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你是我唯一的英雄。”女人凄厉的哭喊声，
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可我已经死了。灵魂飘在半空，我看着救援队从厚重的积雪下，
挖出我早已僵硬的尸体。我的怀里，还死死护着妻子柳如烟。她毫发无伤，
只是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塌了一样。1冰冷的黑暗吞噬了我。无尽的坠落感后，
意识却在一点点回笼。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我不是死了吗？
被雪崩掩埋，为了给柳如烟留出最后一丝空气，我选择了自我了断。我挣扎着坐起身，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地上拉出一条金色的光带。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着日期。
12月22日。我瞳孔骤然一缩。这不是我和柳如烟去滑雪的前一天吗？我重生了？
回到了灾难发生的三天前？“老公，你醒啦？”浴室的门被推开，
柳如烟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真丝睡裙走出来，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和馨香。
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心颤。可我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疼得无法呼吸。我死后，灵魂并未立刻消散。我看到我的追悼会上，柳如烟哭成了泪人。
她一遍遍抚摸着我的黑白照片，喃喃自语。“陈锋，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走了，
我一个人怎么办？”所有亲朋好友都为她的深情感动，劝她节哀。我也以为，她对我的爱，
刻骨铭心。直到追悼会结束的当晚。我看到她在我俩的婚房里，扑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那个男人，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一直挂在嘴边的“白月光”，顾衍。顾衍抱着她，
轻抚她的后背。“如烟，别哭了，以后有我。”柳如烟在他怀里蹭了蹭，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没了半分悲伤，只剩下委屈和撒娇。“都怪陈锋，非要死，
害得我当了寡妇，以后别人怎么看我？”顾衍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怕什么？
他的遗产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等风头过去，我们就结婚。”柳如烟破涕为笑。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娶我？”“当然，我的傻丫头。”两人紧紧相拥，吻在了一起。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亲手布置的婚房里翻云覆雨，在我买的婚床上抵死缠绵。那一刻，
无尽的怨恨和冰冷，将我的灵魂彻底撕碎。我为她而死。她却拿着我的遗产，
和奸夫双宿双飞。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柳如烟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语气带着一丝担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回过神，看着她那张写满“关切”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噩梦？最可怕的梦，
不就是你吗？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事，可能有点没睡好。
”柳如烟松了口气，随即又亲昵地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快起来吧，
我们今天要去采购滑雪装备呢，明天就要出发了，好期待啊！”她一脸兴奋，眼睛里闪着光。
期待？期待着和我一起去死，还是期待着和你的白月光在雪山相会？上一世，
就是这次滑雪旅行，我们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雪崩。我拼尽全力将她护在身下，
自己却被积雪活活压死。而顾衍，恰好就在我们隔壁的雪道。现在想来，这一切，
真的是巧合吗？我看着她，眼神一点点变冷。“滑雪？”我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不去了。”2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不去了？”她的音调瞬间拔高，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陈锋，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机票酒店都订了！”我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向衣柜，没有看她一眼。“我说，不去了。
”我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想退就退掉，损失我来承担。
”身后传来柳如烟气急败坏的声音。“为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理由？
我需要给你什么理由？难道要我告诉你，我死过一次，
知道你会在我死后立刻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吗？难道要我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也会在那座雪山上等着你吗？我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西装，动作不疾不徐。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你！”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她几步冲到我面前，
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陈锋！你到底发什么疯！
”“你知道我为了这次旅行准备了多久吗？我新买的滑雪服，新买的护目镜！
你一句不想去就算了？”我垂眸，看着地上那件被她蹂躏得皱巴巴的衬衫，眼神冷得像冰。
上一世，我就是太惯着她了。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她喜欢浪漫，
我便为她包下整个餐厅，只为博她一笑。她喜欢旅游，我便推掉所有工作，陪她环游世界。
我以为，只要我付出所有，就能换来她的真心。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在她的心里，
我恐怕连顾衍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衫，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自己去。”“或者，你可以约你的朋友一起去。
”我特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眼神闪烁，
底气明显不足。“我……我约谁去啊？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她又想上来拉我的胳膊，
