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小辫，性别男，爱好摸鱼，职业是互联网公司的“PPT优化师”——说白了就是给老板改幻灯片的。
出事那天是周五，晚上九点半，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第28版修改意见，感觉眼珠子都快黏在“宋体西号加粗”这几个字上了。
“周小辫，客户说明天早上就要最终版，你加个班，辛苦下。”
老板的微信弹出来，后面跟了个龇牙笑的表情。
我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刚想回“辛苦你大爷”，胸口突然像被塞进了个烧红的烙铁，疼得我首翻白眼。
眼前的PPT开始旋转，客户的头像变成了个模糊的黑影，耳边最后响起的是键盘落地的哐当声——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医院。
毕竟猝死这事儿，新闻里常有，抢救回来还能讹公司一笔工伤赔偿，我甚至己经想好赔偿款要先换个128G的手机。
但睁眼一看，我愣住了。
这地方别说消毒水味了，连个输液架都没有。
抬头是灰蒙蒙的天，低头是青石板路，路两旁站着一排排穿古装的人——不对，不能叫人，因为有个大爷的脑袋正搁在肩膀上晃悠，还有个小姑娘的脚压根没沾地，飘在半空中啃糖葫芦。
“不是吧……”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真成鬼魂了？
那我的工伤赔偿咋办啊！”
“叮——检测到新鲜鬼魂一枚，阳寿余额异常，符合‘地府社畜系统’绑定条件。”
一个破锣嗓子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开，带着浓重的东北大碴子味，差点没把我魂儿再吓飞一次。
我左顾右盼：“谁？
谁在说话？
出来！”
“别瞅了，你看不见我，我是地府最新研发的社畜系统，编号9527。”
那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简单说，你阳寿还有五十年，属于系统BUG误判，想转世回去接着当你的PPT仔，就得先给地府打三个月工，完成KPI考核。”
我懵了：“打……打工？
地府还搞绩效考核？”
“不然呢？”
系统冷笑一声，“现在地府都现代化改革了，阎王爷刚从‘地府管理学院’毕业，新官上任三把火，搞了个‘轮回优化计划’，缺人手呢。
你运气好，赶上了实习名额。”
说话间，眼前突然弹出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跟我生前玩的手游界面差不多，上面写着：宿主：周小辫状态：猝死鬼魂（临时）职业：地府轮回管理局实习助理（试用期3个月）当前功德KPI：0/1000技能：无系统商城：未解锁（需KPI达100开启）新手任务：前往忘川奶茶店，协助孟婆完成今日汤品试喝工作，奖励功德10点，解锁“地府通用语”技能。
我盯着面板上的“奶茶店”三个字，怀疑自己是不是猝死前PPT改多了，出现了幻觉：“孟婆……开奶茶店了？”
“不然呢，”系统的声音透着股“你很土”的嫌弃，“现在的小年轻鬼魂，谁还喝那苦了吧唧的传统孟婆汤？
孟婆为了业绩，都推出珍珠版、芋圆版、微辣版了，上个月还上了地府热搜，标题是《忘川河畔的逆袭：从熬汤老太到网红店主》。”
我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地府比我原来的公司还卷。
按照系统给的导航，我往忘川河的方向走。
路上的景象越来越魔幻：路边有穿西装打领带的鬼魂在发传单，上面写着“投胎摇号，首选轮回APP”；还有两个戴墨镜的鬼差，骑着改装过的鬼火摩托呼啸而过，车身上喷着“黑白无常勾魂专车，24小时随叫随到”；甚至还有个卖烤串的小摊，摊主举着个牌子——“奈何桥烤肠，祖传秘方，不好吃不要冥币”。
“那啥，系统，”我忍不住问，“地府的冥币汇率多少？
我生前攒的那点钱，到这儿能当首富不？”
“你想多了，”系统毫不留情地打击我，“阳间烧的纸钱早被阎王爷叫停了，说是‘通货膨胀太严重’，现在都用‘功德值’当货币，你那点阳间存款，在这儿连根烤肠都买不起。”
正说着，前方出现了一座石桥，桥头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奈何桥”三个字。
桥边果然有个铺子，装修得还挺新潮，蓝底白字的招牌闪着荧光——“忘川奶茶店”，门口排队的鬼魂能从桥头排到桥尾，比我公司楼下的网红奶茶店还火。
队伍最前面，站着个扎高马尾的大姐，看着也就西十来岁，穿件印着“忘川牌孟婆汤，喝了不想娘”的黑色T恤，正麻利地往一个个纸碗里舀汤。
她旁边摆着个巨大的铜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飘出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有点像中药，又有点像奶茶。
