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客厅跳大神，给我的直播间引流了上百万人。镜头里，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灾星，
克死了她儿子。我一声没吭，默默在直播间小黄车上架了最新款的冥币和纸扎别墅。下一秒，
我抬手一道符，让她供奉的老爷子当场现形。1.我结婚三年的老公沈聿白死了。车祸，
当场死亡。我赶到医院，只看到一具盖着白布的冰冷尸体。婆婆当场就疯了，
冲上来抓住我的头发，一巴掌扇在我脸上。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
我早就说过，你这种八字轻的女人不能进我们沈家的门！她力气大得惊人，
几个亲戚都拉不住。我被她撕扯着，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聿白死了。这个我爱了五年，结婚三年的男人，就这么没了。葬礼上，婆婆更是变本加厉。
她请来一个据说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大师，在我家客厅搭起了法坛。
大师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道袍，手里摇着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婆婆跪在法坛前，
对着一个红布包裹的神龛磕头，嘴里不断咒骂着我。老爷子啊，您显显灵吧！
就是这个女人，她克死了您的孙子啊！求老爷子做主，把这个灾星赶出我们沈家，
让我儿子安息吧！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场荒诞的闹剧，只觉得心寒。沈聿白尸骨未寒，
他的亲生母亲不想着如何让他安息，却在这里搞这些封建迷信。我拿出手机，
默默打开了直播。标题就叫：沉浸式体验豪门葬礼，围观婆婆在线跳大神，点关注不迷路，
买纸钱打骨折。亲戚们围在一旁，对着我指指点点。你看她，自己老公死了，
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还在那玩手机，真是冷血。就是，说不定聿白就是被她克的，
这种女人太晦气了。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卧槽！21世纪了还有这种事？主播快跑！
这婆婆是容嬷嬷转世吧？太恶毒了！就在这时，那个大师突然睁开眼，指向我，
声色俱厉地喊道：妖孽！还不速速现形！婆婆立刻像得了圣旨，
冲过来就要撕烂我的衣服，说要让我当众出丑，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印记。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她。够了！我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我，包括直播间里的上百万观众。我冷冷地看着那个所谓的大师。
你说我是妖孽？大师梗着脖子，一脸正气。你身上阴气缠身，不是妖孽是什么？
好。我点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他说过，
这符能破一切虚妄，见鬼神。我以前从不信这些，但今天，我倒要看看，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我走到法坛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将那张符纸猛地拍在了红布包裹的神龛上。既然大师说我是妖孽，
那就让直播间百万家人都看看，你们供奉的这位『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符纸接触到神龛的瞬间，猛地燃烧起来，发出一阵刺鼻的焦臭味。
红布下的神龛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啊——！
婆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眼睛瘫倒在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大师也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抖如筛糠。这……这不可能……
客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那个仍在抖动的神龛。只有我，平静地举着手机，
确保这历史性的一幕被清晰地记录下来。沈聿白，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母亲，你的家人。
这就是你用生命守护的家。2.神龛的抖动越来越剧烈，那股焦臭味也越来越浓。
亲戚们吓得纷纷后退，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婆婆还在地上打滚哀嚎，
双手死死捂着眼睛，指缝里渗出丝丝血迹。我冷眼看着，没有一丝同情。突然，咔嚓
一声脆响，神龛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一股黑色的烟雾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一团扭曲的黑影，
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嘶吼。我的供品……我的血食……
一个沙哑诡异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不辨男女，却充满了怨毒。啊！鬼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亲戚们顿时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大门，连鞋都跑掉了好几只。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我、瘫在地上的婆婆、吓傻了的大师，以及那个悬在半空的黑影。
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三百万，弹幕多到卡屏。我靠我靠我靠！我看到了什么！特效吗？！
主播快跑啊！这不是特效！这是真的！黑影似乎对那些逃走的人不感兴趣，它扭动着，
转向了地上的婆婆。是你……唤醒了我……却断了我的供奉……黑影猛地扑向婆婆。
婆婆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停止了哀嚎，惊恐地在地上乱爬。别过来！别过来！老爷子，
我是您的信徒啊！信徒？黑影发出一阵怪笑。信徒，就该献上你的一切……
黑影化作一缕黑烟，瞬间钻进了婆婆的身体里。婆婆浑身一僵，随即开始剧烈地抽搐，
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声，眼耳口鼻都开始往外渗出黑色的血液。
那个所谓的大师早就吓尿了，裤裆湿了一大片，连滚带爬地想往门外逃。
我一脚踩住他的道袍后摆。大师，跑什么？大师回头，看到我脸上的冷笑，
吓得魂飞魄散。女侠饶命！姑奶奶饶命啊！我就是个骗钱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不知道？我脚下用力，那这个东西，
你总该知道是什么吧？大师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婆婆，脸上血色尽失。
是……是阴牌……是沈老太婆她……她自己从南洋请回来的……说是能保佑他们家发财……
她说，
