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芒像被打碎的银河，亿万光点坠落在白玉兰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晃眼的奢华。
宴会厅里浮动着香槟的甜香与高级香水的馥郁，衣香鬓影间，
每个人的笑容都像精心打磨过的钻石，璀璨却带着棱角分明的距离感。
白若曦挽着周尚安的手臂，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丝绸手套下的皮肤沁出细密的汗。
她的高跟鞋跟细得像支精致的冰锥，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像是往脚骨里钉进一根针。
为了这场晚宴，她从下午就开始被造型师摆弄，束身的抹胸礼服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而这双七厘米的高跟鞋，更是设计师口中“完美契合晚宴调性”的刑具。
她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唇角弯起的弧度精确到能让摄影师拍出最佳效果，
眼底却藏着一片快要干涸的沙漠——这就是她未来要面对的生活，
用疼痛和伪装堆砌的华丽牢笼。周尚安的手指忽然在她手腕上轻轻按了一下，力道很轻，
却像有电流窜过。白若曦偏过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比她大七岁，
眉眼间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稳，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单论外貌确实挑不出任何瑕疵，
可那双眼睛里总像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这是他们订婚后第三次一起出席公开场合，
她依然觉得他像本用密码写就的书，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读不懂。“去那边透透气？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周围的谈笑风生里，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她耳边。
白若曦愣了一下，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到露台的玻璃门，连忙点头。
两人不动声色地从人群里退出来，刚走到露台边缘，她就迫不及待地松开他的手臂，
背对着宴会厅的方向深呼吸。晚风带着夏末的热意拂过脸颊，总算让她找回一点活着的感觉。
“很不舒服？”周尚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若曦转过身，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脚。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裙摆下的脚踝已经红了一片。“没事，习惯就好。”她嘴硬道，
心里却在咒骂这双该死的高跟鞋。周尚安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露台角落的阴影里。
白若曦正奇怪他要做什么，
就见他弯腰从一个装饰性的绿植盆栽后面拿出一双鞋——不是什么精致的平底鞋，
而是一双最普通的白色棉拖，看起来像是酒店客房里的备用拖鞋，码数还明显偏大，
至少是42码。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在这种衣香鬓影的场合，穿拖鞋？
这简直比光着脚还要离谱。白家的家训里，“体面”两个字被刻在骨髓里，她从小就被教导，
哪怕天塌下来，也要保持裙摆的平整和微笑的弧度。“你……”她刚想开口阻止，
就见周尚安迈开长腿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单膝跪了下去。白若曦的呼吸猛地顿住了。露台的灯光不算明亮，
却足够让宴会厅里隐约传来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细小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背上。周尚安却像是完全没察觉，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脚踝上，
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踩了三个小时，再漂亮的鞋也该休息了。
”他拿起那只明显过大的拖鞋，轻轻抬起她的脚。白若曦的脚趾蜷缩着，
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这双鞋是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他怎么知道她脚疼？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打转，可当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脚踝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周尚安，你疯了？”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惊慌，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看着又怎样？”他的手指动作很轻，将拖鞋套在她脚上，
棉拖的柔软瞬间包裹住疼痛的脚掌，那种踏实的舒适感让她几乎要叹息出来。他抬起头，
灯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供人观赏的摆件。舒服，
比什么都重要。”白若曦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她一直以为这场联姻不过是场交易，
他需要白家的资源巩固商业版图，她需要周家的地位安抚家族，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
就算被迫相交，也只会是冰冷的触碰。可此刻，这个单膝跪地为她穿鞋的男人，
眼神里的认真和坦然，让她精心构建的防线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宴会厅里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人好奇，有人鄙夷，还有人在窃笑。
白若曦的脸颊烫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想把脚收回来，却被周尚安轻轻按住。“别管他们。
”他站起身，顺手将她那双高跟鞋拎在手里，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拿自己的公文包，
“我周尚安的面子，还不至于要靠女人的鞋跟来撑。”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白若曦看着他手里的高跟鞋，鞋跟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
再低头看看自己脚上那双松松垮垮的白色棉拖，忽然觉得，这双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拖鞋，
比任何华丽的装饰都更让她安心。他们重新走回宴会厅时，周尚安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手背，带来一种陌生的安全感。
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周尚安只是淡淡回望，那眼神平静却有力量，
让那些探究的视线都悄悄收了回去。白若曦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也是在这样一个需要精心伪装的场合。那天她故意迟到了一个小时。出门前，
她对着镜子把裙摆撕得更张扬了些，
还在锁骨处画了个小小的闪电纹身贴纸——她就是要让他看看，
她白若曦不是任人摆布的洋娃娃，这场联姻，她从一开始就不稀罕。
茶馆的包间里飘着龙井的清香，周尚安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竹帘落在他身上，
给那身深色西装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满脸不耐，