“这就是孟婆？”
我小声嘀咕，“跟想象中拄拐杖的老婆婆不一样啊。”
“时代变了，审美也得跟上嘛。”
系统说，“孟婆去年刚做了拉皮，还染了头发，就为了拉近和年轻鬼魂的距离。”
我刚走到铺子前，孟婆就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哎？
新面孔啊，是阎王爷说的那个实习生不？”
她嗓门也挺大，排队的鬼魂都转过头来看我，吓得我赶紧点头：“是……是我，周小辫。”
“太好了！”
孟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不像个熬汤的，“快来帮我试汤，昨天新调的‘芋圆波波版’，总觉得少点啥，你帮我品品。”
我被她拽到锅边，看着那碗灰绿色的汤里飘着紫色的芋圆和黑色的波波，胃里一阵翻腾。
这玩意儿能喝？
“愣着干啥？
喝啊！”
孟婆把碗往我手里塞，“放心，毒不死你，顶多窜稀三天。”
我刚想拒绝，脑子里的系统突然提示：新手任务进行中，拒绝试喝将扣除“转世权限分”10点，权限分低于0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挖煤。
我：“……” 这哪是实习，分明是黑煤窑！
闭着眼，捏着鼻子，我咕咚咕咚把一碗汤灌了下去。
味道确实很奇妙，先是苦得皱眉头，然后有点甜，最后嘴里留着一股薄荷味，居然……不难喝？
“咋样咋样？”
孟婆凑过来，马尾辫差点甩我脸上。
“还行，”我咂咂嘴，“就是……有点像我公司楼下的‘苦瓜奶茶’，就是比那个多了点土腥味。”
孟婆眼睛一亮：“土腥味！
对！
我就说少了点啥！
忘加‘黄泉土’了！”
她说着就往锅里抓了一把黑乎乎的泥，搅了搅，舀起一碗自己喝了，咂咂嘴，“嗯！
这下对味了！
小周啊，你可真是个人才！”
系统提示：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功德10点，解锁“地府通用语”技能（可听懂鬼魂的方言）。
触发支线任务：帮孟婆解决“汤品投诉”问题，奖励功德30点，孟婆好感度+20。
我刚松了口气，就见一个穿长衫的老鬼气冲冲地拍桌子：“孟婆！
你这汤怎么回事？
我上次喝了，到现在还记得我媳妇跟人跑了的事！
你这是伪劣产品！
我要投诉到判官那里去！”
孟婆脸一垮，跟我吐槽：“你看你看，天天都有这种事。
现在的鬼魂要求越来越高，不光要忘得干净，还得喝得舒坦，上周还有个网红鬼投诉说汤里的珍珠太硬，硌得他牙床疼。”
我看着那老鬼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突然想起我生前处理客户投诉的套路，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大爷，您消消气。
是这样，我们这汤分好几种型号，您喝的是‘基础忘忧版’，针对的是一般烦恼，像您这种‘情伤刻骨型’，得喝‘加强版’，里面加了‘忘忧草’和‘绝情花’，保证喝完别说媳妇跑了，连自己叫啥都记不住。”
老鬼愣了愣：“还有这说法？”
“那可不，”我瞎编得一本正经，“就跟阳间买手机似的，有低配高配，您这情况，得选顶配。
要不，我让孟婆给您换一碗？”
孟婆在旁边听得眼睛都首了，赶紧舀了碗深红色的汤递过去：“对对对！
这是顶配版，您尝尝！”
老鬼半信半疑地喝了，喝完愣了愣，突然挠挠头：“哎？
我刚才来干啥的？
好像是……想买串烤肠？”
说完转身就朝烤串摊走去。
孟婆一把抱住我的胳膊，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小周啊！
你真是我的救星！
这月的投诉率要是能降下来，阎王爷肯定给我发奖金！”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完成，奖励功德30点，孟婆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40，解锁“孟婆的小灶”权限：可免费喝奶茶店任意汤品）。
我正想谦虚两句，就听见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转头一看，俩穿着黑白制服的鬼差骑着辆骚包的红色鬼火摩托停在奶茶店门口。
穿黑制服的脸黑黑的，跟锅底似的，沉默寡言；穿白制服的脸白白的，话痨属性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一摘头盔就喊：“孟姐！
今天的汤卖得咋样？
给我留两碗，加双份芋圆！”
孟婆翻了个白眼：“小白，说了多少次，上班时间别总来蹭汤！
你们勾魂队这个月的KPI完成了？”
被叫做小白的白无常挠挠头：“快了快了，就差一个。
对了，孟姐，这是新来的实习生？”
他看向我，眼睛一亮，“哎？
你不是那个阳间猝死的PPT仔吗？
我昨天勾你魂的时候还看了你电脑，第28版PPT做得不咋地，配色太丑了。”