都要……都要找个八字轻的女人来『冲喜』……其实就是……就是给『老爷子』当祭品……
大师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沈聿白非要娶我，
一个家世普通、工作普通，除了八字轻一无是处的我。
为什么婆婆从我进门第一天起就看我不顺眼，却又默许了这门婚事。为什么结婚三年，
沈聿白从不让我怀孕，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做措施。原来，我不是他的妻子。
我是他们家为这个邪物准备的祭品。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我看着地上被黑气缠绕，已经不成人形的婆婆，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无尽的恶心。
就在这时，婆婆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僵硬地扭过头，
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纯黑色，没有一丝眼白。她咧开嘴，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新的……祭品……更美味……她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那个大师已经吓得晕死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婆婆，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另一张符纸。
这是爷爷留给我的三张符纸里的第二张。他说，第一张破妄，第二张，诛邪。
我对着直播镜头，声音冰冷。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动我之前，最好想清楚代价。
3.婆婆似乎没听懂我的话，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的速度越来越快，
带着一股腥风扑向我，漆黑的指甲又长又尖，闪着寒光。我没有躲。就在她
的指甲即将触碰到我面门的瞬间，我将手中的符纸猛地按在了她的额头上。滋啦——
一阵如同滚油浇在烙铁上的声音响起。黄色的符纸金光大盛，将整个客厅照得如同白昼。
啊——！一声不似人类的凄厉惨叫从婆婆口中发出。
附在她身上的黑影被金光硬生生逼了出来，在半空中痛苦地扭曲、翻滚。
婆婆的身体则像一滩烂泥，软软地倒了下去，生死不知。那团黑影被金光灼烧，
体积不断缩小，颜色也越来越淡。
不……不可能……区区凡人……怎么会有……天师符……
黑影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我看着它，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我不知道什么是天师符，
我只知道，这是爷爷留给我保命的东西。金光越来越盛，黑影的嘶吼也越来越弱。最终，
在一声绝望的哀嚎中，黑影彻底消散，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客厅里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浓重的焦臭味和一地狼藉。我走到婆婆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但很微弱。
我结束了直播，然后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只说婆婆因为儿子去世，悲伤过度，自己在家搞封建迷信，
结果引发了火灾，不小心把自己烧伤了。至于那个大师，我把他弄醒后，
一五一十地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跟警察说了。他为了减刑，竹筒倒豆子一般，
把婆婆请阴牌、害人性命的事情全交代了。警察从那个破碎的神龛里，
找到了一些尚未完全烧毁的毛发和指甲，以及几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其中一张，
赫然写着我的名字。铁证如山。婆婆就算能从医院里出来，下半辈子也要在牢里度过了。
处理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和沈聿白的卧室。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衣柜里挂着他的西装，床头柜上放着他没看完的书。
我曾以为这里是我的港湾，现在才知道，这里不过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牢笼。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抽屉里很整洁，
只有几本书和一些杂物。我翻了翻，在一个笔记本的夹层里，
发现了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打开一看，是一份保险单。投保人是沈聿白，受益人，
是我。保险金额，一千万。保单的生效日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而在保单的背面，
用钢笔写着一行字。昭昭，对不起。若有来世，不要再遇见我。字迹潦草，
仿佛写下它的人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痛苦。我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沈聿白，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把我当成祭品的刽子手，还是身不由己的牺牲品？
我拿着那张保险单，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天光大亮。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沈聿白。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
把他，也把我，推向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4.我首先想到的，是沈聿白最好的朋友，
也是他的生意合伙人，傅言。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了解沈聿白，那一定就是傅言。
我约了傅言在一家咖啡馆见面。他眼圈发黑，神情憔悴。嫂子，节哀。他声音沙哑。
我点点头，将那张保险单推到他面前。傅言，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言看到保险单，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你。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在组织语言。
聿白他……其实早就知道家里的事情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大概是三年前，
就是你们刚结婚不久。公司遇到一个大坎，资金链断裂，几乎就要破产了。
聿白到处求人，拉投资，但都失败了。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妈找到了他。
傅言的眼神里带着鄙夷。他妈给了他一大笔钱，让公司起死回生。
但条件是……让他配合她，演一场戏。一场……把你当成祭品的戏。虽然早已猜到，
