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息凝神，对着眼前权倾朝野的年轻首辅薛珩行着最标准的礼。内心却在疯狂刷屏：“装！
继续装！袖子沾墨了还演玉树临风！”“救命他瞪人好像我养的那只便秘的鹦鹉！”突然，
一个抓狂的男声炸响在我脑海：“她的手好小…等等本官在想什么？！
非礼勿听…不对这是勿想？！”我猛地抬头，
撞进薛珩骤然惊骇的眼底——他、他好像能听见我在骂他？！1.我，林悠悠，
工部尚书家的透明小侄女，正参加一场无聊透顶的宫宴。眼睛都快笑僵了。然后，
我就看到了他——新科状元，当朝最年轻的首辅，薛珩。他正从大殿那头走来，
一身绛紫官袍，衬得肤白如玉，眉眼清冷。周围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黏在他身上。呵，男人。
我表面垂下眼睫，做出恭敬温顺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刷屏：“步子迈这么慢，
搁这儿走T台呢？给谁看？”“啧，右边袖口，那道明显的墨痕看见没？啧啧，
完美人设崩了吧！”他经过我们这桌，旁边一位老大人可能想套近乎，说了句什么。
薛珩微微侧头，眼神一扫。我内心：“哇哦，这瞪人的死鱼眼，这微妙的嫌弃表情…救命！
好像我养的那只便秘三天拉不出的鹦鹉！神似！不能再像了！”我赶紧低头，怕笑出声。
宴至中途，官员们开始轮流敬酒。轮到我们这些家眷时，我端着个小酒杯，
磨磨蹭蹭跟在姑母身后。好死不死，正好要在薛珩那桌附近经过。他刚好起身，似乎要离席。
狭路相逢。我硬着头皮，挤出最标准的微笑，屈膝：“首辅大人。”他目光落在我身上，
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就在我们错身而过的一刹那，
我的衣袖不小心勾到了他腰间玉佩的流苏！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解。
距离瞬间拉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清香。然后，
一个截然不同的、带着明显震惊和慌乱的男声，猛地炸响在我脑海里：“！
哪来的宫女……不对，是林尚书家的……她的手怎么这么小？能握稳酒杯吗？……等等！
本官在想什么？！非礼勿听…不对这是非礼勿想？！清心寡欲！静心！”我猛地僵住，
解流苏的动作顿在半空。这声音……这声音……我唰地一下抬头，撞入薛珩的眼眸。
他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但眼底深处，分明闪过一丝我没看错的惊骇和……慌乱？
刚才那话……是他想的？我能听见他的心声？！世界玄幻了？我赶紧低下头，心脏砰砰狂跳，
手忙脚乱地解开流苏，声音都有点抖：“大人恕罪。”薛珩没说话，
只是极其快速地整理了一下玉佩，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快步离开。我回到座位，
手心里全是汗。刚才那是幻觉吗？不可能那么清晰！我盯着远处正在和人说话的薛珩，
他看起来从容不迫，稳如泰山。试试？我深吸一口气，
在心里默念：“首辅大人真是风姿卓绝，玉树临风。”远处，
正端着酒杯的薛珩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一个略带得意的声音响起：“哼，
算这丫头有眼光。”我：“！！！”真的能听见！巨大的震惊过后，
一股恶作剧的念头冒了出来。我看着他，继续默念：“不过，
还是王侍郎那样温润儒雅的君子更让人如沐春风啊。”“噗——咳咳！”远处，
薛珩猛地被酒水呛到，压抑地低咳了两声，耳根瞬间红了。
一个气急败坏、醋意滔天的声音在我脑中爆炸：“王侍郎？！
那个走路都怕踩死蚂蚁、风一吹就倒的弱质书生？！他哪里儒雅？哪里君子？
他有本官腿长吗？！有本官官大吗？！有本官得陛下信任吗？！如沐春风？我看是阴风阵阵！
”我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才没当场笑疯。完了完了。这下真的玩脱了。
我能听见首辅大人的心声！而且，他好像特别、特别、特别不经夸别人！2.宫宴结束，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姑母回府。 一整晚都没睡好。
一闭眼就是薛珩那震惊的眼神和他脑子里那些炸裂的OS。我能听见他的心声！
这比话本子还离谱！但……好像只有我吐槽他的时候，他那边才有反应？这叫啥？
反向输出？我的吐槽精准投递到他脑子里了？这能力……有点好玩啊。得试试深浅。第二天，
姑父下朝回来，脸色古怪。我端茶递水，假装随口问：“姑父，今日朝堂有什么事吗？
”姑父喝了口茶，摇头：“倒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薛首辅……”我耳朵竖起来了：“首辅大人怎么了？”“怪得很。”姑父皱眉，
“陛下问他对漕运新政的看法，他本来侃侃而谈，条理清晰，结果说到一半，突然就卡住了，
愣了好一会儿，表情……啧，像是见了鬼。”我手一抖。
不会是…… 我当时正好在院子里喂鹦鹉，心里习惯性吐槽：“薛首辅昨天那番高论，
听着是冠冕堂皇，但不会是提前背了好久的稿子吧？真辛苦。”时间……好像对得上？
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罪过罪过，差点让首辅大人在金銮殿上社死。过了几天，
宫里有个小范围的赏花宴。我又被迫去了。果然，又遇见了薛珩。他被一群官员围着，
依旧是众星捧月的中心。但我发现，他好像有点……防备？眼神时不时扫过周围，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警惕。好像在找什么。不会是在找我吧？我赶紧往柱子后面缩了缩。
等他终于脱身，独自往湖边走去时，我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了上去。保持距离。他站在湖边，
身姿挺拔，看着水面，侧脸冷峻。我心里的小恶魔又开始跳舞。
我默念：“首辅大人连后脑勺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走路带风，厉害厉害。
”他脚步没停。嗯？没反应？我加大力度：“就是这腰板挺得太直太硬了，看着都累得慌。
不像王侍郎，走路如弱柳扶风，看着就让人想……扶一把？”“咔嚓！
” 薛珩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枯枝，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飞快地扶住旁边的柳树，
