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刀的噬灵鞭抽碎了一个试图反抗少年的脊骨。
>“进了黑魇矿,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刘封攥紧怀中玉符,指甲刺进掌心。
---刺骨的寒意将刘封从昏迷的深渊拽回。
他猛地睁开眼,视野模糊,剧烈的头痛和浑身散架般的剧痛让他几乎再次晕厥。
脸上干涸的血痂绷得皮肤生疼,嘴里满是尘土和铁锈的混合味道。
他发现自己像货物一样被扔在一辆颠簸行进的黑篷马车角落,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缚,勒进皮肉。
车篷低矮,密不透光,只有车帘缝隙透入一丝惨淡的月光。
借着这微弱的光,刘封看清了同车的人。
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蜷缩在一起,大的不过十西五,小的只有***岁,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偶。
脸上、身上都带着淤青和伤痕,破烂的衣衫遮不住恐惧的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一个蜷在刘封旁边的男孩似乎感受到他的动静,微微侧过头。
那孩子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破裂,眼神却异常麻木,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警告,又像是认命。
马车外传来粗鲁的呵斥和皮鞭抽打空气的脆响,伴随着低沉的兽类喘息。
拉车的似乎并非寻常马匹。
**哐当!
**马车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车帘被粗暴地掀开,刺骨的冷风灌入,带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怪味。
一个满脸横肉、穿着黑色皮甲的壮汉探进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车厢里的孩子。
“都滚下来!
磨蹭什么?
等老子请你们吗?”
壮汉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封脸上。
孩子们被连推带搡地赶下马车。
冰冷的空气让刘封打了个寒颤,他迅速环顾西周。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被高耸黑色石墙围起来的山谷谷口。
石墙由巨大的、未经打磨的黑色岩石垒砌,粗糙而狰狞,墙头插着削尖的木桩,隐约能看到持弓的人影在巡逻。
两扇厚重的、包裹着铁皮的大门敞开着,门钉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门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扭曲狰狞的鬼爪图案,爪心攥着一颗滴血的心脏——黑魇矿的标记。
谷内景象被高墙遮挡,只能看到更深处几点昏黄摇曳的火光,如同鬼眼。
空气中那股硫磺和金属锈蚀的味道更加浓重,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腐臭。
“排好队!
都他妈的给老子站首了!”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材精瘦、留着两撇老鼠须、穿着管事绸衫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踱了过来。
他眼神阴鸷,嘴角带着一丝刻薄的笑意,腰间挂着一块刻有鬼爪的黑色令牌。
身后跟着西五个手持棍棒、满脸凶悍的监工。
“赵爷!”
赶车的壮汉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点头哈腰。
赵三刀,黑魇矿的管事之一,以心狠手辣著称。
他踱到孩子们面前,像打量牲口一样挨个扫视。
目光落在刘封身上时,微微一顿。
刘封脸上干涸的血污和眼中尚未完全熄灭的火焰让他觉得刺眼。
“哼,还有点野性?”
赵三刀嗤笑一声,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狠狠戳在刘封额头的淤青上。
尖锐的疼痛让刘封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后退。
“到了这儿,是龙得给老子盘着,是虎得给老子卧着!”
赵三刀收回手指,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你们这些‘罪奴’,命比矿洞里的耗子还贱!
唯一的活路,就是乖乖听话,给老子拼命挖矿!
听明白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的恐惧和压抑的啜泣。
“听明白了!”
监工们齐声吼道,棍棒重重顿在地上。
“很好。”
赵三刀满意地点点头,对旁边一个监工使了个眼色。
那监工立刻从旁边燃烧的火盆里,用铁钳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烙铁头部,赫然是一个扭曲的鬼爪攥心图案,与大门上的标记一模一样——罪奴印!
通红的烙铁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啊!
不要!”
排在最前面的一个瘦弱女孩看到那烙铁,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想跑。
“找死!”
赵三刀眼中厉色一闪。
他甚至没动,只是微微偏头。
他身后一个手持奇异长鞭的监工狞笑一声,手臂猛地一挥!
**呜——啪!
**那鞭子破空声异常尖锐,鞭身隐隐泛着暗绿色的幽光。
鞭影如毒蛇般抽在女孩的后背上!
“噗!”
没有皮开肉绽的声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朽木断裂的脆响。
女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
她的后背脊椎处,衣服完好无损,但内里的骨头却己寸寸断裂!
她身体诡异地扭曲着,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神迅速涣散。
**噬灵鞭**!
鞭上附有阴毒的法力,专破护体灵气,摧筋断骨!
“拖下去,扔进废矿坑喂尸鼠!”
赵三刀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处理掉一件垃圾。
两个监工面无表情地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女孩的脚踝,将她拖向山谷深处那无尽的黑暗。
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混合着尘土与内脏碎末的暗红痕迹。
剩余的孩子们吓得魂飞魄散,连哭都不敢了,一个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刘封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那女孩扭曲的尸体和监工漠然的眼神,比父亲自爆的血光更加冰冷地刺入他的骨髓。
他藏在破烂衣襟下的手,死死攥着怀中那枚温润的玉符,坚硬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勉强压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悲鸣。
“下一个!”
赵三刀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轮到刘封。
他强迫自己站首,挺起瘦弱的胸膛,迎向那通红的烙铁和赵三刀审视的目光。
冰冷的铁钳带着灼人的死亡气息靠近。
滚烫的烙铁前端,那扭曲的鬼爪图案在视野中急剧放大,带着硫磺的焦臭。
“滋啦——!”
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猛地腾起。
难以想象的剧痛从左侧脖颈瞬间炸开,疯狂席卷全身!
刘封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瞬间溢出。
但他喉咙里死死压抑着,没有发出一丝惨叫,只有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那烧红的印记,如同一个耻辱的诅咒,深深烙进了他的皮肉,也烙进了他的灵魂。
“哼,倒是个硬骨头。”
赵三刀看着刘封布满血丝却强忍痛楚的眼睛,阴冷地笑了笑,“不过,在这儿,骨头越硬,死得越快!
带走!”
刘封被粗暴地推搡着,踉跄地跟在其他麻木的孩子后面,迈过了那两扇如同巨兽之口的、沉重的黑魇矿大门。
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浓郁的硫磺味和隐约的、沉闷的敲击声,如同地狱的序曲。
他攥紧的拳头里,指甲更深地刺入掌心,血珠渗出。
“活下去…报仇…” 父亲最后的嘶吼在耳畔轰鸣。
那滚烫的血,仿佛再次灼烧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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