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站在被告席上,抬头看到林婉柔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的律师还在我耳边低语,说我认罪态度良好,主动顶罪,最多三年。三年。我以为,
我可以用我三年的自由,去换她一生的安稳。值了。可我看到了什么?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香奈儿套装,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脸上是精致而冷漠的妆容。
她不是应该在听众席上,为我担忧,为我流泪吗?她为什么,会从检方证人席的门里走出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停了。“传唤证人,林婉柔。
”法官冰冷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锤子,敲在我的天灵盖上。她走上证人席,手按在法典上,
宣誓。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参加一场高级晚宴,而不是一场决定我生死的审判。
“证人林婉柔,”检察官开口了,“请你向法庭陈述,案发当晚,
也就是2020年10月26日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婉柔的目光,终于,
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双曾让我沉醉的、含情脉脉的眼眸,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不,
比死水更可怕。那里面,是冰。是淬了毒的、能杀人的冰。“那晚,”她开口了,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法庭的每一个角落,“我和我的……前男友,江河,一起参加朋友的聚会。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她抬起手,
那根曾戴着我送她的戒指的、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我。“是他。”“当事人江河,
在明知我饮酒的情况下,强迫我,把车钥匙交给了他。
他说他想试试我父亲刚给我买的新跑车。”“我……我拦不住他。”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眼中泛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泪光,像一个无辜而脆弱的受害者。“然后……然后他就开着车,
撞了人……还……还逃逸了。”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强迫?逃逸?不!不是这样的!
那晚,是她哭着求我,求我替她顶罪!她说她刚拿到国外名校的offer,不能有案底!
她说她爱我,这辈子非我不嫁,等我三年!我看着她,
看着那张我爱了五年、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脸,此刻却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怖。
“不……不是……”我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婉柔,你……你在说什么?
”她没有看我,而是转向法官,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法官大人,
我知道我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是我的错。因为我害怕,我太害怕了。他……他威胁我,
如果我敢报警,他……他会毁了我。”谎言!字字句句,都是谎言!
她不仅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我,还给我加上了“胁迫”、“暴力威胁”的罪名!
这不再是简单的交通肇事顶罪案了!这性质,完全变了!“被告!肃静!
”法官的警告槌重重落下。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嘴角,
似乎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我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一场审判。这是一场,
由我最爱的人,亲手为我策划的——活埋。2“被告江河,
犯交通肇事罪、妨害作证罪、故意伤害罪胁迫情节,数罪并罚,
一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当法官的锤子落下,那个“十”字,像一座大山,轰然压下,
将我所有的天真、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未来,碾得粉碎。不是三年。是十年。我最好的十年,
将要在这冰冷的铁窗里度过。我被法警押着,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步走向囚车。我的灵魂,
仿佛被抽离了身体,麻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在法院门口,我看到了她。林婉柔。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黑色的正装,穿上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旁边。
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英俊而桀-骜的年轻男人,正亲昵地搂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
那个男人,我认识。肖天宇。本市最大的地产商“天宇集团”的太子爷。
一个以玩弄女性和行事狠辣出名的顶级阔少。我曾在他父亲的项目工地上,见过他几次。
他当时看林婉柔的眼神,就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真相。
没有所谓的名校offer,只有所谓的豪门入场券。我,江河,
不过是她奔向荣华富贵路上,一块需要被清理掉的、碍眼的绊脚石。
肖天宇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搂着林婉柔,转过身,朝我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脸上,
