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归家疑云起陆延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按下回车。
屏幕上一串串字符飞速滚动，最终定格在一个绿色的“构建成功”提示上。他长长舒了口气，
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只剩下他工位这一盏灯还亮着，
窗外是都市永不熄灭的霓虹，映得他脸色有些发青。又熬了一个大夜。
为了这个即将上线的项目，他已经连轴转了小半个月。胃部传来熟悉的灼烧感，
他伸手去摸抽屉里的胃药，却发现盒子已经空了。只好灌了几口凉透的咖啡，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里。他拿起手机，屏幕干净，没有未读消息。
置顶的联系人是“晚秋”，他妻子苏晚秋的微信。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下午，
他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回了一句“随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再往上翻，
大多是这类简短的对话，他的询问，她的“随便”、“都好”、“你定”。陆延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疲惫的笑。结婚三年，似乎就是从去年开始，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了。
他归咎于自己工作太忙，晚秋的教师工作也不轻松，大概是两个人都累了吧。
他曾提议要个孩子，晚秋却说还没准备好，想再享受几年二人世界。他尊重她，
尽管他心里很期待。关上电脑，收拾好东西，陆延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电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晚秋发来的消息：“睡了吗？”他立刻回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还没睡？”陆延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电话那头很安静，
苏晚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像是刚醒：“嗯，醒了，看你还没回来。
忙完了就早点回来休息吧。”“嗯。你继续睡。”“好，路上小心。”挂了电话，
陆延心里升起一丝暖意。看，她还是关心他的。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生活本就是平淡如水。
他发动了那辆买了三年的国产SUV，驶向位于城东的家。那个家，
是他和晚秋一起付的首付，每个月背着不算轻松的房贷。他想着，等项目奖金发了，
或许可以带晚秋出去旅旅游，重温一下热恋时的感觉。车子驶入小区地下车库，
陆延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自家车位旁边那个空着的车位。那是邻居的车位，邻居一家出国了，
车位暂时空着。但今晚，那个车位上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越野车，车型很霸气，
价格看起来不菲。陆延没太在意，也许是谁家来了客人。他停好车，走进电梯，
按下了15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陆延靠着轿厢，眼皮沉重。
就在电梯快到15楼时，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辆黑色越野车。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
晚秋昨晚好像随口提过一句，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程薇从国外回来了，还约她吃饭。
程薇的丈夫，据说就是个做生意挺成功的，开的就是这种牌子的越野车。
难道是程薇夫妇来做客了？这么晚？陆延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半。这个点来访，
也太奇怪了。而且晚秋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电梯“叮”一声到了15楼。陆延走出电梯，
楼道里声控灯应声亮起，一片寂静。他走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却犹豫了一下。
他轻轻把耳朵贴近门板，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摇摇头，
试图驱散那点莫名其妙的不安。大概是太累了，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深吸一口气，
把钥匙插进了锁孔。第二章 真相撕裂心扉门锁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陆延推开门，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鞋柜和挂衣架的轮廓。客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卧室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家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换好拖鞋，
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经过客厅时，他瞥见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陌生的男士围巾，深灰色，
羊绒材质，看起来价值不菲。不是他的风格，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围巾。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下。他停在卧室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却没有立刻推开。
里面隐约传来极细微的声响，像是衣料的摩擦声，又像是压抑的呼吸。那点微弱的光线，
似乎也晃动了一下。晚秋睡觉习惯留一盏小夜灯，怕黑。这个习惯他知道。
他应该直接推门进去，像往常一样，洗漱，然后上床睡觉。也许那条围巾是程薇落下的，
她丈夫的。也许晚秋忘了跟他说程薇他们来过。一切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释。
但直觉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他所有的理智。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在寂静的深夜被无限放大。他缩回了手，退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正好对着卧室门。
黑暗中，他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戒烟很久了，此刻却迫切地需要尼古丁来镇定。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他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
像一尊逐渐冷却的雕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漫长如年。他在等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在等一个能推翻自己可怕猜想的证据，
也许是在等一个彻底将他击垮的瞬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
卧室里传来一些稍微清晰的动静，是脚步声，走向卧室自带的那个小卫生间。接着，
卫生间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里面亮起了灯，灯光从门底缝透出。过了一会儿，
传来了轻微的水声。陆延掐灭了不知道第几支烟，站起身，
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口。卫生间的门紧闭着，水声停了。
他听到里面传来压得很低的对话声，一男一女。男的声音低沉，
带着点事后的慵懒：“……我得走了，天快亮了。”女的声音是晚秋的，
带着陆延久违的、一种近乎撒娇的黏腻：“再待一会儿嘛，他今晚通宵，就不会回来的。
”“不行，风险太大。”男人的声音很坚决，“下次换个地方。”“好吧……那你小心点。
