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醒了。硬板床硌得骨头疼。空气里有股霉味，混着点灰尘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不是我的出租屋。头顶是灰扑扑的帐子，边角都磨毛了。身上盖的被子又硬又沉，压得慌。

我在哪？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灌了两杯黑咖啡，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回家路上，

眼前一黑。再睁眼，就这了。“嘶——”头针扎似的疼。一大股陌生的记忆猛地灌进来。

石暖。这身体的名字。十六岁。刚进宫不到三个月的小宫女。没家世，没靠山，笨手笨脚，

得罪了管事的姑姑，被一杆子支到这最偏僻的西北角——冷宫旁边的破落小院，

伺候一个同样被打发过来的、半聋半瞎的老太监。前途？一片漆黑。比上辈子天天加班还惨。

至少加班有钱拿。这里，命都悬着。我撑着坐起来，浑身没力气。肚子咕噜噜一阵响，

饿得发慌。昨天就啃了半个硬得能砸死人的窝头。绝望。这日子怎么过？念头刚闪过，

眼前突然一花。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啥玩意儿？我眨了眨眼。雾气还在。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碰到一片冰凉平滑的东西。像……玻璃？我用力往前一推。

哗啦——雾气猛地向两边散开。一个空间。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四四方方，像个空房间。

墙壁地面都是那种灰白色的、光溜溜的材质，不知道是石头还是什么。最神奇的是，

头顶有光。柔和的白光，均匀地洒下来，不刺眼，但足够照亮整个空间。光哪来的？

没看见灯啊。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我傻眼了。这是……我的？念头一动，意识退了出来。

还是那个破屋子，硬板床。再想进去。唰，又看见了那灰白空间。进进出出试了几次，

我确定了。我，石暖，穿越附带金手指——一个十平米的神秘空间。

二狂喜只持续了三秒。肚子又叫了。饿。空间是有了，空的！能干嘛？当仓库？

我连粒米都没有！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吭哧吭哧的喘气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宫服的老太监，佝偻着背，慢吞吞挪进来。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很深，

眼睛浑浊，看东西好像很费劲。手里端着个豁了口的破陶碗。“暖丫头……起了没？

”声音又哑又慢，像破风箱。这是跟我同病相怜的室友，陈公公。据说以前在御膳房烧过火，

后来得罪了人，被弄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死。“起了，陈爷爷。”我赶紧应声，

按记忆里的称呼叫他。他把破碗递过来，碗里是半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

飘着几片蔫黄的菜叶子。“就……就剩这点儿了。你年轻，多吃点。”我看着那清汤寡水，

再看看他干瘪蜡黄的脸。他年纪大，身体更差。“陈爷爷，您吃吧，我不饿。”我撒谎，

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声。老太监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了笑，硬把碗塞我手里。