耳根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我脑中咆哮： “腰板硬？！哪里硬？
！本王这是挺拔！是威仪！弱柳扶风？！那叫娘们唧唧！扶一把？我看谁敢扶他！！
”“本王这就去找最好的柔术师傅！！”我：“！！！”我死死捂住嘴，蹲在花丛后面，
肩膀抖得停不下来。完了完了。首辅大人好像真的要被我玩坏了。他要练柔术？
画面太美我不敢想！我猫着腰，想赶紧溜走。结果一起身，直接撞上一堵“人墙”。
一抬头，薛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面前，脸色黑得像锅底。他盯着我，眼神复杂又危险，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是、你？”3.我吓得魂飞魄散，
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大人您认错人了！我路过！纯路过！”薛珩眼神更冷了，
逼近一步：“路过？躲在本官身后花丛里路过？”他果然发现了！我心脏狂跳，
大脑飞速运转：“我…我丢了支簪子！对，簪子！刚才在找！”“哦？”薛珩挑眉，
明显不信，“什么样的簪子？本官让人帮你找。”“不…不用了！”我后退一步，
“可能掉别处了！不劳烦大人！我先走了！”说完我转身就想跑。“站住。”他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力。我僵在原地。他绕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审视和探究。我俩大眼瞪小眼。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
我心里疯狂呐喊：完了完了完了！他要灭口了！他知道我能让他出丑了！就在这时，
一个官员远远喊他：“首辅大人！陛下召见！”薛珩眉头紧蹙，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压低声音：“这事没完。”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我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吓死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提心吊胆，生怕首辅大人来找我算账。但奇怪的是，风平浪静。
反而京城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薛珩的、奇奇怪怪的传言。
丫鬟小翠磕着瓜子跟我八卦：“小姐小姐，你听说了吗？首辅大人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眼皮一跳：“怎么不对劲？”“听说他前两天特意召了乐坊最好的舞师进宫！
”小翠压低声音，“说是请教…仪态！问怎么走路才能既威严又…嗯…飘逸？”我：“？？？
”另一个小丫鬟插嘴：“还有呢！昨天有大人去汇报公务，
看见首辅大人对着书房里的铜镜…练习微笑！就是那种…似笑非笑，
好像很温和又很高深的那种！”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不是吧大哥？你来真的啊？
就因为我说他腰板硬、不像王侍郎“柔弱”？所以他要去练柔术…啊不，练仪态？
还要练习微笑？我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第二天，我借口去姑母名下的别院取东西，
特意绕路从据说离薛珩私宅很近的那条街走。经过他家那高墙大院的后巷时，
我鬼鬼祟祟地放慢了脚步。后院好像有声音？我左右看看没人，小心翼翼地扒着墙角，
透过一道缝隙往里看。这一看，我差点直接笑晕过去！只见薛珩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常服，
正站在院子里的池塘边。他没发现我。他正对着水面倒映出的影子，微微调整着自己的站姿。
一会儿把腰挺得更直，一会儿又试图放松一点，表情严肃得像在思考治国方略。然后，
他尝试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水面倒映出的表情…扭曲又僵硬，堪比夜叉。
他似乎很不满意，皱紧眉头，又试了一次。“噗——”我实在没忍住，发出极轻的一声气音。
完了！薛珩动作猛地顿住，锐利的视线唰地一下扫向我藏身的方向！“谁在那里？！
”他的脸色瞬间爆红，几乎是恼羞成怒。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心跳得像打鼓！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确定是喊出来的还是心里想的：“站住！给本官回来！
”回个屁！回去等死吗！我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溜了。一路跑回尚书府，
我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哈！ 首辅大人！ 他真的！ 在练习！ 孔雀开屏！
4.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下一秒首辅府的侍卫就冲进来把我抓走。但居然，
还是没事发生。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也许他没看清是我？或者他大人有大量，
不跟我这小虾米计较？对，一定是这样。我自我安慰着。这天，
姑母让我去宫里给一位交好的妃嫔送些新得的绣品。我老老实实接了东西就出门。
宫道长长的，没什么人。我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赶紧送完赶紧回家。走到一处宫墙拐角。
突然，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啊！”我吓得惊叫一声，
手里的篮子差点掉了。下一秒，我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进了旁边一处废弃宫殿的窄巷里！