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惯常的撒娇。“老公，好老公，别生气了嘛，我们就去嘛，好不好？
”若是从前，看到她这副模样，我早就心软了。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侧身躲开她的手，
径直走进浴室。“我说了，我不去。”“砰”的一声，我关上了浴室的门，
将她所有的声音隔绝在外。镜子里，映出我一张苍白而陌生的脸。
眼底的血丝和浓重的黑眼圈，昭示着我重生后的不安。但更深处的，是滔天的恨意。柳如烟，
顾衍。上一世，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会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我洗漱完毕，
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柳如烟已经不在卧室了。客厅里传来她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声音。
“……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说不去了，态度特别坚决。”“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昨天还好好的！”“……那我怎么办啊？我都已经跟他说好了，
你也会去……”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委屈。“顾衍，要不……我们下次再约？”电话那头，
不知道顾衍说了什么。柳如烟沉默了几秒，随即咬牙道。“好！我去！我一个人去！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挂断电话，客厅里恢复了安静。我站在卧室门口，
浑身冰冷。果然。这场滑雪旅行，根本就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一场幽会。而我，
只是那个负责买单，并且衬托他们“伟大爱情”的傻子。甚至，我的死，
都可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或许，那场雪崩，
根本就不是意外！3我没有在客厅停留，直接拿起车钥匙出了门。刚坐进车里，
柳如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直接挂断。她又接连打了好几个，我不胜其烦，直接将她拉黑。
发动汽车，我没有去公司，而是将车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家私人侦探社。上一世，
我一心扑在柳如烟身上，对她所谓的“朋友”圈子从不干涉，更没想过要去调查她。
我信任她，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可这份信任，换来的却是致命的背叛。“先生，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接待了我。我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帮我查一个人，柳如烟，还有她和顾衍之间的所有往来。
”“我要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见过几次面，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越详细越好，钱不是问题。”男人看了一眼卡，又看了看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陈先生，请放心，三天之内，我们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从侦探社出来，
我心中的郁结之气，总算消散了一些。接下来，就是顾衍。顾衍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
规模不大，但这些年也算顺风顺水。而我名下的公司，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开发。顾家的公司，
是我公司最大的供应商之一。上一世，我为了让柳如烟开心，没少给顾家行方便，
甚至将好几个利润丰厚的项目，都直接交给了他们。现在想来，
我简直就是亲手在为我的情敌铺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司采购部经理的电话。“王经理，
关于城南那个项目，立刻停止和顾氏建材的所有合作。”电话那头的王经理愣了一下。
“陈总？可是……我们和顾氏的合同都已经签了，现在单方面违约，
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冷笑一声。“违约金我来付。”“另外，
你马上去查一下顾氏建材最近供应给我们的所有批次的材料，查得仔细一点，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如果我没猜错，里面一定有惊喜。”上一世，我死后不久，
我公司开发的一个楼盘就出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公司监管不力。
现在想来，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顾氏提供的建材上。顾衍，你不是想踩着我上位吗？
那我就先让你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挂断电话，我驱车来到我和柳如烟的婚房楼下。
这套房子，是我婚前全款买的，写的是我一个人的名字。我坐着电梯上了楼，
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家里空无一人。柳如烟大概是已经收拾行李，准备“一个人”去滑雪了。
也好。我走进卧室，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密码，我试了一下。顾衍的生日。
一次就对了。我心中一片麻木，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了。我熟练地打开她的社交软件，
找到了她和顾衍的聊天记录。那些不堪入目的情话，那些露骨的调情，
比我上一世灵魂状态下看到的，要详细得多，也恶心得多。原来，他们早在我结婚前，
就已经勾搭在了一起。柳如烟之所以嫁给我，不过是因为当时顾衍家里出了点状况，
需要一大笔钱。而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提款机”。他们甚至在聊天记录里，
肆无忌惮地嘲笑我。如烟宝贝：那个傻子今天又给我买了个包，限量款呢，
你说他是不是钱多烧的？顾衍：他也就这点用处了。宝贝你再忍忍，等我这边周转过来，
我们就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如烟宝贝：嗯！对了，这次滑雪，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都快想死你了。顾衍：放心，我肯定到。不过，那个傻子也去，会不会不方便？
如烟宝贝：怕什么？他爱我爱得要死，我说什么他都信。到时候我们就说在雪场偶遇，
他绝对不会怀疑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将所有的内容，都用手机拍了下来。
然后，我站起身，环顾着这个我亲手布置，充满爱意的婚房。如今看来，这里的一切，
都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我走进衣帽间，将柳如烟所有的衣服、包包、鞋子，
全部打包扔进了垃圾袋。那些我送给她的名贵珠宝首饰，我也一件不留，全部锁进了保险箱。
做完这一切，我给物业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1801的业主，
麻烦你们帮我换一下门锁，越快越好。”柳如烟，你不是想去滑雪吗？我成全你。
