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樱花树下的等待

那些年,樱花树下的等待

作者: 牛马一身

其它小说连载

主角是佚名佚名的男生生活《那些樱花树下的等待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男生生作者“牛马一身”所主要讲述的是:主角为亮亮的男生生活,家庭,养崽文,校园小说《那些樱花树下的等待由作家“牛马一身”倾心创情节充满惊喜与悬本站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9966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5 18:29:37。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那些樱花树下的等待

2025-09-25 21:57:06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无形的触手,蛮横地钻进鼻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苦涩的中药味,

构成一种代表疾病与别离气息。亮亮就是在这股气味中,脚步虚浮地冲进医院住院部大楼。

他刚从三百公里外的省城赶回来,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带歪斜,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眼底布满了血丝。三天前那个寻常的工作日下午,居委会张阿姨的电话,

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将他井然有序的世界砸成碎末。

皮鞋后跟敲击在冰冷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叩、叩、叩”的脆响,

在这条漫长而空荡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一声声,不像行走,倒像某种无情倒计时的钟摆,

敲打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他精神恍惚,脚步跌跌撞撞寻找到306病房,

每一个门牌号都像模糊的符号,直到那三个数字赫然映入眼帘。他的手悬在门把手上,

竟有些颤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气,才敢推开这扇隔绝了他与姥姥的门。

门开了,午后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斜斜地照在病床上,

那个曾经在樱花树下站得笔直,仿佛能为他抵挡一切风雨的身影,

此刻正深深地陷在雪白的床单和被褥里。姥姥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薄,

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枯叶,安静地躺在那里,瘦削得让人心惊。她花白的头发散在枕头上,

更衬得脸色蜡黄,呼吸微弱。旁边各种仪器在闪烁着幽幽的光,

连接着她干瘦手臂的输液管里,药液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注入她衰老的躯体。“姥姥。

”亮亮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干涩得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他一步步挪到床边,

生怕惊醒她,又怕她再也醒不过来。病床上的老人眼皮动了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才缓缓掀开一条缝。那双曾经清亮、充满了慈爱光芒的眼睛。如今变得浑浊不堪,

像蒙上了一层薄翳。她的眼珠缓慢地转动着,视线茫然地扫过天花板,最后,费了好大的劲,

才终于聚焦在亮亮写满了焦虑和心疼的脸上。然后,奇迹般那熟悉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

艰难地爬上了她布满深深皱纹的眼角。虚弱,那笑容里包含的慈爱却丝毫未减。

“亮亮回来了啊”她说。但声音气若游丝,轻得像一阵风就能吹散,可那语调,那语气,

却和二十年前,每个放学黄昏在樱花树下迎接他时一模一样。亮亮猛地跪在地上,

双手紧紧握住姥姥那只没有输液的手。那手,曾经为他缝衣做饭,曾经抚摸过他的头顶,

此刻却像一截枯柴,冰凉、干瘦,皮肤松弛地包裹着清晰的骨节。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热辣辣的,他拼命仰起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仿佛一旦流泪,

就承认了某种可怕的现实。他想起三天前,他正在会议室里为一个重要项目唇枪舌战,

手机在口袋里无声地震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会议间歇,他才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

全都来自老家的区号。回拨过去,张阿姨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后怕:“亮亮啊,

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姥姥……她摔倒了,在院子那棵樱花树下,

幸亏对门的李奶奶听见动静……现在人在医院呢!电话那头的语气顿了顿,

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亮亮,不是阿姨说你,你姥姥都八十六了,

一个人住总不是个办法啊……这次是万幸,下次可怎么办?”他不是没劝过。三年前,

他就坚决要接姥姥去省城同住,他描绘着城市生活的便利,说着要让她享清福的愿望。

姥姥总是固执地摇头,目光望向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樱花树,

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老了,不愿意动地方,再说了,你哪天回来,找不着家怎么办?

”她总是用“家”这个字眼,拴住了他所有劝说的脚步。如今,这棵承载了无数温暖记忆,

象征着家和等待的樱花树,却差点成了夺走他最后亲人的“凶器”“张阿姨,

医生……具体怎么说?”亮亮转过头,声音沙哑地问跟进来的居委会主任。

张阿姨把他拉到病房角落,压低了声音,面色凝重:“胯骨骨折,挺严重的,

加上摔倒时磕到了头,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了,老人家年纪太大,

心肺功能都不比年轻人,动手术风险极高,麻醉这一关就很可能……所以,

现在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就是躺着静养,用些消炎止痛可以促进骨骼愈合的药。

但是……”她叹了口气,“这卧床时间一长,并发症的风险就大了,

特别是肺部感染和……亮亮,

你得有心理准备啊”姥姥似乎对这番关乎自己生死存亡的讨论毫不在意。

她的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亮亮脸上,

像是要用目光把他每一寸轮廓、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进心里,仿佛要.....一起带走。