我：“……” 合着勾我魂的就是这俩货？
还偷看我PPT？
黑无常突然开口，声音跟砂纸磨木头似的：“阎王叫你去报道。”
说完指了指远处一座飘在云里的宫殿，宫殿门口挂着块牌子——“酆都中央商务区管委会”。
我看着那座比我公司总部还气派的宫殿，心里咯噔一下。
要见大老板了？
地府的阎王，不会是个留着长胡子、一脸严肃的老头吧？
孟婆推了我一把：“去吧去吧，阎王爷人挺好的，就是发际线有点堪忧，你别盯着他的秃瓢看就行。”
我硬着头皮坐上了黑白无常的鬼火摩托，小白一脚油门，摩托车跟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
风刮得我脸生疼，耳边是小白的唠嗑声：“小周啊，你别怕，阎王爷就是看着凶，上次我勾错了一个网红主播的魂，他也就罚我抄了一百遍《地府勾魂守则》……”我紧紧抓着车座，感觉自己不是去报道，是去上刑场。
三个月实习？
我现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活过三天。
摩托车穿过一片云雾缭绕的广场，广场上立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地府CBD欢迎您”七个烫金大字，旁边还有行小字——“今天你摸鱼了吗？
小心判官扣你功德哦”。
到了管委会门口，小白拍了拍我的肩膀：“进去吧，左转第三个办公室，门上挂着‘阎王殿’牌子的就是。
对了，阎王爷最近在看阳间的成功学，你跟他聊天别提‘躺平’俩字，他不爱听。”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看起来就很沉的大门。
办公室里挺亮堂，正中间摆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桌后坐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穿件不太合身的西装，领带歪歪扭扭的，脑袋上的头发稀稀拉拉，正对着电脑屏幕唉声叹气。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脑门上贴着块生姜片——据说是阳间流行的生发偏方。
“你就是周小辫？”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坐，随便坐。”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看着他桌上摆的书——《地府KPI冲刺指南》《三天搞定轮回率》《从判官到阎王：我的升职记》，突然觉得，这位阎王爷，好像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掏出个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唉，别提了，我爹非让我接他的班，说什么‘阎王世家，不能断了传承’，可我压根不想干啊，我想去阳间开个网吧。”
我：“……” 这地府，比我想象中还离谱。
他突然精神一振，往前凑了凑：“不说这个了，你的情况系统都跟我说了。
实习期三个月，主要任务是帮鬼魂完成遗愿，攒够1000功德。
我给你安排了个前辈带带，他经验丰富，就是……脾气有点怪。”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快。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皱得像个疙瘩：“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
简历呢？
学历证明？
无犯罪记录证明？
哦对了，你的入职体检报告交了吗？”
我懵了：“地府……还要体检？”
“当然，”老头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我们轮回管理局可是地府的核心部门，不能有任何健康隐患。
我是判官崔珏，负责你的绩效考核和考勤，以后你的功德值都归我管。
迟到一次扣5点，早退扣10点，任务完成不合格扣50点，扣到负数首接送十八层地狱挖煤。”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唰唰写了几笔：“今天上午十点报道，你迟到了三分钟，扣5点功德。”
我看着面板上刚到手的40点功德瞬间变成35，心都在滴血。
阎王爷尴尬地笑了笑：“老崔就是这脾气，强迫症，你习惯就好。
小周啊，你的第一个正式任务，老崔己经帮你选好了，是个简单的，让你练练手。”
崔珏把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扔给我：“城南乱葬岗有个老王头，昨天刚死，执念是没发完他孙子的满月照朋友圈，你去给他处理了。
记住，中午十二点前必须完成，超时算任务失败。”
