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滚！林墨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这房子没你地儿了！”我那好弟弟林凡，跟个疯狗似的，
把我最后一个行李箱从门里踹了出来。箱子轱辘不稳，咣当一下砸在楼梯扶手上，
里面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听着就跟我的心似的。他旁边站着他那个宝贝网红女友，苏晴晴。
哦豁，小脸煞白，眼圈通红，肩膀一抽一抽的，活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小白莲。
她柔柔弱弱地拽着林凡的胳膊，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阿凡，
你别这样……姐姐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我看着这俩人演双簧，
差点没乐出声。“哟，这不赖你赖谁啊？天津的狗不理包子都没你这么会演呢。
”我靠在门框上，掏了掏耳朵，语气懒洋洋的。林凡一听我挤兑他心肝宝贝，立马就炸了毛，
指着我的鼻子骂：“林墨你他妈说谁呢！晴晴这么善良，要不是你天天给她甩脸子，
我们至于闹成这样吗？你就是嫉妒！嫉妒晴晴比你年轻漂亮，比你能挣钱！”嘿，
这北京腔的京骂学得挺地道啊，可惜脑子没跟上。我瞅了他一眼，
又瞅了瞅他身后那位苏晴晴。她今天穿了件纯白连衣裙，妆画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眼线都奔着太阳穴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刚办完白事。“我嫉妒她？嫉妒她什么？
嫉妒她脸上粉厚得能刮下来炒盘菜，
还是嫉妒她那直播间里喊‘老公’的大哥能从这儿排到五环外？”我轻笑一声，
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苏晴晴被我戳到痛处，眼泪“唰”就下来了，
哭得梨花带雨：“姐姐，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网红……可是、可是我和阿凡是真心的！
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成全你们？行啊。”我点点头，慢悠悠地走到玄关柜前。
柜子上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信件和快递单。我伸出手指，在那堆废纸里不紧不慢地翻找着，
像是在寻找什么稀世珍宝。林凡和苏晴晴都愣住了，不知道我要干嘛。“你找嘛呢？
”林凡不耐烦地问。“找户口本啊。”我头也不抬地回答，“咱爸妈死得早，
这房子是留给咱俩的。你既然这么想跟她过，那我这个当姐的也不能太不近人情。
咱现在就去房管局，把房子卖了，钱一人一半，我拿着我的那份滚蛋，这总行了吧？
”这话一出，林凡的脸瞬间就绿了。卖房子？开什么玩笑！他现在住得好好的，
苏晴晴也刚搬进来，这可是市中心的老破大，地段好，面积也不小，
卖了上哪儿找这么舒坦的地儿去？再说了，他现在那点工资，连给苏晴晴买包都不够，
哪有钱租房。苏晴晴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哪还有半分柔弱，
全是淬了毒的钉子。她要的是霸占这整套房子，可不是分一半钱滚蛋。“姐！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林凡气得直哆嗦，“这是咱家！是咱爸妈留下的念想！你怎么能卖！
”“哟，现在想起来是咱家了？刚才跟疯狗一样把我往外撵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是咱家？
”我嗤笑一声，故意把“咱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我当然不是真要卖房，
我就是恶心恶心他们。我的视线在信件上扫过，突然，一个牛皮纸信封吸引了我的注意。
信封上没有寄件人信息，收件人写的是苏晴晴的名字，但地址却是我们家的。字迹娟秀，
看着像个女的写的。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涌了上来。
苏晴晴也看到了那个信封，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墙皮还白，
眼神里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慌。她几乎是扑过来想抢那个信封，尖叫道：“你别碰我的东西！
”她反应这么大，我反而更好奇了。我手速比她快，一把将信封抄在手里，顺势揣进了兜里。
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像一阵风。“你！”苏晴晴扑了个空，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我什么我？
”我拍了拍口袋，冲她咧嘴一笑，“这是寄到我家的信，我凭什么不能碰？再说了，
你不是要我滚吗？我现在就滚，这信，我就当是临别纪念品，顺手带走了。”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俩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林凡气急败坏的吼声和苏晴晴又气又急的哭喊，乱糟糟的，跟一锅沸腾的烂粥似的。
我头也没回，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楼道口，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
我从兜里掏出那个信封，信封没有封口，只是简单地折了一下。我犹豫片刻，
还是抽出了里面的纸。那是一张薄薄的化验单。来自市疾控中心。
我一眼就看到了最下面那一行结论，黑色的宋体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HIV抗体：阳性+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瞬间一片空白。2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站在楼下那棵半死不活的香樟树下，
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阳光透过稀疏的叶子洒下来，在我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暖和。艾滋病。这三个字，平时只在新闻和宣传手册上看到，
离我的生活比月球还远。可现在，它就印在这张纸上，
收件人是我那好弟弟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苏晴晴。我他娘的真是开了眼了。我深吸一口气，
