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唐条约与被蒙蔽的真心九月的风卷着香樟叶的气息，我攥着那杯热得发烫的奶茶，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图书馆前的石板路上围满了人，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和章小楠身上——艺术系公认的系花，我追了整整一年的女生，
此刻正用她那双清冷的杏眼打量着我，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林何奕，
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可以。”她终于开口，声音像碎冰撞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但我有三个条件。”周围的起哄声瞬间拔高，我像被灌了迷魂汤，脑子嗡嗡作响，
只会机械地点头：“你说！别说三个，三百个我都答应！”章小楠微微扬起下巴，
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三年内不许碰我，牵手都不行。”人群里发出抽气声，
我室友阿哲在后面扯我衣角，低声骂“疯了”，但我眼里只有章小楠的影子，
想都没想就应道：“没问题！”“第二，恋爱期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反驳，不许质疑。
”第二根手指竖起，她的目光扫过我时带着审视，像在评估我的服从度。“我都听你的！
”我往前凑了凑，语气急切得像怕她反悔，“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章小楠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却在第三根手指伸出时骤然变冷：“第三，
不许和我以外的任何异性接触，尤其是……”她的视线突然像探照灯般扫过人群，
精准锁定在某个角落，“某些总喜欢偷偷看你的女生。
”我的目光条件反射般飞过去——是秋芸芸。她抱着一摞《古代文学史》站在香樟树下，
浅棕色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发梢，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像被戳破心事的小孩，慌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高二那年放学，
她被校外混混堵在巷口，是我抄起扫帚冲上去把人赶跑。从那以后，
她总在课间偷偷塞给我笔记，晚自习时会把温牛奶放在我桌肚里，
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怯怯的欢喜。可现在，为了章小楠，我必须斩断这一切。“我保证！
”我猛地转头，声音硬得像石头，“以后除了你，我不跟任何女生说话！
”章小楠这才满意地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我时像触电般缩回，
语气依旧冷淡：“下午帮我把画具搬到画室，顺便占个前排位置。”“好！我马上去！
”我像得到圣旨的士兵，拎起她的画具袋就往艺术楼跑。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翻飞，
路过图书馆转角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秋芸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流里，
只有地上散落的几片樟叶，像她没说出口的话。下午的大物课，我第一次旷了课。
章小楠说艺术史的前排位置必须占，可我盯着手机里秋芸芸常坐的靠窗座位照片，
心里空落落的。以前我总会提前半小时来占座，给她带加奶不加糖的热咖啡，
趁老师转身时在她笔记本上画小恐龙，她发现后会红着脸掐我胳膊，力道轻得像挠痒。
“你是不是想去问秋芸芸高数题？”章小楠的尖叫突然炸响在耳边。她站在花坛边，
新买的小白鞋沾了点泥，脸上满是怒意，“我就知道你忘不了那个小贱人！”“不是的小楠！
”我慌忙摆手，心脏狂跳得像要蹦出来，“我现在就去跟她断干净！”我冲到教学楼门口时，
秋芸芸正抱着书出来。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看到我，眼里的光亮了亮，
又迅速暗下去。“秋芸芸，”我强迫自己冷硬起来，喉咙发紧，“以后别再联系了，
专业课问题自己解决。”她的肩膀猛地一颤，手里的书滑下去几本，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蹲下去捡书，长发遮住了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指尖在发抖。“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转身就走，不敢回头。章小楠满意地挽住我的胳膊，
叽叽喳喳地说江辰从国外带了限量版颜料，我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秋芸芸捡书的样子，像被雨打湿的小兽，孤独又可怜。回到宿舍，
我把秋芸芸的微信备注从“芸芸”改成冰冷的“秋芸芸”，手指悬在删除键上，
迟迟按不下去。阿哲拍着我肩膀笑：“为了章小楠连青梅竹马都不要了？够狠！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镜子里的男生眼窝深陷，眼底带着讨好后的疲惫，
可一想到章小楠那句“勉强算你过关”，又像打了鸡血般兴奋。我对着镜子系领带，
准备去见章小楠的师父和江辰，手指却突然顿住——高中毕业舞会，
秋芸芸也是这样帮我系领带，她的指尖划过我脖颈时，烫得我心慌了一整晚。“林何奕，
你要对小楠好。”我对着镜子默念，却没发现镜中自己的眼神，
已经藏着一丝连我都没察觉的动摇。这场荒唐的恋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满盘皆输，
只是那时的我，还沉浸在“脱单”的幻觉里，看不清真相。
第二章 雨中的决裂与刺痛的真相深秋的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教学楼的玻璃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提着给章小楠的生日蛋糕，站在屋檐下等她，
蛋糕盒上的草莓图案被雨水打湿了一角，像我此刻的心情，有点焦躁，又有点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秋芸芸抱着一摞实验报告，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
