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感觉后脑勺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炸开一片金星。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手黏腻的温热液体，浓重的铁锈味直冲鼻腔。
“水…… 给我水……”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冷的泥地上。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呻吟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这不是他熟悉的实验室。
记忆的最后一帧，是他正在调试粒子对撞机的参数，屏幕上的能量曲线突然出现异常波动，刺眼的蓝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实验室。作为燕大物理系最有天赋的大三学生，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专业知识，会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将他抛离熟悉的时空。
“醒了！这小子醒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越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几个穿着破烂皮甲的汉子，他们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环首刀，脸上沾着黑红色的污渍。更远处，是连绵的土黄色城墙，城头上飘扬着一面残破的旗帜，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 “唐” 字。
“唐？” 李越的脑子嗡嗡作响，“哪个唐？”
“废话！” 旁边一个断了胳膊的汉子啐了口血沫，“除了天可汗的大唐，还有哪个唐？”
天可汗？贞观年间？
李越的心脏疯狂擂动起来。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回到盛唐，可当幻想真的照进现实，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身上还穿着现代的 T 恤牛仔裤，在这群古人中间，简直像个怪物。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时空异常检测完毕，宿主灵魂与新身体融合度 78%
大唐科技升级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宿主：李越。当前等级：0。可分配科技点：0
新手任务发布：在长安城生存 72 小时。任务奖励：科技点 10，解锁基础制造模块
李越愣住了。系统？穿越者的标配金手指？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此刻的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 不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或许是他在这个陌生时代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当兵的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兵痞用刀背拍了拍李越的脸，“是哪家的公子哥，跑到这护城河边来寻死？”
李越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是城墙外的护城河沿岸，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强忍着恶心，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 我遭遇了劫匪，财物被抢，还被打晕了……”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兵痞们显然没兴趣深究。领头的伍长啐了一口：“晦气！把他拖到一边去，别挡着清理战场。”
两个士兵架起李越，把他扔到了离城墙不远的一处草坡上。李越蜷缩在那里，看着这些唐朝士兵有条不紊地清理尸体、擦拭兵器，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的手机早就不知所踪，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口袋里只有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 这大概是他与现代社会唯一的联系了。
检测到宿主处于危险环境，建议尽快离开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我也想走啊，” 李越在心里苦笑，“可我连长安城的门都进不去。”
唐朝的城防极为严格，出入城门需要鱼符或公验。像李越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他看着远处高大的城门，城楼上的士兵盔甲鲜明，手持长戟，眼神锐利如鹰。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身着黑色劲装的骑士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横刀，刀柄上镶嵌着宝石。骑士们在城门前勒住缰绳，守城校尉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尉迟将军，今日怎会亲自巡城？”
被称为尉迟将军的男子淡淡点头：“陛下听闻近日有突厥细作潜入长安，命我加强巡查。” 他的目光扫过城门口，突然停留在了李越身上，“那是什么人？”
校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连忙解释：“回将军，是个不知来历的年轻人，像是遭了劫，属下正准备把他赶走。”
尉迟恭催马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越。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李越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尉迟恭的声音低沉有力。
李越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道：“在下李越，本是江南学子，前来长安赶考，途中遇劫，侥幸逃生。”
这个理由比刚才的 “寻死” 靠谱多了。唐朝科举虽然不如后世兴盛，但每年仍有不少学子奔赴长安。
尉迟恭眉头微皱：“既是学子，可有文牒？”
李越心中一紧，刚想找借口，却听系统提示：检测到危机，触发临时任务：获得尉迟恭的信任。任务奖励：科技点 5，解锁语言通晓模块
“文牒…… 在遇劫时丢失了。” 李越硬着头皮说道，“不过，在下倒是记得一些圣贤书，或许可以证明身份。”
尉迟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年轻人会这么说。他略一沉吟：“哦？那你便背一段《论语》来听听。”
李越心中暗喜。虽然他是学物理的，但作为文科生出身的父母从小就逼他背诵古籍，《论语》他倒真能背出不少。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他流畅地背了起来，声音虽然有些虚弱，却字正腔圆。
尉迟恭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看来你确实是个读书人。只是如今长安城内盘查甚严，没有文牒，我也不能放你进去。”
李越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过，” 尉迟恭话锋一转，“我府中正好缺个抄书的先生，你若不嫌弃，可暂居我府，待查明身份后再做打算。”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李越连忙叩首：“多谢将军收留，在下感激不尽！”
尉迟恭点点头，对身边的亲卫道：“带他回府，好生照看。”
跟着亲卫走向尉迟府的路上，李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新手任务进度：进入长安城区已完成，生存 72 小时进行中
临时任务完成，奖励科技点 5，解锁语言通晓模块
语言通晓模块激活中…… 激活成功！宿主已掌握唐朝官话及常用方言
李越惊讶地发现，周围人的对话他现在能听懂九成以上，刚才与尉迟恭交流时还觉得有些生涩的词语，此刻也变得无比熟悉。这个系统，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尉迟府位于长安永兴坊，虽然不如其他国公府第奢华，却也气势恢宏。亲卫将李越带到一间偏院，嘱咐他好生休息，便自行离开了。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案，两把椅子。李越瘫坐在椅子上，终于有机会梳理这半天来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