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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三年,温初宜被绑到地下拍卖场的包厢。
一楼暧昧的灯光里,她的妹妹穿着衣不蔽体的情 趣服,被人关在笼子里抬上舞台。
在一群男人兴奋的尖叫声中,妹妹满脸泪痕,瑟瑟发抖。
司仪拿着长长的教鞭,向台下众人介绍妹妹的身体,“这么年轻的身体,起拍价五十万!”
温初宜目眦欲裂,浑身都在颤抖,她挣扎着要往下冲,却被保镖押着坐在椅子上。
对面,她的丈夫顾寒川轻抚着林以棠脸上的红痕,满眼心疼。
男人转头看她时,神情冷漠:“初宜,我是不是将你宠得太过了,连你的妹妹都敢对棠棠动手了?”
温初宜一把扯下手上的纱布:“是你的小情人,是她把我的手指踩断了——”
“断了也好,你就安心养伤吧。”顾寒川轻瞥一眼那血肉模糊的手指,“这次的高级职称只能是棠棠的,你辞职回家,当好顾少夫人就行了。”
楼下的狂热的加价声传入耳膜,温初宜声音发抖:“顾寒川,那是我妹妹,是我最重要的人......”
顾寒川薄唇微勾,淡漠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重要?哪有棠棠的心情重要。小姑娘性子倔,评不上职称,是要哭鼻子的。”
温初宜死死盯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他说过,外面的女人只是玩玩,玩腻了就能丢。
他说过,温初宜才是他最爱的人。
可现在,他为了哄林以棠开心,要卖了她的妹妹。
“顾寒川......”温初宜还是不甘心:“如果我不辞职,你真的要卖了我妹妹吗?”
“你可以试试。”男人勾唇,轻点着手表:“你的时间不多了。”
“五百万一次——”
司仪的高喊像丧钟狠狠敲在温初宜心上,她咬唇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浑身颤抖。
她不明白,那个发毒誓说永远爱她一人的顾寒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六年前的深夜,她下晚班时在小区外面捡到了浑身是血,失去记忆的顾寒川。
她给他急救,将他带回家,养了三年。
那三年,他会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拼命打工;会在她痛经时急红了眼眶;会在医院坐一整夜等她下夜班。
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他恢复记忆了,原来他是顶级豪门顾家的继承人。
恢复记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家里反对,跟温初宜扯了结婚证。
他做到了当年在小单间里的承诺,给她很多很多爱,也给她很多很多钱。
温初宜想吃他做的菜,他推掉重要会议回家下厨;她发烧,他连夜从国外飞回来亲自照顾她。
顾家不愿温初宜抛头露面当医生,他力排众议,守护她的职业梦想。
他曾经一遍遍亲吻她的手指:“我要守护好初初的手,这是未来的外科圣手。”
他也曾一遍遍向她承诺:“初初,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一定会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半分委屈。”
温初宜曾经以为,她嫁对了人,他们两人之间是天赐的姻缘。
直到,她第一次听说“林以棠”这个名字。
他漫不经心提起 ,顾家新聘请的家庭医生“林以棠”,是豪门宋家被抱错养在乡下的真千金,虽不受宠,但自立自强,心气极高。
他当时的语气,带着兴味,可一向被他捧着的温初宜丝毫没有察觉。
第二次听说,是在医院,院长亲自将林以棠送到科室,说是顾家太子爷安排进来的人。
面对温初宜的疑惑,他抱着她轻哄:“她想进医院证明自己,初初,我觉得她有点像以前的你,才愿意帮她。”
后来,温初宜看着顾寒川一次次为林以棠摆平医疗事故,看着他天天将林以棠挂在嘴边,,看着他从偷吃变成光明正大。
直到今天,他为了让温初宜给林以棠让位,要将她的妹妹拍卖。
“五百万第三次——”
“顾寒川......”男人黑色瞳孔倒映出温初宜惨白的脸,她声音颤抖得不像话:“我答应你,我辞职,现在放了我妹妹。”
铜锣响起的时候,保镖打断了楼下的狂欢:“本场拍卖取消。”
温初宜看着妹妹被抬下舞台,站起来要走。
一旁的林以棠却下巴微抬,声音清冷:“那我被打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