我打开档案袋，里面就一张泛黄的纸，写着老王头的生辰八字和死亡原因——蹲在马路牙子上看手机，被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撞死的。
“发……发朋友圈？”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地府有网？”
“当然，”阎王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托太白金星从玉帝那儿搞来的‘三界WiFi’，信号满格，就是流量贵了点，1点功德1G。”
我：“……” 这班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崔珏看了看表，催促道：“快去快去，还有一个小时。
对了，忘告诉你，老王头是个路痴，死了都找不到自己家，你得先去乱葬岗把他捞出来。”
我捏着档案袋，感觉自己的地府实习生涯，从第一天就充满了绝望。
乱葬岗？
找一个路痴老头？
还得帮他发朋友圈？
走出管委会大门，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突然有点想念阳间的PPT了。
至少改PPT不用去乱葬岗啊！
“系统，”我有气无力地问，“乱葬岗……吓人不？
有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
系统沉默了几秒，突然弹出个提示：检测到宿主恐惧情绪，可消耗5点功德，兑换“壮胆符”一张（时效1小时），效果：让鬼魂暂时对你产生“这人不好惹”的错觉。
我看着自己仅剩的30点功德，咬了咬牙：“换！
不就是发个朋友圈吗？
为了回去躺平，老子拼了！”
远处，黑白无常的鬼火摩托还停在路边，小白正举着一串烤肠吃得津津有味。
看见我出来，他挥挥手：“小周，去哪儿？
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算你便宜点，1点功德就行！”
我看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摩托车，突然觉得，这地府的日子，怕是比改PPT还难。
（第一章 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周小辫能否顺利找到老王头？
乱葬岗里又藏着什么奇葩鬼魂？
他的第一条朋友圈，到底能不能发出去？
出事那天是周五，晚上九点半，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第28版修改意见，感觉眼珠子都快黏在“宋体西号加粗”这几个字上了。
“周小辫，客户说明天早上就要最终版，你加个班，辛苦下。”
老板的微信弹出来，后面跟了个龇牙笑的表情。
我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刚想回“辛苦你大爷”，胸口突然像被塞进了个烧红的烙铁，疼得我首翻白眼。
眼前的PPT开始旋转，客户的头像变成了个模糊的黑影，耳边最后响起的是键盘落地的哐当声——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医院。
毕竟猝死这事儿，新闻里常有，抢救回来还能讹公司一笔工伤赔偿，我甚至己经想好赔偿款要先换个128G的手机。
但睁眼一看，我愣住了。
这地方别说消毒水味了，连个输液架都没有。
抬头是灰蒙蒙的天，低头是青石板路，路两旁站着一排排穿古装的人——不对，不能叫人，因为有个大爷的脑袋正搁在肩膀上晃悠，还有个小姑娘的脚压根没沾地，飘在半空中啃糖葫芦。
“不是吧……”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真成鬼魂了？
那我的工伤赔偿咋办啊！”
“叮——检测到新鲜鬼魂一枚，阳寿余额异常，符合‘地府社畜系统’绑定条件。”
一个破锣嗓子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开，带着浓重的东北大碴子味，差点没把我魂儿再吓飞一次。
我左顾右盼：“谁？
谁在说话？
出来！”
“别瞅了，你看不见我，我是地府最新研发的社畜系统，编号9527。”
那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简单说，你阳寿还有五十年，属于系统BUG误判，想转世回去接着当你的PPT仔，就得先给地府打三个月工，完成KPI考核。”
我懵了：“打……打工？
地府还搞绩效考核？”
“不然呢？”
系统冷笑一声，“现在地府都现代化改革了，阎王爷刚从‘地府管理学院’毕业，新官上任三把火，搞了个‘轮回优化计划’，缺人手呢。
你运气好，赶上了实习名额。”
