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让我给小姨子买辆玛莎拉蒂。我平静地点了点头。第二天，
我直接把小姨子从家里拽出来，塞进了我的车。车停在了民政局门口。她脸色惨白，
抓住我的手：“姐夫，你这是干什么？”01民政局红色的招牌，在盛夏的烈日下，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眼睛发疼。空气里浮动着粘稠的热浪，蝉鸣声嘶力竭，
搅得人心烦意乱。我身旁的小姨子林雪，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娇纵和天真的脸上，
此刻血色尽失。她死死地攥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姐夫，
你别开这种玩笑，我害怕。”她的声音在发抖，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若是放在从前，我大概会立刻心软，好声好气地哄她，
再把车钥匙乖乖奉上。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厌烦。我抽出被她抓住的手臂，动作不大，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我没开玩笑。”我看着她惨白的脸，一字一句，
清晰地重复着我的“提议”。“你不是想要玛莎拉蒂吗？跟我结婚，别说玛莎拉蒂，
我整个人，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是你的。”林雪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我话里的冰冷给冻住了。她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拨通了她姐姐，也就是我老婆李倩的电话。“姐！
姐你快来啊！姐夫他疯了！”电话一接通，林雪就哭了出来，声音尖利得刺耳。
“他把我带到民政局了，他说要跟我结婚！姐你快来救我！
”手机听筒里立刻传来李倩尖锐的咆哮，那声音我熟悉了三年，
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理所当然的索取和不容置喙的命令。“陈默！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你对小雪做什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她骂得很大声，
以至于我站在一旁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我听了半天，她骂我疯了，骂我要对她妹妹做什么，
却唯独没有一句真正关心林雪安危的话。她真正在意的，恐怕是那辆还没到手的玛莎拉蒂。
我从林雪手里拿过电话，她的手冰凉，还在不停地颤抖。“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电话那头的李倩愣了一下，随即是更加猛烈的爆发。
“陈默你这个神经病！你到底想干什么？车呢？我让你给小雪买的车呢？
你把她带到民政局是什么意思？你想威胁我？”听听，她终于问到重点了。车。在她心里，
她妹妹的“安危”，远不如一辆豪车重要。“给你半小时。”我打断她的咆哮，
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带上你的户口本、身份证，来民政局，我们先把婚离了。”“不然，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雪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嘴里吐出最残忍的话，
“我就跟你妹妹把证领了。”“陈默你敢！”李倩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回给林雪。世界清静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孩，
扯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你姐，好像不是很在乎你。”林雪的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当然不敢看我。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份文件，
拍在她面前的车前盖上。白纸黑字，打印得清清楚楚。是她去年用我的信用卡副卡，
在各大奢侈品店消费的账单汇总。总金额，二十万三千六百八十二块。“这只是开胃菜。
”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你，你姐，你爸妈，这三年，
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分钱，我可都一笔一笔，记着呢。”林雪的脸色，瞬间从惨白，
变成了死灰。她那双总是含着泪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她意识到，
我不是在发疯。我是来，算总账的。不到二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就尖叫着刹在了民政局门口。
车门猛地推开，李倩和我的岳父岳母，像三头被激怒的公牛，气势汹汹地朝我冲了过来。
李倩的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浮肿，头发乱糟糟的，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陈默你这个王八蛋！”她尖叫着，扬起手就想给我一巴掌。我只是侧身一步，
就轻易地躲开了。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被她妈一把扶住。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终于肯来了？”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民政局的大门。
“那就进去吧，离婚办事处，五分钟，很快的。”02“离你妈的婚！陈默你是不是人！
你就是这么对我们家倩倩的？”岳母尖利的嗓音划破了周围的宁静，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
她一向如此，只要事情不顺她的意，便立刻开启撒泼模式，用音量和刻薄的言语作为武器。
岳父则站在一旁，板着一张脸，用一种审视的、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我，
仿佛我是一个犯了弥天大罪的罪人。“陈默，做男人要有点担当。为了一点小事就闹离婚，
传出去像什么话？”又是这套说辞。担当。这三年来，这个词像一个紧箍咒，
被他们一家人念了无数遍。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也没有与他们争吵。那毫无意义。
我只是默默地解锁手机，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按下了播放键。音量调到最大。
