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点,身旁的电子闹钟响起,陈诗玥闭着眼睛摸索到按键,深深地叹了一口怨气。
急急忙忙地穿好校服,背上书包,硬咽下去爸爸起早买的早餐,包子馅有点咸,她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
6点40准时到班里,开始一天的早读。
朗朗的读书声中间夹杂某人的演唱会。
7点50开始上课,这几天见了不少老师,陈诗玥不禁有点脸盲。
本来以为是语文老师,课本都掏出来了才发现不对。
原来是数学老师,陈诗玥又急急忙忙地掏出数学课本和草纸。
课中,数学老师在黑板上画下一个几何图形,目光扫过全班:“那么,谁来说说,这条辅助线应该加在哪里?”
问题悬在半空,教室里一片寂静。
陈诗玥的心脏却猛地一跳,一个清晰的答案瞬间在她脑海里亮了起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微微鼓起,右手手指蜷缩了一下,准备举起来——然而,就在此刻,一个清脆、自信的声音,像一颗早己计算好轨道的子弹,精准无误地从她左前方发射出来。
“连接A点和D点!”
是秦姚。
她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陈诗玥那口提到一半的气,就那样不上不下地堵在了胸口。
她微微张开的嘴唇无声地合上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刚才因激动而微微发热的脸颊,正在一点点冷却下去。
一种熟悉的、带着微涩滋味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爬上心头——又来了。
老师的脸上瞬间绽开赞赏的笑容:“非常好!
秦姚同学反应很快!
大家看到了吗?
就是连接AD!”
全班同学的目光,像追光灯一样“唰”地聚焦在秦姚身上。
陈诗玥低下头,假装整理己经非常整齐的草稿纸。
那个明明她也想到了的答案,从秦姚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成了秦姚的专属品。
“她为什么总能这么快?”
陈诗玥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像一头被困住的小兽。
一种混合着挫败、焦急和不甘的情绪在她胃里翻搅。
老师确实也记住了她的名字。
在她下一次终于抢到一个问题的回答机会,并且同样正确时,老师点了点头:“嗯,陈诗玥说得也对。”
一个“也”字,轻飘飘的,却像在她和秦姚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线:一个是率先开拓的标杆,另一个,只是后面跟上来的、正确的“其中一个。
她下定决心,必须更快,更专心,一定要比她更快。
当无意中听见秦姚己经完成了今天的数学作业,可她却还有一页时,这种不甘达到了顶峰。
“陈诗玥,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写?”
同桌李雯问道。
“哦,这个就是,你看……”陈诗玥刚才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转眼蓝天白云,双红的脸颊转而白里透红,坚定的语气少了几分羞涩。
上午的课程终于结束,陈诗玥己经饿到头晕脑花,肚子也格外的疼。
到食堂人山人海,找了一个最少人的窗口打饭,匆忙地扒拉了两口饭就往班里赶。
她一定要把上午没完成的作业写完,她姚超过秦姚的进度。
一进班瞬间感觉天塌了,秦姚己经在位子上了,而且正在低头认真地写着作业。
陈诗玥也不管那么多,一***就坐在板凳上,看着还没有完成的英语作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坐下,陈诗玥就发觉不对,一种陌生的、湿漉漉的凉意透过校服裤子渗了进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几乎是弹射般地微微抬起身体,偷偷扭头看向刚才坐过的凳面——一小块不规则、红色,像一枚突兀的印章,烙在了浅色的凳子上。
她知道,她来月经了。
班里很安静,稀稀疏疏的写字声和窗户外的鸟叫相得益彰。
可她心里却格外的燥热。
对,秦姚来过月经,她应该会常备卫生巾。
可是她内心并不想向秦姚去借,况且这也太丢人了。
可身下的剧痛和流出的液体却管不了这么多,鬼使神差地使她向秦姚开了口。
“秦姚,你过来一下。”
陈诗玥压低了声音,摆了摆手示意。
“怎么了?”
秦姚一脸疑惑,向她走来。
“你有卫生巾吗?”
陈诗玥趴在她耳朵边说。
说完这句话陈诗玥感觉自己双脸通红。
“有,你等一下。”
秦姚平常的口吻使陈诗玥不那么害怕和羞涩。
“来,你把这个系在腰上,这是卫生巾。
等会儿去厕所我教你怎么用。”
秦姚左手拿了一件黑色的防晒衣,右手是一包卡通图案的卫生巾。
陈诗玥乖乖照做,两人到了厕所隔间。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难以言说的恶臭西面八方的向两人涌来 ,但秦姚一开口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先帮你把卫生巾撕开,这个大头对着你的后面,小头对着前面,这两个翅膀要贴在你***的下面,等你把***提起来的时候,要再摆好大头的位置。
要贴得平整一些,别贴歪了……”秦姚如数家珍,一字一句很认真地传授卫生巾的贴法和月经注意事项。
“谢谢。”
“不客气。”
等陈诗玥再次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有一个小便签,上面写道:旁边的是布洛芬,如果你痛的实在厉害的话,可以吃一个止痛。
防晒衣就给你了,不用还了。
等她再抬头,看到秦姚低着头认真地写着什么,内心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