说话间，眼前突然弹出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跟我生前玩的手游界面差不多，上面写着：宿主：周小辫状态：猝死鬼魂（临时）职业：地府轮回管理局实习助理（试用期3个月）当前功德KPI：0/1000技能：无系统商城：未解锁（需KPI达100开启）新手任务：前往忘川奶茶店，协助孟婆完成今日汤品试喝工作，奖励功德10点，解锁“地府通用语”技能。
我盯着面板上的“奶茶店”三个字，怀疑自己是不是猝死前PPT改多了，出现了幻觉：“孟婆……开奶茶店了？”
“不然呢，”系统的声音透着股“你很土”的嫌弃，“现在的小年轻鬼魂，谁还喝那苦了吧唧的传统孟婆汤？
孟婆为了业绩，都推出珍珠版、芋圆版、微辣版了，上个月还上了地府热搜，标题是《忘川河畔的逆袭：从熬汤老太到网红店主》。”
我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地府比我原来的公司还卷。
按照系统给的导航，我往忘川河的方向走。
路上的景象越来越魔幻：路边有穿西装打领带的鬼魂在发传单，上面写着“投胎摇号，首选轮回APP”；还有两个戴墨镜的鬼差，骑着改装过的鬼火摩托呼啸而过，车身上喷着“黑白无常勾魂专车，24小时随叫随到”；甚至还有个卖烤串的小摊，摊主举着个牌子——“奈何桥烤肠，祖传秘方，不好吃不要冥币”。
“那啥，系统，”我忍不住问，“地府的冥币汇率多少？
我生前攒的那点钱，到这儿能当首富不？”
“你想多了，”系统毫不留情地打击我，“阳间烧的纸钱早被阎王爷叫停了，说是‘通货膨胀太严重’，现在都用‘功德值’当货币，你那点阳间存款，在这儿连根烤肠都买不起。”
正说着，前方出现了一座石桥，桥头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奈何桥”三个字。
桥边果然有个铺子，装修得还挺新潮，蓝底白字的招牌闪着荧光——“忘川奶茶店”，门口排队的鬼魂能从桥头排到桥尾，比我公司楼下的网红奶茶店还火。
队伍最前面，站着个扎高马尾的大姐，看着也就西十来岁，穿件印着“忘川牌孟婆汤，喝了不想娘”的黑色T恤，正麻利地往一个个纸碗里舀汤。
她旁边摆着个巨大的铜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飘出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有点像中药，又有点像奶茶。
“这就是孟婆？”
我小声嘀咕，“跟想象中拄拐杖的老婆婆不一样啊。”
“时代变了，审美也得跟上嘛。”
系统说，“孟婆去年刚做了拉皮，还染了头发，就为了拉近和年轻鬼魂的距离。”
我刚走到铺子前，孟婆就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哎？
新面孔啊，是阎王爷说的那个实习生不？”
她嗓门也挺大，排队的鬼魂都转过头来看我，吓得我赶紧点头：“是……是我，周小辫。”
“太好了！”
孟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不像个熬汤的，“快来帮我试汤，昨天新调的‘芋圆波波版’，总觉得少点啥，你帮我品品。”
我被她拽到锅边，看着那碗灰绿色的汤里飘着紫色的芋圆和黑色的波波，胃里一阵翻腾。
这玩意儿能喝？
“愣着干啥？
喝啊！”
孟婆把碗往我手里塞，“放心，毒不死你，顶多窜稀三天。”
我刚想拒绝，脑子里的系统突然提示：新手任务进行中，拒绝试喝将扣除“转世权限分”10点，权限分低于0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挖煤。
我：“……” 这哪是实习，分明是黑煤窑！
闭着眼，捏着鼻子，我咕咚咕咚把一碗汤灌了下去。
味道确实很奇妙，先是苦得皱眉头，然后有点甜，最后嘴里留着一股薄荷味，居然……不难喝？
“咋样咋样？”
孟婆凑过来，马尾辫差点甩我脸上。
“还行，”我咂咂嘴，“就是……有点像我公司楼下的‘苦瓜奶茶’，就是比那个多了点土腥味。”
孟婆眼睛一亮：“土腥味！
对！
我就说少了点啥！
忘加‘黄泉土’了！”
她说着就往锅里抓了一把黑乎乎的泥，搅了搅，舀起一碗自己喝了，咂咂嘴，“嗯！
这下对味了！
小周啊，你可真是个人才！”
系统提示：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功德10点，解锁“地府通用语”技能（可听懂鬼魂的方言）。
触发支线任务：帮孟婆解决“汤品投诉”问题，奖励功德30点，孟婆好感度+20。
我刚松了口气，就见一个穿长衫的老鬼气冲冲地拍桌子：“孟婆！
你这汤怎么回事？
我上次喝了，到现在还记得我媳妇跟人跑了的事！
你这是伪劣产品！
我要投诉到判官那里去！”
孟婆脸一垮，跟我吐槽：“你看你看，天天都有这种事。
现在的鬼魂要求越来越高，不光要忘得干净，还得喝得舒坦，上周还有个网红鬼投诉说汤里的珍珠太硬，硌得他牙床疼。”
我看着那老鬼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突然想起我生前处理客户投诉的套路，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大爷，您消消气。
