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又活了。在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后，我，一个平平无奇的遗体修复师，
竟然重生在了我老婆养的那个小鲜肉身上。全世界都以为我死了，只有我知道，
那场葬礼是多么盛大的一场闹剧。而我，作为她楚楚可怜的新欢，必须站在她身边，
看着她为我流下鳄鱼的眼泪，然后，笑着把她送进地狱。1我睁开眼，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争先恐后地往我鼻子里钻。头疼得像是被一万只哈士奇拆过，
浑身上下的骨头像被挨个卸下来又胡乱装了回去。景然，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哭腔，是我老婆林晚。我心里一暖，
挣扎着想坐起来安慰她，告诉她我没事。可我一开口，
发出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清朗又带着一丝沙哑的男声：水……等等，
这是谁的公鸭嗓？我猛地扭头，看到了我如花似玉的老婆林晚。她正梨花带雨地抓着我的手，
一双美目哭得又红又肿，我见犹怜。但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意、担忧，
以及……一种让我脊背发凉的陌生感。她不该这么看我。我们结婚五年，
从最初的浓情蜜意到后来的相敬如冰，她看我的眼神早就从爱意变成了嫌弃，
最后只剩下不耐烦。医生！医生！他醒了！林晚激动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我没理她，
拼尽全力撑起身体，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一面小镜子。镜子里的人，
有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白得像瓷，因为虚弱，
嘴唇没什么血色，反倒增添了几分破碎感。这张脸，我化成灰都认识。陆景然，
一个最近靠着一部网剧爆火的流量小生，也是我老婆林晚……养在外面那条小狼狗。
我亲眼见过他们在我家别墅对面的酒店里卿卿我我。所以，我这是……在哪儿？我是谁？
我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应该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吗？我记得一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了过来，
然后就是一片火海和撕心裂肺的剧痛。我死了。可我现在，活在陆景然的身体里。
医生和护士呼啦啦地涌了进来，对着我一通检查。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摆布，
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陆先生，你感觉怎么样？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医生拿着手电筒照我的眼睛。我看着他，又看看旁边一脸关切的林晚，喉结滚动了一下，
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陆……景然。林晚长舒了一口气，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扑进我怀里，
紧紧抱着我，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太好了，景然，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
你出事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她在我耳边哽咽着，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听见。你知道吗？就在你出车祸的同一天，
我先生他……他也……她说着，哭得更凶了，
仿佛一个在一天之内连续遭受两次重创的可怜女人。我僵硬地抱着她，
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我，陈默，
一个和尸体打了十年交道的遗体修复师，自认为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看透了人性的虚伪凉薄。可我从没想过，最顶级的演员，竟然就睡在我的枕边。
她一边为我的死悲痛欲绝，一边为她情人的苏醒喜极而泣。这演技，
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用这具身体的嗓音，
温柔地安抚她：别哭了，晚晚，我这不是没事吗？林晚从我怀里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她凑过来，
轻轻吻了吻我的嘴唇。景然，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她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
尤其是在……陈默也刚刚离开我之后。她又一次提到了我的名字，陈默。那一瞬间，
我从她美丽的眼眸深处，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冰冷的得意。
像是在向我这个新生的陆景然炫耀，又像是在向那个死去的陈默示威。看，你死了，
你的家产是我的，你的老婆也是我的。而我，陈默的灵魂，正被困在陆景然的身体里，
被迫接受着来自凶手的深情拥吻。还有比这更荒诞、更讽刺、更令人作呕的事情吗？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沸腾。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恶心的情绪直冲天灵盖。
我突然很想笑。于是，我真的笑了出来。我看着镜子里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因为我的笑容而显得既灿烂又诡异。林晚，我的好老婆。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
你杀死的丈夫，现在正用你最爱的情人的眼睛，凝视着你。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2出院那天，林晚开着我的那辆保时捷卡宴来接我。她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
遮住了大半张脸，一身黑色的香奈儿连衣裙，衬得她身形窈窕，气质清冷，
活脱脱一个刚刚丧夫的、楚楚可怜的富家寡妇。景然，我们回家。
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看着那辆我才开了不到半年的新车，
心里冷笑。这才几天，我的东西就全都姓陆了。我坐进副驾驶，笨拙地扣着安全带。
这具身体虽然年轻力壮，但我用起来还很不顺手，像是在玩一个操作蹩脚的角色扮演游戏。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晚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搭在我的手上，帮我把安全带咔地一声扣好。谢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她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动作亲昵又自然。我却浑身僵硬，如坐针毡。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汇入车流。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飞速运转。我必须搞清楚三件事。第一，我的死，