“吃……吃吧。我这把老骨头，少吃一顿……饿不死。”他转身，

慢吞吞地走到墙角他那张更破的草席上，蜷着躺下了，还压抑地咳了两声。

我端着那半碗稀粥，心里堵得慌。不行。不能这么下去。饿死在这都没人知道。我的空间！

必须想办法！三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第二天，管我们这片的一个姓王的管事太监，

带着个小太监过来了。王管事油光满面，肚子挺着，一看伙食就不错。“石暖，陈老头，

”他捏着鼻子，嫌恶地扫了一眼我们这漏风的破屋子，“上头派了活儿。

御花园西角那片荒了的蔷薇架子，杂草长得比人高，看着碍眼。你们俩，三天之内，

给我收拾干净！”他指了指墙角扔着的两把豁了口的破镰刀。

“要是干不好……”他冷笑一声，“哼，这月的米粮，就别想了！”说完，他甩着袖子，

像躲瘟疫似的走了。陈公公颤巍巍地站起来，愁眉苦脸。

“三天……那片荒草……我这身子骨……”我扶住他。“陈爷爷，您歇着，我去！

”不去不行。不去真得饿死。那片蔷薇架子确实荒得厉害。一人多高的杂草，密密麻麻，

根茎盘结，又硬又韧。那把破镰刀钝得要命，割几下就卷刃。太阳毒辣辣地晒着。

汗水流进眼睛里，蜇得生疼。手上很快磨出了水泡，一碰就***辣的。又累又饿。

我一边机械地挥着破镰刀，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坑爹的命运。别人穿越带空间，

不是灵泉就是仙田，再不济也能存金山银山。我呢？一个光秃秃的十平米水泥地！屁用没有！

割下来的草堆在旁边。等等……草？我盯着那些杂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空间里……能不能放东西？我瞅瞅四周没人。飞快地抓起一把刚割下的杂草。

念头一动：收进去！手里一轻。再看空间里——嘿！那把杂草，

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灰白色的地面上！成了！我心跳加速。能存东西！这破空间，

至少是个移动仓库！我立刻来了精神。这满地的杂草，不就是现成的填充物吗？收！

全收进去！我一边割，一边偷偷把割下来的草往空间里塞。十平米，看着不大，

但堆草这种蓬松的东西，能塞不少。没一会儿，割下来的草消失了一大半。效率大大提高。

中午，那个跟着王管事的小太监，叫小顺子的，拎着个篮子来送饭。依旧是两个硬窝头，

两碗能数清米粒的稀粥。他看到我割了那么大一片，草却不见多少，有点惊讶。“咦？草呢？

”我抹了把汗，喘着粗气。“堆……堆后面去了，省地方。

”我指指远处一个草堆——那是我故意留下掩人耳目的。小顺子也没多想，放下篮子就走了。

“快吃，吃完接着干！”我拿起一个窝头，硬邦邦，剌嗓子。但饿极了，还是啃了下去。

眼睛却瞟着篮子里的另一个窝头。陈公公还在屋里躺着呢。

我飞快地把另一个窝头和一碗稀粥收进了空间！碗是破陶碗，不值钱，丢了估计也没人在意。

送来的食物，分量是死的。但空间里多藏一份，我和陈公公就能多吃一点。

四靠着空间偷藏草料，我硬是提前半天干完了那累死人的活儿。王管事来验收时，

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有点意外，挑不出错，哼了一声走了。米粮总算保住了。

虽然只是最糙的米，最差的杂粮面。我和陈公公的日子依旧紧巴巴，但至少饿不死了。

我每次领了食物，都会偷偷藏一小部分进空间。不多，细水长流。空间成了我的秘密粮仓。

但这远远不够。我想吃口热的，想吃点带油水的。机会在半个月后。宫里不知哪位主子生辰，

御膳房忙翻了天。我们这种边缘人没份参与，但好处是，倒出来的垃圾多了。

我负责倒我们这片区域的夜香和垃圾。垃圾堆在宫墙根一个偏僻的角落。那天傍晚，

我去倒垃圾。远远就看见几只野猫在垃圾堆里翻腾。我走近了，一股馊臭味扑面而来。

正要倒，眼尖地发现垃圾堆边缘，有个油纸包。看着挺完整，不像是被猫撕烂的。

我忍着恶心，用木棍扒拉过来。打开一看。嚯！小半只烧鸡！油光光的皮，虽然冷了，

但肉还挺完整。估计是哪个主子或者得宠的宫女太监嫌弃了，随手扔掉的。

还有几个白面馒头，沾了点灰，但没坏。我的心砰砰跳！烧鸡！白面馒头！

这简直是山珍海味！我左右看看，没人。飞快地把油纸包整个收进空间。晚上，回到破屋。

陈公公已经睡下了。我闩好门，小心翼翼地拿出油纸包。烧鸡的香味，哪怕冷了，

也直往鼻子里钻。我撕下一条鸡腿，又拿了个馒头，轻轻推醒陈公公。“陈爷爷，醒醒，

有好东西。”老太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鸡腿和白馒头，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这哪来的？”“捡的，干净的！快吃！”我把东西塞他手里。他捧着鸡腿，