眉头紧锁地看着雨幕。她穿了件浅灰色的卫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额前的碎发沾着水珠，
看起来楚楚可怜。我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过去，撑开伞挡在她头顶。“没带伞？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像被雨水泡过。她惊讶地抬头，看到是我，眼里的光闪了闪，
又迅速低下头：“早上看天气预报说没雨。”雨声很大，我们之间的沉默显得格外清晰。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从高中用到现在的洗衣液味道，
以前我总笑话她“像个小花园”，她会红着脸追打我。可现在，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一把伞，还有章小楠那句“不许接触任何异性”的命令。
“我送你回宿舍吧。”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不用了，”她往后退了退，
避开我的伞沿，“章小楠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她在画室等蛋糕，今天是她生日。
”我解释道，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我绕路送你到楼下，很快的。
”秋芸芸看着我手里的蛋糕盒，上面印着章小楠最喜欢的草莓奶油图案，眼神暗了暗，
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并肩走在雨里，伞不自觉地往她那边偏。雨点很快打湿了我的半边肩膀，
寒意顺着衣领往里钻，可看到她干爽的样子，我心里竟有点窃喜。
“大物笔记……”我刚想问问她复习得怎么样，就被她打断了。“我借同学的抄完了。
”她语气平淡，像在跟陌生人说话，“谢谢你的伞。”我张了张嘴，
想说“以前你总抄我的笔记”，又把话咽了回去。高中时的我们多好啊，
一起在晚自习后冒雨跑回宿舍，她的书包总是往我怀里塞，说“男生力气大”；她怕黑，
我就每天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看着她房间的灯亮了才离开。可现在，
我却要亲手把这些温暖碾碎。快到宿舍楼下时，一声尖利的喊叫刺破雨幕：“林何奕！
你果然在跟她鬼混！”章小楠站在雨里，穿着单薄的连衣裙，新买的高跟鞋陷在泥里，
脸上精致的妆容被雨水冲花，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我们。我心里咯噔一下，
慌忙把伞往秋芸芸手里塞：“小楠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什么？”她尖叫着打断我，
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你答应过只对我好的！现在就把伞拿回来，
跟她说永远别再见面！”秋芸芸把伞递回来时，指尖碰到我的手，凉得像冰。
这把伞是去年她生日时我送的，我攒了两个月零花钱，
跑遍了整个城市才找到她喜欢的黑色蕾丝款，我说：“以后下雨我不在，就让它替我护着你。
”可现在，我却要亲手把它夺走。“对不起。”我接过伞，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秋芸芸没说话，转身就往雨里冲。雨点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她的背影在雨幕里越来越小，像一片被狂风卷走的落叶。我握着那把伞，
感觉它重得像千斤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你还看什么？”章小楠用力拽我的胳膊，
“走啊！江辰还在画室等我们切蛋糕呢！”我被她拽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路过艺术楼时，我看到画室的窗户亮着灯，江辰的身影映在玻璃上，
正和章小楠的师父谈笑风生。章小楠一进门就忘了刚才的不快，
笑着跑过去挽住江辰的胳膊：“江辰哥，你怎么才来？”江辰低头对她笑，
眼神里的宠溺是我从未得到过的。他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礼盒：“刚从国外回来，
给你带的礼物。”章小楠打开礼盒，眼睛瞬间亮了：“是限量版的水彩颜料！江辰哥你真好！
”她转头看我，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你看你送的蛋糕，都被雨打湿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我站在原地，手里的蛋糕盒被捏得变形。周围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章小楠的朋友窃窃私语：“林何奕也太惨了，像个备胎。
”“章小楠明显喜欢江辰啊……”那晚的生日派对，我像个局外人。章小楠全程围着江辰转，
给他讲笑话，给他剥橘子，笑得眉眼弯弯，那种鲜活的快乐，是我追了一年都没见过的。
她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江辰哥比林何奕懂艺术多了，跟他聊天才有意思。
”我坐在角落喝着闷酒，胃里翻江倒海。蛋糕上的草莓红得刺眼，我突然想起高中时，
秋芸芸总会把草莓偷偷塞进我嘴里，说“吃甜的就不苦了”；我打篮球崴了脚，
她跑遍学校周边的药店给我买药膏，笨拙地帮我上药，说“以后小心点”。
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在心上，密密麻麻地疼。第二天一早，
我在公告栏前贴了张打印好的声明，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本人林何奕，
即日起与秋芸芸同学断绝一切来往，特此声明。”下面画了个大大的叉，签着我的名字。
贴完声明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阿哲路过看到，骂我：“你疯了？
至于做到这份上吗？”我没说话，转身就走。阳光刺眼，我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我以为这样就能让章小楠满意，却不知道，我亲手推开的，
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而那个被我捧在手心的女生，心里从来没有过我的位置。
