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幽蓝渗入伤口，刺骨冰寒瞬间爆开。像无数冰针蛮横刺向心脏，
紧接着是焚身蚀骨的灼痛！两种极端痛楚在皮肉下疯狂撕扯角力，搅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脚下虚浮差点栽倒。手臂上新绽开的刀口皮肉翻卷，皮肤底下透出微弱蓝光挣扎闪烁几下，
彻底湮灭。“嘶~”我倒抽凉气，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疼是真他妈疼，
但这股子妖异劲儿透着邪性。但顾明渊道那张带着貌岸然的脸在我脑子里晃。行啊老狐狸，
我在这天天生不如死你倒是活的滋润，等着吧吧我会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的！接下来的几天，
我把自己活生生拧成一台设定精准的机器，冰冷高效，骨子里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戾。
首先想到的是去我爸书房那里厚重的大部头，
曾经是他的心头血而现在只是我换取筹码的工具。一本本沾着咸腥海气和陈年积灰的书，
被黑市眼神闪烁的书贩子低价收走。捻着皱巴巴的票子，心里一阵没由地空落落的，
觉得实验室里的空气变得更冷了些，要是老头还在的话大概会护着他的这些宝贝吧。
没有过多停留，钱到手后我立刻联系了专攻假证的“朋友”。
要求很简洁：一个偏远海洋观测站研究员“林薇”，背景清白如从未存在。
两天后一张被塑料包裹着还带着些许热度的身份证和配套的门禁卡塞到我手里，
还贴心的送了个硅胶面具。把这硅胶面具紧贴脸上，只觉得又闷又痒，
像是糊了一层不透气的死皮，我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是个蜡黄疲惫的陌生女人。很好，
沈青鸢暂时“死”了。接着现在该拆数据了，老头那份要命的原始记录，
我早就扫描过无数遍。现在，是时候让它“分身”了。
来U 盘和老式磁带这玩意在旧货市场角落里翻出来的我甚至找黑市搞了点特殊合金片，
用激光蚀刻机烙印把最关键的核心矩阵给刻了上去。至于原件嘛，直接塞进防水铅盒里，
深更半夜偷偷跑到旧码头，
方还特别把这块大黑石叫做“海礁之心”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没人后直接狠命挖了个深坑埋了。
填上土，踩实，冰冷夜风像是刀子般割人。
老头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这玩意别被潮水冲走了。最后是“铁蟑螂”。
把它从充电座上抱起来，这沉甸甸铁疙瘩，外壳坑坑洼洼。
撬开它的“肚子”塞进信号器和电池，线路利索接好。
个改装过的廉价运动手环连续 24 小时失联或检测到我心跳停止“铁蟑螂”就会启动。
把我预先设定好的“海礁之心”坐标和部分关键数据碎片发给三个在网上神交已久，
专门倒腾各种“内幕”的“信息耗子”。这样鱼死网破的后手，算是留好了。“伙计，
”我拍“铁蟑螂”冰冷的金属外壳，“万一我折在里面就全看你的了。
”它头顶的扫描灯微闪了一下，算是回应。
现在是时候该备份大礼了连接着青梧房间的通风管道渗出的蓝色黏液我刮了整整两天。
那玩意粘稠滑腻冰冷还带一股浓郁的甜腥味闻久了头昏脑涨。我找了个小烧杯，
用离心机浓缩提纯最后得到小半管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液体，粘得简直像胶水一样。
我把这玩意小心翼翼地灌进伪装成钢笔的注射器里，旋紧笔帽。准备给他另一份“礼”，
是我自己的抽了一管血，混入一点青梧最新体液样本里提取的“共生物分泌物”，
混合液在试管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带着荧光的紫黑色，静静沉淀着，像是某种活物的胚胎，
我又找了个不透明的小药瓶装上揣进兜里。做完一切离，周三的年会只剩一天。
我瘫在实验室角落那张吱呀作响行军床上，浑身骨头像被拆散重装。
隔壁恒温箱的低沉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乐。我抬起左臂看着那道涂抹蓝色黏液的伤口，
结痂了，但周围皮肤似乎比别处更深一点，摸上去温度也略高，
底下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麻痒感，像有东西在皮肤里缓慢苏醒。
“顾明渊......”我盯天花上斑驳的水渍，无声念道，像在咀嚼一块寒冰。
“看看谁才是被研究的那个。”周三，阴天。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压在城市上空，
空气闷得喘不过气，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憋闷。
我穿那身用假身份“林薇”的名义租的廉价灰西装套裙明显大一号，
别扭的踩着不合脚的低跟鞋。站在“海洋研究联盟”总部大厦光可鉴人的旋转门前，
巨大的玻璃幕墙反映着阴沉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冰冷墓碑。门口进出的男女个个光鲜，
衣着考究步履从容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和咖啡因的味道。我像误闯天鹅湖的灰鸭子，
硅胶面具下的皮肤闷的发痒，不合身的衣料粗粝摩擦着皮肤，浑身不自在。口袋里，
那支伪装成钢笔的注射器和那个装着混合液的小药瓶，沉甸甸的像揣着两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干涩的灼烧和狂跳心脏，拿出林薇的门禁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
“滴——”绿灯亮起，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更浓郁的，
混合着中央空调冷气的精英气息扑面而来。年会大厅金碧辉煌，
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冰冷的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
西装革履的投资人和妆容精致的媒体记者主持人们如鱼群一样在场里优雅游弋，低语交谈，
发出矜持的笑声。大屏幕上滚动着各种海洋研究的成果展示，深海探测器的影像投影，
绚丽珊瑚礁奇形怪状的深海生物一片欣欣向荣的“探索与和谐。”恶心，虚伪令人作呕！
