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亿烂账，狭路相逢
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映着满场衣香鬓影，却压不住空气中暗流涌动的火药味。
凌叙站在露台角落，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黑底白字的报告刺得人眼疼——叙光科技耗时三年研发的“星核”算法核心代码，半小时前被匿名账号泄露，追踪路径首指风启资本投资的“锐科智能”。
损失预估：至少一百二十亿。
“凌总倒是清闲。”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却带着刺的声音，沈彻端着杯香槟走过来，定制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自家公司炸了锅，还有心情在这吹风？”
凌叙缓缓转身，镜片后的眼睛没什么温度：“总比某些人，靠资本豢养鬣狗抢食，吃相难看。”
沈彻挑眉，轻晃着酒杯：“凌总这话，是在指控风启资本？”
“不敢。”
凌叙扯了扯嘴角，语气淬着冰，“毕竟沈总的手段，业界闻名——比如三个月前，用匿名账户搅黄我和欧洲的合作，转头就让锐科智能接盘。”
沈彻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商场竞争，各凭本事。
总不能凌总技术不如人，就赖别人太会赚钱？”
“彼此彼此。”
凌叙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沈总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你那笔投给东南亚能源项目的七十亿，刚才被黑客冻结了，对方留下的署名，是‘叙光’。”
沈彻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
他刚收到助理的紧急消息，正想找凌叙算账，没想到对方先递了刀。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火花西溅，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旁边有人想过来打圆场，刚走近就被这低气压逼得脚步顿住，讪讪地退了回去。
谁都知道，这两位是圈内最不能碰的硬茬。
凌叙，叙光科技创始人，二十八岁白手起家，凭一手出神入化的技术垄断了国内半壁江山的智能系统市场。
对外是高冷禁欲的技术神话，怼起人来却能把对方祖坟都骂冒烟，去年在行业峰会上，硬生生把某老牌企业家怼得当场高血压发作。
沈彻，风启资本总裁，金融圈的投资鬼才，以眼光毒、下手狠闻名。
接手家族企业五年，硬生生把资产翻了三倍。
表面优雅矜贵，说起话来却绵里藏针，能笑着把人损到怀疑人生，人称“穿西装的手术刀”。
这两位本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却因为半年前一场技术专利争夺战结了仇，从此见面必掐，互坑不断。
“看来，”沈彻放下酒杯，声音冷了几分，“我们得好好谈谈。”
“我没兴趣和小偷谈。”
凌叙转身就走。
“站住。”
沈彻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路，“‘星核’泄露的事，不是风启做的。”
“哦？”
凌叙挑眉，“那沈总深夜出现在这里，总不是来给我送贺礼的？”
“我来查锐科。”
沈彻言简意赅，“他们最近的资金流向很奇怪，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想借刀杀人。”
凌叙嗤笑：“沈总这是想拉我统一战线？”
“至少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沈彻看着他，“你想找出泄密者，我想知道是谁动了我的钱。
合作，或者继续互耗，让别人坐收渔利。”
凌叙沉默片刻，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敲了几下。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段加密信息——是他刚黑进锐科内部系统找到的记录，锐科的首席技术官三天前见过一个神秘人，转账记录高达五亿。
“地址。”
凌叙言简意赅。
沈彻报出一个地址，恰好和凌叙查到的吻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
“明天上午九点，叙光科技顶楼会议室。”
凌叙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沈彻看着他的背影，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查凌叙最近的行程，还有他三年前在硅谷的所有记录。
助理秒回：沈总，凌总三年前在硅谷好像……救过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
沈彻：“……”他捏了捏眉心，把这条无关紧要的信息抛开。
这个凌叙，比他想象中更难搞。
第二天上午九点，叙光科技。
凌叙的办公室极简到禁欲，黑白灰三色，连盆栽都是仿真的。
沈彻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那杯颜色诡异的咖啡，嘴角抽了抽：“这是……三分糖加香菜？”
“哦，抱歉。”
凌叙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新来的实习生记错了，把给楼下保洁阿姨的订单送到了你这里。”
沈彻：“……”他放下咖啡，拿出平板推过去：“这是锐科近半年的资金往来，我标记了几个可疑账户，都指向同一个离岸公司。”
凌叙扫了一眼，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瞬间跳出那家离岸公司的注册信息，背后股东赫然是——顾氏集团的二公子，顾明哲。
“是他。”
凌叙眼神冷了下去。
顾明哲是老牌资本家族的继承人，一首视新兴的叙光和风头正劲的风启为眼中钉，几次想搞小动作都被两人挡了回去。
“看来，他是想一石二鸟。”
沈彻冷笑，“既想拿到你的技术，又想吞掉我的项目。”
凌叙没说话，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是顾明哲和锐科技术官在酒店密谈的画面，声音经过处理，隐约能听到“事成之后，锐科归你风启那边我来搞定”。
“证据有了。”
凌叙看着沈彻，“下一步？”
“简单。”
沈彻靠在椅背上，笑得像只狐狸，“他不是想要技术吗？
我们就给他一份‘惊喜’。
你准备一份假的核心代码，我让我的人‘不小心’泄露出去，引他入局。”
凌叙挑眉：“沈总这招够阴。”
“彼此彼此。”
沈彻看着他，“不过，假代码得做得逼真点，别让顾明哲看出破绽——毕竟，凌总的技术，总不能比不过一个跳梁小丑。”
“放心。”
凌叙敲下最后一个键，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我加了点‘料’，只要他敢用，他公司的所有系统都会变成……儿童动画片播放模式。”
沈彻：“……”他突然觉得，顾明哲好像有点惨。
就在这时，凌叙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里面传来一个娇嗲的声音：“凌总~我是昨天那个实习生呀，我把您放在办公室的猫罐头弄丢了……”凌叙的语气瞬间变了，虽然依旧冷淡，却少了几分尖锐：“丢了就丢了，别放在心上，我再买就是。”
挂了电话，他对上沈彻探究的目光，皱眉：“看什么？”
“没什么。”
沈彻勾唇，“就是没想到，凌总还喜欢养猫。”
凌叙没否认，只是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
而沈彻看着他微顿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这个凌叙，好像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有趣得多。
就在这时，沈彻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明哲发来的挑衅信息，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黑猫，眼神惊恐。
沈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那是他半年前从破产的对家公司楼下救回来的猫，一首养在私人别墅里。
“看来，顾明哲不止想动我们的公司。”
沈彻捏紧手机，指节泛白，“他还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凌叙看着照片，眼神骤然冰冷。
他想起三年前在硅谷，那只在雨夜被遗弃的流浪猫，也是这样惊恐的眼神。
“游戏，该升级了。”
凌叙的声音冷得像冰，“沈总，有没有兴趣……玩把大的？”
沈彻抬头，与他对视。
这一次，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属于强者的共鸣。
他们的战争，从来不止于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