“工作那么忙,回来干啥?我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脚滑了一下。

”她甚至还试图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却因为虚弱而显得更加令人心酸。

“是樱花树下那块青石板,年头久了,松动了。我明天就找人来把它修好,

铺平”亮亮语气坚定地说,仿佛做好这件事,就能弥补些什么。姥姥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声音微弱却清晰:“别修……别动不动就修,春天了,树根要呼吸呢,水泥糊上,

憋得慌……”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惦记的,还是那棵树的舒坦。亮亮忽然想起什么,

急忙转身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仔细包好的纸袋。“姥姥,您看,

我给您带了李记的桂花糕,还是那家老店,您最爱吃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

将那块散发着甜蜜香气的糕点递到姥姥眼前。果然,老人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那是一种孩子得到心爱糖果般纯粹而满足的光芒。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地掰下一小块,

动作缓慢地放进嘴里,然后眯起眼睛,细细地、慢慢地咀嚼着,

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享受的神情。“嗯……还是老味道,一点没变”她满足地叹息一声,

思绪仿佛飘回了很久以前“你小时候啊,每次考试得了满分,高高兴兴举着卷子跑回来,

姥姥就奖励你一块这个……你呀,每次都吃得满嘴都是糖渣子……”亮亮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的夕阳总是把天空染成暖金色,姥姥总会用她那双温暖粗糙的手,怜爱地摸着他的头,

笑着说:“咱家亮亮真有出息”然后牵起他的小手,祖孙俩一边分享着香甜的桂花糕,

一边慢悠悠地走回家。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路旁的樱花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粉白的花瓣像调皮的小精灵,偶尔会飘落下来,点缀在姥姥日渐花白的头发上,那一刻,

时光温暖得让人想落泪。然而,现实的残酷很快将回忆击碎,姥姥的病情比预想的更为凶险,

保守治疗并未能阻止并发症的侵袭。在住院一周后,她因长期卧床并发了严重的肺部感染,

高烧不退,呼吸变得愈发困难。医生们尽力抢救,但衰老的器官已经不堪重负。

在最后那个夜晚,姥姥似乎回光返照,精神好了很多。她紧紧握着亮亮的手,

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与牵挂。“亮亮”她气若游丝,

艰难“姥姥的存折……在老衣柜底下……密码是你生日……别亏待自己……”她喘了几口气,

…你别太难过……以后……就靠你自己了……”监测仪上的曲线最终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刺耳的警报声像是最终判决。亮亮的世界,在那一刻,感觉天崩塌了。葬礼的喧嚣过后,

老宅陷入了一种比死亡更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往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亮亮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机械地开始整理姥姥的遗物,

每一件物品都带着姥姥的气息,都能牵扯出一段回忆。当他清理到那个老旧的樟木衣柜时,

在最底层,一个用厚实油布包得严严实实,边角都磨破了的包裹,吸引了他的注意。

它被藏得那样深,仿佛守护着一个重大的秘密。他心跳莫名加速,颤抖着双手,

一层层打开那已然发脆的油布。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件早已泛黄,

却小得不可思议的婴儿棉布衫,一双小小的布鞋,,布鞋鞋底几乎被磨穿,

还有一张边角严重卷曲,色彩褪淡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对年轻的男女亲密地依偎着,

男人穿着当时流行的中山装,女人扎着两条粗辫子,他们都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眼神清澈,

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希望。照片的背面,

、却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甚至因为用力而有些刻痕的字迹:“亮亮的爸爸妈妈”刹那间,

那个他从小就知道,却始终隔着一层纱,关于自己生命源起的巨大悲剧,

带着二十八年前的尘土、泪水和血污的气息,狠狠地、毫无防备扑面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一时间,仿佛被猛地拉回了二十八年前那个异常酷热,知了声嘶力竭的夏天。

一份薄薄的电报,像一枚淬了冰的子弹,穿越千山万水,

精准地击碎了乡下姥姥清贫却还算平静的生活。“出了车祸,双双身亡。”短短八个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焦了送报人的手,更烫穿了姥姥的心。

它轻易地葬送了一对年轻夫妻刚刚展开的未来,也彻底改变了这位年近花甲,

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的命运轨迹。她没有哭天抢地,只是愣愣地坐了很久,

然后默默地站起身,翻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卖掉了圈里仅有的两头还没完全长成的猪,

揣着那叠皱巴巴,带着体温的毛票,买了一张通往省城最便宜的车票。生平第一次,

她独自一人,走出那个闭塞的小山村,

一路颠簸、呕吐、茫然地奔向那个夺走了她女儿女婿的陌生城市。

在殡仪馆那间充斥着福尔马林气味冰冷彻骨的停尸房里,她见到了女儿和女婿最后一面。

那个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如花似玉般养大的闺女,那个出嫁时还抱着她哭鼻子的闺女,