“……我爸妈养我不容易，你作为女婿多出点钱怎么了？”李倩理直气壮的声音，
从手机里清晰地传了出来。“我妹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刚毕业，找工作需要一辆好车撑场面！
你不给她买车，就是不爱我！就是看不起我们家！”紧接着，是岳母尖声的附和。“就是！
我们倩倩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现在是公司总监，年薪百万，一辆玛莎拉蒂对你来说算什么？
一辆车都舍不得，算什么男人！”这是昨晚我和李倩的对话。我录下来了。
录音在民政局门口的空地上回响，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对着他们一家指指点点。
李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冲上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再次躲开。“你录音？陈默你真卑鄙！
”“卑鄙？”我看着她，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跟你们一家比起来，
我差远了。”我关掉录音，目光扫过他们三张因为愤怒和难堪而涨红的脸。我的心，
像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硬。那些被我强行压抑了三年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我用隐忍筑起的堤坝。“三年前，我们结婚。”我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你们家要了八十八万彩礼，一分不少。你说，
这钱只是走个过场，结了婚就当做我们的小家庭启动资金带回来。”我看着李倩，
她的眼神开始闪躲。“结果呢？婚后第二天，这笔钱就全款打给了你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
在老家买了套房，房本上，写的是你弟弟一个人的名字。”“那是我弟！我唯一的弟弟！
他结婚买房，我这个当姐姐的帮衬一下怎么了！”李倩梗着脖子反驳。“对，是你弟。
”我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声音里透着一股死寂的平静。“两年前，岳父做生意失败，
欠了三百万高利贷，追债的人闹到家里。你和妈跪在我面前哭，说要是不还钱，
他们就要砍你爸的手。”岳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我当时，
正准备给我妈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费五十万，是我工作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我的声音开始发颤，眼前浮现出母亲苍白而孱弱的脸。“我把那五十万，
连同我所有的积蓄，再加上抵押了我婚前那套房子的贷款，凑了三百万，给你爸还了债。
”“结果呢？”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李倩的脸上，那目光里淬满了毒，是积压了太久的恨。
“我妈因为手术延误了最佳时机，病情急转直下。我在医院走廊给你打电话，求你，
求你先从你爸那里拿二十万出来应急，二十万就够了。”“你是怎么说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旧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我当时保留下来的聊天记录截图。
我把它举到李倩的面前，让她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字。李倩：那钱是我爸的东山再起钱，
怎么能动？你妈的手术就那么急吗？不能再等等？我：医生说不能再等了！
再等就有生命危险！李倩：你别夸大其词吓唬我，我弟最近看上了一辆新车，
我爸答应给他买的，钱都准备好了，现在哪有闲钱给你妈治病？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想想别的办法……”我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喘不过气。
“我妈在ICU里，等着救命钱。而你，和你的一家人，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该给你那个废物弟弟，换一辆什么牌子的新车。”“我妈最后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砸在了手机屏幕上。我迅速地眨了眨眼，逼退了更多的湿意。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曾经让我迷恋，如今却只让我感到恶心的脸，用尽全身力气，
一字一顿地说道：“李倩，我妈的命，在你眼里，还不如你弟弟的一辆破车。”这句话，
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不仅刺向了李倩，也刺穿了我自己伪装多年的坚强。周围一片死寂，
连蝉鸣声都仿佛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鄙夷，
有愤怒。李倩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灰败。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母亲，那个刚才还战斗力爆表的女人，此刻也蔫了下来，
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只有岳父，还强撑着最后的“尊严”。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亲家母的死，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生老病死，都是天命！
”天命？好一个天命。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那笑声干涩而嘶哑，
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恨意。我为自己这三年的愚蠢而笑。我为我母亲的枉死而笑。
也为他们这一家人的无耻和冷血而笑。03我的笑声，似乎刺激到了李倩。
她像是从极度的震惊和羞耻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陈默，你就是不想给我妹买车，所以才编出这些谎话来污蔑我！”她开始撒泼，
这是她最擅长的伎俩。“我不管！今天这个婚我不会离！房子是婚后买的，就算离，
我也要分一半！”岳父立刻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在一旁大声叫嚣：“对！分一半！不！
你害我们家这么惨，把我们家的名声都搞臭了，房子得全归我们！作为补偿！”成年巨婴，
搭伙伙伴，养老脱贫。这些曾经只在网络上看到的词，
此刻无比清晰地和我眼前这家人对应起来。他们不是我的家人，他们是寄生在我身上的水蛭，