但亲耳听到傅言说出来，我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声音颤抖。
他怎么告诉你？傅言苦笑，告诉你，他妈是个为了钱能把儿媳妇献祭给邪物的疯子？
还是告诉你，他为了公司，默许了这一切？他没得选，嫂子。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一边是摇摇欲坠的公司和上百号员工。他选择了后者，但他心里比谁都痛苦。那笔钱，
他后来一分没动，全都拿去买了这份保险。他说，万一……万一他护不住你，
至少能给你留下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他甚至立了遗嘱，如果他死了，
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公司的股份，都归你所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来，
他什么都为我安排好了。用他的命，为我铺了一条后路。那场车祸……我艰难地开口，
是意外吗？傅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警方那边说是意外。肇事司机疲劳驾驶，
负全责。但我不信。他压低了声音。聿白出事前一天，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
他找到解决那个『老爷子』的办法了，等事情一了，他就带你离开，
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他说，他再也不想让你担惊受怕了。
可第二天，他就出事了。傅言的眼眶红了。嫂子，聿白他……他是被人害死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谁？傅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怀疑，这件事，和他妈，
和那个邪物，脱不了干系。他想毁掉那个东西，所以那个东西……先一步毁了他。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我却如坠冰窟。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成型。
如果沈聿白的死不是意外，那么凶手，一定还逍遥法外。而且，对方的目标，
可能不仅仅是沈聿白。还有我。这个本该成为祭品的我。5.和傅言分开后，我没有回家。
直觉告诉我，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在市中心找了一家安保严密的酒店住了下来。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我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或者一群，信奉邪术、草菅人命的疯子。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关于南洋阴牌的信息。网上的资料五花八门，
真假难辨。大多数都说这是一种用特殊材料和尸油制作的邪物，可以帮助供奉者实现愿望，
但代价是需要用活人的精气或者血食来喂养。一旦断了供奉，邪物就会反噬供奉者，
后果不堪设想。这和那个大师的说法不谋而合。我还查到，制作和贩卖这种阴牌的，
在南洋那边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产业链，背后牵扯着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沈聿白说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到底找到了什么？我忽然想起傅言提到的遗嘱。
如果沈聿白真的立了遗嘱，那么处理这件事的律师，或许会知道些什么。我立刻联系了傅言，
向他要来了沈聿白公司法务部合作的律师事务所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姓张的律师，
他告诉我，沈聿白确实在一个月前找他立过一份遗嘱，
并且还咨询了一些关于跨国犯罪和非法宗教组织认定的法律问题。
沈先生当时看起来心事重重，张律师在电话里回忆，
他问了很多关于证据收集和引渡条例的问题。
我当时还以为公司在海外遇到了什么商业纠纷。他还特别委托我，
调查一个在南洋注册的基金会，叫做『慈航基金会』。慈航基金会？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是的。表面上看，这是一个从事慈善事业的非营利组织，
但沈先生似乎怀疑，这个基金会只是一个幌子，背后可能在从事一些非法的勾当。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慈善基金会，为什么会引起沈聿白的怀疑？这和那个阴牌，
又有什么关系？张律师，你能把那个基金会的资料发给我一份吗？当然可以，何小姐。
不过我必须提醒您，沈先生调查这件事，可能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这次出事，恐怕……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我更要知道真相。挂了电话，
我很快就收到了张律师发来的邮件。邮件里是关于慈航基金会的详细资料。创始人，
董事长，叫做陈渡。照片上的陈渡，约莫五十多岁，面相和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看起来就像一个儒雅的学者或者成功的商人。我反复看着这张脸，
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阴冷的，
带着电流声的男人声音。何昭，对吗？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你还活着，也知道你在查不该查的事情。我劝你，到此为止。否则，
沈聿白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他们找上我了。他们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包裹。我该怎么办？
报警吗？跟警察说，有一个信奉邪术的组织在威胁我？他们会信吗？不，我不能自乱阵脚。
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个男人打电话给我，
是警告，也是试探。他们想让我害怕，让我退缩。我偏不。我重新点开那份资料，
目光再次落在了陈渡的照片上。这一次，我终于知道那种违和感来自哪里了。陈渡的眼睛。
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虽然在笑，却没有一丝温度。那是一种看透生死，
视万物为刍狗的冷漠。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在网上搜索婆婆去南洋旅游的新闻。很快，
我找到了一年前沈氏集团官网发布的一条消息。沈氏集团董事长夫人赴南洋考察慈善项目，
与慈航基金会达成初步合作意向。配图上，婆婆和陈渡亲切握手，笑得一脸灿烂。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婆婆，慈航基金会，陈渡，
阴牌……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封建迷信。这是一个以慈善为外衣，
实则进行邪术交易的跨国犯罪集团！而我的婆婆，就是他们的客户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