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躲赐婚,我在述职宴上表演了个废物三连:摔玉冠、骂鸿儒、调戏宋时喻。
气得父皇把我踹回边塞:"滚回去养蛐蛐!"
我乐得在边疆当街溜子,直到某日城楼鼓响——
“胡人打来了?”
郭弈面色铁青,“比蛮族更凶残……宋时喻带着圣旨来当监军了!”
我“啪嗒”一下从粮车上滚了下来。
城门外青衫翻飞,美人腰间寒光乍现——正是我去年醉酒硬塞给人家的云纹匕首!
“老郭,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当晚接风宴,我拎着酒坛闯进宋时喻的帐中。他正在灯下核对着我刚交给他的粮草簿。
一身青绿色便装,袖口绣着几枝淡雅的梅花,腰间系一条素色丝带,摇曳的烛光下映照在他脸上,烛影摇红。
原来灯下美人也可以来形容男子。
“宋大人不饮接风酒,莫非嫌我北疆将士粗鄙?”
我故意逼近,玄甲撞得他案上砚台轻晃。
宋时喻笔尖未停,“殿下若能将戏弄微微臣的功夫用在治军上,这粮草簿也不至于如此杂乱无章,错漏百出——前日少算三百石粟米,昨日又误记箭矢数目,若敌军来犯,岂非自乱阵脚?”
我惊讶于他的洞察力,得到粮草簿不到短短一炷香的时刻,竟能发现如此多的问题。
“宋大人,今晚是本王特意为你开的接风宴,我们不谈公事,只谈风月。来来来,本王陪你喝两坛。可别小看了这酒,这可是林然花了好大功夫从胡商手里骗来的塞北醉春风,皇都里那些温香软玉可比不上这样的好酒!”
我将酒坛往他砚台旁重重一搁,琥珀色酒液溅上他袖口梅花。
“怎么样?宋大人若是醉了——”
我猛地倾身,指尖勾住他腰间丝带轻轻一拽,云纹匕首“铮”地滑出半寸寒芒,“便把这信物还我。”
宋时喻终于搁笔抬眸,清凌凌的瞳孔里跳动着两簇暖光,像雪原上燃起的烽燧。
“殿下可知监军文书直通御前?”
他忽然轻笑,玉簪在烛火中流转冷光,“微微臣这折子要是写‘三皇子酒后轻薄朝廷命官’......”
我眯起眼凑得更近,他衣襟间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随着烛火“噼啪”炸开一成一朵花,在我的鼻尖游走。
“这样甚好,我便可顺势让父皇将宋大人赐予我,此等绝色当什么御史监军呀,可惜了,不如跟了本王?”
宋时喻盯着我,眼波翻涌,他忽然起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我不由得退后两步。
“若是微微臣赢了,殿下又当如何?”
“随你处置。”
他握住坛口,手上的薄茧擦过我的手背,“殿下可知,塞北的醉春风要配沙棘蜜饯,才压得住后劲?”
话未刚落,他便提起酒坛喝了起来。
半坛下肚,脸色如常。
不对呀,依他的酒量,不该如此啊!
我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忽觉脑袋嗡嗡作响——那日在宮宴上,他不过喝了一杯我敬的醉霞酿,便酡颜生春,如今怎……
思考间,酒已见底。
他突然松手,空坛坠地摔成碎片,惊得帐外偷听贼倒吸冷气。
“殿下……输了。”
不可能,这醉春风之烈,上次郭弈打赌输了喝光一坛直接睡了三天,他喝完居然还能淡定泰然的站着,身影稳健,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醉酒的模样。
难道他那日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