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残忍的、轻蔑的微笑。而林婉柔,则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像一只温顺而满足的波斯猫。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那一刻,
我心中最后一丝对她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爱?早已变成了恨。
一种深入骨髓、不死不休的恨!我被押上囚车,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我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放案发那晚的每一个细节。那晚,
林婉柔开着她父亲新买的保时捷,载着我,在一个私人会所里,见到了肖天宇。
肖天宇对她大献殷勤,灌了她很多酒。回家的路上,是喝了酒的她,非要抢着开车,
说要“体验速度与激情”。结果,在一个拐角,撞倒了一个骑着三轮车捡废品的老人。
她吓坏了。车窗外,老人躺在血泊里,痛苦地呻吟。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哭着拉住我的手。
“江河,救救我!我不能有事!我爸会打死我的!我的人生就全毁了!”“我们报警,自首,
现在还来得及!”我劝她。“不!”她疯狂地摇头,“江河,我爱你,你那么爱我,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你替我顶罪好不好?就说车是你开的!你没有案底,最多判几年。
我等你,我发誓,我这辈子只嫁给你!”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可笑。我竟然,
信了。我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让她赶紧离开,我一个人留下来,
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向警察“坦白”了我的“罪行”。我以为我是在拯救我的爱人。
我不知道,我是在亲手,为自己挖掘坟墓。囚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将我从回忆中震醒。
我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副冰冷的手铐。十年。李建成,林婉柔。你们等着。如果我死不了,
那么,十年后,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将是一个你们想都想象不到的——魔鬼。3北郊监狱。
这是我未来十年要待的地方。一个被高墙、电网和绝望包裹的、与世隔绝的孤岛。剃头,
换囚服,编号9527。我,江河,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建筑师,变成了一个没有名字,
只有代号的囚犯。监狱里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残酷一百倍。弱肉强食,
是这里唯一的法则。我因为是“新人”,又背着“撞人逃逸还胁迫女人”的恶名,
成了所有人欺凌的对象。同监仓的牢头“刀疤”,一个因故意伤人罪进来的壮汉,
第一晚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他让所有人都睡下后,把我叫到厕所。“小子,听说你很横啊?
连女人都敢威胁?”他用那只粗糙得像砂纸一样的手,拍着我的脸,眼神里满是戏谑。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哟,还不服气?”刀疤笑了,然后一拳,
狠狠地打在我的腹部。剧痛让我瞬间蜷缩成了虾米。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是单方面的殴打。
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肋骨都感觉断了好几根。但我始终,没有求饶,也没有惨叫。
我只是咬着牙,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刀疤。我要记住这张脸。
我要记住这顿打。我要把所有的痛苦和屈辱,都变成我复仇的养料。殴打结束,
我像一滩烂泥,被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妈的,骨头还挺硬。”刀疤啐了一口,
带着人离开了。我躺在地上,感受着全身火辣辣的疼痛。但我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身体上的痛苦,和林婉柔给我的那场背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接下来的日子,
我成了监仓里最沉默的人。我白天参加劳动改造,搬砖,挖土,晚上,
别人在看电视、打牌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锻炼身体。俯卧撑,仰卧起坐,
引体向上。我用最原始的方式,疯狂地折磨着我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压抑住心中那头即将吞噬一切的、名为“仇恨”的野兽。我需要力量。
不仅是身体的力量,更是精神的力量。我开始利用一切机会,去监狱的图书馆看书。历史,
经济,哲学,法律……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知识。
我那颗曾经用来构建宏伟蓝图的大脑,此刻,
正在构建着一个更加庞大的、名为“复仇”的计划。转机,发生在我入狱的第三个月。那天,
因为图书馆的管理员生病,我被临时指派去整理书籍。在图书馆最深处的一个书架后面,
我看到了一个老人。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囚服,正在安静地,
用一张报纸,下着围棋。左手执黑,右手执白,自己和自己博弈。他的神情,专注而淡然,
仿佛他不是身在监狱,而是在某个山间的雅致庭院。他身上有种气场,
一种与这个充满暴戾和绝望的地方,格格不入的、沉静如渊的气场。监狱里的人,
都叫他“白先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为什么罪进来的。
只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二十年了,是这座监狱里,最神秘,也最无人敢惹的存在。
