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丝笼里的“玩具”真千金林薇薇回家的那天,养父母动作麻利地将我打包。“苏沐,
我们养了你二十年,仁至义尽了。”养母说着,将一张银行卡塞进我手里,
“这是晏家给的钱,买断你。以后别回来了,薇薇看着你膈应。”养父站在一旁,抽着烟,
眼神躲闪:“晏家是首富,你过去,不亏。”我看着他们脸上急于甩掉包袱的庆幸,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钝痛。门外,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地停着。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男人,晏驰。他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眉眼深邃,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他走到我面前,目光从头到脚地审视,最后落在我的脸上,
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就这张脸,还算能看。”他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林家把你卖了个好价钱,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他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你这种冒牌货,能有什么用?也就是伺候我那个残废弟弟,还算物尽其用。
”我被他粗暴地塞进车里,带进了一座金丝笼般的别墅。别墅大得惊人,
却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晏驰把我扔在客厅中央,指着角落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他,
晏屿,我弟弟。双腿残废,还是个哑巴。”“从今天起,你就是他的24小时陪玩。
他要是掉一根头发,我就拔了你的皮。”我看向那个少年。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个橱窗里的瓷娃娃。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
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阴郁和破碎感。晏驰交代完,转身就走,
没有半分停留。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轮椅上的晏屿。空气死寂。我走过去,
在他面前蹲下,尝试着开口:“你好,我叫苏沐。以后我陪你,好不好?”他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低着头,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我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说着话,试图拉近距离。
“你喜欢画画吗?我看到那边有画架。”“或者……我们看电影?”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了林薇薇娇滴滴的声音。“晏驰哥哥,等等我嘛!”她跑进来,
亲昵地挽住晏驰的手臂,看到我时,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对不起啊,苏沐姐姐,
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这里的保姆阿姨了。”她靠在晏驰怀里,
眼神却充满了挑衅和炫耀。“姐姐,你可千万别怪爸爸妈妈,他们也是没办法。
晏驰哥哥说了,只要我开心,什么都愿意给我。把你送过来陪晏屿,
也算是给你找了个好归宿,总比流落街头强吧?”晏驰搂着她,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纵容和宠溺。他看向我,眼神警告:“听见薇薇的话了?安分点,
做好你的事。别惹薇薇不高兴,不然,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我的手垂在身侧,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很好。这场豪门游戏,演员都到齐了。我才是庄家。
---2 他的第一道裂痕我在晏家的第一晚,是在晏屿房间外的地毯上度过的。
“我的房间,不喜欢有外人。”这是晏驰离开前,对我下达的命令。半夜,
冰冷的地板冻得我骨头缝里都疼。我蜷缩起来,想起了在林家的二十年。
他们曾把我捧在手心,叫我“小公主”。我以为那就是家,那就是爱。直到亲子鉴定出来,
林薇薇被接回来的那天,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养母抱着林薇薇痛哭:“我的心肝宝贝,
这些年让你在外面受苦了!”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嫌恶:“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要不是你,我的薇薇怎么会吃那么多苦!”我所有的东西,都被打包扔了出来。我的公主房,
我的衣服,我的奖杯,所有属于“林家大小姐”的痕迹,都被抹去。
他们甚至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胸口的疼痛再次袭来,我闭上眼,
强迫自己将那些画面驱逐出脑海。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推开了晏屿的房门。
他已经醒了,依旧是昨天的姿势,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阳光落在他身上,
给他镀上了一层脆弱的金边。“早上好,晏屿。”我挤出一个笑容,“今天天气不错,
我推你出去走走?”他依旧不理我。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开始我的“陪玩”工作。
我拿来一本故事书,坐在他旁边,用最温柔的声音给他讲故事。“从前,
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它不会唱歌,也不会飞……”故事讲了一半,
晏驰突然推门进来。他看到我坐在晏屿旁边,眉头皱起。“谁让你离他那么近的?
”他走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你的工作是陪玩,不是爬上我弟弟的床。
别以为耍这些小聪明,就能改变你的身份。”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我告诉你,
苏沐,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一个物件。物件,就要有物件的自觉。”他把我甩到一边,
然后弯下腰,用手帕仔细擦拭着晏屿的轮椅扶手,
仿佛我刚刚碰过的地方沾染了什么天大的脏东西。“小屿,别怕。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
以后离她远点。”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我,充满了侮辱。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晏先生,既然我是物件,那物件坏了,你会心疼吗?”晏驰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他冷笑一声:“一个玩具而已,坏了,换一个就是。”“是吗?”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那如果这个玩具,是唯一能让另一个玩具开口说话的开关呢?你换了我,谁来陪他玩?
”我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晏屿,手指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晏驰的脸色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审视和不确定。我迎上他的目光,
毫不畏惧。我知道,游戏的第一步,我成功了。我在他完美掌控的世界里,
凿开了第一道裂痕。---3 绿茶的表演晏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带着警告的眼神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再出现。别墅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我和晏屿两个人。我每天都遵守着“陪玩”的职责,给他讲故事,陪他画画,
尽管他从未给过任何回应。我找来很多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伪装成普通的读物,
一页一页地念给他听。我知道,他听得进去。他的心门,锁得太紧,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他读一首关于自由的诗,林薇薇突然来了。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香奈儿连衣裙,打扮得像个公主。“苏沐姐姐,我来看你了。
”她笑着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晏驰哥哥怕你在这里闷,
特意让我来陪陪你。”她把蛋糕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晏屿身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哎,真是可怜。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就是个残废呢?”我停下读书,
看向她:“林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哟,姐姐生气了?”林薇薇夸张地捂住嘴,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他,坐在轮椅上,话也不会说,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她说着,
走到晏屿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喂,哑巴,你看我漂亮吗?
