊醒了我——“嚓…嚓…嚓…”是铲子！
轻轻插入湿润泥土的声音！很近！就在窗外！在我的花园里！我瞬间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屏住呼吸，赤着脚，像猫一样无声地挪到窗边，将窗帘掀起一道极细的缝隙。
清冷的月光洒下。我心爱的蓝色绣球花沉默地伫立。花园里空无一人。但我的目光，
却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带着巨大的惊恐，投向了街对面。布朗先生家二楼的一扇窗户后，
一个模糊的黑影正静静伫立，如同融入了深沉的夜色。在我目光触及的瞬间，
那黑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随即，迅速隐没在黑暗的房间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扇窗户，像一只巨大、冷漠、没有瞳孔的眼睛，在月光下，无声地、死死地注视着我。
(四)橘子消失与夹克惊魂橡树谷社区的阳光越是明媚，我骨头缝里的寒意就越重。
布朗先生窗后那只“眼睛”的注视，像无形的冰锥钉在心头。我开始失眠。
夜晚的寂静被无限放大，风声像铲土，冰箱的低鸣像压抑的笑，总觉得门外有徘徊的脚步声。
我在这里唯一的慰藉，是那只叫“橘子”的流浪猫。一身蓬松的姜黄毛，
碧绿的眼睛带着野性的警惕。它只亲近我，常蜷缩在我窗外的旧木箱上晒太阳，
发出满足的咕噜声。我会为它准备干净的水和猫粮，“橘子”的存在，
是她与这个冰冷社区之间一丝微弱的、真实的连接。但这温度也在被剥夺。
“橘子”出现在我院外的次数越来越少。更多时候，
我看到它在布朗先生那光秃秃、毫无生趣的前院边缘徘徊。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
我亲眼看见，布朗先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绝不该喂流浪猫的精致小碟子，
里面似乎是昂贵的猫罐头。“橘子”竟然……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甚至允许他那双过于干净、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它的脊背！这简直不可思议！
“橘子”是出了名的警惕，除了我之外，对其他人类都保持着距离。我躲在窗帘缝隙后，
眼前温馨的一幕在我的眼里只剩下惊悚。我好像看到布朗抚摸“橘子”的动作，精准轻柔，
没有爱怜，只有一种评估物品般的冷静，或者……“在进行某种标记。” 他低垂的侧脸上，
那完美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分，带着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几天后，
“橘子”彻底消失了。我找遍了它常去的所有角落——灌木丛，车库顶，邻居的后院门洞。
没有。一丝痕迹也无。不祥的预感像沉重的铅块压下来。伴随着我的焦急不安，
社区的小型业主碰头会上，琼斯太太不经意间提起了“橘子”：“哎，
那只可爱的姜黄色小猫，好几天没看到了呢。”一直沉默聆听的布朗先生，
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悲伤和遗憾的表情。他轻轻叹了口气，
声音平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是的，琼斯太太。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就在前天傍晚，我亲眼看到……就在我家门前那条安静的路上，
一辆过快的车……”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仿佛不忍再说，“可怜的小家伙，
没能救回来。”邻居们发出一片惋惜的叹息。“真是太可怜了！”“开车的人真不小心！
”“布朗先生，您一定很难过吧？”布朗先生沉重地点点头，
完美的悲伤表情无懈可击：“是的，我很喜欢那只小猫。它……很有个性。”他抬眼，
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我苍白的脸，“生命无常，有时美好的事物，总是消失得那么突然。
”他的眼神里，我捕捉不到一丝真实的悲伤，只有任务完成的“尘埃落定”。
我借口不舒服逃离。回到屋后，发疯似的翻找社区统一的绿色大垃圾桶。没有血迹，
没有挣扎痕迹。只有在一簇紧挨着他家院墙、被修剪得如同士兵方阵般的矮灌木上，
我发现了一小撮熟悉的、带着阳光暖意的姜黄色毛发。我颤抖地捏着那几根细软的毛，
仿佛捏着“橘子”最后的气息。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混合着巨大的悲痛和冰冷的愤怒。
布朗先生看“橘子”最后停留处的眼神，清晰地浮现——不是哀悼，
是欣赏一件被成功“处理”掉的物品。我失去了最后一点温暖。
(五)史密斯太太的褪色与围裙噩梦流浪猫“橘子”的消失，像一个沉重的休止符，
暂时中止了我对布朗先生直接的、证据确凿的指控。我的恐惧更深，
但表面却陷入一种死寂的僵持。布朗先生依旧扮演着他模范邻居的角色，
只是我敏锐地察觉到，他“帮助”的对象，
正悄然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独居的、年迈的史密斯太太。起初只是倒垃圾的频率增加，
后来变成了“顺路”帮忙买菜。再后来，
艾莉森好几次看到布朗先生提着印有“健康有机”标识的购物袋，在史密斯太太家进进出出。
他甚至开始“陪聊”。一天下午，
我去给史密斯太太送一些自己烤的、不太成功的燕麦葡萄干饼干老太太牙口不好，
喜欢这种软点心。我刚走到史密斯太太家那条爬满常青藤的小径上，
就看到了让我血液几乎凝固的一幕。史密斯太太坐在门廊的摇椅上，神情有些恍惚。
而布朗先生，就站在她身边，微微俯身，正用一种极其平稳、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什么。
他的姿势，他侧头的角度，
手指轻轻搭在摇椅扶手上的位置……都像在精准复刻史密斯太太已故丈夫生前习惯性的动作！
我曾在老太太珍藏的相册里见过无数次那个姿势。
头皮发麻的是布朗先生身上穿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肘部有磨损痕迹的深蓝色工装夹克！
那是史密斯太太亡夫生前最常穿、也是她最珍视的遗物！老太太曾无数次摩挲着那件夹克，
泪眼婆娑地对艾莉森说：“这是老约翰的‘盔甲’，干活时总穿着它，
上面有他汗水和机油的味道……我舍不得洗得太干净，就把它收在阁楼最上面的箱子里了。
”而现在，这件承载着无尽思念和私人记忆的“盔甲”，正穿在布朗先生身上！
