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死神手里抢回一只叫“石头”的流浪狗。我花光积蓄，
把它从满身脓疮喂养成油光水滑的傻小子。男友傅谨言却说，他的青梅叶青青抑郁症，
需要一只狗陪伴。“温言，青青从小娇气，石头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你别计较。
”我把石头所有爱吃的零食、玩具，连同那张它最爱的小毯子都送了过去。
我叮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注意事项，叶青青只是甜甜地笑。“温姐姐你放心，
我会爱它如命的。”可我不过是提前下班，想去看看它。就看见我那被“爱之如命”的石头，
被铁链拴在院中，瘦到肋骨根根分明。叶青青正拿着一杯滚烫的奶茶，
笑嘻嘻地对准它的头顶：“小畜生，再叫一声试试？”1.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血液冲上头顶。“叶青青，你他妈在干什么！”我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推开她，
蹲下身去解那条粗重的铁链。滚烫的奶茶大半泼在了石头的背上，它疼得发出凄厉的哀鸣，
浑身都在发抖，看见我，拼命想往我怀里钻，却被铁链勒得更紧。叶青青被我推得一个趔趄，
手里的奶茶杯掉在地上。她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整理了一下裙摆，慢悠悠地开口。
“哎呀，温姐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她瞥了一眼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石头，
脸上带着无辜的笑。“我在帮姐姐你管教它呢。这小畜生，刚随地大小便，可不能惯着。
”我的手在抖，铁链的锁扣锈迹斑斑，我怎么都打不开。
石头的呜咽声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脏。“随地大小便？叶青青，
我给你送来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它在新环境会紧张，需要引导！不是让你用开水烫它！
”“开水？”她捂着嘴，故作惊讶地笑起来。“温姐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这奶茶我刚喝了一口，感觉有点凉才想倒掉的，谁知道它自己撞上来了呢？再说了，
不就是一只土狗，至于这么紧张吗？”“土狗？”我猛地站起来，双眼赤红地瞪着她，
“这是我儿子！”“噗嗤。”叶青青笑了出来，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温姐姐，你没孩子也不能把狗当儿子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这样有点……丢人现眼。”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又密又狠地扎进我的心里。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别墅门口。傅谨言从车上下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眉头皱了起来。
叶青青立刻变了一张脸，眼眶一红，委屈地跑过去，拉住傅谨言的胳膊。“谨言哥哥，
你可算回来了。我不知道温姐姐今天会来，我……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傅谨言脱下西装外套，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叶青青身边，柔声问。“怎么回事？
她又欺负你了？”那个“又”字，让我浑身发冷。叶青青怯生生地指着地上哀嚎的石头，
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就是看它不听话，想教教它，结果温姐姐一来就推我，
还骂我……谨言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我真的只是想让它乖一点。
”我简直要被这对狗男女气笑了。“傅谨言，你看看你的好青梅都对石头做了什么！
你看看它身上的伤！”我指着石头背上被烫得红肿脱皮的皮肤，声音都在颤抖。
傅谨言这才把目光施舍给地上的狗，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厌恶。“温言，你又在闹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掉渣。“为了一条狗，你把青青推倒了？你知不知道她身体不好？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闹？傅谨言你眼瞎了吗？是她虐待狗！她用开水烫它！
”“温姐姐，都说了是奶茶……”叶青青小声地辩解，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谨言哥哥。”傅谨言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不耐。“温言，我跟你说过，
青青性子软，需要人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咄咄逼人？不就是一条狗吗？你要是喜欢，
我给你买一百条纯种的，别在这里为了个畜生，丢人现眼。”“畜生？”我看着他，
心脏一寸寸沉下去。“傅谨言，你再说一遍？”他没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张助理，你来一趟青青的别墅，这里有条疯狗，处理一下。”2.“疯狗？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傅谨言挂了电话，冷漠地看着我。
“它吓到青青了，你今天必须把它带走。或者，我让张助理处理掉。”“处理掉”三个字，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石头的那个雨夜。它被一辆车撞了，后腿血肉模糊，
拖着半截身子躲在垃圾桶后面，对着每一个靠近的人龇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
所有人都绕着它走，说它是会咬人的疯狗。只有我，撑着伞蹲在它面前，
学着小狗的样子“呜呜”叫。“别怕，我带你回家。”它当时看我的眼神，
和现在傅谨言看我的眼神，何其相似。一个充满了绝望中的警惕，
一个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厌弃。我花了三个月工资，跑了十几趟宠物医院，
才把它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医生说，它能活下来是个奇迹。傅谨言那时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会来看我，会笨拙地帮我给石头换药，会笑着说：“言言，你这么善良，
老天一定会眷顾你的。”他会抱着我说：“以后我们结婚，就养着它，给我们当儿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从叶青青回国开始。
我说“青青她身体不好”、“青青她一个人在国外很可怜”、“青青她只是我的妹妹”开始。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点点失去知觉。我不再跟他争辩，只是蹲下去，用尽全身力气，
终于砸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锁。铁链“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脱下外套，
