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烬寒结婚三年，是圈内有名的模范夫妻。他家世显赫，是千亿集团的掌权人，而我，
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所有人都说我攀了高枝，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三年我过得多么小心翼翼。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包下整片私人海域，带我玩深潜。
他说要在三千米深的海底，给我一场最浪漫的求婚，补上当年的遗憾。
当那枚硕大的粉钻戒指出现时，我隔着潜水镜，感动得泪眼模糊。可下一秒，
他接通了助理的紧急通讯：“陆总，林小姐喝醉了，在会所里闹着要见你！
”陆烬寒毫不犹豫地挂断通讯，然后拔掉了我的氧气管调节阀。“乖，
氧气匀速释放能撑半小时，等我回来接你。”“林家的项目更重要，你忍一下。
”1冰冷的海水灌入耳鼻的窒息感，仿佛还烙印在我的灵魂里。再次睁眼，四周是纯白色的。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提醒我这里是医院。“醒了？”一道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见了秦放。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我的床边，长腿交叠，姿态闲适，
与这间病房格格不入。他是陆烬寒最大的死对头，也是救了我的人。“谢谢。
”我的嗓子干涩得厉害。“不客气。”秦放递过来一杯水，“毕竟，
看见情敌的太太在海里喂鲨鱼，不救一下，传出去显得我秦某人很没品。”我接过水杯，
指尖触到一丝暖意，低头笑了。是啊，情敌的太太。多么讽刺。这时，
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老公”两个字。我没有接。很快，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陆烬寒：“宝贝，林小姐吐了我一身，我先送她回家，晚点接你。
别乱跑，在原地等我。”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只是让我多等一班地铁，
而不是把我一个人丢在三千米深的海底。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地等他？
等他回来给我收尸吗？我擦掉眼泪，当着秦放的面，拨通了那个刚刚存下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秦总。”“嗯？”秦放挑眉，看着我。“想搞垮陆氏吗？”我一字一句，
说得清晰无比，“我可以帮你。”秦放脸上的玩味瞬间收敛，他坐直了身体，
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哦？陆太太，这可不是开玩笑。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反问，“你救了我一命，我帮你搞垮他，很公平。”“条件？
”他问。“离婚后，我要陆烬寒一无所有，净身出户。”我说出我的目的。秦放沉默了片刻，
然后笑了。“有意思。”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爱了他这么多年，
整个圈子都知道。万一这是你们夫妻俩演给我看的一出戏呢？
”“就凭我知道陆氏所有海外项目的核心漏洞，知道他最见不得光的资金链藏在哪里。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秦放的背影一僵。他转过身，重新审视我。“这些，陆烬寒告诉你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我。”我扯了扯嘴角，“但他书房的电脑密码，是林薇薇的生日。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三年的婚姻，我活得像个透明人，也因此，
成了最好的窃听器。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凝滞。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这次是林薇薇。
我按了免提。“温言姐姐，对不起啊，你没事吧？”她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关切，“都怪我，喝多了非要找烬寒哥哥。他也是太担心我了，
才会把你忘在海里的。你千万别怪他，他心里最在乎的人还是你。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在道歉，连起来却是一把最锋利的刀。“温言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是不是生我气了？烬寒哥哥为了陪我，连林家的合作都推了呢，他说跟你道歉更重要。你看，
他多在乎你。”我听着电话那头茶香四溢的炫耀，只觉得恶心。“林薇薇。”我开口，
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在呢，姐姐。”“你猜，如果陆烬寒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林家项目，
从一开始就是个为你量身定做的杀猪盘，他会是什么表情？”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2“你……你胡说什么！”林薇薇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失去了伪装的甜美。“我胡说？
”我轻笑一声，“你利用烬石基金做杠杆，伪造海外信托，
挪用了陆氏项目组两亿美金的启动资金。这笔钱，现在应该已经通过七个不同的离岸账户，
转到你母亲在瑞士的私人户头了吧？”“你血口喷人！”林薇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慌。
“别急啊。”我慢悠悠地说，“我还知道，你买通了陆氏的财务总监，让他帮你做假账。
哦对了，那个总监的小三，最近刚在城西买了套别墅，用的就是你的钱吧？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几秒后，被仓皇挂断。我放下手机，看向秦放。
他脸上的惊讶毫不掩饰：“你……”“这些，够不够作为我的投名状？”我问。
秦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良久，他才开口：“够了。合作愉快，陆……不，
温小姐。”他走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我躺在床上，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陆烬寒的场景。那是在一场慈善晚宴上。
我作为优秀贫困生代表，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廉价礼服，局促地站在角落，
与周围的衣香鬓影格格不入。陆烬寒就是在那时出现的。他端着一杯香槟，走到我面前，
递给我一块小蛋糕。“你看起来很饿。”他说。我窘迫得满脸通红，接过蛋糕，狼吞虎咽。
他没有嘲笑我，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吃完。后来，他资助我完成了大学学业，毕业那天，
他向我求婚。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一个问题：“愿意嫁给我吗？”我以为，
我是那个被王子选中的灰姑娘。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他或许只是觉得，资助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再娶了她，让她对自己感恩戴德，俯首帖耳，
