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昙花一舞动京城"今日无事,勾栏听曲,只为睹这佳人惊鸿,雅,实在是雅。
"醉仙楼前,锦衣公子们摇着折扇,目光灼灼地盯着朱漆大门上悬挂的昙花灯笼。
今日是三月十五,京城最大的妓院"醉月阁"一年一度的"昙花日",
据说今年主舞的姑娘是从北边新来的,一曲《霓裳》能让人魂牵梦萦。阁内暗香浮动,
秦婉对镜描眉,铜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指尖轻颤,在眉尾点上一颗朱砂痣,
与前世死时一模一样的位置。"姑娘,时辰到了。"门外传来龟奴恭敬的声音。
秦婉缓缓起身,肩头的烙印在轻纱下若隐若现——那是前朝皇族的印记,
如今却成了最下贱的妓籍标志。她伸手抚过那凹凸不平的疤痕,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前世,
她贵为前朝最受宠的大公主,国破后被发配至此,因不堪受辱咬舌自尽。而今重生归来,
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以死明志的骄傲公主。"知道了。"她柔声应道,声音酥媚入骨。
丝竹声起,秦婉赤足踏上铺满花瓣的舞台。她身着月白色纱衣,腰间系一条银丝绦带,
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数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这就是新来的秦姑娘?"有人低声惊叹。秦婉眼波流转,在人群中扫过。
孔她太熟悉了——礼部尚书之子、镇北侯的侄子、盐商巨贾...前世他们是如何羞辱她的,
今生她要一一讨回来。琵琶声骤然转急,秦婉广袖一甩,腰肢轻折,
整个人如一朵盛开的昙花。她每一个眼神都含着钩子,每一次转身都带着欲拒还迎的风情,
看得台下众人神魂颠倒。"妙!实在是妙!"二楼雅座,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拍案叫绝,
"这舞姿,这身段,比起宫里的舞姬也不遑多让!"秦婉余光瞥去,
心中冷笑——那是当朝户部侍郎赵明德,前世第一个玷污她的人。
她故意朝他所在的方向抛了个媚眼,看到对方立刻坐直了身体,喉结滚动。舞至高潮,
秦婉突然一个旋身,轻纱飞扬间露出肩头若隐若现的烙印。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那是...前朝皇族的印记?""嘘——小声些,
听说这秦姑娘是前朝余孽...""难怪如此气质不凡..."秦婉假装惊慌,
连忙拉好衣衫,眼中含泪楚楚可怜。这一番作态更激起男人们的征服欲,
无数银钱如雨点般抛上舞台。就在此时,醉月阁大门轰然洞开。
"盘将军到——"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秦婉动作微滞,转头望去。
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高大男子迈步入内,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响。他面容刚毅如刀削,
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正是刚刚平定西北叛乱归来的镇国将军盘邑。
秦婉心头一震。前世她死得太早,未曾见过这位名震天下的将军。但此刻四目相对,
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盘邑目光如炬,穿过层层人群直直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不似其他男人的贪婪,反而带着几分探究与讶异。"继续。"他沉声道,
声音低沉如大漠风沙。秦婉回过神来,舞姿更加柔媚。
她故意在转身时让轻纱拂过盘邑所在的方向,带起一阵香风。余光中,
她看到将军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剑柄。一舞终了,满堂喝彩。
老鸨满脸堆笑地上前:"各位爷,秦姑娘今日只见三位客人,价高者得!"竞价声此起彼伏,
秦婉却注意到盘邑转身欲走。她轻咬下唇,突然脚下一软,"哎呀"一声朝将军方向倒去。
盘邑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秦婉借势倒入他怀中,
玉手"不经意"地按在他胸前。"将军..."她仰起脸,眼中水光潋滟,"奴家脚崴了,
可否..."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死、死人了!拓跋公子死了!
