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雾山访道
山外是喧嚣繁华的现代都市，山内却古木参天，幽深寂静，恍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凌啸天的黑色迈巴赫性能卓越，却也只能无奈地停在山脚下荒芜的停车场。
前方只剩下蜿蜒崎岖、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如同一条巨蟒，隐没在苍翠的林木与氤氲的雾气之中。
凌啸天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只着一件衬衫，带着同样神色凝重的凌峰，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甜和泥土气息的空气，开始一步步向上攀登。
对于养尊处优、出行皆有代步的父子二人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对意志和体力的双重折磨。
石阶陡峭湿滑，没走多久，两人的呼吸就开始粗重，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昂贵的皮鞋也沾满了泥泞。
凌峰几次想开口建议父亲休息，但看到凌啸天紧绷的侧脸和毅然前行的步伐，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父亲此刻心中压着的，比这山峦更重。
足足攀登了近两个小时，腿脚如同灌铅般沉重，几近力竭时，眼前豁然开朗。
雾气稍薄，只见苍松翠柏掩映之间，露出一角飞檐。
一座白墙灰瓦、古朴至极的小道观静静矗立在山坳平地上，仿佛己在此沉淀了千百年岁月。
道观门楣上挂着一块木质匾额，上面是笔力遒劲、却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斑驳的三个字——清虚观。
虽无金碧辉煌，却自有一股道法自然、清净无为的韵味流淌其间。
道观异常清幽，只闻鸟鸣山更幽。
一个约莫十来岁、梳着道髻的小道童，正拿着一把比他还高的扫帚，慢悠悠地洒扫庭院落叶。
见到生人，小道童也不惊慌，只是停下动作，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穿着与山林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凌啸天整理了一下略显狼狈的仪容，上前客气地说明来意，并递上名片。
小道童眨了眨眼，似乎对名片不感兴趣，只是乖巧地引他们入内。
观内陈设简单至极，一尘不染。
淡淡的檀香味萦绕鼻尖，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
一位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的老道长正闭目盘坐在蒲团上，正是清虚道长。
他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那一双眼睛，澄澈通透，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看透人心红尘，让凌啸天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不由自主地更加恭敬起来。
他摒退了凌峰，独自一人，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将家中这三个月来的诡异遭遇详细道出，没有隐瞒任何细节。
清虚道长静静聆听，手指在袖中微不可察地轻轻掐动。
待凌啸天说完，老道长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首指核心：“煞气缠宅，阴灵作祟，兼有小人暗中作梗，以邪术窃运。
根源非止一处，环环相扣，颇为棘手。”
凌啸天心中巨震！
对方甚至没去看过，仅凭叙述就能精准概括！
他立刻深深躬身，语气恳切甚至带上了哀求：“求道长慈悲，下山救我凌家于水火！
只要您肯出手，香火供奉，重修殿宇，凌家定当……”老道长轻轻摆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打断了他的话：“贫道年事己高，近感天道契机，需闭关静修，不便下山沾染过多尘俗因果。”
凌啸天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脸上血色尽褪，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了吗？
却听老道长话音一转，继续道：“不过，天道五十，大衍西九，人遁其一。
万事总留一线生机。
此事虽棘手，却也非无解。
贫道有一徒儿，随我修行多年，天资尚可，己得我真传七八分，或可代贫道下山一行，化解此劫。”
徒儿？
凌啸天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位仙风道骨、目光睿智的中年道长形象。
能得清虚道长真传七八分，定然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云清——”老道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道观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