手都在抖。多久没沾过荤腥了？他颤巍巍地咬了一小口，眼泪就下来了。

“香……真香啊……丫头……”我也饿狠了，撕下另一条鸡腿，就着白馒头，狼吞虎咽。

油脂的香气，白面的甜味，在嘴里炸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五尝到了甜头，

我对垃圾堆的热情空前高涨。每天倒垃圾成了我最期待的事。

总能有点意外收获：可能是半个没啃干净的果子，一块压碎了的点心，甚至有一次，

捡到一小包受潮但还能吃的蜜饯！这些“宝贝”统统进了我的空间。

我和陈公公的伙食质量直线上升。虽然还是偷偷摸摸，但脸上好歹有了点血色。

陈公公咳嗽都少了些。空间里，除了我偷藏的食物，

还堆了不少我平时收集的“破烂”：几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当凳子，

一捆还算干燥的柴火省着用，甚至还有一小罐不知道哪个宫女丢弃的、凝固了的猪油！

日子好像没那么难熬了。直到那天。我去御膳房后门附近倒垃圾。那里垃圾更多，

也更“肥”。我正低着头仔细搜寻“宝藏”，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循声望去，角落里，

一个穿着绿色宫女服的小丫头，正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旁边地上打翻了一个食盒，

里面的饭菜撒了一地。看衣服颜色，应该是哪个不太受宠的低等妃嫔宫里的。“怎么了？

”我走过去问。小丫头吓了一跳，抬起泪汪汪的脸，看清是我这种最低等的杂役，

才抽噎着说：“是……是云霞姐姐的午膳……我……我端回去的时候，

不小心摔了……这……这可怎么办啊……”她看着地上沾满泥土的饭菜，绝望极了。

“云霞姐姐脾气不好……会打死我的……”云霞？我有点印象。

好像是住在西六宫那边一个姓刘的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听说挺跋扈的。这打翻的饭菜，