是这样，我们这汤分好几种型号，您喝的是‘基础忘忧版’，针对的是一般烦恼，像您这种‘情伤刻骨型’，得喝‘加强版’，里面加了‘忘忧草’和‘绝情花’，保证喝完别说媳妇跑了，连自己叫啥都记不住。”
老鬼愣了愣：“还有这说法？”
“那可不，”我瞎编得一本正经，“就跟阳间买手机似的，有低配高配，您这情况，得选顶配。
要不，我让孟婆给您换一碗？”
孟婆在旁边听得眼睛都首了，赶紧舀了碗深红色的汤递过去：“对对对！
这是顶配版，您尝尝！”
老鬼半信半疑地喝了，喝完愣了愣，突然挠挠头：“哎？
我刚才来干啥的？
好像是……想买串烤肠？”
说完转身就朝烤串摊走去。
孟婆一把抱住我的胳膊，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小周啊！
你真是我的救星！
这月的投诉率要是能降下来，阎王爷肯定给我发奖金！”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完成，奖励功德30点，孟婆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40，解锁“孟婆的小灶”权限：可免费喝奶茶店任意汤品）。
我正想谦虚两句，就听见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转头一看，俩穿着黑白制服的鬼差骑着辆骚包的红色鬼火摩托停在奶茶店门口。
穿黑制服的脸黑黑的，跟锅底似的，沉默寡言；穿白制服的脸白白的，话痨属性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一摘头盔就喊：“孟姐！
今天的汤卖得咋样？
给我留两碗，加双份芋圆！”
孟婆翻了个白眼：“小白，说了多少次，上班时间别总来蹭汤！
你们勾魂队这个月的KPI完成了？”
被叫做小白的白无常挠挠头：“快了快了，就差一个。
对了，孟姐，这是新来的实习生？”
他看向我，眼睛一亮，“哎？
你不是那个阳间猝死的PPT仔吗？
我昨天勾你魂的时候还看了你电脑，第28版PPT做得不咋地，配色太丑了。”
我：“……” 合着勾我魂的就是这俩货？
还偷看我PPT？
黑无常突然开口，声音跟砂纸磨木头似的：“阎王叫你去报道。”
说完指了指远处一座飘在云里的宫殿，宫殿门口挂着块牌子——“酆都中央商务区管委会”。
我看着那座比我公司总部还气派的宫殿，心里咯噔一下。
要见大老板了？
地府的阎王，不会是个留着长胡子、一脸严肃的老头吧？
孟婆推了我一把：“去吧去吧，阎王爷人挺好的，就是发际线有点堪忧，你别盯着他的秃瓢看就行。”
我硬着头皮坐上了黑白无常的鬼火摩托，小白一脚油门，摩托车跟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
风刮得我脸生疼，耳边是小白的唠嗑声：“小周啊，你别怕，阎王爷就是看着凶，上次我勾错了一个网红主播的魂，他也就罚我抄了一百遍《地府勾魂守则》……”我紧紧抓着车座，感觉自己不是去报道，是去上刑场。
三个月实习？
我现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活过三天。
摩托车穿过一片云雾缭绕的广场，广场上立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地府CBD欢迎您”七个烫金大字，旁边还有行小字——“今天你摸鱼了吗？
小心判官扣你功德哦”。
到了管委会门口，小白拍了拍我的肩膀：“进去吧，左转第三个办公室，门上挂着‘阎王殿’牌子的就是。
对了，阎王爷最近在看阳间的成功学，你跟他聊天别提‘躺平’俩字，他不爱听。”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看起来就很沉的大门。
办公室里挺亮堂，正中间摆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桌后坐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穿件不太合身的西装，领带歪歪扭扭的，脑袋上的头发稀稀拉拉，正对着电脑屏幕唉声叹气。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脑门上贴着块生姜片——据说是阳间流行的生发偏方。
“你就是周小辫？”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坐，随便坐。”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看着他桌上摆的书——《地府KPI冲刺指南》《三天搞定轮回率》《从判官到阎王：我的升职记》，突然觉得，这位阎王爷，好像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掏出个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唉，别提了，我爹非让我接他的班，说什么‘阎王世家，不能断了传承’，可我压根不想干啊，我想去阳间开个网吧。”
