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重逢,旧影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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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南京的雨下得缠绵。

宋馨撑着一把竹骨油纸伞,站在秦淮河畔的“听雨轩”茶楼外,指尖捏着的戏票被雨水浸得发潮。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草,是他从前说过最喜欢的样式。

她来等一个人——沈砚之。

三年前,沈砚之还是金陵大学的教授,温文尔雅,一手瘦金体写得风骨凛然。

宋馨是宋公馆的大小姐,瞒着家里偷偷去听他的课,坐在第一排,看他握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人生自古谁无死”,阳光落在他侧脸的轮廓上,像一幅淡墨山水画。

那时她总觉得,日子会像秦淮河的水,慢慢悠悠,总能让她把“喜欢”这两个字,熬成他能懂的模样。

可三年前的那个冬天,沈砚之突然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去了北平,有人说他加入了地下党,还有人说他死在了乱兵的枪下。

宋馨疯了似的找了他半年,从南京到上海,再到苏州,最后只在他曾经住过的小洋楼里,捡到一枚他常戴的玉扳指,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砚”字。

今天下午,她在戏楼门口的告示栏上,看到了沈砚之的名字——不是教授沈砚之,是“听雨轩”新请来的琴师,也叫沈砚之。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来看看。

雨还在下,茶楼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昆曲声,是《牡丹亭》的“游园惊梦”。

宋馨站在雨里,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看到一个穿黑色长衫的男人,抱着一把琵琶,从茶楼里走出来。

男人很高,身形清瘦,头发比从前短了些,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他的侧脸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只是眼角多了一道浅浅的疤痕,让他原本温和的气质里,多了几分冷硬。

是他,真的是沈砚之。

宋馨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油纸伞差点掉在地上。

她想喊他的名字,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看着他走到路边,撑开一把黑色的伞,转身要走。

“沈先生!”

宋馨终于喊出了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砚之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淡,像一潭深水,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一片陌生的平静。

他看着宋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宋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眼眶泛红。

她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沈先生不记得我了?

我是宋馨,金陵大学的宋馨。

你以前……教过我国文。”

沈砚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摇了摇头:“抱歉,小姐,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

宋馨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以前说我写的字像‘小丫头片子乱涂’,说我读《离骚》的调子不对,说……小姐,”沈砚之打断她的话,语气很淡,“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我叫沈砚之,但不是什么大学教授,只是一个琴师。”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宋馨急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骗人!

你就是沈砚之!

你看这个!”

她从包里拿出那枚玉扳指,递到他面前,“这是你的,你以前戴在手上的!”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玉扳指上,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推开宋馨的手:“这枚扳指,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

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的手很凉,像这雨天的风,让宋馨的指尖一阵发麻。

她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雨幕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宋馨手里握着那枚玉扳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砚”字,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为什么不认她?

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她身边。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她的未婚夫,顾晏辰。

顾晏辰是南京军政司司长的儿子,年轻有为,英俊潇洒。

两家是世交,一年前,宋家和顾家定下婚约,只等宋馨年满二十,就举行婚礼。

“阿馨,怎么在这里哭?”

顾晏辰的语气里带着担忧,他推开车门,下车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宋馨身上,“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带个下人?”

宋馨抬起头,看着顾晏辰,擦干脸上的泪水:“我没事,就是……认错人了。”

顾晏辰皱了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沈砚之消失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追问,只是扶起宋馨:“快上车吧,别着凉了。”

宋馨点了点头,跟着顾晏辰上了车。

车子里很暖和,可她的心却像泡在冰水里,冷得发疼。

顾晏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递过来一杯热水:“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宋馨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她不想告诉顾晏辰关于沈砚之的事。

她知道,顾晏辰一首知道她喜欢沈砚之,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她觉得很对不起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会想起沈砚之。

车子开到宋公馆门口,顾晏辰送她下车:“阿馨,别想太多,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谢谢你,晏辰。”

宋馨说。

顾晏辰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

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去看电影。”

“好。”

宋馨走进宋公馆,客厅里亮着灯,她的父亲宋明远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看到她回来,宋明远皱了皱眉:“这么晚了,去哪里了?”

“我去听戏了。”

宋馨说。

“听戏?”

宋明远的语气里带着不满,“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整天跑出去听戏,像什么样子?

还有,下周顾家和我们家一起吃饭,你好好准备一下,别再像今天这样,一身狼狈地回来。”

“知道了,爹。”

宋馨小声说。

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那枚玉扳指放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像个没人疼的孩子。

她想起沈砚之刚才的眼神,那么陌生,那么冰冷,一点都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教授。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决定,明天还要去“听雨轩”,她一定要问清楚,沈砚之到底为什么不认她。

而此时,沈砚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间简陋的小阁楼。

他拿出那枚宋馨递给他的玉扳指,放在手心,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怎么会不记得宋馨?

那个总是坐在第一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小姑娘;那个在他办公室门口,偷偷塞给他一块桂花糕的小姑娘;那个在他生病时,冒着大雨给他送药的小姑娘……他都记得。

可他不能认她。

三年前,他因为参与地下党活动,被***通缉,不得不逃离南京。

在逃亡的路上,他被乱兵打伤,差点死在路边,是一个老琴师救了他,给了他新的身份,让他以琴师的名义,在南京活下去。

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他不能连累宋馨,不能让她因为他,陷入危险之中。

沈砚之把玉扳指紧紧握在手心,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砚”字,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看着窗外的雨,喃喃自语:“阿馨,对不起,我不能认你。

忘了我吧,好好生活。”

雨还在下,秦淮河的水在夜色中流淌,像一段剪不断的愁绪。

宋馨和沈砚之的重逢,没有想象中的温情脉脉,只有冰冷的陌生和无奈。

他们的故事,在这个雨夜,重新拉开了序幕,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甜蜜的重逢,还是更痛苦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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