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我后颈时，我正琢磨着晚饭是点小龙虾还是烧烤。
“别动，国安。”
声音跟金属一样，没温度。我懵了，手里还捏着手机，外卖软件的界面花花绿綠。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月薪八千，日常两点一线，国安？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犯哪条法了？偷税漏税也轮不到他们管吧？
下一秒，门开了，不是我开的。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脸上涂着油彩，像电影里那样，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把我只在游戏里见过的枪。紧接着，鱼贯而入四个同样装束的人，两人控制住我，一人检查卧室，一人检查厨房。动作快得像排练过几百遍的舞蹈。
我被人反剪双手，按在冰凉的餐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正好能看到桌上那半杯没喝完的凉白开。
“姓名？”带头的人坐在我对面，他没穿作战服，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气质像块冰。
“陈…陈旭……”我牙齿有点打颤。
“年龄？”
“二十七。”
“职业？”
“程序员……”
他点点头，从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段卫星云图，画面中心，是我家这栋破旧的居民楼。
“三天前，下午两点三十七分，你在做什么？”
三天前？我脑子飞速旋转，三天前……周二，我请了半天假，因为家里空调坏了，热得像蒸笼，我女朋友小龙儿又特别怕热，我得赶紧找人修。
“我……我在家。空调坏了，在等维修师傅。”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屏幕。画面开始播放。只见一片晴空万里，热浪滚滚，连云都像被烤化了。突然，以我家那栋楼为圆心，一小片乌云凭空出现，肉眼可见地迅速扩大、变厚，然后——倾盆大雨。
雨下得极其诡异，范围精准得就像有人拿圆规画了个圈，圈外艳阳高照，圈里暴雨如注。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这是你做的？”他盯着我的眼睛，目光像手术刀。
我彻底傻了。这什么玩意儿？科幻电影吗？我做的？我他妈要是有这本事，我还用得着苦哈哈地敲代码？我直接改行去气象局了好吗！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急了，汗水从额头滑下来，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我们检测到，在这片异常气象的中心，也就是你家，出现了剧烈的、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能量波动。”他手指在平板上划过，调出一张能量频谱图，上面一根红色的尖刺，刺得我眼睛生疼，“这种能量，足以干扰军用雷达。陈旭先生，我再问一遍，这是不是你做的？或者，你家里，还藏着什么人？”
藏着什么人？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家里……家里当然有人。
我的女朋友，小龙儿。
那个体弱多病，夏天离了空调就活不了，冬天手脚冰凉得像块冰，需要我抱着才能睡着的……小龙儿。
三天前，空调坏了，维修师傅堵在路上。四十度的高温，小龙儿蔫蔫地躺在沙发上，小脸热得通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我拿着扇子拼命给她扇风，她难受得哼哼唧唧，突然鼻子一痒，对着窗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然后，天就阴了。
然后，就下雨了。
当时我还开玩笑，说她这喷嚏打得真及时，省了我几百块的维修费。她只是虚弱地笑了笑，说可能是巧合吧。
巧合？
我看着平板上那堪称神迹的画面，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我家里……没别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字都像灌了铅，“就我一个。”
我不能说。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保护她。
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是吗？”他站起身，走到我身后，弯下腰，在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抬起手，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手里捏着一小片……晶莹剔透，泛着淡淡青色，薄如蝉翼的东西。
一片鳞。
是我早上打扫卫生时，在沙发底下发现的。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漂亮的塑料片，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而现在，它像一枚死刑判决书，被这个男人捏在指尖。
“我们在你家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个。”他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DNA检测结果很有趣，它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生物。陈旭，你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