连刀疤那样的牢头,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白老”。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老先生,您这步棋,走错了。”我看着棋盘,轻声说道。白先生抬起头,透过老花镜,
看了我一眼,眼神古井无波。“哦?错在哪里?”“白子的大龙,看似气势汹汹,
实则根基不稳,黑子若是在天元之处落子,便可截断其后路,将其一分为二,逐个蚕食。
”我指着棋盘,将我从建筑学里学到的结构力学,用在了棋局上。白先生愣住了。
他盯着棋盘,看了足足五分钟。然后,他缓缓地,将手中的白子,扔回了棋盒。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9527。”“我问你的,是以前的名字。”“江河。
”“江河……”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好名字。
江河入海,有容乃大。小子,从明天起,你有空,就来陪我下下棋吧。
”4我成了白先生的“棋友”。每天晚上,当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我都会悄悄地,
来到图书馆那个隐秘的角落。白先生会为我泡上一杯用茶叶末泡的、苦涩的茶,然后,
我们便在那个小小的棋盘上,进行一场场无声的厮杀。我很快发现,白先生教我的,
根本不是棋。他是在教我,布局,博弈,人性。他会用棋局,来给我讲解历史上著名的战役,
讲解商业上经典的并购案,讲解人心是如何被欲望和恐惧所操控的。“下棋,如下人生。
”白先生落下一子,淡淡地说道,“你不能只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你要看全局。
你要学会预判你的对手,不止是下一步,而是未来十步,二十步。你要学会舍弃,
用小小的‘子’,去换取更大的‘势’。最重要的是,你要学会,忍。
”“在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之前,所有的张牙舞爪,都是愚蠢的。”我将他的每一句话,
都深深地刻在心里。我的棋艺,突飞猛进。我的心,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博弈中,
变得越来越沉静,越来越坚韧。有一天,下完棋,白先生突然问我:“小子,你想不想,
学点真正能让你复仇的东西?”我愣住了。“我看过你的卷宗。”白先生的眼神,
仿佛能洞穿一切,“你是个好苗子,聪明,隐忍,心里,还藏着一团能把天都烧了的火。
但光有火,是没用的。你还需要一把,能把火,精准地送到你敌人身上的——扇子。
”“什么意思?”“我是个商人。”白先生靠在椅子上,
看着窗外那片被高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眼神悠远,“一个……失败的商人。二十年前,
我被人用最卑劣的手段,夺走了我的一切,然后,被送到了这里。”“陷害你的人,是谁?
”我心中一动。白先生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无尽的沧桑和……一丝和我一样的,
冰冷的恨意。“天宇集团。”他轻轻地,吐出了四个字。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天宇集团!
那不就是肖天宇家的产业吗?!“陷害我的,是肖天宇的父亲,肖振国。
”白先生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而据我所知,把你送进来的,是他的宝贝儿子,肖天宇。
你说,我们,算不算有点‘缘分’?”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白先生为什么会选择我。
这不是偶然。这是命运的安排。是复仇的火焰,将两个同样被命运捉弄的人,吸引到了一起。
“我想学!”我看着白先生,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渴望,“白老,请您,教我!
”从那天起,白先生不再教我下棋。他开始教我,金融,经济,资本运作。
他教我如何看懂复杂的K线图,如何分析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如何从海量的信息中,
找到那个能撬动整个市场的、小小的支点。他把他毕生的“屠龙术”,毫无保留地,
传授给了我。我那颗建筑师的大脑,被彻底重构了。我发现,无论是构建一座大厦,
还是构建一个金融模型,其底层的逻辑,都是相通的。都是关于结构,关于杠杆,
关于找到那个最关键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承重点。我沉浸在这种学习中,
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两年后的一天。一封来自家乡的信,被送到了我的手上。
5信,是我村里的村长写的。信的内容很短,却像一把烧红的、带着倒刺的刀,
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搅动。“江河娃,你爸妈……没了。”“半个月前,
你爸上山砍柴,从坡上摔了下来,当场就……你妈本来就有心脏病,受不了这个刺激,当晚,
也跟着去了……”“娃啊,不是叔不早点告诉你。是你妈临走前,拉着我的手,
千叮咛万嘱咐,说你在里面,本来就苦,不能再让你为家里的事分心。她说,让你好好改造,
早点出来,别记挂他们……”信纸,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爸……妈……两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这么,没了吗?我不相信!我爸的身体一向硬朗,
怎么会无缘无故从山上摔下来?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肖天宇!
一定是他们!我入狱后,我最担心的,就是父母。我怕林婉柔和肖天宇,会为了斩草除根,
去骚扰他们。我曾写信回去,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为我申诉,不要来探监,
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可我没想到,他们,还是没有放过我的父母!“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一拳,狠狠地砸在监舍冰冷的墙壁上。鲜血,
顺着我的指缝,流了下来。但这点痛,和我心里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冷静点!
