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的那个雪夜，是我为继父岑寂选好的命运开端。

当那份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甩在他脸上时，他眼里的震惊、屈辱和厌恶，

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战利品。系统在我脑中冰冷地宣告：宿主，

欢迎来到“顶级反派养成游戏”。你的任务是——摧毁他，重塑他，

让他成为这个世界最完美的魔头。而我，需要用他的黑化值，换取我的生命。

01我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白裙，站在A市最混乱的城中村巷口。十二月的风像一群饿狼，

撕扯着***的皮肤，但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为这场游戏量身定做的完美容器。雪花密集地砸落，给肮脏的地面铺上一层虚伪的洁白。

巷子深处传来男人粗野的笑骂和酒瓶碰撞的脆响。那里是岑寂的巢穴，

一个与他未来身份格格不入的泥潭。我在等他。系统在我脑中倒数：三、二、一。

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颌线锋利得能割开夜色。他十八岁，

却已经有了二十八岁的疲惫与三十八岁的狠戾。我精确地计算好距离、角度和力道。

在他经过我身边的瞬间，我猛地冲了出去，像一颗脱膛的炮弹，一头撞上他的腿。动作精准，

力道恰好，既能让他停下，又不会真的伤到我自己。他果然停下了脚步。他垂下眼帘，

那双浅绿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片碎裂的寒玉，盛满了不耐与警惕。“小孩，找死？

”他的声音比这冬夜还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却淬着冰。我缓缓抬起头。

一张冻得发紫、嘴唇毫无血色的小脸暴露在他眼前。

脸上的怯懦与无辜是我演练了上千遍的表情。我眨了眨眼，

让眼眶里蓄积的泪水恰到好处地滚落。然后，我用最甜糯、最能激发人保护欲的声音，

清晰地喊道：“爸爸。”岑寂的眉心狠狠一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又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坨无法理解的秽物。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混混先是愣住，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寂哥，你行啊，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搞出这么大个闺女？

”一个黄毛夸张地打量着我，“这丫头片子看着得有六七岁了，你今年才十八！破纪录了啊！

”另一个瘦高个吹了声口哨：“难怪最近不跟我们去网吧，原来是金屋藏娇，不对，

是藏了个小娇娃。”这些污言秽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岑寂没理会他们，

只是不耐烦地弯下腰，伸手想把我从他的腿上扒拉下来。他的动作粗暴，

像在拎一只碍事的流浪猫。“滚开，我不是你爸。”我立刻抱得更紧，用尽全身的力气，

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我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脱口而出，

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固执和委屈：“你就是！你眼睛是绿色的，我也是！妈妈说，

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混混们的笑声戛然而止，面面相觑。

岑寂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阴郁得能拧出水。他那双罕见的绿眸，是他身上最隐秘的特征。

那是他最厌恶的、来源于那个不知所踪的外国父亲的印记。

是他被孤儿院其他孩子叫做“怪物”、“杂种”的根源。他猛地把我拎起来，

两只手像铁钳一样抓着我的胳膊。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穿透我的瞳孔，

看清我灵魂的颜色。那双同样是浅绿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他震怒到扭曲的脸。

“不可能！”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荒谬的，

可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睛，却像一个无法辩驳的证据，狠狠地嘲笑着他的认知。

他随手将我丢给身后的黄毛，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暴躁：“送她去警察局！”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只是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

我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只有他能听到的、冰冷而诡异的语调说：“岑寂，别费力气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命运。”那声音不属于一个七岁的孩子，它成熟、冷静，

带着洞悉一切的恶意。他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的脊背僵硬得像一块被瞬间冰冻的铁板。

他缓缓回头，用一种审视未知怪物的眼神，重新打量着我。

我则回以一个天真无邪、甜美可人的微笑。游戏，开始了。02警察局里，灯火通明，

暖气开得很足。一个和蔼的女警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试图用温柔瓦解我的心防。“小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吗？”无论他们怎么问，我只有一句话，

翻来覆去地说。“我叫苏念，我爸爸叫岑寂。”我的表演无懈可击，

一个被母亲抛弃、千里迢迢来寻父的可怜女孩形象，足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户籍系统里查不到任何关于“苏念”的信息。我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幽灵，没有过去，

没有来处。面对这个无法解决的难题，以及岑寂本人那张过分出众却写满“老子不认”的脸，

最终的解决方案只有一条——亲子鉴定。这是系统为我铺好的路，

一份无法被驳斥的“天命”。等待结果的两天里，我被暂时安置在岑寂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屋子位于城中村的深处，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空间狭小到令人窒息，

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一张堆满习题册的旧书桌。他睡床，我睡地上打的地铺，

被子是警察局的好心阿姨送的，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从不跟我说话。他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团会移动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我知道，