是吸食我血肉的刽子手。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傻子般的怜悯。“王律师。”我对着不远处喊了一声。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快步走了过来。
他是我提前联系好的离婚律师，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了。“陈先生。”王律师对我点了点头，
然后转向李倩一家，表情冷静而专业。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他们面前。
“李女士，这是陈先生与您在三年前结婚登记当日，共同签署的《婚前财产协议》。
”“协议中明确规定，陈先生名下位于XX小区XX栋XX号的房产，系其婚前全款购买，
属于其个人财产。无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发生任何变动，该房产及其产生的任何收益，
均与您无关。”李倩一把夺过文件，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一页的签名处。那里，
有她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边还按着鲜红的手印。“不可能！我没签过这个！这绝对是伪造的！
”她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好心地提醒她：“结婚登记那天，你光顾着高兴了，
一堆文件递过来，你看都没看就签了字，还记得吗？”“我当时跟你说，这些都是流程文件，
让你快点签，签完我们好去庆祝。”“其中一份，就是这个。”李倩的表情凝固了。
她的记忆像是被按下了回放键，脸上浮现出茫然和不敢置信。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那天她确实签了很多东西，她当时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嫁入“豪门”，
成为年薪百万的技术总监的太太，哪里会仔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她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登记表格。看着她如遭雷击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片荒芜的冷。我为了这一天，忍了太久，也准备了太久。“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件事。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抛出了今天的第二个，也是最重磅的一个炸弹。“这套房子，
上个月，我已经卖了。”“轰——”这句话，像一颗真正的炸弹，在他们脑子里炸开了。
李倩的眼睛猛地瞪大，岳父岳母也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卖……卖了？
”李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卖了我们住哪儿？你把钱弄到哪里去了？”“对啊，
我们住哪儿？”岳母也反应过来，尖叫着扑向我，“你这个天杀的！
你要让我们一家老小都去睡大马路吗？”我后退一步，避开她挥舞的爪子，
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微笑。那微笑在他们看来，一定像魔鬼一样。“别急。
”我慢悠悠地说道，“我用卖房款，支付了一年的租金，把房子又从新房主那里租了回来。
”他们愣住了，没明白我的操作。我欣赏着他们脸上困惑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
我跟新房主签的，是短租合同。”“租期，只签了三个月。”“算算日子，到今天为止，
还有最后一周到期。”“一周后，新房主会来收房。到时候，你们是搬是留，
就跟我没关系了。”釜底抽薪。我不仅要离婚，我还要让他们为这三年的贪婪和无耻，
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从那个被他们视作理所当然的安乐窝里，
被狼狈地赶出去。李倩和她的父母，彻底傻了。他们像是三尊石像，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尤其是李倩，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被她呼来喝去，被她用“爱”和“责任”牢牢掌控了三年的男人，
会有这样深沉的心机和狠戾的手段。她以为她掌控的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提款机。却不知道，
她招惹的，是一个隐忍了太久的复仇者。04民政局门口的闹剧，
最终以李倩一家的彻底崩溃而告终。他们坐在地上，又哭又骂，引来越来越多的围观。
我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带着王律师，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的咒骂和哭嚎，于我而言，
不过是这场复仇大戏的序曲。我回到车里，那个一直被忽略的小姨子林雪，
还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像一只被吓坏了的鹌鹑。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家庭战争的爆发。我发动了车子，没有问她要去哪里，
也没有让她下车。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车厢里一片死寂。直到一个红灯路口，
她才终于鼓起勇气，用蚊子般的声音开口。“姐夫……”她顿了一下，
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已经不合适，改口道：“陈哥，对不起。”我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那些事……我姐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关于你妈妈的事……”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真诚。“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好，对我们家好，
是应该的……因为你爱我姐……”我嗤笑一声。爱？那个字，早在我妈的病床前，
在我对着李倩的聊天记录绝望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送你回家。”我冷淡地开口，
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流。“不！别送我回去！”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尖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