小心翼翼地裹住抖个不停的石头，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它在我怀里发出细细的、委屈的哼叫，
用头蹭着我的下巴，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我的衣襟。是血，还是泪，我已经分不清。
“我们回家。”我对它说。叶青青看我真的要把狗带走，顿时不乐意了。“温姐姐，
你这是干什么？这狗是谨言哥哥送给我的，你不能带走！”我抱着狗，转身，冷冷地看着她。
“送给你？让你拿开水烫着玩吗？”“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叶青青跺了跺脚，
拉着傅谨言的袖子撒娇，“谨言哥哥，你看她！她抢我的狗！”傅谨言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温言，把狗放下。”我笑了，是那种在极度悲伤和愤怒下，不受控制的笑。“傅谨言，
你凭什么？”“凭这只狗是我花钱买的。”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到我脚边，
“这里面有二十万，够你给它看病，也够你再买十条这样的土狗。现在，把属于青青的狗，
放下。”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天灵盖上。原来，在他眼里，
我救回来的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我对他所有的爱和付出，是可以被金钱衡量的。
我对他所有的信任，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傅谨言，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要跟它一起，
给我们当儿子？”我哑着嗓子问。傅谨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随即被更深的不耐烦所取代。“温言，你能不能成熟一点？那不过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他看向叶青青，眼神立刻温柔下来。“青青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猫猫狗狗是她唯一的寄托，
你别跟她计较。”唯一的寄托？我看着叶青青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的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抱着石头，一步步向后退。“好，很好。”我点点头，看着傅谨言，
一字一句地说。“傅谨言，你和你这位‘唯一的寄托’，你们给我等着。”说完，
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身后的铁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听见傅谨言冰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不知好歹。”3.我抱着石头冲进最近的宠物医院。
医生检查后，脸色沉重。“严重营养不良，脱水，背部二度烫伤，
还有几处陈旧性骨折的痕迹。你们这些主人怎么当的？这是虐待！”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汹涌而出。陈旧性骨折。我才把它送过去不到一个月。它在我这里养好的每一两肉，
都在那个地狱里被折磨得干干净净。我交了费，办了住院。隔着玻璃，
我看着护士给石头上药，它疼得直抽搐，却一声不吭，只是睁着那双黑亮的眼睛，
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我的心被揪成一团。手机疯狂震动，是傅谨言打来的。我挂断，他再打。
我拉黑，他换了个号码继续。我索性关了机。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天亮时，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和傅谨言的家。
我需要拿回我和石头的东西。一进门，就看到傅谨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地的烟头，
眼下一片乌青。他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温言，你昨晚去哪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我懒得回答，绕过他，径直走向卧室。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我在问你话！”“我去哪，跟你有关系吗？”我甩开他的手，
冷漠地看着他，“傅谨言，我们完了。”他愣住了，似乎没想过我会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完了？温言，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就为了一条狗？”“是。”我点头，
“就为了一条狗。”也为了被他践踏得一文不值的，我这几年的真心。他突然笑了，
带着一丝荒谬和怒意。“温言，你是不是疯了？为了条狗，你要跟我分手？我们三年的感情，
还比不上一条畜生？”“对。”我平静地回答，“在你眼里，它是畜生。在我眼里，你，
连畜生都不如。”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温-言！”我没理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书，还有我给石头买的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傅谨言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好，好得很。温言，我给你机会了。你现在把这些东西放回去，跟我去青青那里道个歉，
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我转过身，看着他，
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道歉？让我去跟一个虐待动物的变态道歉？
”“我说了那是个误会！”他拔高了声音，“青青都跟我解释了！是那条狗先要咬她，
她才失手推开的！至于烫伤，那是意外！”“意外？那它身上的骨折也是意外？傅谨言，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够了！”他怒吼一声，冲过来，
一把将我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打翻在地。衣服和杂物散落一地。
一个毛绒小黄鸭滚到了他的脚边。那是石头最喜欢的玩具。他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我说了，不准再提那条狗！”我看着被他踩得变形的小黄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断了。
我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傅谨言被打偏了头，
脸上是全然的错愕。“你敢打我？”我举起手，还想再打，手腕却被他死死抓住。
他的眼睛里燃着怒火，力气大得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温言，我看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他猛地一甩，我整个人被他甩得撞在墙上，后脑勺“咚”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暴怒瞬间褪去，换上了紧张和温柔。
“喂，青青？怎么了？别哭，慢慢说。”我扶着墙，