这个未来的商业巨鳄、心狠手辣的大反派，此刻只是个在孤儿院挣扎长大，

靠着打零工和全额奖学金勉强维生的穷学生。他的人生是一片荒漠，唯一的绿洲，

是学生会主席，那个叫骆薇薇的女孩。她是他的白月光，

是他对这个世界仅存的一点美好幻想。只可惜，这道光很快就要被我亲手掐灭了。“宿主，

骆薇薇还有十分钟到达战场。”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不带一丝情感。“根据资料，

她会给岑寂送来亲手做的便当，这是他们关系破冰的关键节点。一旦错过，

后续情节将产生不可控的偏离。”我抬眼，看向那个正埋头做题的少年。他专注时，

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戾气会淡去不少，露出少年人该有的清隽和干净。

我慢悠悠地从地铺上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做什么？

”他头也不抬，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移动，语气冰冷得像在驱赶一只苍蝇。

我伸出小小的、脏兮兮的手，指着他桌上那杯刚泡好的、热气腾腾的泡面。

那是他今天的晚饭。“爸爸，我饿。”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黑色的发丝凌乱不羁。“等着，

我这份给你。”“不，”我摇摇头，笑容甜美又固执，“我想吃你亲手煮的面。

”他手里的笔猛地一顿，终于抬起头。那双绿眸里满是不可思议，

似乎在怀疑我这个小小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个精神病。我毫不退缩地看着他，

用眼神传递我的坚持。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笃，笃，笃。轻柔的、礼貌的三声。

岑寂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那是一种见到光时才会有的反应。随即，

那点光又被他迅速按捺下去，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起身开门。门外，

骆薇薇温柔的笑脸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岑寂，我路过，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

”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便当盒。这是岑寂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我怎么能让它存在呢？

我立刻冲过去，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挥手。“啪！

”那杯泡面被我整个扫到地上。滚烫的汤汁溅了一地，面条狼狈地糊在水泥地上。

几滴油腻的汤水，不偏不倚地溅到了骆薇薇洁白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难看的黄渍。

“你干什么！”岑寂的怒火瞬间爆发，声音大得几乎要掀翻屋顶。我没理他。

我跑到骆薇薇面前，仰着头，用一种天真又带着炫耀的语气说：“姐姐，爸爸说了，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他要亲手给我煮面吃！他最疼我了！”骆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岑寂，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探究。岑寂的脸色则由青转白，

再由白转为一种屈辱的涨红。他想解释，却看到我藏在身后的手，正悄悄对他比了一个口型。

我说的是——孤儿院。那是他最深的伤疤，是他拼命想要隐藏的、不光彩的出身。

他瞬间明白了我的威胁。这个小怪物，知道他的一切。于是，

他所有的解释都像鱼刺一样堵在了喉咙里，让他无法辩驳，无法呼吸。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骆薇薇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流露出失望和一丝……疏离。

她把便当盒默默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声音有些干涩：“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门被关上。那道温暖的光，被彻底隔绝在外。岑寂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冰封的雕像，

一动不动。许久，他缓缓转身。那双绿眸里翻涌着几乎要将我吞噬的风暴，

像是酝酿着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愉悦地提示：反派黑化值+5。恭喜宿主，首战告捷。03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白纸黑字，红色的印章，一切都显得那么官方，那么不容置疑。血缘关系成立，

概率99.99%。当警察把那份报告递给岑寂时，他脸上的表情，

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场荒诞至极的魔术，而他自己就是那个被愚弄的小丑。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纸，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寸寸发白，仿佛要把它看穿，

看出那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我乖巧地走上前，牵住他冰冷的手，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

甜甜地说：“爸爸，我们回家吧。”“回家”两个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刺进他心里。

他没有家。孤儿院不是家，这个破出租屋也不是。他猛地抽回手，

好像我的触摸是什么病毒一样。他一言不发地走出警局，背影决绝。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冬日的阳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回到出租屋，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来。那床警察阿姨送的被子，

我换下的脏衣服，甚至包括那个破旧的地铺。“滚。”他指着门，

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我不管你和你那个妈用了什么见鬼的手段，从我眼前消失。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和濒临崩溃的情绪。然后，当着他的面，我弯下腰，

一件一件地，把被扔出来的东西捡回屋里。我的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在你放弃我之前，”我抬起头，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孩童应有的怯懦，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我会先一步，让你被全世界抛弃。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因为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无法言说的寒意。他第一次发现，一个七岁孩子的眼神，

可以如此可怕，如此不像人类。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他如影随形的噩梦。他去学校上课，

我就跟到教室门口，在窗外探出头，甜甜地喊一声“爸爸”，

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成为“英年早育”的笑柄和谈资。他去餐厅后厨打工洗盘子，

我就跟到餐厅，故意在他端着一摞盘子经过时冲出去，让他摔个粉碎，

然后被唾沫横飞的老板痛骂，扣掉本就微薄的薪水。他试图把我反锁在家里，

我就能精准地找到他藏在门框上的备用钥匙，然后跑到他的学校，

把他堵在通往未来的独木桥上。那天，他刚被德高望重的物理系教授约谈，

获得了代表学校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的唯一名额。那是他摆脱贫困，赢得未来的唯一机会，