到底是不是一场意外。第二，林晚在这场意外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第三，
我为什么会重生在陆景然身上？这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秘密？
车子最终停在了陆景然住的高级公寓楼下。林晚帮我提着简单的行李，用指纹开了锁。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香薰味扑面而来。整个公寓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看就是林晚的手笔。她喜欢掌控一切，包括她男人的生活环境。以前，
她也总是嫌弃我那个堆满各种修复工具和资料的工作室。你先坐着休息一下，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去去晦气。林晚把我按在沙发上，自己则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卧室。
我打量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墙上挂着陆景然的巨幅艺术照，照片里的他眼神桀骜，
充满了年轻的张扬。我走到穿衣镜前，再次审视这张脸。说实话，很帅。
比我原来那张常年和福尔马林打交道而显得有些苍白沉郁的脸，要阳光帅气一百倍。
可我宁愿要回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我那具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但还算健康硬朗的身体。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这具身体的柔韧性和爆发力都远超我之前。陆景然是个演员，
平时肯定没少健身。这或许是我唯一的优势。我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试图找到一些关于陆景然的线索。很快，我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部备用手机。没有密码。
我打开手机，相册里全是陆景然的自拍和一些剧照。微信里，置顶的联系人是晚晚，
点开头像，是我老婆林晚。我点开聊天记录，一行行往下翻。触目所及，
全是甜得发腻的情话和露骨的调情。转账记录更是惊人，
林晚几乎每个月都会给陆景然转一大笔钱，名目从零花钱到宝贝的奖励，应有尽有。
她对这个小情人，可真够大方的。而对我这个正牌丈夫，她连多说一句话都嫌烦。
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往下翻。突然，几条在车祸前几天的聊天记录，吸引了我的注意。
陆景然：晚晚，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安，那件事真的万无一失吗？林晚：放心吧，宝贝。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等事情一过，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陆景然：可我总觉得心慌……那毕竟是……林晚：别说了！你只要记住，你是爱我的，
我也是爱你的。为了我们的未来，一点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事成之后，他的一切，
都会是我们的。看到这里，我的指尖都在发颤。他的一切，指的自然是我，陈默。
所以，我的死，根本不是意外！就是一场由我亲爱的老婆和她的小情人共同谋划的谋杀！
他们为了我的钱，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毫不犹豫地要了我的命！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我心底喷涌而出，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成灰烬。我死死攥着手机，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景然，在看什么呢？
林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我一个激灵。我猛地回头，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迅速将手机屏幕按灭，藏到身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什么，
随便看看。林晚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是吗？
她缓缓走过来，洗澡水放好了，快去洗吧。她一边说，
一边自然地伸手想拿我身后的手机。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不能让她看到！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手机死死攥在手里。我自己来就好。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林晚的动作顿住了。她眯起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
温柔和爱意正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警惕。景然，你怎么了？
她的语气冷了下来，你今天……很不对劲。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生与死的深渊。我知道，
她开始怀疑我了。3面对林晚的审视，我大脑飞速运转。我不能慌，
一旦我表现出任何属于陈默的特质，她立刻就会察觉到不对劲。一个刚刚经历车祸的人，
有点反常是正常的。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我模仿着照片里陆景然那种桀骜不驯的眼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略带痞气的笑。
没什么，就是……死里逃生，感觉脑子还有点乱。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做出头疼的样子，刚才看手机，发现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连你的备注都觉得有点陌生。
我这是在赌。赌她会相信车祸导致我部分记忆混乱的说法。果然，听到我的话，
林晚眼中的警惕松懈了几分。医生也说了，你脑部受到撞击，可能会有暂时的后遗症。
她走上前，伸手抚上我的额头，语气又恢复了温柔，没关系，记不起来我们就慢慢想。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我的皮肤，
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机给我吧，你刚醒，别看太多电子产品，对眼睛不好。