只是希望你回来的时候，看到这空无一物的家，还能笑得出来。4接下来的两天，
我没有再回那个所谓的“家”，而是住进了公司附近的酒店。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一方面，是为了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恶心的事情。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顾家致命一击，做最后的准备。王经理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
就给我发来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果然不出我所料。
顾氏建材供应给我们的好几批钢筋和水泥，都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如果不是我提前发现，一旦这些材料被用在建筑上，后果不堪设想。轻则楼盘口碑崩塌，
公司血本无归。重则，就是楼毁人亡的惨剧。我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气得浑身发抖。
好一个顾衍！好一个柳如烟！为了钱，你们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上一世，
我公司那个楼盘出事，恐怕就是他们的手笔。他们不仅要我的钱，还要我的命，
更要毁掉我毕生的心血！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报告锁进抽屉，然后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张律师，帮我准备一下，我要起诉顾氏建材，商业欺诈，违约，以及……蓄意谋杀。
”最后四个字，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电话那头的张律师沉默了片刻。“陈总，
蓄意谋杀的指控，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
“证据，我会找到的。”雪崩的事情，疑点重重。如果真的是人为，
那么顾衍一定会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
已经是深夜。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柳如烟的朋友圈。
她果然去了雪山。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九宫格照片。有雪山的美景，
有她在滑雪场巧笑嫣然的自拍，还有……她和顾衍的“偶遇”合照。照片里，
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滑雪服，亲密地头挨着头，笑得灿烂又刺眼。配文是：好巧呀，
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大学同学，世界真小~[可爱]下面一堆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哇，
帅哥美女，好养眼！”“如烟，你老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去？
”“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顾衍吧？果然很帅！
”柳如烟在下面统一回复：他临时有事来不了，我自己来散散心。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看着那张合照，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我将照片保存下来，
连同她和顾衍的聊天记录，一并打包，发给了私人侦探。帮我查一下，拍这张照片的时候，
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做完这一切，我关掉手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这是我重生以来，
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因为我知道，天罗地网，已经为他们张开。而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第二天，是原定计划中，发生雪崩的日子。我没有去公司，而是在酒店的健身房里，
待了一整天。我疯狂地跑步，做力量训练，直到汗水湿透了全身的衣服，四肢都开始发软。
我需要发泄。发泄心中的恨意，也发泄那份劫后余生的后怕。手机一直很安静。
柳如烟没有联系我，大概是和她的白月光玩得正开心，已经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直到下午四点。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男人声音。
“您好，请问是陈锋先生吗？”“我是。”“我是XX滑雪场的救援队队长，
您的妻子柳如烟女士，在这里遇到了雪崩，被困在山上了！”来了。我握着手机的手，
不自觉地收紧。“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搜救，但是情况很不乐观，
您看您是不是……”“知道了。”我淡淡地打断他。“辛苦你们了。”说完，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救援队长在那边愣了半天。这……这是什么反应？自己的老婆被困雪崩，
生死未卜，他就一句“知道了”？连问都不多问一句？我没有理会他的错愕，
而是慢条斯理地擦干身上的汗，换好衣服，走出了健身房。柳如烟，
你不是想让我当你的英雄吗？可惜，这个英雄，已经死了。死在了上一世那场冰冷的雪崩里。
这一世，我只会当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我要亲眼看着你，从天堂坠入地狱。
5我没有去雪山。而是回到了那套已经换了锁的房子。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打开了电视。新闻频道正在紧急播报着雪崩的消息。画面里，
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一片狼藉，救援队正在紧张地进行搜救。主持人用沉重的语气播报着。
“据悉，此次雪崩规模巨大，目前仍有多名游客失联，
其中包括我市著名企业家陈锋先生的妻子，柳如烟女士……”电视上，
还放出了柳如烟的照片。那是我钱包里，她笑得最甜的一张。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著名企业家的妻子？这个头衔，她应该很喜欢吧。可惜，
很快就不是了。我的手机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有我父母的，有柳如烟父母的，
还有我们那些共同的朋友。无一例外，都是来询问柳如烟的情况。我一个都没有接。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视，等待着最终的结果。我知道，柳如烟不会死。上一世，我用我的命，
换了她的命。这一世，没有我，还有顾衍。顾衍那么“爱”她，肯定舍不得她死的。果然，
一个小时后，新闻里传来了最新消息。“……失联游客柳如烟女士和顾衍先生，
已于半小时前被成功救出，两人均无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些惊吓……”电视画面里，
出现了柳如烟和顾衍被救援人员用担架抬下山的场景。柳如烟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
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却紧紧抓着旁边担架上顾衍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而顾衍，