是他用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晚换来的希望。他从教授办公室出来时，

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轻松。我像个欢快的小鸟，从角落里冲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腿，“爸爸！

我想吃冰淇淋！”他周围的同学都投来异样的、夹杂着鄙夷和好奇的目光。他的竞争对手，

那个叫顾衍之的富家少爷，更是毫不掩饰地嘲讽：“岑寂，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

不过，带着个拖油瓶，你确定还有精力准备比赛吗？别到时候给学校丢人。

”岑寂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刚刚那点轻松荡然无存。他把我拉到无人的楼梯间，压低声音，

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苏念，算我求你，别再闹了。

这次比赛对我很重要。”“有多重要？”我天真地歪着头问，“比我还重要吗？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无法回答这个残忍的问题。我笑了，踮起脚，凑到他耳边，

用最轻柔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威胁：“如果你今天不带我去吃冰淇淋，我就告诉所有人，

你每天晚上都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不给我饭吃，还打我。”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像被针刺了一样。他知道，以我这张极具欺骗性的、天使般的脸，说出这样的话，

所有人都会信。他会被贴上虐待儿童的标签，他会被学校开除，他会彻底身败名裂。最终，

他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那天下午，

他放弃了赛前最重要的一次集训，带着我坐在窗明几净的冷饮店里。

我一口一口地吃着那份昂贵的草莓冰淇淋，甜腻的奶油沾满了嘴角。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给他的半张脸镀上金边，另外半张脸则隐在阴影里，神情晦暗不明。

他像一座即将被风沙吞噬的雕像，安静地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

反派黑化值+10。宿主，你真是个天生的恶魔。我舔了舔嘴角的奶油，

在心里对系统说，这才哪到哪。岑寂，你的地狱，还远没有抵达终点。

04竞赛的名额最终还是落到了顾衍之头上。理由是岑寂无故缺席关键集训，态度不端。

岑寂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更是他一直以来赖以为生的全额奖学金。

他的生活，瞬间从悬崖边上，跌入了谷底。他开始更加疯狂地打工。

白天在尘土飞扬的工地搬砖，汗水浸透他单薄的衣衫，将灰尘和成泥浆粘在他身上。

晚上去人声鼎沸的夜市大排档洗盘子，双手在油腻的冷水里泡得发白起皱。

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像一架被拧紧了发条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他不再对我发火，

甚至不再看我一眼。他把我当成了空气，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沉默和无视来对抗我。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是他短暂的愤怒，而是他漫长而无望的绝望。一天深夜，

他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身体回来，推开门，就闻到一股不正常的燥热。我发高烧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铺上，小脸烧得通红，像一块烙铁，身体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发着抖。

他站在门口，沉默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就这么关上门，让我自生自灭。

但他最终还是走了进来，弯下腰，用那双搬了一天砖、布满伤痕和厚茧的手，

笨拙地探了探我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触电般地缩回了手。然后，他背起我，

冲进了寒风里。医院惨白的走廊上，他抱着我，焦急地来回踱步。

我把头靠在他单薄却坚实的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因为奔跑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和那颗沉稳有力的心跳。医生诊断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打一针，拿点药就行。

可当他看到缴费单上那个鲜红的数字时，他僵住了。三百二十块。我清楚地看到，

他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把那些零碎的、带着汗味的纸币和硬币全都摊在粗糙的手心。

一张十块，几张五块，更多的是一块的纸币和钢镚。他数了两遍，也才凑了不到五十块。

那一刻，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一个十八岁的、骄傲的少年，被三百二十块钱，

轻而易举地压垮了脊梁。他抱着我，默默地走出灯火通明的医院，

回到了那个没有一丝暖气的出租屋。他用冷水浸湿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敷在我的额头，

试图用这种最原始、也最无用的方式为我降温。我的身体滚烫如火，意识却无比清醒。

我看着他坐在床边，背影萧索得像一棵在寒冬里落尽了叶子的树。窗外的月光照进来，

在他身上投下一片凄清的冷辉。他好像，快要碎掉了。

系统在我脑中发出尖锐的警报：警告，反派生命体征出现异常，精神状态濒临崩溃。

请宿主及时干预，避免目标人物死亡导致任务失败。我缓缓开口，

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得厉害：“爸爸，我是不是很没用？”他没有回头，

身体却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我只会给你惹麻烦，害你失去比赛资格，

害你没有钱……”我一边说，一边努力挤出几滴滚烫的眼泪，让它们滑过我发烫的脸颊，

“我是个坏孩子。”他依旧沉默，像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像。“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用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问出了这句最能戳中他软肋的话。他自己，

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被父母抛弃，被命运抛弃。果然，他的肩膀无法抑制地颤动了一下。

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无数砂纸磨过：“……不会。”他说：“睡吧。

”黑暗中，我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你看，摧毁一个人，多么简单。

只需要先把他狠狠地推入深渊，再在他即将坠亡时，给他一丝虚假的、随时可以收回的温暖。

第二天一早，

他拿着屋里唯一值钱的东西——那台他用来学习、用来连接外面世界的二手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