我的目光如探照灯扫视全场，寻找那个目标。心脏在胸膛里沉重地擂鼓。很快，
我就在人群簇拥的中心看到了他。顾明渊。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身的深蓝色西装像是把一片浓缩的深海披在了身上，袖口处，
一枚小小的，银质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那是老头生前实验室的标志！这个畜生！
他就优雅的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微微倾身，
听着旁边一个秃顶老头激动地说着什么。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眼神深邃，
偶尔点头，显得既权威又平易近人。周围人都下意识向他靠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敬仰。
他是海洋联盟“神”深渊计划的“首席”披着人皮的恶魔。冰冷恨意瞬间冲上头顶，
几乎要冲破面具的束缚。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手指在口袋里死死攥紧那支“钢笔”硌得掌心生疼。就在这时，顾明渊似乎心有所感，
目光越过人群，精准落在了我这个格格不入的“林薇”身上。随即，
那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细微的，了然的微光，像是早知道我会来，
像看着一只爬进他精心布置的入网飞蛾。他没有惊讶，没有意外，
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他远远的地朝着我的方向极其优雅地极其淡然地举杯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
洞悉一切的笑意。那笑容像淬了毒的冰针般，狠狠扎进我的神经。他知道！
他他妈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林薇”是我！，他就在等我自投罗网！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口袋里的“钢笔”和药瓶仿佛瞬间变得滚烫。
虽然早有被他发现的准备但当他的目光注视着我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
但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破釜沉舟的狠戾从心底窜了上来。行啊！
老东西看咱们谁先笑到最后！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忽略周围投来的，
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目光，迈步走向顾明渊所在的 VIP 休息室方向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空洞的“咔哒”声响亮都像是在万米高空的悬崖上踩钢丝般。后背肌肉绷紧，
我好像能清晰感觉顾明渊那道冰冷的目光如附骨之疽粘在我身上。
推开VIP 休息室厚重的实木门，一股混合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
深海般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门在身后无声的合上，瞬间吞噬了外面大厅的喧嚣，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房间很大，布置奢华而冰冷。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顾明渊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站立挺拔像一尊深海的雕像。他手里还端着那杯香槟，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
“青鸢。”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甚至还有一丝...怀念？，
他没回头。我的真名从他嘴里吐出来，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我戴着面具的脸上。
伪装瞬间被撕得粉碎。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
硅胶面具下的皮肤因为闷热和紧张渗出细密的汗水。他缓缓转过身。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没有了刚才在会场那种温和的悲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像深海无波的表面。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心，也更像你父亲一样顽固。但我总是愿意给你机会的。
”他踱步走近，深蓝色的西装在灯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我妹妹在哪？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视频是真的，也是假的。”他干脆打断我，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实验结论。踱步前进走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左手随意地把玩着那枚黑曜石戒指，幽暗的光泽在他指间流转。“那确实是青梧现在的样子，
在我们最高级的维生舱里。”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直刺过来，“她能看起来正常，
是因为我们暂时压制了她体内的‘共生体’的结果。”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强调这个词，
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头皮瞬间炸开的动作他抬起右手，
优雅地、缓慢地挽起了自己深蓝色西装的袖口。灯光下，他小臂内侧赫然暴露出来！
