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敌国将军互穿了重生归来竟成了死对头晋国大将军的王妃。 洞房花烛夜,
他执起我的手轻笑:“王妃的手,竟比本将军的剑还要凉。” 我暗中摸向枕下匕首,
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红烛摇曳下,他忽然蹙眉按住心口,而我掌心传来同样剧痛。
灵魂互换的瞬间,我在他眼中看到同样的震惊—— 他竟是我前世亲手毒杀的冤家。
---红烛高烧,映得满室喜庆如同泼了血。鸳鸯锦被,百子帐,
赤金帐钩上垂下的流苏一丝不动,沉甸甸地压着,闷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里弥漫着合欢香腻人的甜味,混着冷冽的酒气,还有一种更深邃、更隐秘的,
铁锈似的冷硬感,来自那个刚刚挑落她盖头的男人。晋国大将军,黎铮。她的新郎。
她的仇雠。凤冠霞帔压得她颈子酸疼,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
指尖早已掐入掌心,一片黏腻的湿冷。她垂着眼,
视野里是那人玄色婚服上张牙舞爪的金蟒纹路,以及他腰间那柄从未离身的短匕的犀角柄。
“抬起头来。”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是宴席归来,微醺的倦怠。
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她缓缓抬眼,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传闻中晋国杀神,
能令小儿止啼的黎铮,生了张极出色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只是过分薄削的唇和过于冷硬的轮廓,将那本该有的俊美碾磨得只剩戾气与威严。
他此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打量货物的目光滑过她描画精致的脸,
落在她交叠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手伸了过来,指腹有厚厚的茧,粗粝冰冷,捏起她的下颌。
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凉。”他低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激起一阵战栗的寒意,“王妃的手,竟比本将军的剑还要凉。”她心脏骤缩,
血液奔涌着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剑凉?
他可知她捧过他麾下将领呈上的、他那染血佩剑时的温度?
比得过她前世饮下那杯御赐毒酒时,五脏六腑冻结的冰冷?恨意毒蛇般噬咬着脏腑,
几乎要冲破她死死维持的平静假面。她强迫自己不要躲闪,甚至极轻微地、近乎驯顺地,
又垂下了眼帘。扮演一个柔弱、惶恐、被迫离开故国、嫁与敌酋的公主。
这本就是她该有的模样。黎铮似乎对她的温顺很满意,指腹在她下颌上摩挲了一下,才松开。
那触感却像冰烙铁般印在那里。他转身去取合卺酒。就是现在!袖中指尖早已麻木,
此刻却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探向鸳鸯枕下。
冰凉的金属触感瞬间包裹指尖——那里藏着她从故国带来的,淬了见血封喉剧毒的匕首。
薄如柳叶,吹毛断发。呼吸屏住,全部的精气神都凝于那一线寒芒之上。计算着角度,
计算着力道,计算着如何在他转身递来酒杯、最无防备的刹那,将这把浸满前世恨毒的利刃,
精准地送入他心口!腕间骤然一紧!一股根本无法抗衡的巨力袭来,捏得她腕骨几乎碎裂。
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已被狠狠掼倒在铺天盖地的正红色锦被上。凤冠歪斜,珠翠散落,
叮当作响。黎铮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阴影彻底将她吞没。他单膝压在她身侧,
一只手仍如铁钳般箍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
从枕下抽出了那柄泛着幽蓝暗光的匕首。“啧。”他拿起匕首,在跳动的烛光下端详,
冰刃般的目光扫过那诡异的蓝色,又落回她瞬间惨白的脸上,“雍国的公主,嫁妆倒是别致。
”恐惧和失败的绝望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汹涌的恨意覆盖。她咬紧牙关,
舌尖尝到腥甜的味道,狠狠瞪视着他,所有伪装剥落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淬毒般的仇恨。
黎铮脸上的那点戏谑淡去了。他俯下身,冰冷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
声音低沉得可怕:“本将军倒是好奇,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公主甘冒奇险,
在新婚夜就行此大礼?嗯?”他的气息喷在耳侧,带着酒意和一种冰冷的杀机。
握着匕首的手抬起,用那冰冷的刃面,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
幽蓝的毒光映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说。”就在那刃面即将下移,
抵住她咽喉的前一瞬——黎铮的身体猛地一震!所有动作瞬间停滞。
他脸上的凌厉和冰冷如同面具般碎裂,被一种极致的、无法理解的痛苦取代。闷哼一声,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松懈,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旁歪倒,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左胸心口,额角青筋暴起,大颗的冷汗几乎是立刻从鬓角渗出。
红烛的光在他骤然失血的脸上跳动,俊美面容扭曲得骇人。她猝不及防获得自由,
惊喘着猛地向后缩去,撞在床柱上。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发生了什么?
未等她理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股完全陌生的、撕心裂肺的剧痛,
毫无预兆地在她心口炸开!“呃啊——!”她痛得蜷缩起来,
手指同样死死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那痛楚如此真实,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掏进了她的胸腔,捏爆了她的心脏,
又像是被浸透冰水的钢丝一圈圈缠绕、勒紧,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这痛……这痛感……她猛地抬头。视线穿过摇曳的烛光,
撞进另一双同样充满极致痛苦和惊骇的眸子里。黎铮也正看着她,按着心口,汗如雨下,
那双向来深不见底、只有杀伐决断的眼眸,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全是无法置信的茫然和震惊。四目相对。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婚房内只剩下烛芯噼啪的轻爆,和两人粗重压抑的、因剧痛而紊乱的喘息。然后,
某种超出认知、无法形容的诡异感觉席卷而来。不是眩晕,不是昏迷。是抽离。是翻滚。
是天地倒悬,
魂魄被硬生生从躯壳里剥离、撕碎、然后蛮横地塞进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容器之中!
剧痛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虚脱般的空茫。她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触感不对。
视野不对。身体的重量、骨骼的伸展、筋肉的绷紧程度……全都不对!她他低下头,
看到一双骨节分明、布满薄茧、属于男性的、宽大的手正撑在红色的锦被上。
玄色的金蟒袍袖……是黎铮的喜服。她他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触手是棱角分明的下颌,挺直的鼻梁,微薄而冰冷的嘴唇……还有一道极浅的旧疤,
横在眉骨。不——!!!无声的尖叫在她他的喉管里撕裂。她他霍然抬头,
看向对面。鸳鸯锦被的另一侧,那个刚刚还蜷缩着、痛得发抖的“雍国公主”,
此刻也正缓缓地、带着同样极致惊骇和茫然的神情,坐直了身体。
“她”抬起一双纤细白皙、染着蔻丹的手,不敢置信地放在眼前。然后,
“她”摸了摸那张绝美却毫无血色的脸,又猛地低头,
看向身上那件繁复华美、属于新娘的火红嫁衣。“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猛地转向铜镜的方向。烛光昏暗,镜面模糊。但足以映照出两个身影。一个,
是身着玄黑新郎服、轮廓冷硬、脸色惨白震惊的“黎铮”。一个,
是身着大红嫁衣、云鬓散乱、眼神同样骇然欲绝的“雍国公主”。
冰冷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他?她?。
她在那双属于“她自己”的、此刻却盛满了全然陌生情绪的眼睛里,
看到了同样的、翻天覆地的——震惊!“……!”对面的“公主”张了张嘴,
发出的却是一声低沉沙哑、属于男性的、扭曲的气音。而几乎是同时,
她他也从自己喉咙里,听到了一声细弱、颤抖、完全属于女声的惊喘。
“公主”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惊骇迅速被一种更深沉、更恐怖的了然和难以置信取代。“她”死死盯住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