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在她推开门的时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对她微微颔首。
“白小姐，久等了。”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白若曦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刺，
突然就像被扎破的气球，泄了气。她在他对面坐下，故意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拉开距离，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推到他面前。“这是我的条件。”她扬起下巴，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嚣张一点，“第一，婚后互不干涉私生活，你玩你的，我玩我的；第二，
保持距离，分房睡是必须的，在外面扮演恩爱夫妻可以，但回家后别碰我；第三，
要是以后谁遇到真爱了，随时可以离婚，财产方面按婚前协议来，谁也别想占便宜。
”她以为他会发火，或者至少会嘲笑她的幼稚，可他只是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一遍，
然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地问：“就这些？”白若曦被他问得一愣：“不然呢？
”“可以。”他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在那张纸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没意见。
”他的干脆利落让白若曦彻底懵了。她设想过无数种交锋的场景，
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这反而让她心里没底了，就像挥出去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空落落的。“你……”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这场婚姻，
又或者觉得她根本不配提条件，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周尚安把签好字的纸推回给她，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有其他要求吗？如果没有，我们可以聊聊下周晚宴的细节，
两家的长辈希望我们能……”“不用了。”白若曦打断他，抓起那张纸塞进包里，
“晚宴我会去，该做的样子我会做，但别指望我会给你好脸色。”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他在身后说：“白小姐，你的纹身贴纸歪了。
”白若曦的脚步一个踉跄，脸瞬间红透了。她抬手摸向锁骨处，
果然摸到边缘有些翘起的贴纸，刚才进门时太用力，居然把它蹭歪了。她没回头，
几乎是落荒而逃。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她故意撕破的裙摆，被他助理悄悄记了下来，
第二天就有顶级裁缝上门，说是周先生请她去量身定制礼服。她当时把裁缝赶了出去，
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同居的日子比她想象中更“相敬如宾”。
周尚安的公寓大得像座迷宫，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处处透着距离感。
他给她安排了主卧旁边的房间，采光最好，带独立卫浴，比她在白家的房间还要大。
前三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习惯了凌晨两三点带着一身酒气回家，
踩着高跟鞋在空旷的客厅里发出噔噔的声响，故意想吵醒他，却从没得到过任何回应。
早上她醒来时，他的房间永远是空的，只有厨房的吧台上偶尔会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
旁边压着一张便签，字迹清隽：空腹喝酒伤胃。她总是把便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心里却忍不住想，他到底是几点起床的？改变是从那次家庭聚餐开始的。
父亲突然打电话说要回家吃饭，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白若曦看着空荡荡的公寓，
才惊觉自己连周尚安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只能硬着头皮对父亲说：“爸，尚安他今晚要加班，回不来。”“是吗？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可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呢。
”电话那头传来周尚安低沉的声音：“伯父好。”白若曦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她胡乱找了个信号不好的借口挂了电话，心脏砰砰直跳。半小时后，门铃响了，她打开门，
看见周尚安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爸让我带回来的，
说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红烧肉。”他侧身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刚才在电话里，
抱歉没提前告诉你。”“该抱歉的是我。”白若曦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不该撒谎的。”周尚安打开保温桶，红烧肉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那天晚上，
他们第一次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白若曦小口扒着饭，偷偷看他。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
咀嚼时几乎没有声音，手指握着筷子的姿势都透着一股严谨。“那个……”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了，“谢谢你没拆穿我。”周尚安抬眸看她：“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维护合作方的形象，是应该的。”又是合作关系。白若曦心里有点不舒服，却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周尚安收拾碗筷的时候，忽然说：“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白若曦愣了愣，
报出了自己的号码。他存好后，打了过来，她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他的名字，
后面跟着一串数字。“以后有这种情况，可以提前告诉我。”他擦了擦手，语气很平淡，
“我会配合你。就像我说的，合作嘛，配合度很重要。”白若曦看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
忽然觉得那串数字变得有点烫。她点了点头，没说话。从那以后，他们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不是暧昧的短信，而是最普通的报备——“今晚有应酬，会晚点回”，“明天上午有个会，
早餐放厨房了”。白若曦一开始觉得别扭，后来也慢慢习惯了，甚至会在他晚归的时候，
下意识地留一盏客厅的灯。再后来，就是这次晚宴。他为她穿鞋的样子，像一张慢镜头照片，
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在想什么？”周尚安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白若曦回过神，
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甜品区。他拿起一块慕斯蛋糕，递到她面前：“尝尝？
这家的抹茶慕斯不错。”她接过来，咬了一小口，清甜微苦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抹茶？”她随口问道。“上次在茶馆，你点的是抹茶拿铁。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白若曦的心却轻轻颤了一下。