”陆延站在门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不真实。他听到了亲吻的声音，然后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他缓缓退回到客厅的阴影里，看着卫生间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先走了出来，
借着卫生间透出的光，陆延看清了那张脸。很英俊，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和气场，
是那种在人群中会很显眼的类型。男人小心地环顾了一下黑暗的客厅，
似乎没发现坐在沙发阴影里的陆延，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玄关。苏晚秋穿着睡衣跟在后面，
倚在卧室门框上，看着男人的背影。男人在玄关穿好鞋，回头又抱了抱苏晚秋，
低声说：“走了，微信联系。”苏晚秋点点头。男人轻轻打开门，闪身出去，
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门合拢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苏晚秋似乎松了口气，
转身准备回卧室。就在这时，客厅的灯啪一声亮了。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用手挡了一下。然后，她看到了站在开关旁边，面色惨白如纸、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陆延。
苏晚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身上那件真丝睡裙，
是陆延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此刻却像是一种尖锐的讽刺。“陆……陆延？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陆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目光从她慌乱的脸，移到她脖颈上一处不太明显的红痕，
再移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那种平静之下，
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巨浪。他一步步走向她，脚步很轻，却像踩在苏晚秋的心尖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不属于这个家的陌生男士香水味。
“他是谁？”陆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过木头。苏晚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逃。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陆延，你听我解释……”“他是谁？
”陆延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眼神却锐利得像刀。“是……是江临。
”苏晚秋的声音低若蚊蚋，带着哭腔，“我……我的大学同学。”江临。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陆延的记忆里漾起微澜。他听晚秋提起过，很久以前，
轻描淡写地，说是大学时谈过一阵的男朋友，早就没联系了。原来，没联系是假的。
初恋是真的。陆延忽然笑了，笑声干涩而苍凉，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大学同学？深更半夜，在我们的卧室，我们的卫生间里幽会的大学同学？”他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苏晚秋，你们刚才那三秒的动作片，精彩啊？
”苏晚秋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身体沿着墙壁滑落，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对不起……陆延，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陆延没有再看她，他转身走到玄关，
拿起那条被遗忘在沙发上的深灰色围巾，扔在苏晚秋面前。“把他的东西，
还有他留在你身上的味道，都收拾干净。”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在我出来之前，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他的东西。”说完，他径直走向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将苏晚秋的哭声隔绝在外。背靠着冰冷的书房门板，陆延缓缓滑坐到地上。
一直强撑着的冷静瞬间崩塌，胃里翻江倒海，他冲到书桌旁的垃圾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原来，心真的可以这么痛。
像被生生剜掉一块，留下一个呼呼灌着冷风的空洞。第三章 决裂之夜书房里没有开灯，
只有电脑显示器待机状态下微弱的蓝光，映着陆延惨淡的脸。外面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然后是窸窸窣窣的收拾声。陆延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一动不动。
时间失去了意义，他仿佛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琥珀里，看着外界，却无法感知，也无法动弹。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初见苏晚秋时，
她穿着白裙子在图书馆阳光下的侧影；第一次牵手时，她羞涩泛红的脸颊；婚礼上，
她戴着头纱，笑着对他说“我愿意”；他们一起逛宜家，为新房挑选家具；她生病时，
他笨手笨脚地守在床边熬粥……那些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幸福记忆，
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玻璃碎片，一片片扎进心里。原来所谓的平淡稳定，
不过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城堡，潮水一来，便溃不成军。天快亮的时候，
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陆延慢慢站起身，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麻木僵硬。
他拉开书房门。客厅里收拾得很干净，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那条刺眼的围巾不见了，空气里似乎也喷了清新剂，试图掩盖掉不该存在的气味。
苏晚秋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眼角红肿。陆延没有看她，
径直走进卧室。床单被套已经换过了，换成了另一套他不太喜欢的冷色调。他打开衣柜，
拿出一个行李箱，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动作机械而缓慢。
苏晚秋被动静惊醒，看到陆延在收拾行李，慌了神。她冲过来，拉住陆延的手臂，
声音嘶哑：“陆延，你要去哪？我们谈谈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陆延甩开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决绝的冷漠。“谈什么？
”他继续往箱子里放衣服，头也没抬，“谈你是怎么在我熬夜加班的时候，
把别的男人带回家，在我们的床上滚床单？还是谈你打算怎么用‘一时糊涂’来搪塞我？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晚秋语无伦次，“我和江临……我们早就结束了，
是前段时间同学会才又联系上……我，我就是鬼迷心窍了……”“同学会？
”陆延终于停下动作，抬眼看着她，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嘲讽，“苏晚秋，我们结婚三年，
我自问对得起你。工作再忙，我也尽量顾家。工资卡在你那里，你想买什么我从不过问。
你说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我也依你。所以，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才让你需要去同学会上找初恋重温旧梦，甚至带到家里来寻求刺激？”“不是你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