那不是正常的皮肤！一道大约十厘米长的疤痕，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
疤痕边缘模糊不清，像是融化的蜡。而在那半透明的疤痕底下，隐约能看到几条细微的，
如同水母触须般微微蠕动的蓝色脉络！它们在皮肤下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荧光，
随着顾明渊手臂的动作，那脉络似乎也在极其轻微地搏动！
“就像...”他放下袖子盖住了那令人作呕的景象，声音依旧平稳，
“就像我压制着我体内的这个一样。”他看着我的眼睛，
那眼神像是在欣赏我脸上必然出现的震惊和恐惧。“至于代价，
是持续的痛苦和对‘催化剂’的深度依赖。”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共生体！他也被感染了？！他和青...是同一种东西？！他管这玩意儿叫“共生”？！
“你父亲的原始记录，就是催化剂配方的关键一环，”顾明渊的声音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
“交出来，青梧就能维持人形，就能像视频里那样活着，否则......”他微微倾身，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残酷的诱惑，“她将在无尽的痛苦中彻的升华！！！
”他用了‘升华’这个词，语气里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信息像失控的钻头在我脑子里疯狂搅动。恐惧、恶心、混乱但最深处，
那属于科学家的、该死的理性却像一根生锈的锚链，在惊涛骇浪中死死地钉住了我的思维！
“为什么？”我声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要选青梧？
为什么要掩盖污染真相？那根本不是人类制造的污染，对不对？海底裂缝里到底是什么？
‘深海意志’又是什么狗屁？！”顾明渊看着我，
脸上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被一种近乎宗教般的狂热取代。“为什么？
”他重复着我的问题，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因为你们沈家的基因序列，
是唤醒‘祂们’的最佳钥匙！独一无二的钥匙！”他向前逼近一步，
那股深海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至于你说的污染？”他嗤笑一声，带着极度的轻蔑，
“那是馈赠！是进化！是人类这个孱弱、愚昧、注定毁灭的种族，跃入新纪元的唯一阶梯！
‘深海意志’才是永恒！才是真理！而你父亲那个懦夫！
”他猛地指向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音响设备，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他只想把‘门’关上！他背叛了进化！背叛了真理！听听吧！青鸢！听听来自深海的呼唤！
这才是你血脉里真正的声音！”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台黑色的音响骤然响起！不是音乐，
也不是人声。是一阵低沉、悠远、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鲸歌？不！不仅仅是鲸歌！
那声音里混杂着无法形容的诡异旋律，像无数深海生物在嘶鸣、在哭泣、在低语。
更可怕的是其中蕴含的、几乎无法感知却直抵灵魂深处的次声波频率！
这声音......我记得！是我父亲生前录制的！他痴迷于深海声呐，说那是海洋的心跳！
但此刻，这熟悉的旋律，这承载着父亲记忆的声音，却如同活物般钻进我的耳朵！
它们无视耳膜的阻隔，直接撞击在我的大脑皮层，搅动着我的脑子！
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瞬间袭来！但更可怕的是身体的变化！剧痛！眩晕！恶心！
鲸歌的次声波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持续不断地扎进我的大脑，搅动着我的思维，
试图将一切理性的堤坝彻底冲垮。左臂的灼烧感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甚至开始向胸腔和脊椎侵蚀，皮肤下的麻痒和蠕动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视野里弥漫的蓝光如同实质的雾气，将顾明渊扭曲的身影笼罩其中，
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来自深渊的幻影。“对照组！你是他们的对照组。
”黑市医生那句冰冷的话，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带着刺骨的寒意，
狠狠砸进我混乱的意识“他们用你妹妹测试‘深海之门’的钥匙，而你是唯一的活体对照组。
对照组，活体对照组，黑市医生冰冷话语如带刺浮木楔入意识：“他们用你妹妹测试钥匙，
你是唯一活体对照组！”对照组！顾明渊刚才亲口承认了！视频！他给我看的视频！
青梧躺在维生舱里，“正常”了维生舱！那舱体的结构！
那背景墙壁上模糊的类似电路板的纹路！我脑中瞬间调出“铁蟑螂”前几天扫描到的，
模糊的设计图——那是他早期设想用于隔离和观察高危未知样本的“深渊静滞舱”概念草图！
舱体内部的支撑结构、能量回路分布和我视频里看到的那个维生舱背景细节，几乎一模一样！
压制共生体，
化剂配方需要原始记录“压制共生体......”我强忍着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剧痛和眩晕，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
“那配方是不是需要‘钥匙’本身的某种代谢产物？”我死死盯着顾明渊在蓝光中扭曲的脸，
试图捕捉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新鲜的？高频刺激下的？
就像......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猛地抬起了剧痛难忍、皮肤下蓝光疯狂闪烁的左臂！
那诡异的蠕动感仿佛要破开皮肤爬出来般。顾明渊脸上那种掌控一切的狂热和残忍的快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