她都快忘了自己那天点了什么，他居然记住了。晚宴快结束的时候，
周尚安的助理匆匆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周尚安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然后对她说：“公司有点急事，我需要先回去处理。让司机送你回家？”“不用了，
我自己开车来的。”白若曦摇摇头。他看了看她脚上的拖鞋，又看了看旁边的高跟鞋，
忽然说：“我让助理把你的鞋送到公寓，你穿着拖鞋开车不方便，我送你回去。
”白若曦刚想拒绝，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往外走。停车场里，
他的黑色宾利低调地停在角落。坐进车里，白若曦才发现车里放着一双女士平底鞋，
款式简单，却是她喜欢的牌子。“备用的，以防万一。”周尚安发动车子，语气自然。
白若曦看着那双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换上平底鞋，
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白若曦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觉得这场联姻，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周尚安，
”她忽然开口，“你为什么会答应这场联姻？”周尚安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
过了几秒才回答：“家族需要，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那你……”白若曦想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谁，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那你以前的未婚妻，
是因为什么解除婚约的？”她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他之前有过一个订好的未婚妻，
后来不知怎么吹了。周尚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她心里有人，我成全她。
”“你就不觉得不甘心吗？”“强扭的瓜不甜。”他说得很坦然，“婚姻不是绑架，
勉强没有意义。”白若曦看着他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通透。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商人，
却没想到他对感情有着这样的底线。“那你……”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你对我，
就只是因为‘合作’吗？”这个问题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车厢里漾开一阵沉默。
周尚安没有立刻回答，车子驶过一个路口，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转过头看向她。
他的目光很深，像藏着一片海。白若曦的心跳突然加速，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白若曦，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你觉得呢？”他没有直接回答，却把问题抛回给她。
白若曦的脸颊瞬间红了，她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我怎么知道……”绿灯亮起，
周尚安转回头，重新发动车子。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回到公寓，周尚安把她的高跟鞋递给她：“助理送来了。”白若曦接过来，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谢谢。”她低着头，快步往自己房间走。
“若曦，”他忽然叫住她。白若曦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他站在客厅的灯光下，
身影被拉得很长。“早点休息。”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嗯。
”她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见周尚安的书房灯亮了起来。她知道，他又要开始工作了。
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白若曦躺到床上，
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他为她穿鞋时的认真，想起他记住她喜欢抹茶，
想起他车里的备用平底鞋，那些细节像拼图一样，在她心里慢慢拼凑出一个不一样的周尚安。
或许，她真的该试着去了解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接下来的日子，
白若曦开始有意无意地改变自己。她不再流连于夜店，晚上会乖乖待在公寓里，有时看电影，
有时看书。周尚安回来的时候，她会假装不经意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给他倒杯水。
他总是会愣一下，然后说声谢谢。有一次，保姆请假了，白若曦看着空荡荡的厨房，
突发奇想，想给他做顿饭。她翻出手机里的菜谱，对着视频学做番茄鸡蛋面。
结果鸡蛋炒糊了，番茄切得乱七八糟白若曦手忙脚乱地把糊掉的鸡蛋盛出来，
锅底已经结了一层焦黑的痂。她对着那碗勉强能看出是“番茄鸡蛋面”的东西发愁，
正想倒掉重新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需要帮忙吗？”周尚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白若曦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转过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做点东西。”周尚安走进厨房，
目光落在那碗惨不忍睹的面上。面条黏成一团，番茄块大得像石头，鸡蛋黑得发亮，
上面还飘着几根没摘干净的菜叶子。他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锅铲，放进水槽里。
“很难看对吧？”白若曦垂头丧气地踢了踢地板，“我从小就没进过厨房，
保姆说我碰过的锅都得换。”周尚安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锅底的焦痕。水流哗哗作响，
他的侧脸在厨房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谁都有第一次。”他淡淡地说，
“我第一次煮咖啡，把糖当成了盐，整壶都倒了。”白若曦愣住了：“你也会出错？
”在她印象里，他永远是从容不迫、滴水不漏的，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金字塔顶端，
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我也是人。”他转过身，拿起旁边的面条和番茄，“站旁边看着。
”他的动作不算快，却很利落。番茄被切成均匀的小块，鸡蛋在碗里打得蓬松，油热后下锅，
发出滋啦的声响，金黄的蛋液很快凝固成漂亮的形状。他加了少许盐和糖，翻炒几下，
番茄的酸甜味立刻弥漫开来，然后加水、下面，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十分钟，
一碗香气扑鼻的番茄鸡蛋面就端上了桌。面条根根分明，番茄汁浓稠地裹在上面，
鸡蛋黄澄澄的，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尝尝。”周尚安把筷子递给她。白若曦拿起筷子，
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口。酸甜的汤汁在舌尖爆开，面条滑溜溜地钻进喉咙，
温热的感觉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里。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好吃！
比保姆做的还好吃！”周尚安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