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往生通道惊魂午夜十二点的殡仪馆休息室里，
周明轩第17次试图连接名为"往生通道"的Wi-Fi。作为全网粉丝破百的灵异博主，
他此刻正举着桃木剑对着路由器念大悲咒，
手机屏幕上"正在获取IP地址"的转圈图标突然变成鬼脸表情包。"我说老沈，
你们这儿的网络安全是不是外包给地府了？"他转身时撞翻墙角的纸人，
对方突然抬手扶住他的后腰，指尖冰凉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
沈砚之正蹲在解剖台边给尸体整理领带，
闻言推了推金丝眼镜："根据《阴阳界互联互通协议》第三章第七条，
此处Wi-Fi仅对持冥府通行证者开放。你能搜到信号，
说明上周在城隍庙偷的香灰还没失效。"他说话间，那具穿西装的男尸突然眨了眨眼，
嘴角勾起抹诡异的微笑。周明轩条件反射地举起桃木剑："它动了！
""是我让他试试新做的硅胶脸皮。"沈砚之从工具箱里掏出瓶502胶水，
"客户要求入殓时保持微笑，家属说他生前是脱口秀演员。"他低头给尸体补妆的模样，
温柔得像是在给新娘描眉。作为殡仪馆唯一的入殓师兼阴阳调解员，
括但不限于：给僵尸贴双眼皮贴、帮厉鬼修改死亡证明错别字、用朱砂给饿死鬼画披萨充饥。
而周明轩，这位坚信"建国后不许成精"却总被精怪追着要签名的博主，
此刻正盯着墙上的电子钟——距离他的直播时间还有30分钟。"要不你借我点阳气？
"周明轩戳了戳沈砚之的胳膊，对方皮肤的温度比冷藏柜高不了多少，
"我粉丝还等着看午夜停尸间探险呢。
"沈砚之突然指向窗外：月光下的 Cemetery 里，几团鬼火正围着共享单车打转，
其中朵蓝色火苗突然窜到窗边，化作张穿着校服的脸："沈哥，
302号冰柜的大爷说他领带系反了，生前是银行行长，死要面子。""告诉李行长，
领带系反总比穿寿衣戴红领巾强。"沈砚之从抽屉里摸出条阿玛尼领带，
"上周那个摇滚青年非要戴着铆钉项圈火化，结果把焚化炉卡坏了。"他转头看向周明轩，
"你的直播设备能拍清灵体吗？我这儿有位民国小姐想给自己的鬼魂相亲，出价三坛女儿红。
"周明轩的相机突然自动开机，
跳出段弹幕：主播身后的纸人在比耶那个穿中山装的是不是上周热搜上的诈尸老大爷？
建议主播看看自己的影子——它在做广播体操！他猛地低头，
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劈着横叉，而休息室的挂钟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指针在12点位置转出个黑洞，里面飘出张泛黄的报纸，头条标题是：《震惊！
地府公务员集体罢工，原因竟是阳间烧来的纸钱印错二维码》。"看来今晚不太平。
"沈砚之将桃木剑从周明轩手里抽走，换成支马克笔，"桃木剑对现代灵体没用，
他们现在怕的是反诈APP——上周刚有个吊死鬼被冒充阎王的骗子骗走了三百年修为。
"直播开始的提示音响起时，
周明轩突然发现镜头里多了位嘉宾：个穿着旗袍的女鬼正对着镜头补口红，弹幕瞬间炸了锅。
这特效值五毛吗？姐姐口红色号求链接！等等，她手里的粉饼是纪梵希的！
"大家好，我是1943年死于空袭的苏曼丽。"女鬼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
珍珠耳环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今天来是想澄清下，我不是传说中勾男人魂魄的狐狸精，
上周那个醉汉是自己掉进粪坑的。"沈砚之正在给脱口秀演员尸体贴假睫毛，
闻言头也不抬："曼丽姐，你上周借我的迪奥999该还了，
地府代购说这色号断货三个月了。
