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17岁，我发现自己是竹马心中白月光的替身。
他把我按在墙上说：“别妄想取代她。”
可当我转身离开，他却红着眼问我为什么变了。
年级第一的沈叙突然拦住我：“你眼睛红了。”
后来竹马跪在雨中求我回头。
沈叙撑伞站在我身边，轻声说：“让他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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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又梦见了那场大火。
灼人的热浪舔舐着皮肤，浓烟呛得她睁不开眼。废弃天台的边缘摇摇欲坠，许澈站在那里，穿着她最熟悉的白衬衫，背影却冷得像冰。他回头，目光穿透她，没有丝毫温度。
他说：“林晚，你永远比不上她。如果不是这张相似的脸，我怎么会容忍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然后，他松开了手。
下坠的失重感猛地将她拽离梦境。林晚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眼前不是被火焰吞噬的夜空，而是午后被阳光晒得有些发旧的教室窗帘。黑板上挂着“距离高考还有XXX天”的醒目倒计时，空气里浮动着粉笔灰和试卷油墨的味道。旁边，有同学正小声讨论着周末的娱乐八卦。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看见了坐在她斜前方的许澈。
十七岁的许澈，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眼睫低垂，正专注地看着摊开的物理习题册，阳光在他微卷的短发上跳跃出柔和的光晕。那样熟悉，那样……具有欺骗性。
就是这个人，在一个尚未发生的未来，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前世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得刺眼——他书页里小心珍藏的、另一个女孩的旧照片；他偶尔看向她时，透过她在看别人的恍惚；他醉酒后抱着她，呢喃出的那个陌生名字“薇薇”……
原来，她活了兩辈子，才看清自己只是个拙劣的替代品。
“铃——”
下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林晚翻江倒海的思绪。周围的同学瞬间活跃起来，收拾书本，嬉笑打闹。
许澈也合上了习题册，自然地转过身，手臂习惯性地搭在她的课桌边缘，唇角扬起她看了十几年的、带着点懒散笑意的弧度。
“晚晚，发什么呆呢？物理笔记借我看看，老张讲的最后那道题，我步骤没记全。”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带着亲昵的理所当然。
林晚的指尖在课桌下猛地掐入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拿出自己工整详细的笔记递过去，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不再是全然的信赖与暖意，而是裹挟着一层冰冷的、审视的陌生。
许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搭在桌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某种不同。今天的林晚，好像……哪里不对。
“怎么了？”他眉头微蹙，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不舒服？”
林晚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绪，伸手从桌底里拿出物理笔记本，放到桌上，却没有直接推到他面前。
“你自己拿吧。”她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
许澈看着她，那种怪异感更重了。他伸手拿过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摩挲了一下，试图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晚上想吃什么？校门口新开了家奶茶店，听说……”
“许澈。”林晚打断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我晚上有点事，不一起走了。”
一瞬间，许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十几年来，无论刮风下雨，他们几乎都是一起放学回家。这条从学校到家的路，他们并肩走了无数遍。这是第一次，林晚如此明确地拒绝。
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开玩笑或者闹别扭的痕迹，但没有。她只是平静地回视他，那双总是盛满他倒影的眼睛，此刻像蒙上了一层雾，让他看不真切。
“你有什么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一点私事。”林晚已经低下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书包，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周围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许澈和林晚，是班上公认的青梅竹马，形影不离，此刻这低气压的氛围实在有些反常。许澈感到一种被无形目光刺探的不适，以及更深的、源自于林晚脱离掌控的愠怒。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俯身，靠近林晚，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强忍的冷意：“林晚，你闹什么脾气？”
林晚拉上书包拉链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
这种沉默的无视，像一根针，扎得许澈心头火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
“说话！”
手腕上传来清晰的痛感，林晚终于抬眼看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温软，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平静之下，又似乎藏着汹涌的暗流。
“许澈，”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叶薇是谁？”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
许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抓住林晚手腕的力道骤然松开，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他的眼神里闪过无法掩饰的慌乱，甚至是一丝被窥破秘密的狼狈与惊怒。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叶薇？！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个名字而凝滞。许澈死死地盯着林晚，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试探或者不确定，但她没有。她只是那样看着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等待着他的反应，像一个冷静的审判者。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怒交织在一起，冲垮了理智。周围同学探究的目光此刻变得如同针扎。他猛地攥紧了拳，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你胡说什么？！”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收回了被他攥过的手腕，那里已经泛起一圈明显的红痕。她拿起书包，站起身，绕过他，径直朝教室门口走去。
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许澈僵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脏像是被凭空挖走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行！不能让她就这么走掉！不能让她……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
走廊上人来人往，林晚走得并不快。许澈几步就追上了她，在楼梯口的拐角处，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近乎粗暴地将她拽向旁边无人的消防通道。
“砰！”沉重的防火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昏暗的光线下，灰尘在狭窄的空间里飞舞。许澈将林晚用力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之前的慌乱被一种色厉内荏的凶狠所取代。
“林晚！”他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你从哪里听来的名字？你调查我？！”
后背撞上墙壁传来闷痛，林晚蹙了下眉，却没有挣扎。她抬起眼，平静地迎视着他失控的目光。这张近在咫尺的、曾让她心动过无数次的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回答我的问题，许澈。”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异常清晰，“叶薇，是谁？”