如今只剩下一具冰冷、苍白、经过缝合而显得面目全非的躯体。

姥姥没有像其他痛失子女的老人那样嚎啕大哭,她只是死死地、用尽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直到口腔里充满了咸腥的血味。她伸出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不堪,布满裂口和老茧的手,

一遍又一遍地,极其轻柔摸着女儿早已僵硬冰冷的脸颊,仿佛想通过这徒劳的触摸,

将女儿最后的一丝温度,或者灵魂的印记,刻进自己纵横的掌纹里,想要将其带走。然后,

仿佛命运还嫌不够残忍,她被工作人员引领着,来到了医院的育婴室。隔着明亮的玻璃窗,

她看到了那个因为早产而格外瘦小、像只可怜的小猫崽似的婴儿。他躺在恒温箱里,

睡得正酣,小胸脯微微起伏,全然不知这个世界,已在他生命最初的懵懂之际,

就以最残酷的方式,夺走了他最坚实,最天然的依靠。

当护士将那个柔软、温暖、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襁褓,递到姥姥怀里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想碰碰孩子那吹弹可破,细腻得不可思议的脸,

指尖刚触到那柔软的肌肤,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生怕自己粗糙的皮肤会弄疼了他。

最终,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

小心翼翼如同捧起一件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绝世珍宝,将那个流淌着她血脉的小生命,

紧紧地、却又无比温柔地抱进了自己怀里。那一刻,

一路上所有强撑的坚强、所有压抑的悲痛,如同被这道小小的暖意彻底冲垮的堤坝,

轰然决堤。滚烫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无法抑制地滴落在婴儿粉嫩娇柔的脸颊上。小亮亮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惊扰,

不适地扭动了一下小身子,发出细弱如同小猫哼哼的哭声。姥姥顿时慌了神,

赶紧用自己粗糙的袖口,无比轻柔地、一遍遍蘸去孩子脸上的泪痕,

分不清是孩子的还是她自己的,然后把自己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埋进那带着奶香的襁褓里。

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无法控制地耸动着,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撕裂痛楚,

发出来的低沉呜咽:“我苦命的孩子啊……不怕……不怕……姥姥在这儿……往后,

姥姥疼你……姥姥疼你……”这一声用血泪和生命重量喊出的“疼你”,

从来就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安慰或承诺。他是她用接下来二十八年里,

每一个日夜的操劳、每一道加深的皱纹、每一根变白的头发、每一次默默的守望,

一寸一寸、一分一分,以整个生命为代价,去履行那沉重如山却又温柔如水的誓言。

她抱着这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回到了自己那间位于城市边缘,陈旧,

却带着一个种满了花草和一棵樱花树院落的老房子。从此,这棵树,这个院子,这间老屋,

以及这个瘦小却无比坚韧的老人,构成了亮亮全部的世界,

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的、也是永恒的“家”。院里,有一棵姥姥嫁过来时,

就陪同一起过来的樱花树,那时还只是颗细小的小树。从此,这棵树和树下的老屋,

成了亮亮全部的世界。童年的记忆,是被樱花香气浸透的。每年四月,云霞般的樱花盛开时,

姥姥就会在树下铺开那张洗得发白的旧凉席。她坐在席子上,

不是纳鞋底就是缝补亮亮因调皮而磨损的衣裤。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瓣,筛下斑驳的光影,

在她花白的头发和长满老茧的手指上跳跃。放学铃声一响,孩子们像归巢的雀儿涌出校门。

其他孩子大多有年轻的父母来接,只有亮亮,

老远就能看见樱花树下那个穿着洗得泛蓝的布衫、佝偻着背却努力向他张望的身影。

那是他心灵的灯塔,无论晴雨,从未缺席。“姥姥!姥姥!

”七岁的小亮亮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挥舞着作业本,

书包在背后啪嗒啪嗒地拍打着他的小屁股,脸蛋跑得红扑扑的。姥姥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

站起身,张开双臂迎接这颗小炮弹。她接过沉甸甸的书包,用袖口那块最柔软的布料,

轻轻擦去他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眼神里满是慈爱和嗔怪:“慢点儿跑,我的小祖宗,

磕着碰着可咋整?瞧你这满头汗……今天有啥高兴事儿,跟姥姥说说?”“老师表扬我啦!

”亮亮气喘吁吁,迫不及待地翻开作文本,指着上面鲜红的“优”字和一个大大的五角星,

“作文!《我的家人》!我写的是您!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了,

还说我是最有孝心的孩子!”姥姥不识字,但她认得那红色的“优”和耀眼的五角星。

她双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才郑重其事地接过那本薄薄的作业本,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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