那磨损的肘部，在阳光下像两只空洞的眼睛，嘲弄地瞪着我。我僵在原地，饼干盒差点脱手。
布朗先生缓缓转过头。触及我惊恐的表情，他完美的笑容纹丝不动，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针。
“下午好，艾莉森女士。”他的声音平稳依旧，“来看望史密斯太太吗？
她今天精神似乎不太好。”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调整，
恰好挡住了艾莉森看向史密斯太太的视线。我强迫自己挪动脚步，走到门廊前。
史密斯太太抬起眼，她的眼神有些浑浊，带着一种艾莉森从未见过的茫然和疏离。
她看了看艾莉森，又看了看身边的布朗先生，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什么。
“史密斯太太？”我的声音发紧，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把饼干盒递过去，
“我烤了点饼干……”史密斯太太的目光落在饼干盒上，又缓缓移开，
最终落在了布朗先生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依赖感。
“布朗先生……衣服……”我艰难地开口，指向那件刺眼的工装夹克。
史密斯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归于茫然。她慢吞吞地开口，
远：“哦……布朗先生的……旧衣服……穿着……干活……方便……” 她断断续续地说完，
仿佛用尽了力气，又靠回了摇椅里。我如遭雷击。干活？布朗先生需要干什么“活”？
史密斯太太竟然认不出亡夫的遗物？或者说……她的认知正在被某种力量扭曲？
布朗先生适时地开口，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一个孩子：“是的，史密斯太太。
一件旧衣服而已，很方便。”他转向我，笑容加深，眼底却毫无笑意，
“艾莉森女士似乎很在意这件旧夹克？看来您对穿着也颇有研究。”窒息感扼住喉咙。
我放下饼干盒，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弥漫着诡异气息的门廊。身后，
布朗先生那平稳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在继续他那“抚慰人心”的陪聊。
而史密斯太太，像一尊逐渐失去生气的木偶。
史密斯太太的“蜕变”以一种令人心寒的速度进行着。她越来越少出现在院子里，偶尔露面，
神情也愈发恍惚。她开始使用一些布朗先生常用的、书面化而空洞的词汇。
她习惯性的、带着老年人特有絮叨的语气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平淡无波的腔调。然后，“离开”的消息突兀地降临。
一封打印的、措辞极其官方客套的邮件。发件人赫然是史密斯太太，
但语气冰冷得像一份通知：主题：告别亲爱的橡树谷社区邻居们：在此通知各位，
因个人家庭原因，我将于明日动身前往远方女儿家居住，归期未定。感谢大家多年来的关照。
相关事宜已委托布朗先生代为处理。祝各位生活愉快。玛丽·史密斯我的心猛地一沉。
明天就走？如此仓促？史密斯太太从未提过女儿强烈要求她过去同住！
我抓起手机拨打史密斯太太家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忙音。不死心，又拨老太太的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艾莉森以为无人接听时，通了。“喂？” 是史密斯太太的声音，
却异常遥远、空洞，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史密斯太太！是我，艾莉森！
”艾莉森急切地说，“您真的要走了？这么突然？您还好吗？需要我帮忙收拾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微弱的电流声。然后，
…一切都好……”“可是……”“这里……不需要我了……” 史密斯太太的声音突然中断，
仿佛被掐断了线，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我握着手机，感到浑身冰冷。
那句“这里不需要我了”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我的耳膜，直抵心脏。
我一下子猛地冲出家门，不顾一切地跑向史密斯太太家。
小径上的常青藤仿佛都透着不祥的墨绿。门虚掩着。我将门一把推开。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立在门口，血液在那一霎那冻结。客厅里一片狼藉，
打包的箱子敞开着，杂物散落。而布朗先生，正站在客厅中央。他身上不再是那件工装夹克，
而是换了一件史密斯太太常穿的、印着小雏菊的旧围裙！
他手里拿着一个史密斯太太珍爱的、印着玫瑰花纹的马克杯，
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洁白的布擦拭着。更恐怖的是，客厅角落那台老式电话机旁，
听筒被搁在一旁。布朗先生刚刚放下听筒——显然，刚才接我电话的，根本不是史密斯太太！
听到门响，布朗先生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撞破的惊慌，
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瑕的微笑。他甚至举起手中的马克杯，
对着艾莉森做了一个“致意”的动作。“艾莉森女士，”他开口，声音平稳得令人发指，
“您怎么来了？史密斯太太已经启程了。她走得匆忙，委托我帮忙整理一下房子，
处理一些后续事宜。”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摇椅，扫过墙上那张史密斯太太与亡夫的合影——照片上，
亡夫约翰的脸，被极其精准地、用锋利的工具挖掉了，只留下一个刺眼的空洞！
“你……你对史密斯太太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嘶哑。
布朗先生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他优雅地将马克杯放回原位，
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艾莉森女士，您又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他朝我走近一步，围裙上的小雏菊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