她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许澈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带着怒气喷在她的脸上，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只有冰冷的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是谁重要吗？”他盯着她的眼睛，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林晚，我告诉你，别妄想取代她！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终于……说出来了。
和梦里一样的话，一字不差。
心脏像是被最锋利的冰凌贯穿，痛得麻木，反而感觉不到具体的疼了。只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脏开始，迅速冻结了四肢百骸。
原来，亲耳听到，比梦中虚幻的感受，要痛上千百倍。
她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俊朗的脸庞，忽然觉得很可笑。笑自己蠢了两辈子。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不受控制。眼底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被她死死忍住，逼退。
她不能在他面前哭。绝不。
许澈吼出那句话后，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似乎顺畅了一些，但随即，他就对上了林晚的眼睛。
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空洞而死寂。没有他预想中的哭泣、质问或者崩溃，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那深可见骨的……受伤与绝望。
那眼神，像一把钝刀，猝不及防地砍在他的心口，带来一阵闷闷的剧痛。
他下意识地松了钳制她的力道，心头莫名一慌。
林晚没有再看她。她低下头，用力推开他，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防火门被拉开，外面走廊的光线重新涌了进来，照亮她苍白的侧脸。
她一步步走了出去，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永不折腰的苇草。
许澈僵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光里，那句冲到嘴边的、带着烦躁的“你去哪儿”，最终没能问出口。空荡荡的消防通道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失落和恐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烦躁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骨传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头那股莫名空茫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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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学楼的。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许澈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刮擦着她鲜血淋漓的心脏。
“别妄想取代她！”
“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原来十几年的陪伴，那些她珍视的、以为独一无二的回忆，从头到尾，都建立在一张虚假的面具之上。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影子，一个随时可以被正主取代的赝品。
巨大的悲伤和屈辱感海啸般袭来，几乎要将她吞噬。视线迅速模糊，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加快了脚步，只想找一个没人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她埋头疾走，根本没注意到前方拐角处走来的人。
“砰！”
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坚硬胸膛。
额头传来一阵闷痛，林晚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她撞到的人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形。
那是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微凉的体温。
林晚慌忙低下头，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我没看路……”
她说着，就想挣脱那只手继续逃离。
然而，那只手却没有立刻松开。
一个清冷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没什么情绪起伏，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她混乱的心湖。
“你眼睛红了。”
林晚猛地抬头。
逆着光，她首先看到的是一截线条流畅的下颌，然后是颜色偏淡、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撞入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
是沈叙。
年级第一，公认的学神，也是他们学校里出了名的……独行侠。
他很高，林晚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全貌。简单的白衬衫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种不同于许澈的干净清隽，更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感。他此刻正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
那目光并不灼热，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却让林晚无所遁形。她狼狈地别开脸，挣脱了他的手。
“没……没事。”她声音沙哑，只想立刻离开。
沈叙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和鼻尖，还有那强装镇定却依旧微微颤抖的嘴唇，沉默了一瞬。就在林晚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漠不关心地径直离开时，他却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包东西，递到了她面前。
不是手帕，也不是纸巾。
是一小包，印着可爱兔子图案的……水果糖。
透明的包装，能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小小糖果。
林晚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包糖，又抬头看看沈叙。
沈叙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将糖又往前递了递，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什么安慰的意思，倒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吃点甜的，会好受点。”
阳光穿过香樟树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也落在他摊开的掌心，将那包与他清冷气质格格不入的糖果，照得格外清晰。
林晚看着那包糖，视野再次模糊。
在她整个世界崩塌、狼狈不堪的时刻，给予她一丝微不足道却猝不及防温暖的，竟然是这个她从未有过交集、传言中冷漠难以接近的年级第一。
而那个她视若珍宝、陪伴了整整十七年的竹马，刚刚亲手将她推入冰窖。
多么讽刺。
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包还带着他掌心微凉体温的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谢谢。”
沈叙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收回手，转身离开了。
背影挺拔，疏离，很快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
林晚紧紧攥着手里那包小小的糖果，塑料包装硌着掌心。她低下头，一滴滚烫的泪终于不受控制地砸落下来，恰好落在那只印着的、傻乎乎笑着的兔子图案上。
与此同时，在教学楼三楼的某扇窗户后，许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楼下林荫道尽头，那个刚刚和林晚短暂接触后又分开的、属于沈叙的挺拔背影。
他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泛出用力的青白色。
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恐慌和失控感，如同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