”白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手,干瘦,却充满了力量。
“我怎么冷静!”我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们杀了我爸妈!
我要杀了他们!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们!”“你现在冲出去,除了多加一条故意伤人罪,
还能做什么?”白先生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将我浇醒,“你忘了我教你的吗?忍!
越是愤怒,越是要忍!”“你的仇人,正在外面,享受着荣华富贵。而你,只能在这里,
无能狂怒。你甘心吗?”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我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指甲,
已经在掌心,掐出了四个深深的血洞。我抬起头,看着白先生,声音嘶哑,
却平静得可怕:“白老,我等不了十年了。我要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白先生看着我眼中那片死寂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深渊,他知道,一头真正的魔鬼,
已经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彻底觉醒了。“好。”他点了点头,“我帮你。
”接下来的半年,在白先生的指点下,我开始有计划地,表现出“积极改造”的姿态。
我成了监狱里的劳动标兵,守纪模范。我写的“思想汇报”,甚至被当成了范本,
在整个监狱传阅。同时,白先生动用了他在外界,仅存的一些人脉。
他找到了一个当年欠过他天大人情,如今已是司法界高层的人物。在各种力量的运作下,
一份关于我“刑期内表现优异,
并有重大立功表现协助狱警识破了一起越狱计划”的减刑申请,被递了上去。
又过了半年。在我入狱的第三年。我,江河,拖着我父母双亡的、残破的灵魂,
带着一身足以打败乾坤的“屠龙术”,提前,走出了这座地狱之门。出狱那天,天很蓝。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禁锢了我三年的高墙。然后,我转过身,毫不留恋地,走向了那片,
我即将用鲜血和烈焰,去改写的——人间。6我像一滴水,汇入了人海。出狱后的第一件事,
我回了一趟家乡。父母的坟,就立在后山那片他们最喜欢的、向阳的山坡上。
两座小小的土包,两块冰冷的墓碑,像两把刀,插在我的心上。我没有哭。我的眼泪,
早在狱中,就已流干。我只是在坟前,长长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
都重重地,砸在坚硬的黄土地上,额头,一片血肉模糊。“爸,妈,儿子不孝。
”“你们等我。等我把仇人的头颅,提到你们坟前。到时候,我们一家,再团聚。
”我烧掉了村长写给我的那封信,也烧掉了我心中,最后一丝的软弱和温情。从今往后,
我江河,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我离开了家乡,
来到了这座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繁华的都市。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座城市,
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更多了,街道更繁华了,也更……冷漠了。
我找到了白先生出狱前,托人交给我的东西。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
这是他最后的积蓄,也是我复仇的启动资金。还有,一个U盘。里面,
是白先生耗费了二十年心血,整理出的,关于天宇集团所有的,公开的,
和半公开的财务数据,以及,他对其商业模式和致命弱点的,详细分析。这是他传给我的,
屠龙的“地图”。我没有急着动手。我租了一间最便宜的地下室,拉了一根网线。然后,
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重新接入这个世界。我学习这三年来,
所有新兴的金融工具,研究所有重要的经济政策,
分析天宇集团旗下的每一家上市公司的K线图。我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饿狼,耐心地,
观察着我的猎物,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
天宇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天宇文旅”,近期为了开发一个海岛度假村项目,
发行了一笔高达十个亿的短期债券。而我,通过白先生留下的“地图”,敏锐地发现,
这个所谓的“海岛度假村”,其所在的区域,存在着极大的,未被披露的,地质沉降风险。
一旦这个风险被曝光,天宇文旅的股价,必然会雪崩。而购买了其债券的投资者,
将血本无归。肖天宇父子,显然是知道这个风险的。他们之所以还敢这么做,就是一场堵伯。
赌在风险暴露之前,他们能把项目包装好,高价卖给下一个接盘的“傻子”。
好一招“金蝉脱壳”。只可惜,他们遇到了我。我将卡里的五十万,全部投进了股市。
但我不是买进,而是通过最复杂的金融衍生品,做空。我用五十万的本金,
加上二十倍的杠杆,建立了一个价值一千万的,针对天宇文旅股价的——空头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