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一个完美的、不会给他惹麻烦的、可以随意丢弃的摆件。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陆烬寒冲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林薇薇吐脏了的衬衫，
英俊的脸上满是怒气。“温言！你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住院的？”他劈头盖脸地质问，
没有一句关心。我看着他，觉得无比陌生。“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反问，
“难道我应该还在海底，等着被鲨鱼撕碎吗？”“你！”他被我噎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
“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我说了会回去接你！”“是啊，你说了。
”我点点头，“在你送完你的薇薇妹妹之后。”“温言，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他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秦放呢？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你是我的妻子，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就在这时，
林薇薇也跟着跑了进来，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烬寒哥哥，你别对姐姐这么凶……”她拉住陆烬寒的胳膊，怯生生地说，“都是我的错，
姐姐，你别怪烬寒哥哥，要打就打我吧。”她说着，就真的抬手往自己脸上扇去。
陆烬寒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薇薇，你干什么！”他心疼地呵斥，“这不关你的事！
”他将林薇薇护在身后，然后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温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薇薇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就非要作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吗？”3“恶毒？”我重复着这个词，气笑了。“陆烬寒，
在你眼里，是我逼着她打自己，还是我逼着你把我的氧气管拔了？”我的质问让他脸色一僵。
“我那是……”他试图解释，“那是个意外！氧气明明可以撑半小时！”“所以，
我被丢在海底半小时就是活该，她喝醉了闹一下，你就得立刻飞过去，是这个意思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陆烬寒的耐心告罄，“薇薇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有严重的酒精过敏，
会出人命的！你只是在水里待一会儿，怎么能跟她的命比？
”好一个“只是在水里待一会儿”。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对不起，温姐姐。
”林薇薇从陆烬寒身后探出头，眼泪汪汪，“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当时喝多了，
脑子不清楚，就只想着找烬寒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边说，
一边偷偷向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那眼神里写满了得意和炫耀。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陆烬寒，我们离婚吧。”我平静地开口。这句话，让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烬寒的表情凝固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道，“你和林薇薇，祝你们天长地久。”“温言！”他怒吼出声，
“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离婚？你把婚姻当什么了？”“小事？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把我一个人丢在海底等死，是小事？为了林薇薇，
你连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可以抛下，是小事？陆烬寒，究竟是我把婚姻当儿戏，
还是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的妻子？”“我……”他再次语塞。林薇薇见状，
立刻开始她的表演。“姐姐，你不要冲动啊！”她哭着说，“都是我的错，
你不要跟烬寒哥哥离婚……你要是走了，烬寒哥哥怎么办啊？他那么爱你……”“闭嘴！
”我冷喝一声，“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林薇薇被我吓得一抖，委屈地躲回陆烬寒怀里。
陆烬寒立刻将她护住，对我怒目而视：“温言！你冲她发什么火！她只是在关心你！
”“关心我？”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她是在看我的笑话！陆烬寒，
你到底是真瞎还是装瞎？你看不出她那点小伎俩吗？”“我看是你疯了！
”陆烬寒彻底失去了理智，“我们三书六聘都走完了，你现在说离婚？我陆家的脸往哪搁？
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种赌气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他用名声和家族脸面来压我，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以前，我总会因为爱他而妥协。但现在，不会了。“我的名声？
”我笑了，“一个差点被丈夫害死在海底的女人，你觉得我还在乎什么名声？”我掀开被子，
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站了起来。“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财产分割，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离开你，越远越好。”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朝门口走去。经过他们身边时，
林薇薇突然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温言，你斗不过我的。烬寒哥哥是我的，
陆太太的位置，也早晚是我的。”我脚步未停。就在我手搭上门把的瞬间，
陆烬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残忍的冷意。“温言，你以为你走出这个门，
就能靠自己活下去？我忘了告诉你，你名下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都已经被我冻结了。
”4我的动作停在原地。身后，陆烬寒的声音充满了掌控一切的优越感。“你花的每一分钱，
都是我给的。离开我，你连一碗最便宜的牛肉面都吃不起。”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的施舍。“现在，跟我道歉，然后回家。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林薇薇依偎在他身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是啊，
