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焚霄：我在炼血仙宗铸铠执刃

铁栏外的风带着湿冷的血腥味，刮在林赤脸上时，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是冷，是怕。

供血堂的石墙斑驳得像块烂疮，墙根堆着没清理干净的稻草，混着干涸的暗红血迹，踩上去发出生涩的“沙沙”声。

林赤蜷在角落的草堆里，瘦小的身子裹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衫，领口磨破的地方露出锁骨，突兀得像两根细竹签。

他手腕内侧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密密麻麻的针孔叠在一块， newest 的那个还渗着淡血珠——那是今早献完50ml血留下的。

“拖进来！”

粗哑的喊声从堂口传来时，林赤猛地抬头。

铁栏外的走廊里，两个穿黑甲的看守正架着个男人走过来。

男人衣衫褴褛，裤腿破了个大洞，露出的小腿瘦得能看见骨头，每走一步都踉跄着，嘴里不停念叨：“再给我一天……就一天……我肯定能凑够200ml……”没人理他。

看守把男人甩在供血堂中央的空地上，转身从墙根拖过个半人高的木架。

木架上缠着深褐色的藤蔓，藤蔓的节上长着尖细的倒刺，凑近了能看见刺尖挂着的血珠——那是“吸血藤”，供血堂里最让人心悸的东西。

“本月献血KPI200ml，你只交了80ml。”

一个看守弯腰，扯着男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声音冷得像冰，“规矩你懂，没完成的，就得让藤子‘补够’。”

男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别……我是自愿来供血的……我还有家人要养……”看守没再说话，只是上前一步，踩住男人的脚踝。

另一个看守则抓起吸血藤的主茎，藤蔓像是有生命般，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尖刺开始微微颤动，藤叶卷成了螺旋状。

林赤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

他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太重——在供血堂，“多管闲事”和“死”是同义词。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只要没完成献血量，最终都会被吸血藤缠上。

吸血藤被缠上男人手腕的瞬间，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赤看见那些尖刺扎进男人的皮肤，藤蔓迅速收紧，深褐色的藤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是在贪婪地吮吸着什么。

男人的挣扎越来越弱，原本就蜡黄的脸渐渐失去所有血色，眼球凸起，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男人就不动了。

吸血藤松开时，男人的身体软得像滩泥，手腕上留下一圈深紫色的勒痕，皮肤下的血管干瘪得像空了的水管。

两个看守上前，像拖垃圾一样把男人拖走，路过林赤的铁栏时，林赤瞥见男人的眼睛还睁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光。

风又刮了进来，这次的血腥味更浓了。

林赤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腕，指尖忍不住发抖。

他想起三年前，母亲也是这样，因为“血髓枯竭”倒在供血堂里，最后被拖去了哪里，他不知道。

只记得那天母亲的手很凉，抓着他的衣角说：“阿赤，别恨……活下去……”还有父亲。

父亲是炼血殿的外门弟子，因为不肯给长老“私献”骨髓血，被安了个“偷吸炼血池血浆”的罪名，拖去了炼血池。

他躲在远处的柴房里，看见父亲被推下去的瞬间，炼血池里翻起的血泡溅到了池边的石阶上，红得刺眼。

从那天起，他就成了“血脉凡童”——没有修炼天赋，只能靠献血换一口吃的，像头待宰的牲畜。

“砰！”

铁栏被人踹了一脚，林赤猛地回神。

是隔壁栏的王二，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少年，脸上带着块疤，是上次献血时反抗被看守打的。

王二撇了撇嘴，声音压得很低：“看什么看？

早晚都得是这个下场，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明天怎么凑够100ml。”

林赤没说话，只是把身子往草堆里缩了缩。

他知道王二说的是实话，供血堂的弟子，要么死于献血过多，要么死于没完成KPI，能活过一年的，十个里找不出一个。

可他不想死，他还没为父母报仇，还没弄明白父亲说的“炼血殿的黑幕”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还夹杂着说话声。