又看了一遍，没错，姓名苏晴晴，身份证号也对得上，诊断结论清清楚楚：HIV抗体阳性。
怪不得。怪不得苏晴晴最近花钱如流水，什么进口保健品、增强免疫力的药，
一箱一箱地往家里搬，我还以为她是钱多烧的，准备提前步入老年养生生活。
怪不得她死活要搬进我们家，赖着不走，原来是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得跟狗一样，
只能找林凡这个冤大头当避风港。怪不得她看到这封信跟见了鬼一样，这玩意儿要是爆出去，
她那“清纯玉女”的人设可就塌得连地基都剩不下了。网红事业完蛋不说，
怕是得被全网的口水淹死。我把化验单重新折好，塞回信封，揣进兜里。然后掏出手机，
面无表情地拉黑了林凡的所有联系方式。电话、微信、QQ，一个不留。世界清静了。
我拖着那个被踹坏的行李箱，在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时租旅馆。房间小得可怜，
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墙上还贴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明星海报，笑得一脸灿烂，看着就晦气。
我把箱子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嘎吱”一声，像是随时要散架。我没哭，
也没觉得多难过。心早就被林凡那个白眼狼伤透了，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一道疤。
我只是觉得恶心，生理性的反胃。我掏出手机，点开苏晴晴的直播平台账号。她今晚没直播，
最新一条动态是下午发的，一张岁月静好的自拍，配文是：“有阿凡在，每天都是晴天。
”下面一堆粉丝在舔。“啊啊啊晴晴好美！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哥哥对晴晴太好了，
姐姐一定要幸福啊！”“守护全世界最好的晴晴！”我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守护？你们守护的“仙女”，背地里可能正在把你们的“哥哥”往火坑里推呢。我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边是林凡那张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脸，
一边是苏晴晴那张写着“阳性”的化验单。这件事，我不能不管。不是为了林凡那个蠢货，
是为了我死去的爸妈。他们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
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艾…一个有病的女人给毁了，我到地底下都没脸见他们。
但是直接把化验单甩在林凡脸上？别逗了。以他现在那个恋爱脑的状态，他不但不会信，
还会以为是我嫉妒苏晴晴，伪造证据来陷害她。到时候苏晴晴再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这个姐姐在他眼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毒妇。对付这种人，得用脑子。第二天一早，
我被走廊里“大哥开门，社区送温暖”的吆喝声吵醒。我顶着一双熊猫眼爬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退了房，然后用身上仅剩的钱在离市区很远的一个老小区里租了个单间。
房子虽然破，但至少是个安稳的落脚地。安顿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头像用的是一张全黑的图片，昵称叫“今天你塌房了吗”。
我没急着爆料，而是先潜伏在各大八卦论坛和微博超话里，像个真正的吃瓜群众一样，
学习他们的说话方式和爆料套路。“家人们谁懂啊，今天吃到一个大瓜，
关于某S姓清纯小花，私生活那叫一个精彩。”“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我家晴晴吧？
抱走我家晴晴，不约。”“楼上的别急着抱走，让子弹飞一会儿。我可听说，这位S姓小花，
最近身体不太好，经常往医院跑呢。”我编辑好一段模棱两可的话，想了想，
又配上了一张医院走廊的空镜图。那是我从网上随便找的，跟市疾控中心八竿子打不着。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一扔，蒙头就睡。鱼饵已经撒下去了，接下来，
就看鱼儿什么时候上钩了。3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估计能直接睡到第二天。我揉着眼睛打开手机，
微博提示消息已经99+了。嘿，这效果比我预想的还好。
我那个小号“今天你塌房了吗”下面，评论和转发已经炸了锅。“S姓清纯小花？
我掐指一算，不会是苏晴晴吧？她最近确实没怎么直播。”“楼上的别瞎说！我家晴晴说了，
她最近在调养身体，准备给粉丝一个惊喜！”“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我有个朋友在医院工作，说前两天确实看到一个跟苏晴晴长得很像的人去做检查，
神神秘秘的。”“卧槽！楼上的细说！哪个医院？什么科？”“这个不能说，保护线人。
反正吧，不是什么好事儿。”舆论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虽然大部分还是苏晴晴的死忠粉在控评，说什么“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每个看到的人心里生根发芽。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点了个外卖，是楼下那家山东大哥开的杂粮煎饼，多加了两个蛋和一根烤肠。生活再苦，
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煎饼还没送到，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我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林凡气急败败的声音，那口京片子，隔着电话都能喷我一脸唾沫星子。“林墨！
是不是你干的！微博上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发的！”“嘛呢？大晚上不睡觉，
搁这儿跟我练绕口令呢？”我慢悠悠地咬了一口刚送到的煎饼，含糊不清地说。
“你少他妈给我装蒜！除了你还有谁！你就是见不得我跟晴晴好！我告诉你林墨，
你要是敢毁了晴晴，我跟你没完！”他吼得声嘶力竭，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跟你没完？切，说得好像咱俩现在关系多好似的。你不是把我赶出家门了吗？怎么，