听着他柔声细语地哄着电话那头的另一个女人。“什么？狗丢了？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温言，你把狗藏哪儿了？”我冷笑：“你猜？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阴鸷。“我再问你一遍，狗，在哪儿？”“在它该在的地方。
”“好，很好。”他点点头，拿出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然后，他抬起头，
对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温言，既然你这么在乎那条狗，那我们就好好玩玩。我倒要看看，
是你嘴硬，还是它的命硬。”4.傅谨言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被他摔得一片狼藉的杂物，
和那只被踩扁的小黄鸭。我扶着发痛的后脑勺，慢慢蹲下身，捡起那个小黄鸭，
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上面。没过多久，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叶青青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宠物医院的住院收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石头的名字和我的签名。紧接着，
是她的第二条信息。“温姐姐，原来小畜生在这里呀。嘻嘻，谢谢你告诉我。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我立刻拨通医院的电话，那边护士的声音很焦急。“温小姐吗？
您快来一趟吧！刚刚有一位叶小姐和傅先生过来，说他们是狗的主人，要强行办理出院手续，
我们拦不住，他们已经把狗带走了！”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我疯了一样冲出家门，
打车赶回叶青青的别墅。铁门紧锁。我疯狂地按门铃，拍打着铁门，
声嘶力竭地喊着叶青青和傅谨言的名字。没人回应。
我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石头微弱的、痛苦的呜咽声。我的心都碎了。我报了警。警察来了，
隔着铁门调解。“里面的人听着，你们涉嫌财产纠纷，请开门配合调查。”过了很久，
别墅的门才打开一条缝。叶青青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微湿，楚楚可怜地探出头。
“警察叔叔，我好怕……这个女人一直在砸我家的门，她想抢我的狗。
”她向警察展示了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这是这只狗的购买协议和血统证书，
上面是我爸爸的名字。这只狗是我的合法财产。”我愣住了。那份证书，我从未见过。
傅谨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警察同志，
这是我女朋友温言。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总幻想这只狗是她的。
我们已经带她看过医生了。”他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和包容。
“我们不追究她私自把狗带走的行为，只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好好接受治疗。
”警察看看他们，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女士，既然这是别人的合法财产，
您这样强行索要，是违法的。”“那不是她的狗！那是我救的流浪狗！”我激动地反驳，
“她虐待它！它身上的伤就是证据！”叶青青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跟它玩，它太凶了，
不小心弄伤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傅谨言心疼地把她搂得更紧，
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冰冷。“温言，你闹够了没有？非要逼死青青你才甘心吗？
”警察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女士，如果您有证据证明对方虐待动物，
可以向相关部门举报。但现在，请您立刻离开，不要再骚扰别人。
”我被两个警察“请”离了那栋别墅。我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浑身冰冷，
手脚都在发抖。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就在我绝望之际，手机又响了。还是叶青青。
这一次，她发来的是一段视频。视频里，石头被关在一个狭小的铁笼里，笼子旁边，
放着一个针管，里面是蓝色的液体。叶青青戴着手套，捏着石头的嘴，笑得天真又残忍。
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带着愉悦的颤音。“温姐姐，你看，这是安乐死的药哦。兽医说，
只要一针下去，它就能舒舒服服地睡着，再也不会痛了。”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叶青青！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咯咯地笑，“谨言哥哥说了，
如果我养着不开心，或者你再来纠缠，就把它送到收容所处理掉。与其让它去那种地方受苦，
不如我亲手送它一程，对不对？”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恶毒的快意。“哦，
对了，谨言哥哥还说了，你这种行为，叫‘非法侵占’他的私人财产。他说，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现在滚得远远的，再也别出现。要么……”她拖长了语调，
镜头对准了那支蓝色的针管，缓缓推近石头的脖子。
“……你就等着给你的‘好儿子’收尸吧。”5.那一瞬间，世界在我耳边静止了。
我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电话那头叶青青得意的轻笑。“怎么样，温姐姐？
选好了吗？”我死死地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叶青青，你放了它。我保证，
我再也不去打扰你们。”我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求你。”“啧啧，
真没意思。”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失望，“我还以为你能多撑一会儿呢。行吧，
既然你这么识趣。”视频被挂断了。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地靠在路边的树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滚。滚得远远的。我看着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像一座华丽的坟墓，埋葬了我三年的爱情和一只狗的命。我擦干眼泪，转身，一步步离开。
但我没有滚远。我只是回到了车里，将车停在了一个更隐蔽的角落。从这一刻起，傅谨言，
叶青青，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没有立刻回家，
的小黄鸭的视频、叶青青威胁我的电话录音、还有我之前偷偷拍下的石头被铁链拴着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