"第2章 拓跋公子之死整个醉月阁瞬间大乱。盘邑神色一凛,松开秦婉大步上楼。
秦婉整了整衣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拓跋氏,正是西北最大的部族之一,
其继承人死在京城妓院,这事绝不简单。她提起裙摆跟了上去,在众人慌乱中显得格外镇定。
前世的政治嗅觉告诉她,这场命案或许是她接近权力中心的最好机会。二楼雅间内,
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年轻男子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盘邑蹲下身检查尸体,
眉头紧锁。"表面看是自杀,"他沉声道,"但刀口角度不对。"秦婉站在门口,
轻声道:"将军明鉴,拓跋公子方才还与奴家说过话,不像是要自尽的人。"盘邑回头看她,
目光如电:"你认识他?""谈不上认识,"秦婉低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只是方才为拓跋公子弹了一曲,他说...很喜欢。"她故意欲言又止,
果然引起盘邑的注意:"他说了什么?"秦婉抬眼,
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犹豫:"他说...这次来京,是为了求娶一位公主。若不成,
他父亲就要联合蒙族起兵..."盘邑瞳孔微缩。
秦婉知道她的话戳中了要害——西北边境的稳定,一直是朝廷的心病。"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盘邑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秦婉不退反进,几乎贴在他胸前,
吐气如兰:"因为奴家相信将军...能护我周全。"她指尖轻轻划过盘邑的手背,"毕竟,
奴家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拓跋公子活着的人呢。"盘邑呼吸微滞,
猛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你到底是什么人?"秦婉嫣然一笑,
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一个想活下去的弱女子罢了。"她退后一步,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将军若有疑问,随时可来醉月阁找奴家。"说完,她转身离去,腰肢轻摆如风拂柳。
盘邑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回到闺房,秦婉锁上门,脸上媚态尽褪。
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张密信——那是她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今早送来的。
"果然..."她冷笑一声,将信纸凑近烛火。火光映照下,她眉间朱砂如血,
"拓跋氏与蒙族早有勾结,这次命案背后..."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秦姑娘,
刑部来人了,说要问您话。"龟奴在门外道。秦婉迅速整理表情,
换上一副惊慌模样:"我、我这就来。"她对着铜镜最后检查一遍妆容,
确保肩头的烙印隐约可见——这是她身份的最好掩护,
谁会怀疑一个带着耻辱印记的妓女有政治野心呢?走出房门时,
秦婉已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知道,盘邑将军一定会亲自审问她,
而这正是她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前世她死于高傲,今生她要靠媚骨与心计,
一步步爬回权力的巅峰。而这位正直的将军,或许就是她最好的踏脚石...或者,
最危险的变数。大厅里,盘邑正在询问其他妓女。看到秦婉进来,他目光一凝,
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秦姑娘,"他声音低沉,"我们需要单独谈谈。"秦婉低头行礼,
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但凭将军吩咐。"她不知道的是,
盘邑袖中正攥着一块玉佩——那是从拓跋公子身上找到的,上面刻着前朝皇室的徽记。
暖香阁后院的小亭里,石桌上茶烟袅袅。盘邑示意秦婉坐下,自己却站在亭边,
目光落在远处。"拓跋公子死时,你就在隔壁房间弹琴?""是。"秦婉手指绞着帕子,
"奴家每隔三日都会为拓跋公子抚琴。他...他说奴家的琴声让他想起草原上的风。
"盘邑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据我所知,拓跋公子向来不近女色,
为何独独青睐你的琴艺?
"秦婉眼中迅速泛起水光:"奴家不知...或许因为奴家曾随父亲去过北疆,
会弹几支草原小调。""你父亲是?""边关一个小吏,早些年因通敌罪被处死了。
"秦婉声音越来越低,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哽咽,"奴家这才..."盘邑沉默片刻,
突然换了话题:"拓跋公子死前可有什么异常?"秦婉像是回忆了一下,
轻声道:"昨日他显得很焦躁,琴没听完就匆匆离去,还落下了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奴家本想今日还他的..."盘邑接过丝帕,眼神微变。
帕角绣着一个精致的狼头图案——草原王族的标志。他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入怀中,
又问:"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只有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秦婉蹙眉,
"奴家以为是丫鬟打翻了东西,就没在意。
后来听见尖叫声才知道出了事..."盘邑突然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秦姑娘,
你知道欺瞒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吗?"秦婉惊得向后仰去,衣袖带翻了茶盏。
温热的茶水溅在她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她咬着唇没出声,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
盘邑怔了怔,冷硬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他掏出一块干净帕子递过去:"抱歉。
"秦婉接过帕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掌。盘邑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手,
耳根泛起可疑的红色。"将军!"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大理寺来人了,说要接管现场。
"盘邑眉头紧锁:"告诉他们,此案由兵部直接负责。"他转向秦婉,语气缓和了些,
"秦姑娘暂时不要离开京城,可能还需要你协助调查。"秦婉低头应是,在盘邑转身离去时,
她眼中泪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第3章 玉佩与秦瑶三日后,兵部衙门。
盘邑盯着案上的证物——那块刻有前朝徽记的玉佩,指节轻轻敲击桌面。
玉佩上的纹路他很熟悉,十五年前皇宫那场大火后,他在废墟中见过类似的碎片。"将军,
查到了。"副将推门而入,"那秦婉确实曾是边关小吏秦明之女。秦明因私通北狄被斩,
家眷没入官妓。但...""但什么?""秦明一案有些蹊跷。
当时负责审理的是已故的刘尚书,而刘尚书去年暴毙前,曾秘密见过拓跋公子。
"盘邑眼神一凛。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拓跋公子作为草原部落使者,
为何会与前朝余孽有牵连?又为何在见过秦婉后离奇死亡?"备马,我要再见见那位秦姑娘。
"副将犹豫道:"将军,大理寺那边一直盯着这个案子,您单独去见一个妓女,
恐怕..."盘邑冷冷扫他一眼:"我行事何须向人解释?"暖香阁后院,秦婉正在抚琴。
琴声呜咽,如泣如诉。她早知道盘邑会再来,
特意选了这首《孤雁南飞》——前朝长公主最爱的曲子。脚步声停在门外。
秦婉故意弹错一个音,琴声戛然而止。她"慌乱"地起身,衣袖带倒了琴案上的花瓶。
瓷瓶落地粉碎,她弯腰去捡,指尖立刻被划出一道口子。
盘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别动。"秦婉"惊慌"地抬头,
眼中噙着泪水:"将、将军怎么来了..."盘邑没回答,从怀中取出金疮药,
小心地撒在她伤口上。他的手指粗糙有力,动作却异常轻柔。
"《孤雁南飞》不是寻常人能弹的曲子。"盘邑突然道。秦婉心跳漏了一拍,
面上却不显:"是拓跋公子教的...他说这曲子在他们草原上很流行。
"盘邑盯着她的眼睛:"拓跋公子死前见过什么人?""奴家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