这么快就想我了？”我嗤笑一声，又咬了一大口煎饼。嗯，这大哥手艺真不赖，
酱刷得够味儿。“你！”林凡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只能在那边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是苏晴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得不行。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可是你不能这样凭空污蔑我啊！那些都是假的，
都是别人在黑我！你怎么能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我呢？阿凡为了这件事都快急疯了……”哦豁，
开始打感情牌了。“苏小姐，你这话说得可就没意思了。”我咽下嘴里的东西，
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第一，别叫我姐姐，我妈就生了我一个闺女，我可没你这么个好妹妹。
第二，我欺负你？您可太抬举我了，我一个刚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
哪有那个本事欺负您这个几十万粉丝的大网红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晴晴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你是什么意思？
想让我帮你辟谣？”我冷笑，“行啊，你把你最近三个月的体检报告，
特别是传染病筛查那几项，原原本本地发到网上，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到苏晴晴此刻的表情，一定比吃了屎还难看。
过了足足半分钟，林凡抢过电话，声音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林墨，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晴晴她那么单纯善良，你怎么能这么逼她！就算我们把你赶出去不对，
你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我们！”单纯善良？我差点没把刚吃的煎饼吐出来。
一个揣着艾滋病诊断报告还心安理得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你管这叫单纯善良？
你脑子里装的是豆汁儿吗？“林凡，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林墨，
你太让我失望了！”“随便你怎么想。”我懒得再跟他废话，“没事儿就挂了，
别耽误我吃晚饭。”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这个陌生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我知道，
这通电话之后，林凡对我的误会只会更深。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话，
一定会像一根刺，扎在苏晴晴的心里。她会害怕，会恐慌，会日夜难安。
一个活在谎言里的人，最怕的就是阳光。而我，就要做那个亲手拉开窗帘的人。
4接下来的几天，网络上的风波愈演愈烈。我那个小号虽然粉丝不多，
但因为精准地踩中了“网红塌房”这个流量密码，几条模棱两可的微博被各大营销号搬运，
添油加醋地一顿解读，很快就冲上了热搜的尾巴。
#S姓女网红私生活混乱##清纯人设崩塌#苏晴晴的评论区彻底沦陷了。
粉丝和黑粉吵得不可开交，各种真假难辨的“黑料”满天飞。有人说她被富商包养，
有人说她整容，甚至还有人扒出了她成名前在夜店当陪酒女的照片。
虽然这些都跟我手里的王牌没法比，但足以让她焦头烂额了。她被迫停了所有的直播，
发了一篇律师函，声称要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可惜，这年头律师函比废纸还廉价，
除了她的死忠粉，根本没人信。而我，则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窝在我的出租屋里，刷刷剧，
点点外卖，偶尔登陆小号，再添一把火。“听说某人最近在疯狂找公关公司删帖呢，可惜啊，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笑死，发律师函有什么用？有本事把体检报告甩出来啊。
”我不需要拿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我只需要不断地重复“体检报告”这四个字，
就能让苏晴晴如坐针毡。这天下午，我正戴着耳机看一部老电影，房东王大妈突然来敲门。
王大妈是个热心的山东人，嗓门洪亮，说话跟打雷似的。“小林啊！干嘛呢！楼下有人找你！
”我心里纳闷，我刚搬来没几天，谁会找到这儿来？我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好家伙，
不是林凡那个蠢货还能是谁。他没开车，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楼下，仰着头，
一脸的憔悴和焦急。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圈，眼窝都陷下去了。我皱了皱眉，
没打算下去。王大妈又在外面喊：“是个帅小伙子！说是你弟弟！看着挺着急的，
你快下去看看吧！”我叹了口气，只能关掉电脑，下了楼。“你来干什么？”我站在楼道口，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他，语气冷得像冰。林凡看到我，眼睛一亮，几步冲了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姐！你总算肯见我了！你跟我回家吧！晴晴她知道错了，
她不该让你搬出去的！”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嫌恶地看了看被他抓过的地方。
“回家？哪个家？那个已经被你和你的宝贝女友霸占的狗窝吗？不好意思，我嫌脏。”“姐，
你别这样说……”林凡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我知道你还在生气，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冲你发火，不该把你赶出去。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肯回去。”哟，
这是演的哪一出？浪子回头？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林凡，
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还是你觉得，