第三章 清醒的耳光与决裂的决心期末考试周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图书馆和自习室里座无虚席，连走廊都堆满了埋头苦读的学生。我抱着一摞厚厚的复习资料，
在人群里艰难地穿梭，终于在靠窗的角落找到一个空位。刚坐下没多久，一阵香风袭来，
章小楠穿着精致的连衣裙，化着淡妆，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与周围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她皱着眉扫视一圈，不满地撇嘴：“这里人太多了，吵死了，你去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好，你等我。”我立刻起身，像个待命的佣人，“我去问问管理员有没有空的研讨室。
”我跑遍了图书馆的每一层，得到的答案都是“早已预订满了”。回到座位时，
章小楠正不耐烦地刷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她正在刷江辰的朋友圈，那条动态是几张在巴黎画展的照片，
配文是“艺术无国界”。“研讨室都满了，”我带着歉意说，“要不我们去咖啡厅复习？
那里有隔间。”章小楠立刻沉下脸，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咖啡厅那么吵怎么复习？
林何奕你是不是故意的？江辰都能在他师父的画室复习，你连个研讨室都找不到？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周围的同学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像个被当众训斥的小学生。“算了算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
起身就走，“我去找江辰，他师父的画室正好有空位。你自己在这里复习吧，别来烦我。
”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她手机屏幕上弹出江辰的消息：“我在画室等你，
给你带了进口咖啡。”她回复的速度飞快，语气亲昵：“马上到～”我僵在原地，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这男的也太舔了吧？”“章小楠明显看不上他啊，何必呢？
”“听说她天天跟江辰待在一起，把他当备胎呢……”这些话像耳光一样抽在我脸上，
火辣辣地疼。我看着章小楠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半年来，我为她做了多少事？冒雨送她回宿舍，
淋成落汤鸡却只换来一句“真蠢”；攒了半年钱买的限量版相机，
她转手就借给了江辰；为了陪她看画展，错过了我最重视的专业课考试……可我得到了什么？
只有无尽的指责和轻视。我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斜对面的座位——秋芸芸就坐在那里。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正低头认真做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睫毛长长的，像振翅欲飞的蝶。遇到难题时，
她会轻轻咬着笔头，眉头微蹙，那是我看了三年都没看腻的模样。
高中时的场景突然涌上心头：晚自习后，她总会把整理好的笔记偷偷塞给我，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重点；我数学考砸了，她拉着我在操场跑了三圈，
说“发泄完就重新开始”；她怕黑，却在我发烧时，
摸着黑跑遍整个校园给我买退烧药……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得像电影画面，
每一帧都在告诉我：我错得有多离谱。我拿出手机，翻到和章小楠的聊天记录，
满屏都是我的讨好和她的敷衍。再看看和秋芸芸的聊天记录，虽然大多是关于学习的内容，
却充满了温暖：“你上次说的那本习题集我借到了，给你放桌上了”“天气预报说要降温，
记得加衣服”“高数重点我整理好了，你看看有没有用”……原来真正对我好的人，
一直都在我身边，是我自己瞎了眼，把珍珠当成了鱼目。晚上回到宿舍，我盯着手机屏幕，
章小楠发来消息：“我今晚在江辰的画室通宵复习，不用等我。”没有关心，没有解释，
只有理所当然的通知。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打：“章小楠，我们分手吧。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我的心脏狂跳，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几乎是秒回，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般砸来：“林何奕你什么意思？你敢跟我分手？你是不是疯了？
我告诉你，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我没疯。”我冷静地回复，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
“我受够了你的冷漠和自私，受够了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你，
受够了这场只有我一个人的恋爱。我们结束了。”“分手就分手！”她大概是被激怒了，
发来的消息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你以为离了你我就找不到更好的？
江辰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你后悔都来不及！”“祝你好运。”我打下这四个字，
然后毫不犹豫地删掉了她的微信和所有联系方式，像扔掉了一块沾满污泥的垃圾。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
照亮了桌上那本被我遗忘的笔记本——那是秋芸芸高中时送给我的，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林何奕，你很聪明，只是有时候有点傻，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字迹娟秀，
旁边画了个可爱的笑脸。我摸着那张纸条，眼眶突然一热。秋芸芸，对不起，我以前太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