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我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疼得我龇牙咧嘴。抬头一看，魂飞魄散。
薛珩！ 他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
把我完全困在他和墙壁之间。他脸色阴沉得能滴水，眼神跟刀子似的刮在我脸上。
“大…大人…”我声音都在抖，“您…您这是做什么…”“做什么？”薛珩逼近，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气息，“林悠悠，你三番两次窥探本官，意欲何为？
”他果然认出我了！“我没有！”我矢口否认，试图挣脱他的手，但他握得死紧，
“我就是…就是恰好路过！”“路过？”他冷笑，“路过本官府邸后院？路过宫墙拐角？
每次路过，本官脑子里就会多出些莫名其妙的声音！你敢说跟你无关？！”他果然都知道了！
他知道那些“声音”是我搞的鬼！我心跳如鼓，
脑子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还装傻？”他眼神更厉，
身体又压低了些，距离近得我都能数清他的睫毛，
“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能治你一个窥探朝廷重臣之罪！”我吓坏了，
口不择言：“你…你凭什么治我的罪！你有证据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不等于变相承认了吗！薛珩显然也听出来了。他眯起眼，盯着我，似乎在判断什么。
巷子里太安静了，只有我俩急促的呼吸声。离得太近了。
他身上的冷香一个劲儿往我鼻子里钻。我心跳快得离谱，脸上发烫。
子里乱糟糟地想：救命他睫毛真的好长…眼睛也好看…就是眼神太吓人了…像要吃人…突然！
…里面全是我的影子…脸上红扑扑的…像…像只受惊的兔子…看着居然有点…”几乎是同时！
我看到薛珩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然后，另一个声音，
属于我的声音，也清晰无比地在我自己脑子里回荡，
并且我惊恐地意识到——他好像也听到了！
“救命好近他睫毛好长眼睛也好看就是眼神太吓人了像要吃人…”我俩同时僵住。
像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刚才那是… 我的心声？ 他听到了？
我也听到他的了？！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无比清晰地从对方眼中得到印证！大型社死现场！
空气彻底凝固。薛珩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我的手腕，后退了一大步，活像见了鬼。
他指着我，手指都有点抖，
声音是完全变了调的震惊： “你…你刚才…你也能听见本官所想？！
”5.巷子里死一样的寂静。我和薛珩大眼瞪小眼，两人脸上都是同款的震惊和社死。
他能听见我了！我也能更清晰地听见他了！靠近就会这样？！完了！底裤都被看穿了！
薛珩率先反应过来，他猛地吸了口气，眼神变得极其危险，
逼近一步：“你……你果然能听见！”他脑子里的声音同步炸开：“此等妖术！留不得！
必须……”我吓得魂飞魄散，求生欲瞬间爆棚，脱口而出：“彼此彼此！
大人您不也听得挺欢？！我脑子里那点东西您不也门儿清？！”薛珩猛地噎住，
逼近的脚步顿住了。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趁热打铁，虽然声音还抖着，
但努力让自己显得有理：“而且…而且这能怪我吗？是大人您先…先能听见我骂您的！
是您先不对劲的！我这顶多算…算被动反击！
”他脑子里的OS疯狂滚动：“……好像有点道理？不对！本官那是…那是…岂有此理！
”我看他表情松动，赶紧抛出筹码：“大人！咱们这样互相伤害没意思！
万一…万一哪天在陛下面前或者大庭广众之下……是吧？”我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薛珩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显然想到了在金銮殿上卡壳和湖边趔趄的社死场景。沉默。
可怕的沉默。只有我俩剧烈的心跳声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音。终于，他像是下了极大决心，
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想怎样？”“停战！”我立刻说，“协议！我们得有个协议！
”“……说。”我飞快地组织语言：“第一，您得保证不打击报复我，不给我姑父穿小鞋，
不把我当妖怪烧了！”“……可。”“第二，我…我尽量控制我自个儿，
不在心里骂您……尤其不拿您跟别人比！”我特意强调最后一句。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还是勉强点头：“……嗯。”“第三！”我看着他，“您也得正常点！
别再做一些奇怪的…呃…训练了！”比如对着池塘练微笑！求求了！薛珩的脸瞬间黑里透红，
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字：“……行。”协议达成。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但依旧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我俩同时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对方。正好这时，
巷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咦？首辅大人刚才好像往这边来了？”“是啊，
怎么一转眼不见了？”是几个官员的声音。我和薛珩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绝不能被人发现我俩躲在这里”的惊恐。他猛地伸手，
把我又往角落里塞了塞，用身体挡住我。他的官袍蹭着我的脸颊，带着那股冷香。
我屏住呼吸。外面的人似乎没发现我们，说笑着走远了。我刚想松口气。
一个穿着华丽、梳着高耸发髻的贵女带着丫鬟，恰好从巷子口经过。那发髻梳得极其繁复，
插满了珠翠。我内心下意识地飘过一句吐槽：“啧，这发髻堆得…好像个喜鹊窝成精了。
”下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