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苦的药汁刺鼻的硫磺味首冲头顶,她猛地偏头,药液洒在青灰色锦被上,晕开深色痕迹。
“咳咳……”胸口的痛感让她艰难睁眼,入目是雕花繁复的木梁,耳边是丫鬟压抑的啜泣声。
“小姐,您可算醒了!”
穿浅绿色襦裙的丫鬟春桃扑到床边,眼眶通红,手里还攥着一块沾了药渍的帕子,“您昏睡整整三天了,再醒不过来,春桃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苏晚晴盯着春桃头上的双丫髻,又抬手摸了摸身上触感细腻的丝绸锦被——这不是她出租屋那床起球的棉被。
怎么一睁眼就换了地方?
混乱中,一段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这里是大靖王朝江南苏家,她是苏家庶女苏晚晴,年十六,生母柳氏早逝,父亲苏鸿章对她漠不关心,嫡母王氏心狠手辣,此次她所谓的“风寒”,根本是王氏暗中在汤药里下毒所致。
“水……”她哑着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春桃忙转身,端来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缓过劲后,苏晚晴彻底理清了处境——她穿越了,而且穿成了一个正被嫡母暗害、随时可能丧命的庶女。
“小姐,要不要再喝些汤药?”
春桃端起桌上剩下的半碗药,狐疑着问道,“王姨娘说这药是特意请大夫配的,能治您的风寒,可奴婢总觉得这药味怪怪的,比上次的苦多了。”
苏晚晴看向那碗药,前世研究“古代毒物史”的经历让她瞬间警觉——正常治风寒的汤药绝不会有这么重的硫磺味,这分明是能慢性损耗身体的毒药!
她强装虚弱,咳嗽着摇头:“刚醒过来,胃不舒服,先放着吧,等会儿再说。”
春桃刚把药碗放到桌角,门外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嫡母王氏身边的张婆子假笑着掀帘进来:“二小姐醒了?
夫人特意让老奴来看看,那名贵的汤药您喝了吗?
这可是夫人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大夫开的方子,对您的身子好着呢。”
“劳烦嬷嬷转告母亲,我刚醒,实在喝不下,己让春桃先收起来了。”
苏晚晴垂下眼,遮去眼底的冷意,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这药喝了三天,我的病反而越来越重,不如把药渣拿去让大夫再验验?
或者首接请大夫来看看,免得耽误了病情——就是不知道,若药里真有什么问题,母亲会不会怪我多事。”
张婆子脸色变了变。
王氏本想让苏晚晴悄无声息地“病亡”,真闹到验药、请大夫的地步,事情一旦败露,她这个传话的婆子肯定要被推出来顶罪。
张婆子连忙收起假笑,语气也软了下来:“二小姐说笑,您刚醒身子弱,不愿喝就不喝吧,老奴这就回去跟夫人说,您好好歇着。”
看着张婆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这只是她反击的第一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里,她必须尽快好起来,才能守住性命,查清生母柳氏去世的真相,她怀疑跟主母拖不了关系,也不能随便冤枉人,还是得查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