"2 鬼火共享单车周明轩看着弹幕里飞速滚动的"打赏"，
突然觉得自己的灵异探险直播正在往美妆带货方向跑偏。
直到镜头扫过解剖台——那位脱口秀演员的尸体正对着苏曼丽比心，
嘴角的502胶水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凌晨三点的城隍庙后门，
周明轩举着相机对准供桌上的可乐瓶。瓶身上的"再来一瓶"标签正在渗血，
滴在香灰里晕开个生辰八字。"老沈，你确定这样能召唤土地公？
"他试图把沾在裤腿上的冥纸扯下来，那些黄纸突然化作蝴蝶飞走，
翅膀上印着"美团外卖"的logo。沈砚之正用朱砂在地上画二维码："新版召唤阵，
扫码支付香火钱，支持花呗分期。"他掏出手机对着阵法扫了扫，叮的一声，
供桌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个戴着瓜皮帽的小老头从地缝里钻出来，
手里还攥着本《阴间支付宝使用指南》。"你们年轻人就是麻烦。
"土地公吹了吹胡子上的尘土，"想当年秦始皇求仙都得三跪九叩，现在倒好，
叫个土地公跟点外卖似的。"他瞥了眼周明轩的相机，突然整了整衣襟，"给我开美颜啊，
上次被拍得皱纹比城隍庙的门槛还深。"这次的委托来自位新晋恶鬼——昨晚周明轩直播时，
这位穿着西装的鬼魂突然闯入镜头，哭诉自己在十字路口被外卖电动车撞死，
肇事骑手 fled 前还抢走了他的全家桶。"死者王大锤，32岁，程序员。
"沈砚之翻着死亡登记簿，"死亡原因：边吃炸鸡边过马路，被某团骑手撞飞三米远。
灵魂滞留原因：执念于没吃完的香辣鸡翅。"土地公突然拍大腿："我知道那小子！
昨晚在路口哭了半宿，非要我帮他找鸡腿，说死前咬了口还没咽下去。"他掏出个玻璃瓶，
里面泡着块裹满辣椒面的鸡骨头，"给，捞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呢。
"周明轩的相机突然聚焦到供桌底下：只穿着美团制服的幽灵正抱着个保温箱瑟瑟发抖，
箱子里飘出的香味让土地公的口水都快滴到脚面上。"是他撞的我！
"王大锤的鬼魂突然现形，西装上还沾着番茄酱，"他不仅抢我炸鸡，
还骂我'饿死鬼投胎'！"骑手幽灵突然跪倒在地，保温箱里滚出堆纸钱："大哥饶命！
我这是第一次撞死人，以为您是碰瓷的......"他摘下单反头盔，
露出张稚气未脱的脸，"我上有老下有小，地府那边能不能按闯红灯处理？
"沈砚之掏出计算器："根据《阴阳交通法》，撞死阳间人扣12分，撞死鬼魂扣阳寿三年。
但你抢了死者的炸鸡，属于加重情节——建议私下和解，给他烧十箱全家桶，
要带冰可乐的那种。"周明轩举着相机拍得起劲，
没注意到自己的鞋带正被只鬼手系成蝴蝶结。
弹幕里的观众已经开始在线普法：建议按食品安全法追加赔偿，
过期的鬼吃了会拉肚子骑手小哥不容易，要不众筹给地府捐台外卖柜？
有没有懂行的？我外婆上周烧给我外公的智能手机，
他说地府没信号打不了视频电话突然，城隍庙的大钟敲响了四下。
王大锤的鬼魂开始变得透明，他急得团团转："我的炸鸡还没赔呢！
"沈砚之眼疾手快地掏出支记号笔，
在他手背上画了个KFC标志："凭这个去地府KFC免单，有效期三百年。
"3 阴阳界深夜食堂骑手幽灵千恩万谢地飘走后，
土地公突然凑到周明轩的镜头前："小伙子，能不能帮我们城隍庙也开个直播？
最近香火钱都被隔壁道观的网红道长抢走了。"他指了指供桌，"我们有独家节目，
夜游神跳社会摇。"周明轩刚想答应，就见沈砚之脸色骤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供桌后面的功德箱正在渗血，箱身上的锁孔里，
根带血的鸡骨头正慢慢顶开铜锁——昨晚那盒全家桶，显然不止有鸡翅那么简单。
周明轩盯着眼前这碗孟婆汤，塑料碗上还印着"康师傅"三个字。汤里飘着的不是彼岸花，