我：“……” 这地府，比我想象中还离谱。
他突然精神一振，往前凑了凑：“不说这个了，你的情况系统都跟我说了。
实习期三个月，主要任务是帮鬼魂完成遗愿，攒够1000功德。
我给你安排了个前辈带带，他经验丰富，就是……脾气有点怪。”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快。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皱得像个疙瘩：“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
简历呢？
学历证明？
无犯罪记录证明？
哦对了，你的入职体检报告交了吗？”
我懵了：“地府……还要体检？”
“当然，”老头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我们轮回管理局可是地府的核心部门，不能有任何健康隐患。
我是判官崔珏，负责你的绩效考核和考勤，以后你的功德值都归我管。
迟到一次扣5点，早退扣10点，任务完成不合格扣50点，扣到负数首接送十八层地狱挖煤。”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唰唰写了几笔：“今天上午十点报道，你迟到了三分钟，扣5点功德。”
我看着面板上刚到手的40点功德瞬间变成35，心都在滴血。
阎王爷尴尬地笑了笑：“老崔就是这脾气，强迫症，你习惯就好。
小周啊，你的第一个正式任务，老崔己经帮你选好了，是个简单的，让你练练手。”
崔珏把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扔给我：“城南乱葬岗有个老王头，昨天刚死，执念是没发完他孙子的满月照朋友圈，你去给他处理了。
记住，中午十二点前必须完成，超时算任务失败。”
我打开档案袋，里面就一张泛黄的纸，写着老王头的生辰八字和死亡原因——蹲在马路牙子上看手机，被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撞死的。
“发……发朋友圈？”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地府有网？”
“当然，”阎王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托太白金星从玉帝那儿搞来的‘三界WiFi’，信号满格，就是流量贵了点，1点功德1G。”
我：“……” 这班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崔珏看了看表，催促道：“快去快去，还有一个小时。
对了，忘告诉你，老王头是个路痴，死了都找不到自己家，你得先去乱葬岗把他捞出来。”
我捏着档案袋，感觉自己的地府实习生涯，从第一天就充满了绝望。
乱葬岗？
找一个路痴老头？
还得帮他发朋友圈？
走出管委会大门，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突然有点想念阳间的PPT了。
至少改PPT不用去乱葬岗啊！
“系统，”我有气无力地问，“乱葬岗……吓人不？
有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
系统沉默了几秒，突然弹出个提示：检测到宿主恐惧情绪，可消耗5点功德，兑换“壮胆符”一张（时效1小时），效果：让鬼魂暂时对你产生“这人不好惹”的错觉。
我看着自己仅剩的30点功德，咬了咬牙：“换！
不就是发个朋友圈吗？
为了回去躺平，老子拼了！”
远处，黑白无常的鬼火摩托还停在路边，小白正举着一串烤肠吃得津津有味。
看见我出来，他挥挥手：“小周，去哪儿？
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算你便宜点，1点功德就行！”
我看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摩托车，突然觉得，这地府的日子，怕是比改PPT还难。
（第一章 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周小辫能否顺利找到老王头？
乱葬岗里又藏着什么奇葩鬼魂？
他的第一条朋友圈，到底能不能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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