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玉凤凰劫我出生那天,天降血玉凤凰。他们说,我是克亲灭族的灾星。
继母用巫蛊封我灵根,家族视我为献祭的祭品。他们不知道。我掌心的胎记,是神明的印记。
我体内的血,是凤凰的烈火。当我重生归来,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江雪衣。
我是你们的宿命,是你们的噩梦。是我,亲手为你们江家,书写的结局。炼魂鼎的幽蓝火焰,
舔舐着祭祀高台的边缘。鼎身上雕刻的凤凰图案,在火光中扭曲,像在无声地哀鸣。
我浑身是伤,灵力枯竭,被我最信任的未婚夫梁景逸,一步步逼向那座燃烧的巨鼎。
他扶着我,动作依旧那么温柔,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雪衣,别怪我。
”他抚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声音还带着我迷恋了十年的磁性。
“你生来就是凤凰血脉,天生的祭品,合该做我飞升的垫脚石。”垫脚石。
我看着他那张曾让我痴迷、让我不顾一切的脸,发出了嘶哑的、破裂的笑声。我这一生,
就是个笑话。生来是灾星,克亲灭族。五岁被生母按入井中,
八岁被继母用蚀骨钉钉在祠堂梁柱上。我以为,与他定亲,是我苦难的终结。却原来,
只是另一场地狱的开始。他将我推下高台。身体失去平衡,向那座足以焚烧灵魂的巨鼎坠落。
我没有求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胸口扯出那块温热的、江家世代传承的祖传灵玉。
我把它,狠狠地砸向了炼魂鼎的鼎壁。“砰!”一声脆响。玉佩,碎了。一股冰冷的水汽,
混合着一曲来自远古的、空灵而悲伤的歌声,瞬间冲入了我的脑海。我看到了梁景逸脸上,
闪过了一丝惊愕。很好。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火焰,吞噬了我的身体。
灼烧灵魂的剧痛中,我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燃烧的噼啪声。我带着无尽的恨意,
和那一丝突如其来的疑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2 鲛人契约黑暗。无尽的黑暗。
炼魂鼎的灼痛感还未散去,灵魂像一片被烧焦的破布。接着,是更久远的痛苦。五岁那年,
冰冷的井水灌入我的口鼻,生母那张怨毒的脸在井口若隐-现。“你这个灾星!
就不该活在世上!”八岁,祠堂里,蚀骨钉穿透我的手腕和脚踝,
继母沈明玉用她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抚过我的脸颊。“雪衣,别怪母亲心狠,
谁让你克死了自己的娘呢。”十五岁,我撞破她和梁景逸的密谋,
听着他们讨论如何在大婚之日,将我投入炼魂鼎。……一幕幕,一桩桩,像最恶毒的诅咒,
要将我即将溃散的灵魂,彻底撕碎。就在这时。那曲悲伤的歌声,再次响起。
一个眼角有碎鳞的男子幻影,出现在我面前。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水汽,像一片深海,
将我这片即将熄灭的火焰,拢在了怀里。“你想复仇吗?”他的声音,
直接在我的灵魂中响起。我无法回答。“我叫玄溟。”他说,“是被封印在灵玉中的鲛人。
你砸碎灵玉时的凤凰血,暂时唤醒了我,也给了你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机会?我看着他,
灵魂中只剩下滔天的恨意。“以汝之血,结我之契。”“我助你重生,你需带我归海。
”我毫不犹豫。比起苟活,我更渴望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坠入比炼魂鼎更痛苦的地-狱。
“我同意。”我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回应他。一道血色的凤凰图腾,
和一道幽蓝的鲛人图腾,在黑暗中交织、旋转,最终,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古老契约。
我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向了过去。3 蚀骨重生蚀骨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我重生了。回到了八岁那年,那个暴雨的夜晚。我被蚀骨钉,
死死地钉在江家祠堂冰冷的梁柱上。血液,顺着我的手腕和脚踝,蜿蜒流下,
在地上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泊。屋内,继母沈明玉点的迦南香,气味浓郁得令人作呕。我知道,
这种香,能压制灵巫血脉的力量,让我像个普通人一样,任她宰割。我感到一阵心悸和干呕,
那是身体对这种毒香的本能抗拒。“吱呀——”祠堂的门被推开。沈明玉撑着一把油纸伞,
走了进来。她还是那副雍容华贵、悲天悯人的模样。她走到我面前,像前世一样,
用她那保养得宜的、冰冷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雪衣,别怪母亲心狠。”“谁让你,
是天生的灾星呢。”她从袖中,拿出一根细长的金针,准备像过去几天一样,
再次封住我的天灵穴,断绝我与天地灵气的任何联系。我看着她,
内心充满了对这未知力量的恐惧,但对复仇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就在她的金针,
即将刺入我头顶的瞬间。我动了。我强忍着四肢被撕裂的剧痛,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我用尽全力,将那口精纯的凤凰血,
喷向了胸口那块贴身佩戴的、此刻还完好无损的灵玉上。灵玉,瞬间亮起一道幽蓝的光芒,