看着挺精致，两荤一素，还有一小碗汤，白米饭。比我们吃的强百倍。

我看看哭得快断气的小丫头，又看看地上不能吃的饭菜。一个念头冒出来。“别哭了。

”我对她说，“你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饭菜……我有办法。

”小丫头像抓住救命稻草：“真的？”“嗯。你收拾干净就走，别让人看见。剩下的交给我。

”我催促她。小丫头将信将疑，但也没别的办法，

赶紧把打翻的食盒和脏了的饭菜收拢到垃圾堆里，擦了擦眼泪，慌慌张张跑了。等她一走，

我立刻动手。把食盒里没沾到泥土的上层白米饭，用干净的树叶包好。那盘炒肉片，

上面一层也还干净。还有那碗汤，上面一层油花。甚至那盘素菜，也挑了几根没弄脏的。

飞快地收进空间！然后，我把地上弄脏的饭菜用垃圾盖住，自己也赶紧溜了。回到破屋，

关好门。我把“抢救”出来的饭菜拿出来。白米饭香喷喷。肉片油亮。汤还温着。

我分了一大半给陈公公。老太监看着这精致的饭菜，手抖得更厉害了。

“丫头……这……这太冒险了！”“没事，陈爷爷，吃吧。没人看见。

”我扒拉着香喷喷的米饭，满足地眯起眼。原来宫里人的伙食这么好！

六有了这次“成功经验”，我的胆子稍微大了点。靠着空间这个“保鲜中转站”，

我偶尔能在垃圾堆里“抢救”到一些品相尚可的食物，不仅改善了自己和陈公公的生活，

有时还能悄悄分给附近同样处境艰难、但心眼不坏的小宫女小太监一点点。

比如那个叫小菊的粗使丫头，她娘病了，她总把分到的窝头省下来托人带出去。

我偶尔会塞给她一个空间里藏的白面馒头。还有负责打扫我们这片甬道的小路子，

瘦得像竹竿，总被大太监欺负。我有时会掰半块点心给他。不多，但这点善意，

在冰冷的深宫里，像微弱的火苗。我成了这片底层小人物里，

一个有点神秘、总能弄到点“好东西”的“石暖姐姐”。我挺满足。管他什么宫斗，

我就想在这角落当条有吃有喝、偶尔还能帮帮别人的咸鱼。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

我照例去倒垃圾。刚走到墙根，就看到王管事叉着腰站在那里，他旁边还站着那个小顺子，

一脸幸灾乐祸。我心里咯噔一下。“石暖！你好大的胆子！”王管事尖着嗓子吼，

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王管事，我……”“闭嘴！”他打断我，

指着垃圾堆旁边一小块空地，“说！你偷藏的食物，都弄哪去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一沉。那里有几粒白米饭的痕迹！

肯定是我昨天“抢救”时不小心掉落的！“没有，王管事，我没偷藏……”我强作镇定。

“还敢狡辩！”王管事三角眼一瞪，“小顺子都看见了！你鬼鬼祟祟在垃圾堆里翻，

还往怀里塞东西！说！是不是偷了主子们的东西？藏哪儿了？快交出来！

”小顺子在旁边帮腔：“就是！石暖，我盯你好几天了！你肯定偷了御膳房的点心！

”我明白了。这是眼红，也是找茬。王管事克扣我们的米粮，现在看我好像过得没那么惨，

怀疑我私藏好东西，想敲诈勒索，或者借机整我。“王管事，我真没偷。

那是我捡的别人不要的……”我试图解释。“放屁！垃圾堆里的也是宫里的东西！

轮得到你捡？我看你就是手脚不干净！”王管事根本不听，“给我搜她的身！

还有她那破屋子！掘地三尺也要把赃物找出来！”他示意小顺子上来抓我。我浑身冰凉。

搜身？搜屋？空间里的东西一旦暴露……不行！绝对不行！“王管事！”我猛地提高声音，

带着点豁出去的狠劲儿，“您要搜可以！但丑话说前头！我石暖人微言轻，

死了烂了都没人管！可您别忘了，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无凭无据诬陷人！

您今天要是搜不出东西来，传出去，您这管事的脸往哪搁？上面问起来，您怎么交代？

说您克扣我们的口粮，逼得我们只能去垃圾堆里刨食？”我死死盯着他，眼神毫不退缩。

“你！”王管事被我噎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没想到我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小丫头敢顶撞他。

我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克扣口粮是事实，诬陷宫人也是大忌。真要闹大，

他未必讨得了好。小顺子也愣住了，不敢上前。“再说了，”我放缓语气，带着点委屈，

“我一个倒夜香的，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您搜我，不怕脏了您的手？”我故意往前凑了凑，

身上还带着垃圾堆的味儿。王管事嫌恶地后退一步。僵持了几秒。“哼！牙尖嘴利！

”王管事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给我小心点！再让我抓到把柄，

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撂下狠话，带着小顺子悻悻地走了。看着他们走远，我腿一软，