而是枸杞和红枣，旁边的小碟子里，几块油炸鬼正在冒热气。"这是沈哥的拿手好菜。
"苏曼丽用兰花指捏起块炸得金黄的鬼饼，"他说阳间人总把我们想成喝西北风的，
其实我们也讲究养生。
"殡仪馆的员工休息室此刻俨然成了深夜食堂：吊死鬼在啃无骨鸡爪怕勒脖子，
僵尸先生正用吸管喝血浆奶茶去冰三分糖，连上周诈尸的老大爷都捧着碗小米粥，
假牙在碗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沈砚之系着印有"地府指定厨师"字样的围裙，
正在给新到的饿死鬼盛饭。那鬼生前是美食博主，死后执念太深，总缠着外卖员要五星好评。
"我说老沈，你这手艺不去开饭店可惜了。"周明轩咬了口油炸鬼，
发现味道竟和油条没两样，"就是这名字有点瘆人。""没办法，阴间食材有限。
"沈砚之往汤里撒了把葱花，"上次给个吸血鬼做番茄牛腩，他非要三分熟的，
结果拉了三天肚子。"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撞开，个浑身冒火的身影冲了进来，
扑通跪在沈砚之面前："沈哥救命！我被钟馗追了三条街！
"来者是个穿着消防员制服的鬼魂，身上的火焰烧得正旺，却没烧坏他手里攥着的房产证。
周明轩认出这是上周新闻里牺牲的英雄消防员，据说死后还在火场徘徊不肯离去。
"你烧了钟馗的新袍子，他能不追你吗？"沈砚之往他身上泼了杯符水，
火焰顿时变成粉红色，"人家好不容易在地府网购件限量版汉服，被你火星子燎了个洞。
"消防员鬼魂哭丧着脸："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他半夜在火场拍cosplay......"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U盘，
"这是我生前录的防火教程，能不能帮我发到阳间？我妈总忘关火灶。
"周明轩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刚想安慰几句，
就见沈砚之从柜子里拿出套崭新的消防服："这是给你的，地府特供防火材料做的。
至于钟馗那边，我赔他套唐装——顺便告诉他，别总穿着官服去蹦迪，像个老干部。
"凌晨五点的殡仪馆外，天边泛起鱼肚白。周明轩收起相机，
发现自己的直播间粉丝涨了五万，置顶评论是："建议改成《阴阳界和谐生活纪录片》，
比恐怖片治愈多了。"沈砚之送他到门口时，
突然塞给他个保温桶："里面是给你妈熬的安神汤，
她最近总被你直播间的鬼哭狼嚎吵得失眠。"保温桶上贴着张便签，
字迹清秀："记得加热后喝，里面的朱砂放多了，凉着喝会闹肚子。"周明轩刚骑上电动车，
就听见身后传来苏曼丽的声音："周主播，下次直播能不能带带货？
我们地府的孟婆汤出了低糖版，还送投胎优惠券呢！"后视镜里，
殡仪馆的霓虹灯牌闪烁着"24小时营业"的字样，
几只早起的鬼魂正围着门口的共享单车扫码，其中个穿西装的身影突然回头，
对着他比了个OK手势——正是昨晚那位脱口秀演员，嘴角还粘着沈砚之给贴的假睫毛。
手机震动了下，是沈砚之发来的消息："明天有空吗？城西墓园的女鬼想请你帮拍组婚纱照，
她说生前没穿过婚纱，想留个纪念。"周明轩笑着回复："记得让她穿红色的，
我粉丝说红色上镜。"他拧动车把时，发现车筐里多了束白色菊花，花瓣上沾着张冥币，
背面用朱砂写着："下次来带两串糖葫芦，302冰柜的大爷馋哭了。
"4 民国往事民宿阳光穿透云层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无数透明的身影在晨雾中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