随即隐去。沈明玉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看到我只是吐了口血,便又露出鄙夷的笑容。
“不自量力。”她将金针刺下,然后转身,厌恶地离开了这个阴冷的地方。她走后。
我听到了耳边,传来了玄溟的歌声。屋外,狂风大作,暴雨如注,狠狠地抽打着窗棂。
一丝丝冰冷的水汽,从窗缝中涌入,像有生命一样,盘旋在我周围,
冲淡了那令人窒息的迦南香。一滴冰冷的、带着大海气息的液体,从我胸口的玉佩中渗出,
缓缓滑落,滴在了我的眉心。是鲛人泪。它护住了我即将衰竭的心脉。在血脉的联系中,
我第一次,看到了玄溟那残缺的记忆。是关于沈明玉的。是关于她那张美丽皮囊之下,
最恶毒的秘密——“驻颜蛊”。4 驻颜蛊破我在祠堂,被足足钉了三天三夜。
靠着玄溟每日一滴的鲛人泪,我活了下来。被放下来的时候,我像一滩烂泥,
被两个粗使的婆子,扔回了我那间破败的、名叫“雪芜院”的小院。沈明玉没有再来看我。
在她眼里,我大概已经是个废人了。这正合我意。我躺在床上,开始谋划我的第一次反击。
目标,就是沈明玉那张引以为傲的脸。我从玄溟的记忆碎片中得知,
沈明玉并非血脉纯正的灵巫,她的美貌,和在家主江震面前的地位,
全靠一种恶毒的“驻颜蛊”维持。这种蛊,需要每日吸食活人的精气,才能让她容光焕发。
而迦南香,就是稳定蛊虫、掩盖其邪恶气息的关键。“可有破解之法?”我在心中问玄溟。
“有。”玄溟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有一种草,名为‘逆流草’,与迦南香相克。
一旦混合燃烧,迦南香的稳定之力,就会变成催发之力,让蛊虫狂暴,反噬其主。”逆流草。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我需要一个帮手。我想到了一个人——厨房的刘婆子。她的孙子,
曾因偷窃府中的点心,被抓住,要被打断手。是我前世,跪在雪地里,求了三天,才保下的。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着。我让一个平日里负责给我送馊饭的小丫鬟,偷偷传话给刘婆子。
我告诉她,我需要这种草,来治我的“心疾”。三天后,刘婆子利用外出采买的机会,
将一小包晒干的“逆流草”,藏在食盒的夹层里,送到了我的手中。万事俱备。当晚,
我呼唤玄溟。“能做到吗?”“可。”我将“逆流草”碾成粉末。
一股微弱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水流,从我胸口的玉佩中渗出,卷起那些粉末,
像一条灵巧的蛇,穿过窗棂,越过院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沈明玉那华丽的卧房。
然后,将粉末,均匀地,撒入了她那座价值连城的紫金香炉中。我躺回床上,静静地等待。
等待着,好戏开场。第二天的家宴,是为了庆祝我那个名义上的嫡姐,江月蓉,
成功引气入体。沈明玉作为主母,盛装出席,试图挽回她因我“灾星”之名而受损的颜面。
宴席过半,她正端着酒杯,接受众人的恭维。突然,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接着,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她脸上那光滑细腻的皮肤,突然像干裂的泥块一样,寸寸剥落。
露出了底下那张,平平无奇,甚至因为常年被蛊虫寄生而显得有些青灰的,属于她自己的脸。
“啊——!”尖叫声,响彻整个江家正厅。全场死寂。我抓准时机,故作惊恐,
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我用我那八岁孩童特有的、稚嫩的声音,哭喊道:“母亲!
母亲你怎么了!我前几日在您床下,看到一个写着我生辰八字的草人,是不是它在作祟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主位上,那个脸色瞬间铁青的男人——我的父亲,
家主江震的身上。5 映影石秘家宴不欢而散。父亲江震,看着沈明玉那张陌生的脸,
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但他没有当场处置她。为了江家的颜面,
他只是冷冷地宣布,将沈明玉禁足于“思过院”,并派人彻查“巫蛊”一事。我知道,
这只是开始。扳倒她,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沈明玉失势,最高兴的,
莫过于府中的其他几位姨娘。而我,则乐得清静。我利用这段时间,在玄溟的帮助下,
开始偷偷修炼我那被压抑了多年的凤凰血脉。我的身体,也因为鲛人泪的滋养,
一日好过一日。几天后,一个我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人,来了。梁景逸。
我名义上的未婚夫。他带着一堆名贵的药材,来看我。他走进我那破败的“雪芜院”时,
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握着我的手,满眼都是心疼。“雪衣,让你受苦了。
”“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的演技,和前世一样,无懈可击。
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过炼魂鼎的灼痛,我恐怕,又会沉溺在他这虚假的温柔里。
我假装虚弱地,靠在他的身上。“景逸哥哥,有你来看我,我就不怕了。”我低着头,
用宽大的袖子作掩护,用指甲,狠狠地划破了自己的掌心。然后,我抬起手,为他整理衣领,
那沾染了我凤凰血的手指,精准地,触碰到了他脖颈上,
一处被法器掩盖的、不易察-觉的旧伤口。那是他早年练剑时,留下的。
“轰——”无数肮脏的、淫靡的记忆片段,瞬间涌入了我的脑海。我看到,
他如何用温柔的幻术,欺骗那些对他倾心不已的宗门师妹、世家贵女。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