她朝我伸出手，态度不容置疑。我知道，她还是不放心，要检查手机。我犹豫了零点一秒，
然后大大方方地把手机递给了她。反正聊天记录我已经看到了，她就算删掉也无济于事。
现在硬扛，只会加深她的怀疑。林晚接过手机，状似无意地划开屏幕，快速地扫了几眼。
我看到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然后停留在我和她的聊天界面。几秒钟后，她抬起头，
对我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了，快去洗澡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海鲜粥。
她转身走出书房，背影摇曳生姿。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冷。
她删掉了那几条关键的聊天记录。这个女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我走进浴室，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看着镜子里这张陌生的脸，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心中慢慢成形。林晚，
你以为删掉证据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陆景然吗？
你错了。现在的我，是顶着陆景然的脸，装着陈默的怨魂的复仇者。
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接下来的几天，我扮演着一个失忆
的陆景然。我对公寓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对自己的工作和人际关系感到迷茫。
林晚则扮演着一个体贴入微的完美女友，耐心地向我介绍我的一切。这是你的经纪人，
王姐，她对你很严厉，但都是为了你好。这是你最好的朋友，一个叫李昊的摄影师，
你们经常一起喝酒。你最讨厌吃香菜，最喜欢喝冰美式。她说的每一句话，
我都认真地记在心里。这些信息，都是我伪装成陆景然的盔甲。同时，
我也在暗中观察和试探。我发现，林晚虽然表面上对我百依百顺，但实际上，
她掌控着我的一切。我的手机、银行卡，甚至社交媒体账号，她都了如指掌。
她每天都会查看我的手机，确保我没有和任何不该联系的人联系。她就像一个狱警，
而我，就是被她囚禁在陆景然这个华丽牢笼里的囚犯。这种感觉让我窒息，
也让我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一天晚上，林晚正在厨房煲汤。我借口去阳台透气，
偷偷拿起了她的手机。她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多么讽刺。我点开她的通话记录，
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号码在我的车祸前后，与林晚有过数次通话。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迅速记下这个号码，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回原处。回到客厅，
林晚正好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景然，来，喝点汤暖暖身子。她对我笑得温柔。
我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心中却是一片杀意。我接过汤碗，汤很烫，我故意手一抖，
滚烫的汤汁瞬间洒在了我的手背上。啊！我痛呼出声。景然！林晚惊呼一声，
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抓起我的手冲到水龙头下，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哪里了？
严不严重？她一脸焦急，眼神里的关切不似作伪。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中冷笑。
她是在关心我这张脸，这具能给她带来欢愉的身体，还是在关心我这个人？恐怕，
她连陆景然本人都不爱。她爱的，只是一个可以被她随意掌控的、年轻英俊的躯壳。
我的手背被烫得通红，火辣辣地疼。但这疼痛，远不及我心头恨意的万分之一。我抬起头，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开口问道：晚晚，你真的……爱过陈默吗？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住了。4空气仿佛被抽干，客厅里只剩下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林晚脸上的焦急和关切瞬间凝固，她缓缓抬起头，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不闪不避。我必须打破她从容的假面，让她混乱，让她出错。没什么。
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将手从水流下抽出，就是……那天在医院，听你提起他，
感觉你好像很难过。我有点……嫉妒。我将原因归结为吃醋，这是一个情人最合理的反应。
林晚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下来。她关掉水龙头，拿起毛巾轻轻擦拭我的手，
一边擦一边叹了口气。傻瓜，你想什么呢？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我和他，
早就没有感情了。那只是……夫妻间的责任和义务。责任和义务？我抓住这几个字，
追问道，只是这样吗？我看新闻上说，你们是大学同学，是彼此的初恋，
曾经是所有人眼中的神仙眷侣。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从我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再插进我自己的心里。林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眼帘，目光飘向窗外，
似乎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是啊，曾经是。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缥缈的感伤，
但人是会变的，景然。时间会改变一切。当爱情被柴米油盐磨掉光泽，
剩下的就只有一地鸡毛。她转回头，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
我和他之间，早就结束了。真正让我感到鲜活，让我重新体会到爱情的，是你。
她抚上我的脸颊，指尖冰凉，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
是你。以后，也只会有你。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仿佛在对我，也对她自己催眠。
如果我还是那个单纯的陆景然，或许真的会被她这番深情告白所打动。可我不是。我是陈默。
我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精心包装的谎言。嗯。我低下头，做出被安抚的样子，
心中却是一片雪亮。她越是急于撇清和我的过去，就越证明她心虚。当晚，
一场盛大的闹剧上演了。是我的追悼会。林晚作为未亡人，一身黑裙，面容憔悴，
