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善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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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像只濒死的独眼。

令狐尘贴着墙根走,影子被拉得老长,又在灯光熄灭的瞬间融成一团墨。

袖子里的美工刀硌着腕骨,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从二楼传来的脚步声消失在三楼,像是故意逗弄猎物的猫,悬着的危机感没散去,反而凝成了更沉的铅块,压在他后颈。

必须找个亮堂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街角就亮起一片暖黄的光。

是家24小时便利店,招牌上的“OPEN”在雨雾里泛着模糊的光晕,像黑夜里的一块创可贴。

令狐尘犹豫了半秒,还是朝着那片光亮走了过去。

推开门的瞬间,风铃“叮铃”作响,暖气混着关东煮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里人不多,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在货架前挑零食,收银台后坐着个打哈欠的店员,还有个戴老花镜的老头,正对着微波炉里的便当发呆。

正常得像幅画。

令狐尘松了口气,走到冰柜前拿了瓶矿泉水。

冰凉的瓶身贴着额头,肋骨的钝痛似乎减轻了些。

他摸了摸内衣口袋,密封袋里的绷带硌着胸口,像块烧红的烙铁。

那个木箱还锁着,父亲留下的线索断在“逆子者,因果之敌”这七个字上,而他连“逆子”究竟意味着什么都搞不清。

“砰!”

玻璃门被猛地撞开,风铃发出刺耳的哀鸣。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冲了进来,右手握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刀尖上还挂着雨水。

“钱!

把钱都拿出来!”

男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左手狠狠拍在收银台上,“快点!

不然老子捅死你!”

店员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去开收银机。

穿校服的女生尖叫着躲到货架后面,老花镜老头慢悠悠地转过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令狐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地想躲,脚却像钉在了原地。

肋骨的伤口突然抽痛起来,眼前闪过护城河女孩的脸——血雾弥漫的眼睛,咧开的嘴,还有脖颈上那道和他一模一样的擦伤。

不能再出事了。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神经。

当男人转身去看货架后面的女生时,令狐尘几乎是凭着本能喊出声:“大爷!

快躲开!”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店里炸开,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老花镜老头愣了一下,似乎终于明白过来,慢悠悠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出了问题。

男人被这声喊惊得回头,手里的刀下意识地挥了一下。

本来这一刀根本伤不到人,可老头正好往那个方向挪,刀尖不偏不倚地刺进了他的腹部。

时间仿佛凝固了。

老头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刀,老花镜滑到了鼻尖。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来,在干净的地板上漫开,像一朵迅速绽放的红玫瑰。

“操!”

劫匪也懵了,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老头,脸色瞬间惨白,“不是我……我没想要杀人……”令狐尘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明明是想提醒,是想救人,怎么会这样?

穿校服的女生哭得更大声了,店员举着钱哆哆嗦嗦地递过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钱……钱给你……你快走……”劫匪一把抢过钱,转身就往外跑,撞到玻璃门时差点摔倒。

风铃再次响起,声音却像丧钟一样刺耳。

店里只剩下女生的哭声、店员的喘息声,还有……老头微弱的呼吸声。

令狐尘僵在原地,矿泉水瓶从手里滑落,“砰”地砸在地上,水流了一地。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向自己的手——这双手,昨天救了个女孩,结果让她成了杀人魔;今天提醒了个老人,结果让他被一刀捅死。

这到底是什么鬼能力?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不是耳朵听到的,是首接钻进意识里的,像电子合成音,清晰得可怕。

因果债+1令狐尘猛地捂住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看到一行淡红色的数字,就像游戏里的提示框,悬浮在他的视野右上角——1。

因果债?

这是什么意思?

他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货架,泡面和零食掉了一地。

店员惊恐地看着他:“你……你没事吧?”

“我……”令狐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地上逐渐失去呼吸的老头,又看向自己的手,那行淡红色的数字像烙印一样刻在视网膜上。

他终于明白了。

他的善意,就是毒药。

他想救人,结果就会杀人。

车祸那天,他如果没挣扎着从驾驶座爬出来,是不是卡车司机就不会变成一张空白脸?

护城河那晚,他如果没跳进水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就不会变成嗜血狂魔?

刚才,如果他没喊那一声,是不是老头就不会死?

因果债+1那行数字还在那里,冷冷地提醒着他。

这不是幻觉,不是巧合,是他能力的副作用——每一次善意,都会欠下一条命的债。

“快……快报警……”店员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思。

令狐尘猛地回过神,看向玻璃门外。

雨还在下,街灯的光晕里,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是刚才楼道里的脚步声?

还是时茧的人?

或者是因果仲裁者?

他不能待在这里。

老头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警察来了,他怎么解释?

说自己有个会让善意变成杀意的能力?

说自己脑海里多了个“因果债”的数字?

只会被当成疯子,或者同谋。

令狐尘抓起地上的矿泉水瓶,转身从便利店的后门冲了出去。

后门通向一条狭窄的巷子,堆满了垃圾桶,散发着馊臭味。

他踩着积水往前跑,肋骨的疼痛变成了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脑海里的因果债+1像个催命符,随着他的呼吸跳动着。

他想起父亲木箱上的字:“逆子者,因果之敌”。

原来“逆”是这个意思。

不是反抗,不是叛逆,是逆转。

把黑变成白,把生变成死,把善意变成最恶毒的诅咒。

他就是个行走的灾星。

巷子尽头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令狐尘拐进另一条岔路,脚下一滑,摔在一个水洼里。

冰冷的污水溅了他一脸,他看着水洼里自己的倒影——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左胳膊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又裂开了,血混着泥水往下淌。

水洼里的倒影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他的动作。

是倒影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令狐尘吓得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垃圾桶。

垃圾桶摇晃着倒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

他定睛再看,水洼里的倒影又恢复了正常,只有那行因果债+1的数字,在水面上若隐若现。

是幻觉吗?

还是……那个“因果债”,不只是个数字?

他不敢再想下去。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雨打在身上,疼得像针戳。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离所有人远远的。

离得越远,死的人就越少。

跑过一个街角时,他瞥见一家药店的招牌。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父亲的木箱是锁着的,他需要工具才能打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药店跑了过去。

玻璃门是锁着的,他看了一眼西周,没人。

然后,他捡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玻璃。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他钻进店里,首奔工具箱的位置。

手指在颤抖,脑海里的因果债+1似乎变得更亮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在犯法,但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他隐约感觉到,只有打破那个箱子,找到父亲留下的秘密,他才能知道如何控制这个该死的能力,如何还清这笔血淋淋的“因果债”。

就在他拿到撬棍的瞬间,药店的警报响了。

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炸开,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令狐尘抓起撬棍,冲出药店。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药店货架上的一排降压药,突然全部炸裂开来,白色的药片混着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而他脑海里的数字,依旧是冰冷的1。

仿佛在说,这仅仅是个开始。

雨还在下,冲刷着城市的罪恶和鲜血。

令狐尘握着撬棍,在雨幕里奔跑,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逃犯。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回不去了。

善意的代价,他付不起。

只能做个恶人了。

至少,恶人不会因为好心,害死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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