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天师
“师父，您叫我？
可是要讲解昨日那篇《伏魔咒》的关窍？”
声音清越如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凌家父子闻声望去，顿时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愣在当场，脸上的期待和恭敬瞬间凝固，转而变成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失落。
只见来人竟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女孩！
看模样不过二十上下，身量高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的蓝色棉布道袍，宽大的袍袖也掩不住她窈窕的身形。
乌黑润泽的长发简单地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松的道髻，以一根看似普通的桃木簪固定。
她面容清丽绝俗，未施粉黛，肌肤却白皙通透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眼瞳黑得像最深的夜，却又清澈纯净，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透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懵懂与天真。
她手里还拿着一本边角磨损、泛黄的古籍，似乎刚才正在潜心研读，被打扰后，眼中还带着几分对知识的专注和思索。
凌啸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一时失语。
凌峰更是首接皱紧了眉头，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若非此刻是在清虚观内，在老道长面前，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就是老道长口中得了真传七八分的徒儿？
一个看起来像是刚上大学、甚至未成年的黄毛丫头？
凌家偌大的基业，那诡异莫测、连科学都束手无策的祸事，竟要寄托在这样一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女身上？
这简首是儿戏！
清虚道长将凌家父子剧烈波动的情绪尽收眼底，却只是微微一笑，宛如古井无波：“云清，这位凌居士家中遇有些许麻烦，邪祟扰宅，运势受阻。
你修行日深，恰需入世历练，便随他下山走一趟，积些外功，也验你所学。”
名为云清的少女闻言，眼睛微微一亮，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放下书卷，好奇地看向凌家父子，目光清澈坦荡，没有丝毫怯场。
她依足礼数，对着凌啸天行了一个标准的道礼，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古朴的韵味：“福生无量天尊，居士有礼。”
举止仪态倒是有模有样，可这年纪和模样……实在让人无法将她与“捉鬼驱邪”、“化解灾劫”联系起来。
凌啸天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发干：“道长，这……云清道长如此年轻，下山处理那般凶险诡异之事，怕是……怕是力有未逮，若因此有所闪失，我凌家万死难辞其咎啊！”
他尽量说得委婉，但质疑之意再明显不过。
清虚道长捋着雪白的长须，呵呵一笑，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凌居士，玄门之术，达者为先，不在年齿。
皮囊不过表象，慧根方承大道。
云清虽年幼，然灵台清明，悟性非凡，己尽得贫道真传，足以应对你家中之事。
若她不行，贫道即便去了，亦是枉然。”
云清也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凌啸天，她的目光纯净而首接，仿佛能照见人内心的疑虑，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信服的力量：“居士放心，师父既让我去，我便能处理。
世间邪祟，皆有其源，循迹而往，破之即可。”
看着她那双过分清澈坦然、仿佛能映照出自己内心惶恐的眼睛，听着老道长高深莫测的话语和少女那不知天高地厚却异常笃定的保证，凌啸天心中五味杂陈。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荒谬，但想到山下的烂摊子，想到老道长刚才精准的点破，想到那走投无路的绝望……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破釜沉舟的光芒——死马当活马医吧！
或许，这少女真有非凡之处？
“那……就有劳云清道长了。”
凌啸天再次躬身，这一次，语气复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