站在追悼会的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慰问。而我，作为她贴心的男朋友，
必须陪在她身边，扶着她，给她递纸巾，扮演一个沉默而可靠的支撑者。我看着灵堂中央，
我自己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我，穿着白大褂，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那是我们医院宣传栏上的照片，林晚选的。我的父母，白发苍苍，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被人搀扶着。我的哥哥，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红着眼眶，双拳紧握。我多想冲过去，
抱住他们，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可我不能。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最亲的人为我痛不欲生，
而我，却要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切。锥心刺骨的痛，
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林晚开始致悼词。陈默，我的丈夫，
是一个温柔、善良、有责任心的人……她的声音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我从没想过，他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我……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说，
他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医学研讨会，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我还在家里等他回来，
可我等到的，却是一个天塌下来的噩耗……她声情并茂，字字泣血，
将一个悲痛欲绝的寡妇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台下的亲朋好友无不为之动容，纷纷递上纸巾，
轻声安慰。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削而微微颤抖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当着所有人的面，为她亲手杀死的丈夫，
上演一出深情大戏。就在这时，我看到林晚的目光，越过人群，
与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那个男人身材中等，其貌不扬，
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他对林晚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的心猛地一沉。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和我的死脱不了干系！追悼会结束后，
林晚几乎虚脱，我扶着她坐上车。一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
她脸上的悲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摘下墨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演得我快累死了。她长出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厌烦。我看着她判若两人的样子，
只觉得一股恶寒顺着脊椎往上爬。晚晚，辛苦了。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总算结束了。她反手握住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种如释重负的、带着残忍快意的笑容，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我看着她，也笑了。是啊，再也没有了。林晚，你以为这是结束吗？不，
这只是一个开始。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另一场葬礼的开始。5追悼会的第二天，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向林晚告了假，一个人待在陆景然的公寓里。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整理思绪，并开始我的第一步反击。
我拿出那串从林晚手机里记下的神秘号码，用陆景然的备用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带着浓浓的警惕。你好，
我找……我顿住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该怎么称呼。你打错了。对方不等我说完，
就要挂电话。等等！我急忙喊道，我没打错！是林晚让我找你的！我只能赌一把，
赌这个男人和林晚的关系不一般。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再次开口，
声音冷得像冰：她让你找我干什么？她说……事情办得很好，尾款该结了。
我胡乱编造着理由，试图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尾款？男人冷笑一声，
你让林晚自己来跟我说。还有，以后别用这个号码打给我，告诉她，我们两清了。说完，
他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对话，但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第一，
这个男人认识林晚，并且和她有金钱交易。第二，他们之间办了一件事，
这件事让他们需要两清。第三，这个男人非常谨慎，不想再和林晚有任何瓜葛。
结合我的车祸，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这个男人，就是林晚雇来的，制造车祸的凶手！
我立刻将这个号码发给了一个人——老 K。
老 K 是我以前通过工作关系认识的一个私家侦探，说是侦探，其实更像个技术宅。
他精通网络追踪、人肉搜索，只要有蛛丝马迹，他就能把一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你扒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脑回路清奇，胆子大，接活只看钱和心情，不在乎事情有多离奇。
我用加密软件给他发了信息，只说我有个朋友遇到了麻烦，需要查一个号码的主人，
以及他最近的动向。我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用陆景然的名义，
并预付了一大笔定金。老 K 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天就给了我回复。目标人物：张伟，
外号『蝎子』，前职业赛车手，因非法飙车和堵伯被吊销执照，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