差点坐地上。后背全是冷汗。好险。七这次风波给我敲响了警钟。空间是保命的底牌，

绝对不能暴露。但王管事盯上我了，以后的日子更得小心。我收敛了很多，

不敢再去“抢救”太显眼的食物。空间里的存货也省着吃。日子又恢复了清汤寡水。

就在我以为要一直咸鱼苟下去的时候，宫里出事了。先是几个洒扫的小太监开始发热、咳嗽。

接着，蔓延到一些低等宫女。症状都差不多：高烧不退，咳嗽，浑身酸痛。疫病！

这两个字像阴云一样笼罩在冷宫这片区域的上空。人心惶惶。管事们更不愿往这边来了，

生怕被传染。送饭都是远远扔在门口。陈公公年纪大，身体弱，第一个倒下了。

烧得满脸通红，咳得撕心裂肺。我急坏了。这破地方，别说太医，连个懂点草药的都没有。

病了，只能硬扛。扛过去算命大，扛不过去……垃圾堆就是归宿。我去求过王管事，

想讨点热水或者最便宜的草药。结果连门都没让进，就被小顺子轰了出来：“滚远点！

别把病气过给我们！死了直接拖出去埋了！”冰冷刺骨。我回到破屋，

看着草席上烧得迷迷糊糊、不断***的陈公公，心沉到了谷底。不能看着他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空间！我的空间！它能做什么？除了储物，还有什么用？

我盯着那片灰白色的地面，那柔和的光。水！空间里没水！我需要热水！念头刚起，

空间角落的地面上，无声无息地凹陷下去一小块，形成一个浅浅的碗状小坑。紧接着，

清澈的水凭空涌出，很快注满了那个小坑！我惊呆了！心念再动：热水！小坑里的水，

肉眼可见地开始冒起热气！温度升高！我试着取了一点点出来，手指沾了沾——烫！

是滚烫的开水！我的空间……能生水？还能加热？！巨大的狂喜淹没了我！天不亡我！

我立刻用破碗盛了点空间里的热水出来，小心翼翼地吹凉，一点点喂给陈公公喝。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陈公公的***似乎轻了一点。但光喝水不行。他需要药！

哪怕是最简单的，能退热止咳的草药也行！药……我上哪弄药？等等！空间！空间里的光！

那种柔和的白光，照在身上，似乎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我之前只当是照明。

我尝试着把意识集中在陈公公身上，想着：让他舒服点，退烧……空间里的白光，

似乎……似乎分出了一缕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柔光，透过我的身体，

落在了陈公公的额头上。很微弱。但陈公公紧皱的眉头，好像……舒展了一点点？

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有门！虽然效果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但至少证明，空间的光，

似乎有点安抚、舒缓的作用！这给了我一丝希望。

八靠着空间里源源不断的热水和那微弱得可怜的白光安抚，我日夜守着陈公公。

自己累极了，就喝点空间水，感觉那水喝下去，疲惫感似乎能减轻一丝丝。

陈公公的高烧在第三天夜里，奇迹般地退了。虽然还很虚弱，咳嗽也没好，但命保住了。

他醒来看见我熬得通红的眼睛，老泪纵横。我这边刚松了口气，外面却更乱了。

疫病蔓延得很快。我们这片偏僻角落，病倒的人越来越多。哀嚎声、咳嗽声日夜不停。

没人管，没人问。像被遗忘的角落。恐惧和绝望在蔓延。我躲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心里很不好受。这些人，和我一样，都是挣扎在最底层的可怜人。

我空间里的水……能给他们喝吗？那点微弱的光……能帮到他们吗？风险太大了。

一旦暴露……可听着那些痛苦的***，想到陈公公病倒时我的绝望……我坐立难安。这天，

我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小菊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和她同屋的另一个小宫女都病倒了。

小菊烧得轻点，挣扎着出来想讨口水，结果摔在门口。我扒着门缝看出去。

小菊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得起皮，眼神涣散，连哭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一幕，狠狠刺了我一下。去他娘的风险！我咬了咬牙，

回屋用最大的陶罐也是捡的装满了空间里的温水。想了想，

又狠心拿出空间里藏的最后一点蜜饯，捣碎了化在水里，添点甜味和力气。抱着罐子，

我走到小***口。“小菊。”我轻声喊。小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我，眼泪又涌出来。

“暖……暖姐姐……”“别说话，喝水。”我把她扶起来一点，小心地把水喂给她。

温热的、带着一丝甜味的水流进干涸的喉咙，小菊贪婪地吞咽着。喂了小菊半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