温姐姐，你就跟烬寒哥哥服个软吧。你看你，现在连住院费都付不起，多丢人现眼啊。
”她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心里。是啊，我一无所有。我的大学是他资助的，
我的工作是他安排的，我住的房子是他的，开的车子是他的。我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连生存的能力都被剥夺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一个完全依附于他，
永远不可能离开他的妻子。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不耐烦和理所当然。“陆烬寒。”我开口，声音有些发抖，
“你真的，好狠。”他以为我怕了，神色缓和了一些。“温言，我也不想这样。
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再跟秦放那种人来往，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
”我喃喃自语，“和以前一样，继续当你的乖巧摆设，随时准备为你心爱的薇薇妹妹让路，
甚至献出生命吗？”“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的耐心再次耗尽，
“我最后问你一次，回不回家？”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所有的温情都是假的。
所有的爱意，都是我的臆想。从始至终，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物件。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好，很好。”陆烬寒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
你这个身无分文的落魄凤凰，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他拉着林薇薇，转身就走。“烬寒哥哥，
”林薇薇的声音甜得发腻，“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好不好？我想吃海胆了。”“好，
都听你的。”陆烬-寒的语气宠溺至极。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一个差点被淹死在海里，一个却要去吃海鲜。真是天大的讽刺。病房的门被关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顺着门板滑落在地。绝望，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该怎么办？身无分文，无处可去。陆烬寒的势力遍布全城，
我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在我陷入一片黑暗时，手机响了。是秦放。我接起电话，
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秦总……”“我在医院楼下。”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遇到麻烦了？”“他冻结了我所有的卡。”我哽咽着说。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下来。
”他说，“我带你回家。”这简单的六个字，却给了我无尽的力量。我擦干眼泪，
扶着墙站起来，一步步走出这间令人窒息的病房。医院大门口，
秦放的车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塞了一张黑卡。
“没有密码，随便刷。”我愣住了。“这……”“搞垮陆氏，需要启动资金。”他言简意赅，
“算我预付的报酬。”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却让我眼眶发热。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也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是一张照片。
陆烬寒和林薇薇在一家高级日料店里，林薇薇正亲手喂陆烬寒吃寿司，两人笑得无比甜蜜。
照片下方，附着一行字：“温言，看到了吗？这才叫爱。你这种被人玩烂了的货色，
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我的手开始发抖。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进来。是一段视频。视频里，
林薇薇娇笑着问陆烬寒：“烬寒哥哥，你真的爱过温言那个蠢货吗？”陆烬寒端着酒杯，
嗤笑一声。“爱？不过是养了条听话的狗而已。”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噗——”我猛地喷出一口血，染红了秦放车里干净的真皮座椅。眼前一黑，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我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听到了秦放惊慌失措的呼喊，
以及一道急促的声音。“秦总，快！温小姐她……她怀孕了！”5再次醒来，
我又回到了熟悉的病房。但这一次，秦放的脸色很难看。“医生说你急火攻心，动了胎气。
你怀孕了，自己不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我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怀孕？我竟然……怀孕了？这个我期盼了三年的孩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到来。
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这里面，
有一个属于我和陆烬寒的孩子。一个，父亲是个人渣的孩子。“温言。”秦放见我不说话，
声音放缓了一些，“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茫然地摇头。
“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安排最好的医生。”秦放说得直接。我沉默了。不要吗？
这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如果要……一想到陆烬寒那张轻蔑的脸，
和那句“听话的狗”，我的心就绞痛起来。我不能让我的孩子，
有一个这样侮辱他母亲的父亲。“我……”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要打掉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秦放似乎松了口气。“好。我来安排。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一次被粗暴地推开。陆烬寒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是震惊和狂怒。“你怀孕了？”他冲到我床前，
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温言，你敢！”他听到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来了？
”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我怎么来了？”他冷笑，“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要背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