我可是林家真正的千金,比这个冒牌货高贵多了。”晏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垂下的睫毛剧烈地颤抖。我站起来,挡在他面前。“林薇薇,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你算什么东西,敢赶我走?”林薇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苏沐,你别忘了,
你现在吃晏家的,住晏家的,你就是晏家的一条狗!主人还没说话,狗倒先叫起来了?
”她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我没有躲。我知道,这一巴掌,落不下来。果然,
她的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了。晏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地握着林薇薇的手。
“薇薇,别胡闹。”林薇薇看到晏驰,眼圈立刻就红了,委屈得不行。“晏驰哥哥!
你都不知道她多过分!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居然赶我走!还为了这个残废凶我!
”她一边说,一边梨花带雨地哭起来,身体软软地靠进晏驰怀里。“对不起,晏驰哥哥,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打扰苏沐姐姐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心疼你了,
要照顾这么一个累赘,还要分心管教一个不听话的下人。”这番话,真是又当又立,
茶艺满分。晏驰果然吃这一套。他搂着林薇薇,轻声安慰,看向我的眼神却冷得掉渣。
“苏沐,给薇薇道歉。”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说,道歉!”晏驰的声音加重了,
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我直视着他,“是她先出言不逊,
侮辱晏屿。”“你!”晏驰的怒火被点燃。“晏驰哥哥,你别怪苏沐姐姐了,
”林薇薇抽泣着,从他怀里抬起头,“是我不好,
我不该说晏屿是残废的……虽然……虽然他就是……”她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画板突然从旁边飞了过来,擦着她的脸颊,重重地砸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我回头,看到晏屿正抬着头,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火焰。
他死死地瞪着林薇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4 先生,游戏开始了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薇薇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躲进晏驰怀里。“啊!他……他疯了!晏驰哥哥,他要杀我!
”晏驰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安抚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林薇薇,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射向我。
“苏沐!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让你陪他,不是让你教他怎么发疯!
”“我什么都没做。”我忍着痛,冷冷地看着他,“是他自己听不下去某些人的污言秽语。
”“你还敢顶嘴!”晏驰怒不可遏,扬起了手。巴掌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我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睁开眼,看到晏屿不知何时移动了轮椅,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伸出瘦弱的手臂,紧紧抓住了晏驰的衣角。他的手在抖,脸色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固执和恳求。他在保护我。晏驰的动作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那个对他所有指令都毫无反应的木偶,
此刻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公然反抗他。“小屿……”他喃喃地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林薇薇见状,更是火上浇油。“晏驰哥哥,你看!
他为了这个女人,都敢跟你动手了!这个苏沐,就是个狐狸精!
她肯定给我弟弟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尖锐的声音刺破了这短暂的对峙。晏驰的理智回笼,
眼中的震动被更深的怒火取代。他甩开晏屿的手,再次抓住我。“滚出去!
”他将我粗暴地拖向门外,“今晚就在院子里待着!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什么时候再进来!”别墅的院子很大,初秋的夜晚,寒气逼人。我被他推倒在冰冷的草地上,
厚重的雕花铁门在我面前“砰”地一声关上。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冷风一吹,
冻得我浑身发抖。胃里传来一阵绞痛,我蜷缩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
我感觉有人在我身边蹲下,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我费力地睁开眼,
看到了晏屿的脸。他不知怎么自己摇着轮椅出来了,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他手里还拿着一盒胃药和一瓶温水,笨拙地递到我嘴边。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一刻,
所有的寒冷和疼痛,都消失了。我扶着轮椅站起来,接过药,就着水吞了下去。“谢谢你,
晏屿。”他摇摇头,用手指了指别墅,又指了指我,眼神里是“快进去”的催促。
我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开了。晏驰站在门口,看到院子里的我们,
眼神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嫉妒得发狂,几步冲过来,将我从晏屿身边拽开,
狠狠地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金主?”他咬牙切齿,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我没有挣扎,反而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先生,游戏开始了,你猜,
他什么时候会为了我,从轮椅上站起来?”---5 嫉妒的种子我的话,
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晏驰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身体一僵,
扣在我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怀疑,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你……说什么?”我没有回答,
只是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轻轻推开他,走到晏屿身边,
为他整理好身上的毯子。“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
晏屿乖巧地点点头,任由我推着他,从晏驰身边走过,回到了那座温暖却压抑的别墅里。
从始至终,我没有再看晏驰一眼。我知道,他会看的。那一晚之后,
别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晏驰没有再对我发号施令,也没有再把我赶出去。
但他待在别墅的时间,明显变长了。他不再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会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一种审视的、探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和晏屿的一举一动。
我毫不在意。我的“陪玩”工作,照常进行。我教晏屿用手指在画板上敲出摩斯密码。“嗒,
是短音,代表‘我’。嗒嗒嗒,是长音,代表‘爱’。嗒、嗒嗒嗒,
就是‘我爱’……”我一边教,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沙发上的晏驰。他的报纸拿倒了。
我陪晏屿看电影,特意选了一部关于心理救赎的片子。看到主角在治疗师的帮助下,
终于走出阴影,重新拥抱阳光时,我轻声对晏屿说:“你看,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爱,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笼子的门,其实从来没有锁上过。”晏屿看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