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就看见女友杨曼妮那张理直气壮的脸。
“公司在创业初期，能省则省，反正都能到目的地，坐什么交通工具不一样？”她边说边利落地给我买了张绿皮火车站票。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她转头给小助理周凯打电话。
“小周啊，给你订好头等舱了，你代表的是公司形象，自然不能太寒酸。”
十几个小时的站票，我的腿都快站废了。
刚出火车站，还没喘口气，杨曼妮的电话就追来了。
“我给你找了个特实惠的住宿，一晚上才三十块，青年旅社八人间，地址发你了啊。”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电话就挂了。
打开微信，周凯的朋友圈更新赫然在目。
“第一次坐飞机头等舱，住五星级酒店，公司福利待遇真好，感谢我最爱的老板。”
照片里他举着香槟自拍，而我放大图片后，呼吸一滞。
床头柜上放着杨曼妮几乎从不离身的限量款包包，甚至还有一盒套。
……周凯的朋友圈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我心脏。
我猛地从青旅的上铺坐起，头狠狠撞到低矮的天花板，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原来我的省吃俭用，供养的是他们的奢侈约会，原来所谓的公司形象，不过是她和周凯约会的遮羞布。
这一刻，我终于清醒。
我两年多的全心全意，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摸出手机，我毫不犹豫地拨通杨曼妮的电话。
第一次电话直接被挂断。
我马上拨打第二遍，这次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张恒，你有毛病吧，这么晚了打电话干什么？”杨曼妮烦躁怒骂，她的声音带有不自然的喘息。
作为男人，我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这是被我打断了好事啊。
我甚至能想象出此刻她脸颊泛红的模样，曾经让我心动的画面，现在只会让我恶心。
强忍怒火，我跟她直接摊牌。
“我不干了，公司的一切我都不要了，以后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电话那头，杨曼妮一下子激动起来，嗓门都提高了。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明天的客户会议已经定好了，你知道这个单子对咱们公司多重要吗？”杨曼妮的反应让我心寒，她眼里只有客户和生意，压根不关心我为什么不干。
“客户重不重要已经跟我没关系了，让你的小助理去搞定吧。”
杨曼妮显然被我这话激怒了：“就因为我让你坐绿皮火车、住青旅，所以你就不乐意了？张恒，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家子气？”我小家子气？研究生毕业那会儿，杨曼妮家里的公司出事，她不得不接手那个烂摊子。
我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外企的高薪职位，免费给她打工，就为了帮她渡过难关。
好不容易公司解除危机，重新走上正轨，杨曼妮对我的态度却变了。
她不再依赖我，我的建议也不爱听，反而把她那个学弟周凯招进来当助理。
这次更过分，给我买绿皮火车站票，让我住30块钱的青旅，自己倒好，跟小助理在五星级酒店逍遥快活。
我原以为那是爱情和事业的双重奋斗，现在才发现，我不过就是她的廉价劳动力和真爱挡箭牌。
“给你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你那些破事以后都跟我没关系！”说完，我没给杨曼妮发飙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及时止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事。
等心情平静下来，我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出了那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