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傍晚，细雨落在城市上空。陈洛站在二十三楼的窗前，看着楼下街道被路灯映出一片昏黄。
雨水顺着玻璃滑下，把远处的车灯拉成模糊的光带。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毛衣，袖口有些起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几边缘。
这套房子是五年前买的，当时夏婉说要离公司近一点。装修她主导，浅灰墙面配原木家具，看起来干净利落，像她的性格。
陈洛三十二岁，自由职业者，做网络安全咨询。收入不算差，但这些年基本是他一个人维持生活节奏。结婚后，他慢慢退到幕后，接项目挑时间，只为配合夏婉的工作安排。
夏婉三十一岁，广告公司创意总监。他们大学认识，恋爱七年，结婚五年。朋友圈里一直叫他们“神仙眷侣”。
可最近三年，一切都变了。
她出差越来越频繁，回家越来越晚。有时候一连半个月不见人影，电话也常常不接。陈洛发的消息，经常隔十几个小时才回一句“知道了”或者“等我忙完再说”。
他不是没提过。去年冬天，他在家熬了一锅粥，等她到凌晨两点。那天她说项目收尾，庆功宴不能缺席。陈洛没说什么，把粥倒掉，自己吃了碗泡面。
这样的事多了，话就越来越少。
几天前，朋友在饭局上含糊问了一句：“你老婆和那个顾默……是不是有点什么？”他当时没在意，只当是闲聊八卦。
直到昨天，他在一个行业公众号看到配图新闻，《星启广告双星联动，创意风暴再掀热潮》。照片里，夏婉和一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低头讨论方案，肩膀几乎贴着肩膀。标题下面有人评论：“这互动，比夫妻还熟。”
他又翻了几条朋友圈，几个共同认识的人转发时写道：“郎才女貌”“这才是事业型CP”。
陈洛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门锁响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些截图存进了文件夹，命名为“2024.10.17”。
夏婉拖着行李箱进来，风衣肩头湿了一片，脸上带着倦意。她把包放在玄关柜上，踢掉高跟鞋，第一句话是：“有热水吗？我想冲个澡。”
陈洛从厨房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喝点水吧。”
她接过杯子，没看他的眼睛，“谢谢。今天累死了，客户临时改需求，我们通宵改方案。”
客厅角落堆着两个未拆封的快递箱，还有散落的设计稿。她带来的行李箱敞开着，里面衣服叠得整齐，最上面放着一条丝巾——不是她常用的款式。
陈洛盯着那条丝巾看了两秒，没说话。
夏婉喝了半杯水，坐到沙发上，翘起腿揉太阳穴。“明早六点航班，我最多能睡五个小时。你说找我有事？”
陈洛坐下，手机放在茶几中央，解锁，打开相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