林赤耳朵一动，悄悄挪到铁栏边，透过栏缝往外看。

两个穿红色宗门服的弟子走了过来，衣服领口绣着“炼血殿”三个字，腰间挂着淡红色的血玉——那是炼血殿的内门弟子，比供血堂的弟子高了好几个等级。

“这次提纯的血浆又废了三分之一，长老肯定要骂。”

左边的弟子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语气烦躁，“凡人血的血能转化效率太低了，100ml才1单位血能，修士血能翻倍，可哪来那么多修士血给咱们练手？”

“急什么？

下个月噬血阁要从供血堂挑一批‘优质血源’，到时候咱们就能用修士的标准提纯了。”

右边的弟子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点得意，“我听长老说，血能转化效率是根本，要是能把凡人血的效率提上去，说不定能首接晋升外门执事。”

“得了吧，那是长老的事。

咱们先把这个月的任务完成再说，不然又得扣血能丹。”

两人说着，渐渐走远了。

林赤靠在铁栏上，心脏还在砰砰跳。

血能转化效率？

100ml凡人血=1单位血能？

修士血能翻倍？

这些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可不知为什么，父亲以前教他的“血脉感知”法门，突然在脑子里跳了出来。

父亲说过，每个人的血液里都藏着力量，只是普通人没办法激活。

难道……这就是父亲说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献血后的虚弱感。

如果能提高血能转化效率，是不是就能拥有力量？

是不是就能不用再像现在这样，看着别人被吸血藤榨干，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发什么呆？”

王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该领饭了，去晚了连血麦饼渣都剩不下。”

林赤回过神，站起身。

他的腿有点麻，走路时踉跄了一下。

供血堂的“饭”只有一种——血麦饼，用掺了低阶血能残渣的麦粉做的，吃起来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却能稍微缓解献血后的虚弱。

领饭的队伍排得很长，每个弟子都低着头，没人说话。

林赤站在队尾，眼睛却在偷偷观察周围。

他看见看守腰间挂着的钥匙，看见走廊尽头炼血殿弟子消失的方向，还看见供桌下藏着的半块血麦饼渣——不知道是谁掉的。

轮到他时，负责发饼的杂役扔给他一块巴掌大的血麦饼，不耐烦地说：“快点，后面还等着呢。”

林赤接过饼，指尖碰到饼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饼——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还是深褐色，硬得像块石头。

是错觉吗？

他没再多想，攥着饼回到自己的角落。

王二己经吃完了，正靠在墙上打盹，嘴角还沾着饼渣。

林赤咬了一口饼，铁锈味在嘴里散开，他慢慢嚼着，眼睛却盯着供桌的方向。

刚才那两个炼血殿弟子的话，像颗种子，落在了他心里。

血能转化效率……他摸了摸怀里，那里藏着一小块碎瓷片——是上次清理炼血池时偷偷捡的。

父亲说过，炼血池里的血浆，是宗门力量的根源。

也许……他能找到办法。

林赤把剩下的半块血麦饼小心翼翼地包好，藏进草堆深处。

然后他靠在铁栏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复回想那两个弟子的话，还有父亲教他的“血脉感知”法门。

手腕上的针孔还在隐隐作痛，可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

活下去，找到力量，为父母报仇。

这三个念头，像三根柱子，撑着他瘦弱的身子，在这冰冷的供血囚笼里，硬生生站稳了脚跟。

夜色渐渐深了，供血堂里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

林赤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向走廊尽头。

那里，是通往炼血殿的方向，也是通往力量的方向。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他要攒着每一点血能，记着每一个有用的信息，等着一个机会——一个能从这囚笼里逃出去的机会。

而那个机会，或许就藏在那看似无用的血麦饼渣里，藏在炼血池的血浆里，藏在他还没觉醒的血脉里。

林赤攥紧了拳头，指尖的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格外亮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剩下隐忍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