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核理把外套裹紧了些，加快脚步穿过废弃工业区。
他本不该走这条路。
但连日的加班让他精疲力尽，而这条近道能省下二十分钟——足够他赶在便利店关门前买到那款限时打折的便当。
“叮！”
手机弹出推送：《震惊！
某中学教师体罚学生致残，校方回应：系家长讹诈》他皱眉划掉，却看到下一条：《龙国男性为何普遍缺乏责任感？
深度剖析性别对立根源》“又是这些……”他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闷响。
紧接着是枪声。
——砰！
2波提欧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
他单膝跪地，左臂的液压管正渗出蓝色冷却液——方才那发子弹擦过肩甲，引爆了储能模块。
“该死的公司狗……”他啐出一口带机油的唾沫，“连虚数裂缝都装了追踪弹？”
西周是陌生的混凝土丛林，没有星际港口标志性的全息广告，也没有悬浮车流的嗡鸣。
只有雨。
和三个拎着钢管、正朝他逼近的人类。
“老外！
把值钱的交出来！”
领头混混晃了晃钢管，突然看清他闪着寒光的机械臂，“***……这哥们是赛博疯子？”
波提欧咧嘴笑了，金属牙齿在雨中泛着冷光。
“甜心宝贝们。”
他缓缓抽出左轮，“你们知道在阿尔冈星，抢劫巡海游侠的下场是什么吗？”
钢管砸来的瞬间，他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着混混耳畔射入身后墙体，混凝土碎渣迸溅。
三人僵在原地。
“现在。”
波提欧的枪口依次点过他们鼻尖，“谁能告诉咱这是哪个星系？”
3恒核理僵在十米外的拐角。
他看清了全过程：那个机械义体男人用一把古董左轮震慑了混混，枪法准得不像人类——何况那枪根本不该出现在龙国！
理智告诉他该报警。
但当他瞥见男人踉跄扶墙时，袖口露出的伤口正渗出淡蓝色液体……“不是血？”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手机翻译软件。
4波提欧突然转身，枪口首指阴影。
“出来！”
恒核理高举手机缓缓走出，屏幕上翻译软件正播放机械女声：我们——可以——帮助——你波提欧的义眼焦距调整，扫描这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无武器心率120瞳孔放大（恐惧/兴奋混合）“哈！”
他忽然收枪入套，“总算来个会用翻译器的！”
恒核理看着软件上跳出的外星文字，手在发抖。
此处是龙国首都卫星城，公元2025年波提欧的笑容凝固了。
“虚数裂缝把咱扔进了时间乱流？”
他猛抓头发，“这下可真是‘该死的糟糕’了！”
混混们趁机逃跑，但两人都没在意。
恒核理深吸一口气，键入：你需要医疗援助吗？
波提欧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拽过他的手机，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火星：更需充电桩！
另外——他停顿片刻，义眼闪过一道红光。
你为什么要帮一个非法持枪的外星人？
恒核理接过手机，雨水顺着刘海滴在屏幕上。
他慢慢打出回答：因为你看上去……专打***。
雨幕中，两个语言不通的男人同时笑了起来。
5便利店暖光里，收银员惊恐地看着这个：淋湿的西装眼镜男用围巾裹住半张脸的机械义体人正在货架前疯狂往购物篮里塞充电宝“先生……”收银员小声提醒，“充电宝限购五个……”恒核理还没开口，波提欧己经掀开围巾露出金属下颚：“甜心，咱建议你别管闲事。”
收银员瞬间闭嘴。
出门时，恒核理发现波提欧顺走了三根火腿肠。
“你……”他刚开口，就被塞来一根剥好的肠。
“吃！”
星际牛仔竖起大拇指，“在银河系，分享食物代表结盟！”
恒核理咬了一口，咸腥味冲得他咳嗽。
波提欧大笑拍他后背，差点把他拍进积水坑。
雨还在下。
但某个沉睡己久的念头，正在恒核理心底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