你现在说几句软话，我就能忘了你是怎么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出来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急得满头大汗，“是晴晴……晴晴她最近状态很不好，网上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她整天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脱相了。医生说她……说她有重度抑郁症，
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抑郁症？我差点笑出声。这借口找的，可真够与时俱进的。
“所以呢？”我挑了挑眉，“她抑郁，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她得的病吗？你找我干什么？
让我回去给她当心理医生，还是给她当出气筒？”“不是的！”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晴晴说，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只要你能回去，跟她和解，再帮她在网上澄清一下，
她……她的病就能好起来。”我听完，真是被这俩人的无耻给气乐了。合着我这个受害者，
还得回去给加害者赔礼道歉，还得帮她洗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林凡，你听好了。
”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第一，我不会回去。第二，我不会帮她澄清任何事。第三，
你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姐！”林凡的眼圈红了，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晴晴她真的快不行了！难道你真的要逼死她才甘心吗？”“逼死她？
我可没那个本事。”我冷冷地看着他，“倒是你，再跟她搅和下去，离死也就不远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就上了楼。身后，林凡的哭喊声和哀求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听着格外刺耳。我回到房间，关上门，将一切噪音隔绝在外。我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林凡，这不是我狠心。这是在救你。
5林凡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才失魂落魄地离开。我以为他会就此罢休，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又来了。这次，他还带了“杀手锏”——我们的小姨。
小姨是妈那边唯一的亲戚，从小就偏心林凡。用她的话说，男孩子是家里的根，得娇惯着。
我刚打开门，小姨就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我，那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的墨墨啊！你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住了！
这地方人多眼杂的，多不安全啊！快跟小姨回家！”她一边说，
一边用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四处打量我这间小破屋，眼神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林凡跟在她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我不动声色地挣开小姨的怀抱，
给她倒了杯水：“小姨，您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这个家都要散了！
”小姨一屁股坐在我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上，拍着大腿开始唱念做打，“你说你这孩子，
怎么这么不懂事！小凡他年纪小，做事冲动，你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他点吗？为个外人，
跟自己亲弟弟闹成这样，你让天上的你爸妈怎么看！”她这番话，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我听着，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姨，您这话说的，
好像是我把他赶出家门的。”“他赶你走是他不对！可你也不能揪着不放啊！
”小姨的嗓门又高了八度，“晴晴那孩子我都见过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人长得漂亮，
说话又甜，还那么会挣钱。小凡能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你当姐姐的，
不祝福就算了，怎么还在网上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你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俩人今天是一唱一和，来给我施压的。“小姨，您是听林凡说的，
还是亲眼看见我败坏她名声了？”我端起自己的杯子，慢悠悠地喝了口水。
“这……这还用看吗！小凡都跟我说了，就是你！你嫉妒人家晴晴，所以才在网上胡说八道！
”小姨说得理直气壮。“哦。”我点点头，“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
那您今天来是想干什么呢？道德绑架我，让我回去给那个‘好姑娘’道歉？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姨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我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
晴晴说了，只要你肯删掉网上的东西，再发个道歉声明，她就不追究了。小凡也知道错了，
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小姨的面子上，跟他们回去吧，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比什么都强。”“面子？”我笑了，“小姨，
我的面子早就被林凡和他那个‘好姑娘’踩在脚底下碾碎了。现在您又跑来跟我谈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